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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杨勒喇智这招式可有点欺人太甚,但言成霖是会者不忙,忙者不会,他有心要试试嘉木扬喇勒智的功力,暗自运气,一招推穸望月也向嘉木扬喇勒智一掌拍去。两掌相交,“啪”的一声,各退一步。这一招从表面上看,言成霖和嘉木扬喇勒智不分伯仲,其实嘉木扬喇勒智不知言成霖虚实,这一掌只用了六、七成功夫。言成霖见过嘉木扬喇勒智师父额音和布的利害,有心试掌,用了八成功夫。不过“推穸望月”一招两式,“推穸”是宾,“望月”才是主。“推穸”是防御,“望月”才是攻击。言成霖虽说用了八成功夫,却又留了点后劲。但因为退了一步,便没有跟着进击。认真计较起来,言成霖比嘉木扬喇勒智要稍胜一点,所胜也有限。即便相斗千招,言成霖也只是稍占上风而已。
嘉木扬喇勒智来汴梁并非偶然,他是奉塔尔齐之命来汴梁察看宋军动静的。此时离成吉思汗肇开大业已四十年,西夏、高丽、回鹘诸国业已臣服,新近灭金,又轻取了中原,所谓“唯东南一隅,尚阻声教”,蒙古主窝阔台已有狼顾之意。顷闻宋国派兵取汴、洛,衅由宋国而起,这是蒙古国巴不得的。是以塔尔齐命嘉木扬喇勒智来汴、洛看看。嘉木扬喇勒智见全子才已取汴梁,本打算即赴洛阳,臨时决定到金宣宗陵墓,却也不是前来吊祭,而是垂涎墓葬中的随葬品。他说要掘开金宣宗的陵墓,看看完颜珣长什么样子,那是骂人话。一堆白骨而已,看什么看?确切的说他是要看看有什么希罕的随葬品。金亡半年,蒙古国并未事实上占领汴梁,金宣宗的陵墓仍由金人管理。即便全子才占领了汴梁,嘉木扬喇勒智也是不便动手掘墓的,是以只带两名从人。真正的动手,自然要到蒙古占领汴梁之后。因为汴梁可不止一个金宣宗的陵墓,还有北宋八陵,其中的宝物,可是要比一个金宣宗的墓葬多得多。言成霖如何能知道嘉木扬喇勒智的这种鬼蜮心肠?若是知道他是垂涎墓葬中的随葬品,今天还会放他走吗?
逐走了嘉木扬喇勒智,守陵军士请言成霖和言洪山进宁神殿,奉茶之后,言洪山说道:“言公子是我主人,身份贵重,你们在此守陵,想比也是金国亲贵子弟,不妨也对言公子称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军士先叉手向言成霖行了个军礼,说道:“启禀主人,我叫完颜才,我爷爷也曾在宣宗朝做到殿前副指挥,小的不成器,没能阻止那番和尚胡闹,差点还吃了亏。”其实完颜才也是在老百姓面前呼吆喝六的下级军官,眼皮子最薄,什么人没见过?不过金国已灭,没地方抖威风罢了。言成霖这个时候来金宣宗的陵地,其人物气度平生未见,便知言成霖定是亲王贵族一类人。言洪山一打问,便拿出十二分谦恭来回答。
完颜才连连称是。守神殿供得有金宣宗的画像,言成霖和言洪山向金宣宗画像行了跪叩礼,又在金宣宗陵地察看一番,这才离开陵地,取道洛阳。
言成霖和言洪山赶到孟津,就住在孟姣姣住的客栈里。不过,言成霖到时,孟姣姣刚走。这叫造化弄人。
言成霖到孟津时已过午时,用了点午饭,在街上转了一转,探知塔尔齐就住在孟津县衙,回到客栈,便与言洪山在房间里调息行功。大约到了申末酉初,言成霖便与言洪山径去孟津县衙。
言成霖说道:“言某行囊甚丰,今来是要借将军项上的人头!”
塔尔齐先是一愣,这才知道言成霖来意不善。他脸色一变,说道:“混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来撒野?我和你无怨无仇,现在你若出去,我不拦你,只怕等会儿便出不去了!”
