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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狂浪平寂的脸掠过些许无奈。“我有不回答的权利。”
“可以……虽然我很想知道答案。”完颜满诡异的笑,眸子里映着他被烛光围绕的容颜。
他的态度慢慢变温和,她愈看愈迷醉,他没发觉他的冷硬时常为她而收敛,但她注意到了,且为此暗暗雀跃。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仍是……童男之身?所以你对情事异常保守,放不开手脚,怕做错了我会笑话你?”
哐当!在她问完的同时,厉狂浪把手里的碗筷捧个粉碎。
完颜满吓了一跳,“你的情绪那么激动,莫非是我说中了?”
厉狂浪英俊的眉目,瞬间阴沉无比。
完颜满吐了吐舌,嗅到危险的气息,好心的安抚他,“我也没和别人做过那种事的,我尚未成婚呢!虽说我的姐妹有些会在成婚前放纵自己……可我没那种工夫,你知道的,我忙着练武。”
“警告你,不要再说了。”
“不不,我得告诉你,令你放心。”
“……”有她在,他永远无法放心!
“你在室,我也是;你不必感到羞怯,怕做错了什么,我是不会知道的,更不会嘲笑你。”不过她真没想到,像他这么身强体壮的人,不仅未婚,连嫖妓都不屑,真是大宋的优良子民啊!
厉狂浪二话不说,拿起筷子,敲向她的天灵盖。
“……小狂?”完颜满抽气,急忙躲避致命一击。“你疯啦?”
她不明所以的瞪他,这男人又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难道只因为我发现你是个童男之身,你就要杀我灭口?”
不对啊!这值得他大动干戈吗?
“女人,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十分可怕。
“你干嘛生气?难道你们汉家男子对成年后的男人有什么特别要求,在室是一种耻辱吗?”
“完颜满……”厉狂浪怒极反笑,握住她的手腕一扯。“你成功摧毁了我的理性,今夜这漫长的一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小狂,你很少说这么长又这么有含义的话。”完颜满被迫凑向他,任他带到怀里,她迷惑的坐到他的腿上。
“待会儿你会听到更多……”厉狂浪的目光逐渐深邃。
在他的凝视中,她不禁产生了一丝羞怯,他终于要兽性大发了吗?
厉狂浪飞快的起身抽出腰带,绕过她的腰身,系住她的手臂,转眼间便将她密密实实的绑在椅上。
完颜满意识到情况超出她的控制,有点惶然了。“绑我做什么?”
他冷笑,眼底掠过平时没有的玩性,显露出几分魅惑人的邪气。
完颜满胸口倏地抽紧,脑中萌生出顽石发情后的各种惊人状况。“你……这、这是何必?我又不会逃。”
她压抑羞怯,腼腆的笑,偷偷挣扎了几下,发觉挣脱不了,不安的感受逐渐浓重。
厉狂浪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忐忑的模样,幽黑的眸子令人一看就彷徨。
完颜满在他的注视下,浑身酥麻发痒,预计着闷骚的男人总算要爆发了,她既是期盼见识他狂野的一面,又担心他会否狂野得太过分?
“小狂,先说一声,你别做出太离谱的举动,我会怕的……我并非身经百战的能手,你这么绑住我,我不喜欢……但是倘若你喜欢这种风格……那,我们成亲后,我是可以勉强的配合你,至于当下……哎呀!”
没完没了的嘀咕消失在男人曲指的敲打之中,额头登时让他敲出一记红印的完颜满凤眸充水了。“厉狂浪,你究竟想怎样?”
遭到捆绑,无法脱身的她,总算明白有大难临头,不再肆无忌惮。
厉狂浪微微一笑,笑颜中混合着驯服的意念。“我不会害你,相反的,我会帮你。”
她浑身发寒。“你还是别笑比较正常。”
“说得对,譬如我时常要求你闭嘴、住口,这是不人道的,完全违背了你的本能,对你太残忍。”
“……”她一定是脑子让他敲昏了,才会看到他彬彬有礼并笑若春风的说出冠冕堂皇的话。
“我决定不再限制你,我会用另一种方式配合你、教育你。”厉狂浪闭起双眼,略微思索,随即嘴唇开动,蓦然间,长篇大论的经文从他的口中逸出,闯入完颜满混沌的脑海。
“你……在说些什么?”
“念经。”
“什、什么经?”她的头有些晕了。
“佛经。”
“为什么?”
“消除你的恶念。”省得欲火焚身的两人做出天理不容的勾当。
“不是吧~~”完颜满目瞪口呆。“我又不是妖怪!你居然对我念经?”
他愈念愈流畅。
“住口,小狂……”她头痛了。
时常是他“恳请”她住口,如今风水终于轮流转了。
“拜托,阿浪,不要再念。”
平时他“恳请”她安分些,她怎么不乖乖的依顺?
“你够了啊!厉狂浪。”
“……”继续念。
“啊啊啊~~”这男人是哪家寺庙出来的?不发情就算了,有必要对被他绑得紧紧的“无助女子”滔滔不绝的诵读咒文吗?
完颜满生平还未如此丢脸过,听人念经听到昏厥……
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没填满的肚子逐渐发出饥鸣,令她想继续昏迷都不行。
那块比顽石还冷硬的男人此刻不知正在做什么?她所认识的男人无不贪财好色,包括她的父兄,为何厉狂浪如此特别?
完颜满发现捆绑自己的腰带已不翼而飞,她安然无恙的躺在床铺上,遮蔽全身的被子必定是厉狂浪亲手为她覆盖的……
他若不爱她,怎会待她如此体贴?
屋子内异常安静,静得完颜满有些慌了,不由得疑虑自己的大胆行为是否吓跑了他?
