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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与你的纹身近似,识相的话,就快脱。”叶天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急切地催促着。
日本兵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震动,迟疑地解开扣子,袒露出坚实的胸膛。“修罗”这个名字不但刺满了他的手背、手臂,而且是密密麻麻地纹遍了全身。纹身的意义,就在于让人记住那些永远不愿忘记的人或者事,日本兵已经将那个名字纹在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可见他对此人的记挂之深。
“修罗,是‘修罗’这两个字!”雷燕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抢先叫出来。
她说得对,石壁上留着的就是“修罗”二字,笔法结构与日本兵的纹身九成近似。这两字的笔画中有许多长短不同的“撇”画,最能反映出问题。
叶天抚摸着浅显的字迹,推断那是某个人匆忙之间用指甲留下的。当然,普通人的指甲既软且钝,是不足以在石头上刻字的,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以指甲做武器的人才能做到。
日本兵凑过来,单手扶住石壁,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他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胸膛上的纹身,胸口不住地大幅度起伏着。
关于石室中那口井的精妙作用,虽然日本兵叙述得很简练,叶天仍然弄懂了大概意思。初步估计,石室并非近代人修造的,能够进入这里、利用这里的人,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修、罗。”日本兵的嘴角哆嗦着,慢慢地读出了那两个字。
“修罗是谁?”叶天不愿趁人之危,假如日本兵执意不说,就罢了。
没料到,日本兵突然大叫起来:“修罗,修罗,你在这里吗?太好了,太好了,我回来找你了,快出来,快出来吧!”
他的疯狂叫声在山洞中激荡起重重回音,一直传向山洞深处。随即,他转身向更深处狂奔,三转两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变化总是无处不在,现在怎么办,叶先生?”雷燕摊开手掌,若有所思地苦笑着。
叶天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良久,都无法回答。
“据我所知,竹联帮一直在泸沽湖这边图谋一件大事,而这件事牵涉到的方面极多,最重要的,是跟二战、内战时期的中国国民党第一谍报机构‘黑室’有牵扯。如果你愿意听,我就一边走一边解释。”雷燕狡黠地卖了个关子,暂时收住话题,向前指了指。
回顾竹联帮历代大佬以及蒋沉舟的发迹史可知,竹联帮与台湾政界的关系甚为密切,所以才在各方面得到政府的“特别关照”,势力得以高速发展。那么,他们基于投桃报李的思想,替政府做些小事,也是顺理成章的。
叶天拂了拂头发,纷乱的思绪中,渐渐浮出这样的线索:“政府不方便在泸沽湖行事,只得借助于黑道帮派的力量。蒋沉舟的为人豪爽、义气、胆大、心细,便成了执行任务的最佳人选。于是,他诈死瞒名,隐居到泸沽湖来。”
关于“黑室”,江湖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那是二战时期美国援助国民党建立抗日同盟的一笔巨大投资,其主要任务是破获日军的通讯网、联络网、间谍网,开展高科技意义上的“头脑风暴对抗”,从另一渠道打击日军。不夸张地说,黑室拥有当时的最高战争机密,获取的资料可以直接上报给委员长本人,而黑室做出的结论,能够直接左右战局。
“我越来越觉得,太小看淘金帮了,请讲吧。”叶天沉思着举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山洞,踩着湿滑的阶梯向下。前面的通道变得曲折迂回起来,忽而左拐,忽而右岔,与壁画中的地图相对应。
异常潮湿的空气中不时出现淡淡的腥气,这让叶天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
“一九四九年之后,黑室随政府迁居台湾,大量资料散失,遗落在中途,最后只剩下十五只资料柜。而‘泸沽湖秘密’就是这十五只柜子、一千五百份资料中最值得关注的。资料中说,泸沽湖就是远古时期天神蚩尤的训练场,为了消灭黄河流域的炎帝和皇帝,他制造并训练了一大批毒蛇猛兽。蚩尤战败被杀时,猛兽中的一小部分仍旧留在本地,继续发展变异。如果能够找到并驱使它们,就得到了战胜一切的密钥。冷战时期,国民党方面一直在叫嚣‘反攻大陆’,却一直限于时机不够成熟,未能真正有所作为。在这种局面下,黑室就透露了一部分资料出来,要竹联帮去寻找泸沽湖下的秘密。”很明显,雷燕所获得的这些资料是不确定的,很多地方,她需要用“联想”和“推断”来合理连缀细节。
“黑室手里有什么?”叶天一针见血地问。
一路走来,他至少发现了四处“修罗”二字的暗记,全都一一记在心里,却不明说。除此之外,所有的石壁都潮湿而平滑,没有一点刻痕。
“一次详尽的战斗纪要。”雷燕无奈地回答,随即尴尬地一笑,“这份纪要,记录的是发生在本地的一场多方混战,混战目的,就是为了争夺地下密道的控制权。遗憾的是,国民党间谍属于战败方,全军覆没,只有外围的一名通联人员生还,他的三十九名同袍进入地下后就再没回来。当时的通讯工具很简陋,他从电台讯息中断续得知,共有四股势力同时进入地下,分别是中国国民党、中国共产党、黑夜金达莱和日本战略特遣队。大概在混战发生后的第二十天上,国民党方面得到了确切消息,日本人取得了混战的最终胜利,其余三方,死伤殆尽。”
“只有这么多了吗?”叶天不敢再听信雷燕的一面之词,不放心地追问。
雷燕点点头,两人对望了一眼,都读到了对方眼中的不信任。
再向前去,山洞出现了左右两条岔路,并且两边的山洞入口都变成了直径约三米的圆形。雷燕对此并不奇怪,取出一枚指南针,校准了一下方向后,踏上了右边的通道。