塔尔齐一声“来人”刚出口,言洪山已经出手,一剑向塔尔齐当胸剌去。塔尔齐拔出腰刀,一刀架开。言洪山第二剑又到,又被塔尔齐挥刀格开。言洪山觉出塔尔齐臂力甚大,第三剑用了柔劲,塔尔齐挥刀格时,言洪山用剑一粘,引向外门。塔尔齐甚是滑溜,也很识货,见手中刀竟不听使唤,跟言洪山的剑粘在一起,自己胸前门户大开,忙丢下手中刀向后一跳,避开言洪山一击,嘴里大喊:“国师快来救我!”边喊边往堂后跑。
第七章 蛾眉一怒剑气生1
额音和布本与言成霖、言洪山相距三步相对而立,说到“待老衲把你们拿下了,交与塔尔齐将军拷问”时,向前踏上一步,挥右手一掌向言成霖拍来。额音和布的手掌离身还有两尺,言成霖便觉身旁气流汹涌,一股大力当头圧来。言成霖在左边,剌向额音和布的右胁;言洪山在右边,剌向额音和布的左胁。由于气劲激荡,言成霖的剑刃上发出嗡嗡的声音。待额音和布手掌离身半尺,言成霖才把剑一竪,剑尖对着额音和布的掌心。额音和布随即化掌为指,在言成霖的剑上一弹,言成霖在额音和布的手指将弹到剑时,手腕一抖,化解了额音和布的指力。就这样,额音和布这一弹也把言成霖的剑荡开半尺有余,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言洪山见状,一挺手中剑斜勒额音和布手腕。额音和布对言成霖的玉龙剑还有所忌惮,对言洪山的剑却不放在心上,手掌横扫,直拍言洪山的山腕。言洪言一缩手,向后退了一步。
额音和布跟进一步,出右掌按向言洪山胸脯。言成霖和言洪山按原式,剌额音和布的左右胁。额音和布向左略偏,让过言成霖的玉龙剑,左掌招式不变,继续按向言洪山胸脯。待到与言洪山剑相并时,一把抓住言洪山的剑向外一引,同时出左掌按向言洪山胸脯。此时言洪山门户大开又无可闪避,连弃剑后退都来不及,只得出左掌迎击。两掌相击,“啪”的一声,言洪山竟没有后退。他只觉得五脏六胕猛的一震,又觉额音和布掌心发出一股粘力,自己的手掌竟收不回来。额音和布转了半圈,言洪山跟着被拖了半圈,他的身体挡开了言成霖剌向额音和布的宝剑。言洪山急对言成霖说道:“主人快走!”才说一句,只觉额音和布掌力骤然而至,浑身一震颤,心神欲飞,连忙收摄心神,聚集功力,与之相抗。
嘉木扬喇勒智一禅杖扫倒言洪山,正举杖打算再补一记,忽听一声娇叱:“大和尚休得伤人!”接着火光中就见一物直奔嘉木扬喇勒智面门。声到人到暗器到,从屋上一共跳下五人,为首的是孟姣姣、娟娟和鲁直,另两人是史如玉和石方明。
孟姣姣这一支凤钗打向嘉木扬喇勒智面门,嘉木扬喇勒智知道师父曾吃过凤钗的亏,不敢用手接,便用禅杖一磕。凤钗倒是磕飞了,凤钗嘴中的银针仍然吐出,扎在嘉木扬喇勒智左胳膊上。紧接着孟姣姣手中剑一轮急攻,嘉木扬喇勒智忙不迭左挡右磕,一时递不出招来。
孟姣姣的武功和嘉木扬喇勒智相比,大约也在伯仲之间,若在平时,千招之后方能分出胜负。此时一方面孟姣姣急于救言成霖,手中剑都是进手招数,竟是剑气纵横,寒光闪闪,裹住了嘉木扬喇勒智。另一方面场嘉木扬喇勒智已挨了一凤钗,左胳膊使不上力,园中形势也已是大变,二十多名军士如何能打得过孟娟娟、史如玉和石方明三人?早已死伤满地。此时不走,还有他的好吗?
