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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放心的挤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我有点累了,你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离开疗养院后,顾笙笙向雷沃问出心里的疑惑,“二少,你刚才在病房里对我爸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聊聊要怎么当一个好爸爸。”
“你觉得这样的回答能让我相信吗?”
“你答应跟我约会,我再告诉你实话。”他提出要求。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的走到站牌前等公车。不久,公车来了,她仍然一言不发的上车,当他不存在似的,完全不再理他。
到站下车后,她直接走回住处。
雷沃一路强忍被她冷落的怒气,回到她家后,他再也忍不下去,就要爆发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约会不一定要出去,在家里也可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他愣了愣,下意识回答,“咖哩饭。”蓄积着要发作的怒气,在听见她的话后,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气全都泄光了。
“好。”顾笙笙点头,走进厨房。
雷沃兴匆匆地跟进来,“你把蜡烛放在哪里?”
“你要蜡烛做什么?”
“我们不是要约会吗?”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约会跟蜡烛有什么关系?”她想不通这两者的关联。
“餐厅的桌上,不是都会摆上一盏烛光增加气氛?”既然要约会,总该布置一下吧。
顾笙笙怔了一下,“我家没有蜡烛,只有手电筒,你要用吗?”
“用手电筒能看吗?算了。”他悻悻然的走出厨房。
没多久,她听见客厅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似乎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没再理他,专心料理食物,半个小时后,她端出了两盘咖哩饭和一锅酸辣汤出来。
雷沃早已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前等她,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她在他对面坐下,瞄了眼桌上他从阳台摘来、插在花瓶里的几朵重瓣桃红色太阳花——因为这种花很好养,花色又漂亮,所以她种了好几盆。
留意到她的目光,他解释道:“你家只种了这种花,勉强拿来用一下。”
“这种花很好看。”瞟了眼阳台,她忍不住担心一向粗手粗脚的他弄坏其他的那些花。
发现桌上只有咖哩饭和汤,没有其他饮料,他困惑地抬眼问:“你没有准备餐前酒吗?”
“我家没有那种东西。”她家只是普通的平凡家庭,不像雷家是豪门,吃个饭还讲究那么多。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只准备这些?”对于这么简陋的午餐约会,雷沃有些不满。
顾笙笙替他舀了碗酸辣汤,“是你自己说要吃咖哩饭的。”她不明白他在不满意什么?她是照着他要求做的,难道也错了?
“好,没有酒就算了,你至少应该再多准备些前菜吧。”
“二少,这是我家,不是雷家,我吃饭没那么多讲究,而且那些前菜我也不会做。”虽然母亲擅长料理,但她并没遗传到母亲的厨艺,只会做些简单的菜色。
他勉为其难接受她的解释,喝了口酸辣汤,接着嫌弃的抱怨,“什么嘛?这汤既不够酸也不够辣,而且料还这么少?”
听见他的埋怨,她缓缓说了句,“你不喜欢就不要喝。”
她是用调好味道的某牌酸辣浓汤煮的,因为做法很简单,只要煮好一锅水,等水滚了将调理包倒进去,煮开后再打个蛋花就好了。
雷沃忍住气闷头吃咖哩饭,突然想起也不知是从哪一年起,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顾笙笙开始会拒绝他的要求,摆脸色给他看,还会反驳他的话。但是对其他人,她还是一样好脾气,即使再不合理的事也不会轻易动怒。
可恶!越想他就不禁越生气,这女人越来越不怕他了,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吗?
喝完一碗汤,顾笙笙抬头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是怎么让我爸改变态度的?”
他冷冷的瞪向她。“我们这样就算约会吗?”他很怀疑她根本只是在呼拢他。
“算。”她面不改色的说。
雷沃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很笨吗?”
“我不觉得你笨。”他霸道蛮横,但绝对不笨。
“那你当我没感觉吗?这样愚弄我?!”用咖哩饭和酸辣汤就想打发他?
见他脸上露出委屈愤怒的表情,顾笙笙耐着性子说:“你说要吃咖哩饭,我才煮给你吃的,你有什么好不满意?你不喜欢我煮的酸辣汤,可是至少咖喱饭我煮得很用心,我相信应该不难吃。至于你要的餐前酒……我从来不喝酒,我家自然没有酒,如果你要喝其他的饮料,冰箱里还有养乐多,你要吗?”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吗?”他愤愤的站起身,“在疗养院时我跟你爸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师,他曾经为几个中风瘫痪的病人做针灸,结果让他们重新站起来走路。如果他对你好一点,我可以安排那个中医师来治疗他。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说完,他气冲冲的走进她房间,“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顾笙笙坐在位子上,默默看着插在花瓶里的桃红色太阳花。
他生气,难道她就没有委屈吗?
他没事跑来说要让她包养,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扰得一团乱,她早就已经亲手埋葬了对他的感情,他却又一再的来撩拨她。
他说他要追求她,要跟她约会,甚至,还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说,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他闲着无聊就跑来耍弄的对象吗?
最让她生气的是,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是那么认真,认真到她几乎要忍不住相信他了。
但她怎么能再那么傻?
当年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心里的伤养好,他为什么又要来找她,硬生生掰开那个已经结痂的伤口?