“厉狂浪,你在哪?”完颜满不安的起身推开窗,探头张望。
外在烟云蒙胧,但有一道晨曦之光从天而降,照亮了附近的景物,她再次出声呼唤,声响传荡到远处,却始终得不到厉狂浪的回应。
完颜满焦急了,快手快脚走出寝室,意外的竟瞧见那个冷硬如冰的男人!
他自顾自的正在屋内游转,举动间毫无声响,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完颜满很庆幸自己醒得及时。“你要去哪?为何不理我?我喊你好几遍了!”
厉狂浪等她走近,终于转头看她,一眼望去之后,又宁可漠视她。
只见初醒的女子散发斜倚着墙,衣襟半开,隐约露出里头的菱形抹胸,一派衣不蔽体的轻浮相,妩媚诱人。
他无法分辨她无时无刻的勾引到底是蓄意的,或是无心之举?
如今纵使她正经八百,一言不发,他也总觉得她暗藏春色,眼角眉梢净是针对他的诱惑!“去把仪容整理好了再出来。”
厉狂浪硬是将目光从她曼妙的身躯转移开,完颜满已把他的七情六欲激荡得紊乱不堪,他怀疑自己能否再抵抗她的勾引?
“你……是被哪尊神佛附体,表现都与寻常人不同,你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啊?”完颜满睨他一眼。
照她以前的脾气,被心上人三番两次的拒绝,她应该认命放弃,羞愧得从此不再见他。
奈何厉狂浪像是她心头生出来的一块肉,令她难以割舍,委屈着自己一再忍让,不断讨好他,他偏不配合。
完颜满简直快气疯了,多少男人巴望着讨她的欢心,一亲芳泽,他为何无动于衷呢?
“你若是心怀怨愤、抑郁难平,晚上我再抽时间念经开导你。”厉狂浪淡漠一笑,系好兵器,推门而出,顺口交代,“在家等我,我去寻剑。”
“我也要跟!”她追上去。
他蓦然转身,挡在门口,不近人情的道:“少碍事了,你除了发情,还会做什么?”
完颜满像被打了一记耳光,脸蛋倏地刷红。
回想起自己总是喋喋不休的主动示好,而他老是置若罔闻、强硬抵抗……她温热的心慢慢拧痛了。
“可我知道……你不讨厌的……”娇艳的脸儿泌出一缕缕哀怨,骤然泛红的双眼强忍着泪珠的形成,感觉到自己的言行太委屈,她不习惯的咬住下唇,极度厌恶自己变得像小女娃一般,容易伤心。
厉狂浪垂下目光,完颜满幽怨的气息、难过的语调,无可闪避的萦绕向他,一股怜惜之情在他体内奔腾,催促他道歉,命令他安抚她。
她伤心,他也难受……互相喜爱的两人,谁伤了谁,另一个也不好过。
“这次我是真的为你好,公主,你太傲慢了,并非所有事皆能如你所愿,事事总有例外。
你以为将身子给了我,我就非娶你不可?你父兄和我家人会因你不再贞洁,而任你予取予求?“
完颜满因他有了温度且不再冷漠的口吻,恢复了精神,一边骂自己没骨气,一边欣慰的瞅着他蕴涵关切的容颜,看个不停,寻找他泄漏出的爱意,为自己增添追逐下去的勇气。
“起初我确实打这样的主意,可后来……我只想……亲近你。”单纯的想亲近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着他看上瘾,触摸过他以后更想抓着不放,整颗心都在向她呐喊着尽快得到他,别让他跑掉!
“你可曾想过,我或许侵犯了你就一走了之,不对你负责?届时,你要如何自处?”他保持清醒,清楚碰了完颜满的结果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遂拚命忍耐。
既然无法给她幸福,他就不该贪欢,害她将来受罪。
只是如今的情形,她侵犯他的可能……反而比较大。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就是明白,才了解你有多么为我着想,这样的你是喜欢我的,我肯定,所以我……更不想……不想……”她不想错过他,错过一个会珍惜她的男人!
完颜满迫切的渴望他能体会到她的感受,她的爱意,然而她没有对人表露倾慕的经验,心一急,许多话反而难以讲述给他晓得。
“我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反正,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她只能简单的告诉他,一次又一次告诉他,他们是情投意合,相互喜欢着的,她不愿错过他。
“别说了。”厉狂浪再次心软,难以自持的走过去,轻轻将局促的人儿拥入怀里,不让她像只被抛弃的小猫一般无助。
晨光破开了浓厚的云层,从雾气中渗透而出,照耀着厉狂浪伫立在门前的身影,温暖的金色光芒覆盖着他。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完颜满愣了愣,他的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态度令她迷糊。“方才还责备我,现下却抱着我,你好怪。”
她困惑的贴住他的胸膛,眼角瞥见他的发丝让阳光染得像金色的丝线一样美丽,她着迷的伸出手指,缠起他一绺长发,恋恋的抚弄。
“我去寻剑。”他有所压抑的语调,低哑的响在她的头顶。
完颜满抬头望他,冷不防被他的手掌按住不能动,只能靠着他的胸口,聆听他稳健的心跳。
她迷惑的问:“然后呢?”
“之后我们立即分开。”
她眼中的情焰一点一点的黯淡。“你仍不愿……尝试?”
他微叹,“跟着我,你会受苦。”
他记得初见到完颜满,掀下喜帕的她是那么骄傲、那么耀眼,如今在他身边,她的气焰为他收敛,时常看他的脸色而忍下她的脾气,总是那么的委屈郁闷,不再欢笑。
他把她的改变、忍让,全都看在眼里,感受着她爱恋的心,他当然不可能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