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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啊?他生气了。〃
石舟斋笑道。
〃这样就好,他虽然生气,但是不会再纠缠不休了,这样很好。〃
过了一阵子,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问道:
〃芍药呢?你把它丢掉了吗?〃
她回答说送给了客栈的小女佣,他也同意她的做法。
〃但是,吉冈家那小子传七郎,可曾拿过那芍药?〃
〃有。要解开信函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就还给我了。〃
〃他有没有看到花枝的切口?〃
〃没特别注意……〃
〃他完全没注意到,也没说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
石舟斋好像对着墙壁讲话,喃喃自语:
〃没见他是对的。这个人不值得我见他,吉冈只有拳法那一代呀!〃
13
此处的武馆堪称庄严宏伟,属于外城郭的一部分,天花板和地板都用巨大的石材建造而成,听说是石舟斋四十岁的时候改建的。处处透出岁月留下的光泽,古朴典雅,好像在述说人们以往在此磨炼的历史。面积宽阔,听说遇战争时,可以容纳家里全部的武士。
〃太轻了!不是用刀尖………用刀腹、刀腹!〃
庄田喜左卫门穿着一件内衣、长裤,坐在高出一阶的地板上,怒斥练习的人。
〃重来!不像话!〃
被骂的也是柳生家的家士。他们甩了甩汗如雨下的脸。
〃喝!〃
〃嘎!〃
立刻又像两团火球,打得难分难解。
在此,初学者拿的不是木剑,而是一种叫做〃韬〃的东西,它是上泉伊势守所发明,用皮革包裹竹子,是个没有护手的皮棒子。
………咻!
要是打得激烈,有时也会有人不是耳朵飞了,就是鼻子肿得像个石榴。这里也没有对打的规则,总要把对方打倒在地才算,就算倒地之后再补上一二棒,也不算犯规。
〃不行!不行!搞什么啊!〃
这些人总要练到精疲力竭。对初学的人更是严格,从不假辞色。因此,很多家士都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到柳生家奉公的。新来的很少能继续练下去,因此,能忍受的人才能当这里的家士。
第64节:一代剑士
第64节:一代剑士
足轻也好、马僮也好,只要是柳生家的人,没有人不懂刀法。庄田喜左卫门的职务虽然是用人,但是他老早就学成新阴流,对石舟斋精心钻研的家学柳生流的奥秘,也早已融会贯通………而且,还加上自己的个性和心血,自称是………
庄田真流。
还有木村助九郎虽然是马回①,但他也熟悉这个流派;村田与三虽然是纳户组②,但听说是现在在肥后的柳生家长孙兵库的好对手;出渊孙兵卫也只是这里的小文书,但从小在此长大,也练就一手高强的剑术。
要不要到我的藩里做事………这是越前侯想聘用出渊说的话。而记州家则大力争取村田与三。
柳生家只要一传出有人学成的风声,各地诸侯立刻前来求才………
这男子让给我吧!
简直像在招赘女婿。对柳生家来说,这是光荣也是困扰。每次拒绝,对方就会说:
哎呀!你们那里还会培养出更多好人才的!
