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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这种人都是看好戏的,中国人看热闹的传统,已经在骨子里扎根,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这是生来就有的本性。
“里面怎么回事?”我隐约听到了里面似乎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以及男人的叫骂。
夏夏苦着脸:“好像是谁家大人打孩子女的去护,结果男的干脆把孩子和女人一起打了。”
我愣了下。
子君也愣了下。
接着就听到前面退出来的俩女人感叹:“这大李子,自己瘸了条腿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脾气,这三天两头的跟媳妇孩子来一通,也不怕他媳妇跟人家跑了。”
另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闻言撇了撇嘴:“跑啥啊,能往哪跑?可不就这那么大的地儿?咱这谁不知道大李是有毛病的人?她倒是想跟别人,谁敢要她?要我说啊,这就是该她的命,忍忍也就得了。”
我瞥了那说话的女人一眼。
心里止不住的有些讨厌她。
都已经活到了现在的地步不仅对别人没有半分的同情,还满嘴的落井下石。
那女人的叫喊声在大白进去后就轻下来不少,只是孩子的哭声仍旧是撕心裂肺的。
咬了咬牙,我也开始朝着人群中往里面挤。
想扒开人群其实并不难,只需要找准缝隙,大喊让一让,那么前面的人就是下意识的给你让开。
进到中间的时候,就看到大白正站在一个满脸血痕的女人身前。
那女人头发被拽的零散,孩子在她身边一张脸也是通红,看样子挨得也不轻。
仔细盯着女人看了两眼,就是早上跟大白最聊得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个女人。
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只是她笑起来出奇的甜,相比较其他人给人留下的印象更深刻一些。
站在大白面前喘着粗气双眼通红还在满嘴骂脏话的男人中午也见过,是个跛子。
走路有些不稳当。
中午爱笑女人没跟他说过话,所以我和大白也不知道她们俩竟然是两口子。
大白的眼睛几乎已经冒火。
气势汹汹的挡在女人身前,终于在那男人又大骂着:“你个贱货!还敢找靠山了!”试图推开大白再对那女人动手的时候。
我也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胳膊,接着用力朝后一甩,那男人没防备,酿呛了好几步要不是被身后的人给扶住估计都能摔倒在地上去。
第7章 吐
那个人似乎没有想到有个大白最后又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看的出来以往他对这个女人动手的时候,是没有上前帮忙的,不然的话这会被我推开脸上也不会露出那么惊讶的神情。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开口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对着那么多的人打自己的媳妇孩子算什么本事?!真有能耐出去砍行尸为民除害去啊!在这逞什么能?显摆不着你了咋地?”
大概是这段时间跟大白呆一起耳濡目染的,说话中也带上了一丝东北腔调。
大白是哈尔滨人,性格也是一股子东北女汉子大气的模样。
那男人稳了稳身子,他身后另外一个男人开口:“人家打媳妇关你们外人什么事?”
大白横了他一眼:“我们不让人打媳妇,又关你什么事?”
那人被大白一句话给噎住俩人,气的半天没接上话。
周围围观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帮着哪边的。
我捅了捅大白示意次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不要在这个跟太多人呛起来比较好。
大白很快就领会到了我的意思,站在大白身后的一个善心的妇女,是中午另外一个和她聊得来的女人,上前拍了拍大白的后背跟她说了些什么,就返身帮衬着我们将地上的女人和孩子给扶起来。
孩子应该有四五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腿刚刚被伤到,大白牵过他的手,想把他往旁边扯扯,结果孩子竟然退下一软栽倒到了地上,大概是本就心里害怕,这会又这么一摔,刚刚止住的哭声又大声嚎了出来。
原本在一旁盯着我们看的瘸腿男人,见状又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叫骂着就又要冲上来:“你个小死仔!嚎啥嚎!整天除了嚎还会干啥!瞧我不打死你!!”
大白弯腰将孩子给抱了起来,我横在了那男人的身前,跟他差不多高矮,我瞪着眼睛平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你敢再打她一下试试。”
那男人一看就是个窝囊的主,这会竟然被我瞪的略微瑟缩了下。
但是一会大概是觉得男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嘴一拧伸手就准备推开我。
在他伸过手的时候,我神情又暗了两分:“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那男人真的不敢再动。
死死的看了他半天,我知道他无论如何是个男人,男人都爱面子,无论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对付他们的时候都得考虑到不能让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迫不得已的做出什么事情。
左右看了圈,我微微垂下了头开口:“有个差不多就算了,真打死了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日子也不会好过,你先回去冷静冷静,我们把她带回去,你一会想通了再过来接她。”
有了我这句话,周围几个应当是跟地上女人交好的妇女立即就接话:“是啊,啥大不了的事情,夫妻俩还能没个拌嘴的时候?你先回去吧。”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加上有几个女人示意自己家男人将那瘸腿男人给扯走了,人群才终于松散了一些。
夏夏和子君终于得空挤了进来。
没工夫问就被大白招呼着将地上女人扶着往回走。
在场刚刚帮着说话的几个女人也都帮了把手,将那挨打的女人送回去我们居住的地方才离开。
在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将大白给扯到一边叹着气道:“等花儿醒了就送她和孩子回去吧,她那男人不是东西,等他来接,回家关上门也少不了一顿毒打,让花儿自己回去,好好说两句软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大白沉默了一会问道:“大姐,我就是不明白,花姐做错啥了?非得这么着打她?”
