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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骚扰你吗?”他眉一挑。
“哪里没有?在我喝下午茶的时候,自己偷懒不工作跑来凑热闹,偷吃我的蛋糕、偷喝我的咖啡就算了,还对我毛手毛嘴,不是骚扰是什么?”罪证历历,由不得他狡辩。
“好吧!我的确有骚扰你。”他也没打算否认。“不过,能让我想骚扰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
“你的意思是说,我被你骚扰,还要觉得很荣幸!?”她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
“荣幸倒是不必,你只要很高兴就可以了。”
“很、抱、歉!我是个正常人,没有被虐的嗜好,所以你的骚扰,根本就是一种打扰!”这个自大狂!
他望著她气呼呼的表情,突然说:“艳,你很讨厌我?”
“是啊。”她很直接就给它点头。
“为什么?”
“谁叫你罔顾我的意愿,硬是调我当你的临时助理。”害她再也不能悠哉悠哉的上下班,想起来就哀怨不已。
“就只因为这样!?”
“对啊!”
“除了这一点,你没有其他讨厌我的理由?”他再确认一次。
“没有。”好端端的,她才不会闲著没事去讨厌一个人。
葛无优顿时无言以对。
“特助大人,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我们可不可以回饭店了?”她再掩去一个呵欠。
好想睡喔!
“你累了?”她愈来愈靠向他,非常有懒得自己站好、想靠著他站著的意图。
“嗯。”再直接给它点头。“明天还要早早去分公司开会,想起来就累……”
唉……想到明天满满的行程,她就忍不住叹气。
“从来没有女人在我面前会只想早点回去睡觉。”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骂她不懂得把握机会。
“那是因为我没有她们那么好的体力。”发现他很靠得住耶!所以她半眯著眼睡著,只用剩下一半的精神回他的话。“如果你嫌我体力太差,麻烦你回去后立刻下道人事命令把我调走,再调一个体力好的女职员来当你的助理,那你就不用忍受我了。”
她贪懒、不爱工作、喜欢打混、讨厌工作多,他现在应该可以列出好几十条她不适合当他助理的原因了,随便一个都可以把她打回行政部那个冷宫。
“可是,我只想要你。”瞧著她闭眼靠在他身上打盹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精明,只有毫不设防的慵懒,让他忍不住低首,轻吻她光洁的额际。
孟春艳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又在对他“毛嘴”了。
“特助大人,我不行了……”她真的撑不住了。
“嗯?”
“我要回饭店睡觉……”她模糊地咕哝。
“真有那么累?”不会吧!她还真的要睡著了。
“有……”她抱著他的腰,让自己赖得更稳实,然后闭上眼,真的睡了。
“你呀──”葛无优好气又好笑。
难得他想与她来场约会,偏偏她不赏脸地直批评他,甚至猛打瞌睡,在他身边就真的这么无聊吗?
但是,她毫不做作的举止、不迎合他的爽朗特质,却让他更加著迷。
“艳,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低语。然后唤来司机,搂著她上车。
上了车,她直接往他身上倒。
“普通……女人啊……街上随便抓……一大把……”模糊地嘀咕完,她偎得更深。
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有催眠的效果……
葛无优听见她的回应,忍不住又笑了。
一觉醒来,孟春艳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饭店房间的。
在西子湾的时候,她是真的撑不住了,最后的意识,是上了车,然后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低头看看自己,她身上还穿著昨天晚上的洋装,只有鞋子被脱掉了,再抬头一看时间……十点了!?
怎么没有人叫她?她记得葛无优今天的行程从早上八点半就开始,先到分公司开会,讨论上一季营运的得失,然后是审议下半年度的预算,和聆听研发新产品的报告……光是早上,就有四大议题要作决策。
这些都需要她所准备的资料,没有资料可查询,这个会议起码会多延长两小时,而他居然没叫醒她,让她跟在身边随时提供资料与记录,难不成他真的良心发现,准备撤换她的职务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心情大好地伸伸懒腰,然后头一转,她看见了床头柜上的蓝色便笺──
艳:
会议资料我带走了,你可以睡到自然醒,但别妄想我会换掉你。中午我会回来,一起吃饭。
葛无优
PS:你不跟我一起吃饭没关系,我跟你吃。不准拒绝,除非你打算今天晚上再去一趟西子湾。(不过今天晚上,你就别想睡得那么好了!)
可恶,她就知道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这家伙居然又威胁她,真过分!
她也不过一个晚上小小的贪睡被他看见而已,他马上就发现她的弱点了,而且立刻加以应用。
奸诈、奸诈、奸诈!
好不甘愿被威胁,更不想乖乖听话,孟春艳嘟著嘴下床梳洗,花了四十分钟卸妆兼把自己洗得香喷喷后,换上睡衣,再回到床上躺平,拍拍棉被把自己盖好,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哼哼!想她乖乖听话,门都没有!
葛无优准时十二点回到饭店,十二点零五分来到她的房间,开门进入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睡美人图。
她的长发散在粉色的枕头套上,一张脸素素净净的,侧枕的神态安适自在,仿佛远离凡尘,不受世间庸扰的仙子。
如果只看过她这个样子,他会以为她是个多温驯、多听话、多优雅宁静的女人,但事实上,除了优雅之外,其他的“美德”,她完全没有。
想到这里,葛无优脸上不觉浮现一抹笑意。坐上床畔,他伸出手轻抚著她丝缎般的发丝。
她解开绑著的头发、卸过妆、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那么,她一定也看过他留下的笺纸,然而现在──她在睡觉!?