一代剑士,不断从这古城的武馆中涌出。在家运昌隆下奉公的武士们,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接受竹刀和木剑的磨炼,这是理所当然的家规。
〃那是什么?卫兵!〃
突然,庄田站起来,对着窗外的人影问道。
原来是城太郎站在卫兵背后。庄田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大叔!您好!〃
〃啊?你怎么进城来的?〃
〃是守城门的人带我进来的。〃
城太郎言之成理。
〃原来如此。〃
庄田喜左卫门问带他进来的大门守卫道:
〃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他说要见您。〃
〃怎么可以凭这小孩的一句话,就随便带他进来。小家伙………〃
〃是。〃
〃这里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快回去!〃
〃我不是来玩的,是替师父送信来。〃
〃你师父……啊哈!对了,你主人是修行武者。〃
〃信在这里,请过目。〃
〃不看也罢!〃
〃大叔!您不识字呀?〃
〃什么?〃
庄田苦笑。
〃胡说八道!〃
〃那么,您看一下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伶牙俐嘴的。我的意思是说不必看大概也知道内容。〃
〃即使您知道,可是看一下总是礼貌嘛!〃
〃来此的修行武者像蚊蝇一样多,请原谅我无法一一礼貌对待。在这柳生家,要是像你说的以礼相待,那我们每天光应付修行武者就忙不完了。可是,你专程跑来,这样对你又太可怜了。这封信大概是说无论如何希望拜见这凤城的武馆,即使是只能见到将军家老师的大刀刀影,也就心满意足,为了同样有志于剑道的晚辈,恳请不吝赐教……对不对?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大叔!您好像看着信念一样啊!〃
〃所以我不是说过不看也罢吗?但是,柳生家对来求教的人也不全是冷漠无情地把他们全部赶回去。〃
他详详细细地向他解释。
〃让这藩士带你去好了。一般来访的修行武者穿过大门到中门后,可以看到右边有一栋挂着'新阴堂'匾额的建筑物。只要向门房报备一下,就可在里面自由休息,也可供人住上一两天。还有,为了鼓励武学后进,来访者离开的时候,我们会给每人一笔微薄的斗笠费。所以,你把这信交给新阴堂的职员就行了。〃
然后又问:
〃这样你懂了吗?〃
城太郎回答:
〃不懂。〃
他摇摇头,耸起右肩。
〃喂!大叔!〃
〃什么事?〃
〃您说话也要先看人吧!我可不是乞丐的弟子喔!〃
〃唔。你……真拿你没办法!〃
〃打开信看看,要是信上写的和大叔说的不一样,怎么办?〃
〃唔……〃
〃头砍给我可以吗?〃
〃等等!等等!〃
就像栗子皮裂开了一样,喜左卫门的大胡子中间,露出白色的牙齿,笑了起来。
〃头不能给。〃
〃那么,你就得看信。〃
〃小家伙!〃
〃什么事?〃
〃你真是不辱师命啊!〃
〃这是应该的啊!您不也是柳生家的用人吗?〃
〃真是三寸不烂之舌!要是剑法也如此,就了不得了……〃
他边说边拆开信封,默读武藏的信。然而读完之后,脸色有些惊惧。问道:
〃城太郎………除了这信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啊!差点忘了!在这里。〃
他从怀里拿出一枝七寸长的芍药切枝,从容地交给对方。
〃……〃
喜左卫门静静比较两端切口,侧头想着,好像无法了解武藏信里的真意。
武藏信里提到,从客栈里的小女佣处得到一枝芍药,听说是城里的花。后来发现花枝的切口是武功非凡之人所切。
又写着:
插花时,感受其神韵,非常想知道是谁切的?不情之请,方便的话,请简单赐复,交由传话小童带回。
信里根本没提到他自己是修行武者,也没说希望跟他们比武,只提这么一件事。
提出这种要求的,还真是怪人!