第4章(1)
下午两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雷沃,终于饿得受不了,跑到厨房找吃的。
在餐桌上看到那盘用保鲜膜包起来的咖喱饭,他拿起来掀了保鲜膜就吃,也不管饭已经冷了。肚子一饿,再难吃的食物也都变得好吃,何况这盘咖喱饭确实如她所言,并不难吃。
他嘴上虽然嫌弃她煮的东西,但以往只要她煮的菜,他都会吃光,中午时他只是觉得她对待他们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太不用心,所以才那么生气。
三年多前他到美国时,要她跟他一起去,但她死都不肯,他只好摸摸鼻子自己出发,叫她要安分的等他回来。
这段期间,他平均几个月就飞回来一趟,可她竟然还偷偷背着他交男朋友,不把当一回事。
要不是还想挽回她的心,他早就一走了之。
吃完冷掉的咖喱饭,雷沃烦躁的走到客厅,看见桌上放着一些单据与一本帐簿。他随手拿起账簿翻看,上头娟秀工整的字迹仔细记录着每日的每一笔花费。
最近的一笔支出,是顾笙笙到疗养院买水果和搭公车,还有昨天帮他买衣服的钱。再往前翻,月初时有一笔三万多块的花费,是付她父亲住疗养院的费用。
一页页翻着,他发现她每个月都只有一笔收入,就是她的薪水,四万多块扣掉会给疗养院的三万多,她每个月所剩不到一万。
怪不得她会这么小气了。
他无法想像一个月不到一万块她是怎么生活的,他的衣橱里,随便一件衣服都要上万块。
雷沃突然觉得很心疼。
这时,顾笙笙打开大门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刚买的东西。看见他手上拿着她的帐簿,她不发一语的走过去拿回来,将桌上的单据和那本账簿一起收起来。
然后,她从袋子里取出一小瓶酒递给他。
“这是什么?”雷沃纳闷的问。
“你不是要喝酒吗?我只买得起便利商店这种小瓶装的。”她刚才在记账,见他气得一直在房间里不出来,她最后还是心软,跑出去替他买了他想要的酒回来。
对他,她始终狠不下心。
“你妈妈在雷家的收入一个月也不少,她没有帮忙付你爸爸疗养院的费用吗?”看了她的帐簿后,他才知道她是真的很穷,此刻拿着她花钱买给他的酒,他先前对她的怨气早就全都消散一空。
她明明没什么钱,却还肯买酒给他,这让他心里突然暖了起来。
“我爸妈早在我十岁那年就离婚,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没有义务替他付钱。”
当年她父亲因为想娶外遇的女人而主动和母亲离婚,还把她丢给母亲抚养,从此之后便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甚至连她的教育费他都不出。
三年前,他中风下半身瘫痪,又有肝病在身,他再婚的那名阿姨却打电话给她,要她这女儿将父亲接去照顾,理由是她自己还有两个小孩要养,没办法再多负他一人。
顾笙笙知道父亲再婚后与那位阿姨生了两个小孩,目前都还在读书,经济上确实不宽裕,但她也同样无法整天照顾父亲,只好将他送到疗养院,由专人照顾,费用她负责。
她能谅解母亲的心情,因此即使自己手头再紧,也不曾开口向母亲要钱付父亲住疗养院的费用。
她不想让母亲为难,而且为了她,母亲已经花了不少钱买下这间房子让她住,她怎能再向她开口?
“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你爸爸的事?”雷沃问道。他可以帮她付钱,甚至能找医生给她爸爸最好的治疗。
“这是我个人的事,没有必要说。”
他不满她疏离的态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顾笙笙紧抿着唇转过身,将买回来的东西收进柜子里,想藉这动作平息自己因为他那句话而动摇的心。
他对她明明不是真心的,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动听的话来迷惑她?
雷沃走到她面前,认真的再说一遍,“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她淡淡觑他一眼,“我有点累了,想去睡个午觉。”说完,她习惯性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握住门把时才想起她房间被他霸占了,转而走向隔壁母亲的房间。
进了房,在床边坐下,她低着头闭上双眼,回想十六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
那时,她在厨房帮忙洗菜,虽然不是雷家的女佣,但因为寄住在这里,所以只要有空她都会帮忙做些事。
“笙笙,你帮我把这些饮料送到二楼健身房给二少他们。”厨师阿姨将四瓶矿泉水和几杯果汁放在托盘里递给她。
“好。”她擦干手接过托盘,走向二楼的健身房。
雷家的健身房有三十几坪大,里面摆满了各式健身器材,雷沃常和他的朋友在这里健身。
来到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推开门要进去时,里面传来了雷沃其中一个朋友的声音。
“雷沃,你家那个小女佣几岁了?”
“你问这干么?”
“她长得挺可爱的,我想约她出去玩。”
“她可爱?阿宵,你眼睛瞎了吗?那个丑小鸭身材差又丑,别人欺负她还不会反抗,只会呆呆的傻笑,又蠢又笨。”
听见雷沃这么形容她时,顾笙笙整个人顿时僵住。
这时,门里又传来另一句讥笑的话语——
“雷沃,阿宵就是喜欢这种温驯又听话的女孩啦,你就介绍给阿宵玩玩嘛。”
“那个笨蛋没趣又呆板,没什么好玩的。”
见雷沃一再拒绝牵线,有人起哄的问:“欸,雷沃,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所以想自己留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