她是故意的吗?葛无优脸上笑意更深。
“艳,你知不知道你愈是这样,我对你只有愈著迷……”倾低脸,他的语音消逝在两人贴合的唇瓣。
她是个很吸引人的女人,从在公司第一次见到她,他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她身上有一种特质,让他即使明知道她是公司有名的“草包美人”,却还是难以忘记她。
然后,在菊屋的那一晚,他知道他错了,她一直以著没有才能的面貌面对所有人,连他也被骗了,让他觉得新鲜又有趣,更好奇地想了解她的另一面,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样的好奇,竟变成一种渴望……
生平第一次,他想得到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只想离他愈远愈好,真是让他好气又好笑,但却没有任何一丝伤心,只有更加深想得到她的渴望。
艳……可会有一天……成为只属于他的艳……
“唔……”侵扰愈袭愈深,孟春艳终于转醒,一睁眼──
赫!突然放大的一张俊颜,让她彻底被吓醒!
“醒了吗?”他低笑地放开她的唇,但仍舍不得离开她太远。
“你你你……偷袭!”伸手想推开他,纤细的手腕却被他捉住,顺势拉起她。
“噢──”她低呼一声,跌进他怀里。
“从昨天半夜睡到现在,你不怕睡昏了吗?”搂她在怀,感觉非常愉悦。
“如果你别打扰我,我会很乐意睡昏。”她龇牙咧嘴地回道,想挣扎开。
“那可不成。”他低首笑睇著正忙著瞪他的俏颜。“我可不希望你真成了睡美人。”
“就算变成睡美人,也不关你的事。”明明他抱得不牢,为什么她就是离开不了他怀抱?“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非常可恶的事!”
“是吗?”
“当然是!”所以,快快放开她,离开她的房间。
“为了你,我不介意当个可恶的人。”他笑容满面地说。
孟春艳听了差点呆住。
“什么叫为了我……少乱说,你本来就是个可恶的人!”奇怪,她怎么愈来愈觉得这个从头冷到脚的人,愈来愈不冷了?
不只不冷,在她面前……他根本是热情到有剩!太反常了!莫非是被南部的大太阳给晒到昏头?
“在你眼里,哪个男人不可恶?”他闲闲地反问,很习惯她的批评了。
“小谦谦。”
“他只是个小男孩,毛都还没长齐,根本不能算是男人。”把他跟个小毛头相比,他是不是该感到被污辱了?
“但是他比你有风度,也比你绅士多了。”
“男人要是太绅士,就注定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么特别的女人。”他轻点了下她鼻头。
“别以为称赞我一句,我就会忘记你很可恶。”她眯起眼。“特助大人,你愈来愈过分了。”
“哪里过分?”
“先前你偷吻我好几次,我不想跟你计较,不代表同意你这种侵略,你刚刚又偷吻我,还跑进来我的房间,什么叫作尊重别人的隐私,你不懂吗?”这男人,真是愈来愈像土匪了。
不请自来,不允自取,简直是一点节操也没有!
“如果我不来叫醒你,你会起床吗?”他问。
“不会。”
“所以,我很好心充当你的闹钟,你该感激我。”
“我才不需要闹──”
“想跷班,也不该在我这个上司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吧?”他截断她的话。
孟春艳顿了顿。
“就算要叫醒我,也不可以用吻的啊!”理直气壮的凶狠变成抱怨。
“对你,我偏好这种方式。”抬起她下颔,他眼神暧昧。
孟春艳脸一热。“我不是那种随便让人吻的女人,我只是……不想和你计较,可是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我不喜欢!”她低低吐露著。
虽然,他的吻并不会真的给她被轻薄的羞辱感,虽然……如果她诚实点,会承认她对他的吻并非没有感觉,可是……他是上司、她是下属,他们之间该是纯公事的,不该有私人牵扯。
“艳,老实回答我,你真那么讨厌我吗?”他收起戏谑的神情,察觉到了她的心情转变。
“我……”她迟疑。
“真的讨厌我,你会连碰也不让我碰到你的,对吗?”她的个性与好恶,其实并不难懂。
迎视著他了然的眼神,孟春艳回开眼眸。
“就算是,又如何?”
“那么,何必老是跟我唱反调?你该知道,这一招无法赶走我。”只会让他更想拥有她而已。
“你……”他连这点也看出来了!?这男人太可怕了吧!
在商场上他是应该精明奸诈,偶尔黑心点威胁别人没关系,但是拿这招来对付单纯无害的她,不觉得自己很没天良吗?
“你在偷骂我。”他好笑地望著她不满的表情。
“是又怎么样?”反正都被他看出来,她干脆承认。“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本来是埋怨,但现在,她的语气却变成嗔怨了,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咦?怎么这样!
“欺负你,是因为我很想疼爱你呀!”他额头顶著她的,笑意深深。
“你的欺负叫作疼爱!?那我可不可以不要这种疼爱?”她低叫。
“不行。”他口气坚决。“你只能接受。”
“我──”两片温热的唇倏然堵住她的唇,让她惊大眼眸,无法开口。
“艳,接受我有这么难吗?”他语音低柔。
她水灵灵眼眸依然望著他,然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