喜左卫门心里这么想着,再一次仔细察看切口到底哪里不同?但怎么也看不出哪一个先切,哪一个后切,也看不出哪里不同。
〃村田!〃
他把信和切枝拿进武馆。
〃你看这个。〃
交给村田。
〃你能不能分辨出这两端的切口,哪一个是武功较高的人切的,哪一个是武功略低的人切的?〃
村田与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终于承认:
〃看不出来。〃
语气像泄了气的皮球。
〃拿给木村看看。〃
他们来到木村助九郎的公务房里,木村也无法解答。
〃这个嘛!〃
正好在场的出渊孙兵卫说道:
〃这切枝是前天主公亲手切下来的。庄田大人那时不是也在旁边吗?〃
〃没有,我只看到他插花。〃
〃这是那时插剩的。后来主公把信函绑在这枝芍药上,吩咐阿通拿给吉冈传七郎。〃
〃哦!原来是那件事!〃
喜左卫门听完,把武藏的信再看了一次。这回他神情愕然,张大了眼睛。
〃两位大人,这封信署名新免武藏。前一阵子跟宝藏院僧人一起在般若荒野砍杀众多无赖汉的人,也叫做武藏,他和宫本武藏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这个武藏,大概就是那个武藏没错。出渊孙兵卫和村田与三都这么说,信在他们手上传来传去,每个人都重新看了一次。
〃字里行间也流露出凛然之气。〃
〃像个大人物似的。〃
大家喃喃自语。
庄田喜左卫门说道:
〃如果这个人真如信上所说的,一看到芍药的切口就察觉它与众不同,那他的道行一定比我们高。这是主公亲手切下来的,毕竟慧眼才能识英雄啊!〃
第65节:畅谈剑术
第65节:畅谈剑术
〃嗯……〃
出渊突然说道:
〃真想找他一会。一来可探探他的虚实,二来也可问问他般若荒野事件的始末。〃
喜左卫门想起了一件事。
〃来送信的小孩子还在等着呢!要不要叫他?〃
〃怎么做才好呢?〃
出渊孙兵卫和木村助九郎商量了一下。助九郎说,现在正好不接受任何修行武者来此学武,所以无法在武馆接见这个客人。但是,中门处的新阴堂池畔,正值燕子花盛开,山杜鹃也嫣红点点。可以利用一个晚上,在那儿设置酒宴,跟他畅谈剑术,他一定会乐于参加,要是传到主公的耳里,也不会遭到责难。
喜左卫门拍案叫绝。
〃这是个好办法!〃
村田与三也同意。
〃我们有兴趣跟这人谈谈,就这么回答他吧!〃
商量有了结果。
在屋外等待的城太郎伸着懒腰。
〃怎么这么慢哪?〃
此时,有一只大黑狗闻到他的味道,走了过来。城太郎把它当成好朋友似的,叫道:
〃喂!〃
抓着它的耳朵,拉它过来,说道:
〃我们来玩相扑。〃
城太郎抱着它,把它翻倒。
因为太容易了,他忍不住开始逗弄它,又丢又抛的,还用力扳开它的上下颚。
〃叫汪汪!〃
玩着玩着,不晓得怎么惹怒了它,那只狗开始抓狂,突然咬住城太郎的袖口,像一头小牛,呜呜低吼。
〃好家伙!你以为我是谁?〃
他手握木刀,做势欲砍,那狗猛然张开大嘴,像小柳生城奋勇杀敌的士兵一样,发出凶猛的叫声。
咚………木剑打在狗坚硬的头上,发出好像敲在石头上的声音。这一来,猛犬咬住城太郎背后的腰带,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你太过分喽!〃
他正要爬起来,但是狗的速度比他快多了。城太郎哎呀一声惨叫,两手捂着脸,拔腿就跑。
汪、汪、汪!
狗的叫声,震撼了整个后山。城太郎捂着脸的手指之间,流出了鲜血。他连滚带爬,边逃边哭:
〃哇………〃
声音之大,实在不输那只狗。
14
〃我回来了!〃
城太郎回来之后,表情也已经恢复正常,来到武藏面前。
武藏看到他的脸,吓了一跳。他的脸上布满抓痕,就像棋盘一样。鼻子也像掉到沙子里的草莓,一片血肉模糊。
武藏知道他一定遇到不愉快的事了,伤口一定疼痛不堪,可是城太郎对此只字不提,所以武藏也不问。
〃回信在此。〃
他把庄田喜左卫门的回函交给武藏,三言两语把经过情形描述一遍,脸上又流出了鲜血。
〃就是这样,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你辛苦了!〃
武藏的眼光一落到庄田喜左卫门的回函,城太郎便用两手捂着脸颊,往外面冲了出去。
小茶跟在他后面,担心地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城太郎!〃
〃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