叶天闭上眼睛回想,那的确是壁画上指出的正确的路线。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山洞修成这样?如果是给人行走的,地面应该是平坦的才对。难道是一条过水通道?还是……”不期然的,叶天联想到了龙、蛇、水蛇之类的软体爬行动物,它们在贴着地面游走的时候,此种地形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摩擦力,显著地提升行动速度。
“别多想了,走吧,去神巢。”雷燕笑起来,仿佛是在揶揄叶天太过怯懦。
叶天不禁暗暗苦笑,若地下真的有蛇类怪兽,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够巨兽一餐的。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雷燕的情报是准确的,地底什么都没有,是一座空荡荡的迷宫。
前进了约两小时后,前面终于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是你吗?”雷燕放声大叫。
“是。”日本兵的回应传来。
叶天的心稍稍放下一些,知道前面暂时是安全的。
又拐过两条弯道,叶天看见日本兵正背靠石壁坐着,双腿伸直,疲惫地垂着头。他身后的灰色石壁已经是迷宫的尽头,圆形截面上刻着许多样子古怪的人物,有的狼头人身,有的虎头马身,有的蛇头鱼身,诡异多变,不一而足。
“这里就是神巢的入口吗?”雷燕依旧精神十足,立即走近石壁,细细打量上面的图形。
叶天默数了一下,直径三米的石壁上共刻着二十四种合体怪物,组成方式全都超出了人类的知识范畴,令人阵阵反胃。每一种怪物头顶上都标示着文字,不过却是弯弯曲曲、复杂难辨的蝌蚪文。
“现代科学中,是绝不会容许做这种物种交叉实验的。真不知道,到底是何年何月何朝何代的科技怪人们,竟然敢开这种先例?”雷燕不住地自言自语。
叶天没有接话,只是仔仔细细地观察,把所有画面记在心里。现在,大家还没有进入神巢,不管做出什么结论,都可能是错误的。
“叶先生,你对蝌蚪文有没有认识?”雷燕又问。
叶天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对这些一无所知。”
雷燕哦了一声,失望地转回头去。
“我们怎么才能进去?总不能入宝山而空手回吧?”雷燕跃跃欲试,上上下下打量着石壁。
“时间。”日本兵指了指自己的腕表。
有了开启第一道石门的经验,叶天懂得,所有的机关都是按照时间运行设置的,无论是按古代的“时辰”还是现代化的“小时”计算,都会在不同时段里出现不同的开启方式。现在别无良策,只能等待。
雷燕叹了口气,十指交叉,倒背着手后退,勉强压制着自己的焦躁心情。
“那里面有什么?神巢中有什么?”叶天不得不问,再被人牵着鼻子走下去,他的处境可就不大妙了。
“什么都没有——觉得奇怪吗?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些诡异的提示,就像流传了几千年的斯芬克斯之谜那样。很久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猜不透它的,现在……”日本兵阴郁地冷笑起来。
叶天心里猛地一动,因为斯芬克斯之谜的主角是“狮身人面怪兽”,亦是不可思议的组合体,来自半神话、半虚构的史前时代。那么,日本兵以此举例,是无意识的呢?还是有所特指。
“七十年前,你果真来过这里吗?”叶天轻轻地问。
这是证实日本兵身份的最关键问题,以他现有的年龄,再加上由二战至今的时间,将是一个极其荒唐的数字。换句话说,日本兵应该是个白发苍苍、手颤眼花的老人,而不是此刻身手矫健的中年人。
“当然,我说过了,七十年前,我参加过那场大混战,亲手击杀超过二十名敌方间谍。你不相信对吗?因为我从你眼睛里读到了怀疑。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日本兵对于中国古代谚语、成语的运用非常熟练,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
叶天点点头:“好,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你是怎样从那个烽火连天的年代跑到这里来的?时空隧道?乾坤挪移?时光车……”
科幻电影和小说带给人类无穷无尽的联想,也半科学半鬼扯地解释了那些穿越时空的怪现象。可是,当这一幕真实发生在叶天面前时,他还是很难接受。几步之外,就是那个疑似穿越时空的人,但表面看来,除了纹身,日本兵与正常人无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见到修罗后,她可以向你解释一切。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重复从前走过的路,故地重游,也许能得到一些启发。”日本兵摸了摸头顶,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模样。
“我明白,修罗一定是一个对你非常重要的人。那是你的妻子吗?”雷燕问。
日本兵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雷燕的脸,慢慢回答:“是,她是我的妻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她为什么到这里来?又为什么留下名字标记?”雷燕再问。
叶天突然意识到,从发现“修罗”二字标记时,雷燕一直都时不时地偷偷摩挲着自己的指甲,脸上的神情忽而哀伤,忽而狂躁。
“我不知道,但那是她的独特标记,我熟悉那种书写方式,不会看错,那就是修罗留下的。”日本兵捂住脸,两腮的咀嚼肌全部绷紧,显示出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雷燕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喃喃自语:“我越来越糊涂了,如果修罗在这里,那么……那么……”
叶天全神贯注地听她说话,脑子如同一架高速工作的计算机分析仪,将她所表现出来的每一个细节输入其中加以分析。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