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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什么见不见的?皇阿玛不如直接把你指给他得了,相什么亲啊?”和惠道。
“听说皇上出了一道考题。”碧喜再次插嘴道:“若是曦福贝子过不了关,立刻出局。”
“哦?”端柔挑眉,“这么说,今儿单独安排他前来一见,就是为了考他?”
“对,咱们格格是主考,两位公主便是副考。是输是赢,也好有个见证。”碧喜笑。
“好啊、好啊!”端柔与和惠玩兴四起,顿时拍手道:“什么考题?难不难?”
“说起这道考题,还得两位姐姐帮忙。”怀烙答。
“是吗?那更好玩了。”两位姐姐愈加起劲,“快说,怎么帮?”
“这里有三条面纱,请格格们蒙在脸上,至于游戏规则,待会儿奴婢会一一告知。”碧喜立刻奉上盘子,盘中轻纱微动,彷佛一份等待的心情。
这说话间,曦福贝子已经穿过圆拱门,往翩舟停靠处而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清雅如玉的男子,一袭白衣在绿柳垂杨的堤岸边格外引人注目,虽然尾随着曦福贝子,但曦福反倒似成了他的陪衬。
怀烙将面纱蒙在脸上,粉红的颜色顿时遮住双眸,眼前的世界一片晶莹霞光,她隐约看到那袭白衣如云朵般缓缓向自己靠近,不知为何,心尖忽然怦然一跳,有种异样的感觉猛地窜起。
太奇怪了,只是一道身影而已,却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悸动,她甚至没瞧清他的眉目,心里就彷佛有什么沦陷进深渊里,就像有一种前世的羁绊束缚着她,让她无法自拔……
“给贝子爷请安—”碧喜迎上去,屈膝道。
“原来是碧喜姐姐,”曦福笑嘻嘻地答,“多日不见,益发生得俊俏了。”
“贝子爷还是这般嘴甜,折煞奴婢了,”碧喜的目光掠过他的身后,好奇问道:“咦,这是哪位?从前没见过……”
“哦,我表弟性德。”他身子偏了一偏,引出身后清雅如玉的男子。
第1章(2)
四周的喧闹彷佛有一刻的停顿,似乎连风儿也为这样俊美的容颜屏住了呼吸。
没错,清雅如玉,的确是为他量身而造的词,那立体深邃的五官,像玉雕一般挺立着,看似温雅,却又透着一股冰寒,虽然微笑,却是生人勿近的。
怀烙觉得自己身子霎时一僵,眼中酸酸涩涩的,忽然泛起了泪花。
她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格格,也犯了花痴吗?
偏偏这样的感觉不似一般犯花痴的兴奋,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弥漫全身,椎子刺骨般的疼痛。
他是谁?到底是谁?为何她有这般似曾相识的感觉?
性德?不,这不像他的名字……
“贝子爷,不要怪奴婢多嘴,”碧喜假意嗔怪道:“今儿来相亲,怎么把外人也带来了?”
“呵呵,我表弟听闻长春园美景世间少有,一直想来瞧瞧,可惜苦无机会,今天若不来,这辈子恐怕都进不来了,请碧喜姐姐通融。”曦福笑道。
“只要格格不介意,我哪能说什么呀!”碧喜抿嘴莞尔。
“对了,说了半天,还没拜见公主呢。”曦福往画舫上一瞧,顿时愣住。
只见画舫船头,此刻立有三把椅子,椅上坐着三位女子,皆宫装打扮,轻纱遮面,身段相若,乍看一眼分不清谁是谁。
“天啊,这演的是哪一出?怀烙表妹是哪一个?”曦福大惊。
“贝子爷,这便是今日的考题了。”碧喜神秘一笑。
“考题?什么考题?”
“贝子爷有所不知,这考题是皇上定下的,说是为了试探您与咱们格格的缘份,特意让她与端柔、和惠两位公主都蒙上同样的面纱,若您能一眼认出她来,便是拆不散的缘份。”
“一眼?”曦福十分为难,“我与表妹许久不见,女大十八变,哪能一眼就认出来?”
“放心,有提示的。”
“什么提示?”
“贝子爷请看,三把椅子旁,吊有三块小小的木牌,上边写了三位公主的名字,我可以明着告诉您,这三块名牌都写错了。您也可以问她们三位一个问题,由此判断出哪一个是咱们家格格。”碧喜慧黠一笑。
“啊?这是什么提示,根本就是陷阱!而问一个问题能问她们谁是怀烙吗?”曦福依旧一头雾水。
“当然不能,因为她们不会出声,只会摇头或者点头,所以您只能问是非题。”碧喜忍俊不禁,“比如,可以问她们‘你是不是怀烙?’记住,只能问一次。”
“这问也是白问啊!”他大为着急,“倘若我问的是端柔,她冲着我摇头,我仍旧不知道哪个是怀烙啊!”
“那就要看贝子爷您的运气喽!”
“这摆明了欺负人!”曦福不干了,“我猜不出来!”
“这么说,贝子爷自动放弃了?”碧喜狡黠的眨了眨眼。
“我……”说真的,要他就此放弃,传扬出去,只会令他颜面大损。
可傻子都看得出来,眼前要考的。不是什么缘份,而是未来额驸的智慧。他有家财万贯,世袭爵位,偏偏智慧少了一点点……
他不由得万分焦急,抓耳搔腮,频频给身后的白衣男子使眼色。
叶之江把方才的一切静静听在耳里,却纹丝不乱,只是淡淡地笑着。
“表哥,”他终于开口,声音如同和风,“小小游戏,您就陪几位公主玩玩无妨。”
“怎么玩?”曦福压低了嗓子。
他没回答,反倒在曦福耳边小声商议了一阵,然后抬头,对碧喜朗声道:“不如我代表哥回答如何?”