那妇人又沉沉的叹了口气:“啥错不错的,她男人心情不好,她就是错了,就得挨打,这一年多我们都看习惯了,刚开始大家伙也说过,但是越说打的越狠,最后还是花儿求着我们不要再帮她说情。”
在那妇人离开之后,大白站在阳台上沉默了好久好久。
几乎整个下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花姐在被我们抬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沉睡。
我也曾想喊人来帮她看看,但是被子君阻止了。
还是那句话,这里我们本就是白吃白喝的,现在多管闲事了就不要再去麻烦其他的人。
烧了点热水,给花姐简单擦了擦脸上和身上擦伤的地方,又给她孩子洗了把脸。
孩子这会不哭了,坐在夏夏的怀里,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我在一旁越发的不是滋味。
当孩子流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往往就说明他眼中只能看到那个人了,侧面反映他心中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一般来说他这样的年纪正应该是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人都好奇,而不是像个木偶一般的一动不动。
拿了些饼干给孩子,他也没伸手接,眼睛盯着饼干看了好久,始终不敢伸手。
最后夏夏接过去,撕开袋子递给了他,他也只是盯着袋子看,不停咽口水,也不敢张嘴吃夏夏递给他的。
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反身走到了阳台上。
子君在跟大白谈心。
两人听到我过来的脚步声,纷纷回头看了眼,大白朝着屋子里瞄了眼问道:“怎么样了?”
我摇头:“花姐还在睡,孩子还是不说话。”
子君拍了拍大白的肩膀:“好了,世界上可怜的人和事多了去了,你都这样耿耿于怀,还不把自己折腾死了?”
大白勉强笑了下:“只是看着她们娘俩,觉得于心不忍罢了。”
后来平头告诉我,其实大白之所以那天那么不冷静,是因为她自己以前也是离过婚的。
没有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认识三个多月的男朋友。
当时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在结婚俩月后,老公本性全部暴露,三两句话不舒坦了就动手跟大白掐起来。
大白似乎那时候没少受罪。
最后还是被打的太厉害,报了警。
因为大白伤势太严重,她老公被拘留了起来。
而大白经鉴定是轻度脑震荡,大牙也被打掉了一颗。
手背上还被化了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
她不顾婆家来人好言相劝,死活将老公告上法庭,不仅离婚,她老公还因为故意伤人判了十个月。
听完后虽然对最后的结局感到舒爽,但是在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大白身上发生的这件事。
所以只当她是任性的见义勇为。
我们仨在阳台上待了会,突然屋子里的夏夏啊的叫了一声。
把我们仨惊了一跳,忙跑回屋子里,一眼就看到床上的花姐歪着脑袋痛苦的吐出了一滩黄褐色的东西。
发出阵阵的恶臭。
不是酸臭,而是恶臭。
就好像她吐出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腐烂的内脏一样。
我们仨反应过来后,忙找卫生纸给花姐擦嘴又找了水给她漱口。
花姐的孩子因为见自己妈妈发出阵阵痛苦的呕吐声,吓的大哭了起来。
不停想要从夏夏怀里下去。
夏夏没有松手,花姐床上,枕头上,身上,地面上都是她吐出来的污秽物,不能绕过孩子靠近。
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只能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先将花姐身上脸上的东西给擦干净,枕头也被我们给拿开丢到了地面上。
一时间屋子里蔓延出了那股子恶臭味。
我们几个忙碌处理的同时也都各自忍不住阵阵干呕。
终于,花姐身上的被子也被扯下来丢在地上,给她盖上新的被子后。
我再也顶不住,跑出去到洗手台开始也阵阵干呕起来。
我冲过去的时候,平头和大海刚巧在那里洗衣服,俩人也不知道在干啥,见我过去突然间猛地分开,大海的脸还有些红,见我趴在洗手台吐了半天,他才上前给我顺了顺背问:“怎么了这是?吃坏东西了?”
一旁的平头闻言刚准备上前,后面紧接着大白也冲了出来。
她身上被花姐也吐上了不少,这会一边干呕一边用水洗。
平头又急忙过去给她顺气。
和大海俩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开口问话。
第八章 责怪和噩耗
就这样过去了老半天,大白的衣服差不多被她清理干净了。
我们俩也终于缓过了气。
平头这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等我和大白有时间开口,屋子里就突然传出了子君的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脑袋一空,这种惨叫以前听过太多太多,几乎是酿跄着脚步朝着屋子里跑去。
平头和大海也被这声叫喊吓了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俩立即掏出匕首跟着我快速的跑回到房间门口。
门没有关。
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