孟姣姣因想孟津有塔尔齐重兵驻扎,此地不可久留,在又细找了一遍之后,由鲁直背着言洪山的屍体,一行人离开孟津,先找一个坡地埋葬了言洪山,再决定行止。
孟姣姣说道:“言公子若不受伤,玉龙剑断不为被人击落地下。只是言公子何处去了?是跑了?未必还能跑远,我们四处找了,没有找到。莫非被塔尔齐捉去了?”孟姣姣说的是她的猜测,根据前一半的事实猜测后一半的可能。
石方明问道:“你们是专程从襄阳赶到孟津来救言大哥的吗?”
孟娟娟说道:“你不知道吗?你们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第七章 蛾眉一怒剑气生2
胡乱吃了一点食物,孟姣姣忽然感到心头不宁,一种似有若无的预感,一种不祥在摇撼着她的心灵。她忽然后悔不在孟津再等言成霖,应该等到见着了言成霖为止。她决定再回孟津。她对鲁直说道:“备好马,回孟津!”鲁直答应一声,去解系在小店旁树上的马。已认出孟姣姣的史如玉施施然走过来,对孟姣姣说:“是孟小姐吗?我们在绿柳山庄见过面,不过我是在后来听人说起你的。说你是飞凤阁主的高足,武功如何的了得。有幸今日相见,小女子斗胆要向孟小姐讨教几招,不知孟小姐肯不肯施教?”
史如玉说道:“我叫史如玉,我这位同伴叫石方明,不过和你试招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孟娟娟气得粉脸通红又无可如何,嘴里叫了声“小姐!”意思是要孟姣姣教训她。孟姣姣对史如玉说道:“我们有要紧事需办,这就要起身赶路,今后有空定要向史小姐讨教。”
史如玉说道:“绿柳山庄的言成霖啊,你们也认识?”
鲁直这时也说道:“小姐,快走吧,可耽搁不得。”
这时最难过的自然是史如玉,孟娟娟嘴不饶人,可又不得和她赌气,因为剑在她手里虽然孟姣姣发话了,看来表个态服个低是少不了的。史如玉正为难间,石方明说道:“史姑娘,孟小姐和这位姐姐也是言大哥的朋友,看在言大哥面上,便是叩个头又何妨?快别耽误了办正事!”
别看孟娟娟刚才火气很大,史如玉两声姐姐一叫,心也就软了。她把剑还给史如玉,说道:“若不看在言公子面上,这剑是断不会还你的!你知道我们急着干什么去?回孟津救言大哥去!要不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你!”边说边从鲁直手中接过缰绳,蹁腿上马,又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跟在孟姣姣后面走了。
史如玉朝孟娟娟的背影说了一句:“救言大哥?言大哥在孟津有难?我们也去!”
孟姣姣说道:“先捉住塔尔齐以要挟,再不行便把塔尔齐杀了!蒙古大营除了额音和布,未必有人能留住我们!”
鲁直说道:“真要到杀塔尔齐闯营地步,娟娟开路,我背着言公子居中,小姐断后,料也无妨。”
塔尔齐的大营驻在孟津城西不到十里,地势蜿蜒高爽,不只是虎视孟津,其实是虎视整个汴、洛地区。塔尔齐原本住在孟津县衙,图的是安宁舒适。言成霖和言洪山一闹,加上额音和布一死,塔尔齐住回了营中,大营毕竟要比县衙安全。这天大约巳时时分,塔尔齐在辕门例行点卯毕,众将刚退,中军进帐报说:“启禀将军,辕门外有人自称孟珙之女要见将军,请将军定夺。”
孟姣姣说道:“我爹现守着襄阳,倒也托庇安康。”
孟姣姣说道:“侄女也是在襄阳军中待得气闷,听说塔尔齐伯伯守着孟津,汴洛地区不会有事,才想过来看看。塔尔齐伯伯可比在蔡州时威风多了!”
在这一刹那,孟姣姣真情愿言成霖是被塔尔齐捉了,因为塔尔齐会把言成霖交给他。但从塔尔齐所言,分明没有捉到言成霖,在这一点上,塔尔齐不会欺骗孟姣姣,因为塔尔齐不知道言成霖的真实身份和闯衙向他行剌的真正原因。
孟姣姣在中军带领下刚出蒙古大营,迎面遇到嘉木扬喇勒智和西门英、西门豪和沙昆、赖仁。孟姣姣在孟津县衙与嘉木扬喇勒智交过手,虽然是在火把映照之下,人却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