碧喜一怔,“这不行,皇上考的是贝子爷与咱们格格的缘份,外人插手,坏了规矩。”
“姐姐放心,”叶之江俊颜一笑倾城,“谜自然还是贝子爷来猜,我不过代他开口而已。”
说着,不待许可,他便径自掠上船头。
画舫上,三名蒙面女子依旧端坐,椅边那三块木牌由左到右的顺序是—和惠、端柔、怀烙。
叶之江徘徊了一阵,踱到最左边,在“和惠”的名牌处停下步子。
“请问您是怀烙公主吗?”他低声问。
女子似乎偷偷一笑,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
“既然您不是怀烙公主,这名牌又写错了,您自然也不会是和惠公主,剩下只有一个答案—您是端柔公主。”
蒙面的女子一惊,揭开面纱,果然,端柔的脸露了出来。
“小子,算你聪明,猜出了我的身份。”她起身笑道,“不过,谁是怀烙,你依旧不知。”
“错,”叶之江莞尔道:“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端柔与碧喜大惊,曦福也张大了嘴巴。
“坐在中间的就是怀烙公主。”不疾不徐的道出准确答案。
“你……你怎么知道?”端柔颤声道。
“很简单,碧喜姐姐方才的提示—所有的名牌都写错了。既然我知道了坐在‘和惠’位子上的是您,那么坐在‘怀烙’位子上的自然不可能是怀烙,而是和惠,坐在本该属于您位置上的,才是真正的怀烙公主。”
四周一时无语,彷佛如此简单的推算,却无人能想到。
有些问题,明明可以一蹴而就,偏偏却被世人想得复杂如天书,永远无解。
啪啪啪啪—
有人轻轻鼓起了掌。
坐在中间的人儿,轻掀面纱,为如此简单而精准的推算给予小小的喝采。
她本以为这世上除了自己,再无人能知晓答案,没料到,这清逸如白云的男子却识破了她的计谋。
她,甘拜下风。
“哈哈哈,”曦福大笑,“表妹,你输了,我这个额驸,岂不是当定了?”
“表哥,”怀烙淡淡回答,“可惜谜是这位公子猜出来的,我要嫁,只能是嫁给他。”
“你说什么?”曦福脸色一变,“他是代我答的,方才的推算方法,也是我告诉他的。”
“是吗?”她眉一挑,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了,刚才我与他商议了好一阵子,就是教他化解之法,你没看见吗?”曦福故作生气。
“是吗?”她再次问道,不过这一次,却是对着叶之江问的。
叶之江星眸微垂,没有迎视她的目光,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表哥,”怀烙一阵失落,收回视线,抬眸恢复狡黠笑颜,“我问你,有三个袋子,一个装着花生糖,一个装着松子糖,一个两样掺半,三个袋子上的标签都写错了,你要尝几颗,才能把标签全贴对?”
“啊?”曦福完全没听懂,“你说什么?”
“几颗?”她执意问。
“当然是……一个袋子尝一颗……三颗?”没说尝四颗,已算他聪明了。
“不,是一颗。”她公布解答。
“什么”他惊讶,“不可能!”
“表哥,这跟刚才猜身份的那道谜原理是一样的,没理由你猜对了前一题,却答不出后一题啊,”怀烙笑,“所以,刚才根本就是你表弟的功劳。”
曦福哑口无言,身子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表哥,你其实不想娶我吧?”她低柔地道:“那又何必逞强?我会去跟皇阿玛说,今日相亲,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惜你早就心有所属,不能勉强。”
她转身步入画舫舱中,将舱门阖上。
她不敢回头看那清雅如玉的男子此刻是怎样的表情,方才他的垂眸不答,似乎已经伤了她的心……
奇怪,一个陌生人,她何必在乎他的表情和反应?
但为何,她又对他有那般熟悉的感觉,彷佛前世相守了一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了解对方的心意。
她知道,方才他被迫说谎,因为受制于曦福。她能感到他的身不由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纨贝子的表弟而已?
第2章(1)
他不叫纳那性德,他姓叶,名之江。
他是汉人。
曾几何时,“汉人”这两个字成了一种屈辱,在华夏大地沦为二等奴隶——这种屈辱,从叶之江识字起,就深刻的感受到。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一个诗书礼仪之家,或许还可以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如果,他的兄长还健康在世,或许他对于满清还不会如此憎恨,但一切在他十五岁那年都定格,此生除了“反清复明”这股斗志,他不会再有别的抱负。
从长春园归来,在晚霞满天中,他推开家门,看见寡嫂正坐在院中做绣鞋。
他的家,据说在前明时期富丽堂皇,占据整条街道,京中无人不晓,而如今,只剩柴门旮院,断壁残垣。
“之江回来了,”叶夫人看见他进来,放下她手中的针线活,微微笑道:“我忙着刺绣,倒是忘了晚饭,灶里还有两个馒头,你先垫垫肚子,我这就去生火……”
“嫂嫂,不忙,”叶之江连忙阻止,“我还不饿,小柱子呢?”
“那孩子正在街口跟小伙伴们玩得高兴呢,”叶夫人到不担心,“等他肚子咕噜叫了,自然会回来。”
“嫂嫂今天又绣了什么?”他凑上前,低头看搁在石桌上的花样。
他的寡嫂从待嫁之时就练了一手出色的绣活,尤其以绣鞋为最。一双素净不起眼的布鞋,在脚尖处刺出一朵鲜红的石榴花,顿时便能成为坊间闺女们的心头所爱,若是再弄个复杂些的图案,比如凤展翼、雀儿喜什么的,更是你抢我夺的目标。
凭着这手绣活,叶夫人成为远近闻名的能人,也揽到了不少活计,维持家中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