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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抬高手掌,蝴蝶扇了扇翅膀,再次振翼飞起。他并没有存心伤害蝴蝶示威,只是用那一刀的刀气将蝴蝶逼得坠落下来。
“我不是要杀它,刚才只是跟它开个玩笑。方小姐,我劝你放弃任何在蝴蝶山庄动手的想法,当下我们是朋友,但你一旦决定侵害段庄主的利益,我们马上就会变成敌人。面对敌人,我从不手软。”叶天正色回答。
方纯又叹了口气,低声赞叹:“好刀,好刀法。”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二楼的特殊拍卖会即将开始。
“走吧。”叶天指了指楼梯方向。
方纯一怔,忽然醒悟:“你肯带我进去了?”
叶天点点头:“对,只要你不动手,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有所请求,我当然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方纯嘻的一声笑出来,跟叶天并肩上了台阶,走上宽大厚重的木楼梯。楼梯两侧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两个人的步子自然而然地放慢了。
叶天犹豫了两三次,把“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白晓蝶的人”那句话终于强压下去,没有问出来。
在他心中,一直有着那样一幕场景——一个穿着白色及踝纱裙的小女孩站在百花盛开的欧式庭院里,挥着双臂盈盈起舞。在她身边,五颜六色的蝴蝶越聚越多,随着她一起上下翻飞舞动,人与蝶相互映衬,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仿佛是神话世界里的仙女一般。小女孩的背景,是一座白色的欧式别墅,被一圈黑色的箭头状铸铁栏杆环绕着,静雅整洁,贵气华美。别墅入口处的台阶上,小女孩的父母并肩站着,男的儒雅挺拔,女的美丽大方。
那小女孩的名字就是“白晓蝶”,一只白色的舞动于晨晓的美丽蝴蝶。他看到她的那一年,她十二岁,他十七岁。
“在想什么?你好像分神了?”方纯打破了沉默。
“我在想,除了血胆玛瑙,还会有什么特殊拍品?”叶天遮掩着自己的心事。
那时,他们已经登上二楼,站在一个相当宽敞的过厅里。有一个穿着黑皮大衣的年轻人正站在栏杆前吸烟,那个位置,能够俯瞰喷水池方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年轻人慢慢地回过头来,向着方纯深深地望了一眼。他的眼睛极亮,在暗影中竟然发出了幽幽的绿光,看上去颇为怪异。
“是方小姐吧?”年轻人挥了挥右手,露出指上的硕大钻戒、腕上的煌煌金表来。当他满脸堆上笑容时,嘴角一翘,两颗纯金虎牙富贵逼人地显亮出来。
方纯冷冷地回应:“我似乎并不认识阁下。”
她向叶天靠了靠,挽住他的胳膊。
“那没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就好了,方纯小姐、叶天先生,对不对?”年轻人玩世不恭地笑着迎上来。他的身高在一米七十左右,比叶天略矮,脸色微黑,两条板刀一般的黑眉不时地警醒上挑着。
“叶先生,幸会。”他向叶天伸出手来。
叶天对此人没什么印象,只是按照常规理解伸手去握。蓦地,方纯藏在他肘后的左手轻轻按了按,发出了一个非常隐蔽的警告信号。几乎同时,年轻人的手握过来,将叶天的大半个手掌攥住,五指凶猛地发力,令他的指骨感到一阵剧痛。幸好,有了方纯的事先提醒,叶天及时丹田提气,发力抗衡,把右手变得如青石般坚硬,任由对方握着。
“请问阁下是……”叶天不动声色地问。
“司马。”年轻人报上名字,随即知难而退,放开了叶天的手,咧开嘴大笑。
“幸会。”叶天半转身,带着方纯经过对方身边,走向长廊尽头的小会议室。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方纯倒吸凉气的声音,但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脸色都平静不变,只是一路嗅着花香行去。对于别人的无礼挑衅,他一向都淡然处之,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大理一年四季气候温和,每一季都有烂漫花事,而段承德又是个深谙风雅的人,所以蝴蝶山庄处处都能闻到醉人的花香。当然,除了花和景,长廊内每隔十步,都站着一个右手插在黑西装内袋里的保镖。能进入二楼拍卖会的,非富即贵,都是有来头的大人物,安保措施是马虎不得的,他们看不见的那只手里扣着的都是一把速射短枪。
“北狼司马。”方纯低声说了四个字。
“司马”,是年轻人的名字,“北狼”则是他的江湖绰号,连在一起就代表了身列“二零零九年江湖十大天才侠少”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那个人。司马是个探险盗墓的天才,原籍蒙古草原,十九岁崛起在盗墓界,据说是当年“盗墓之王”的唯一传人。
叶天没有回答,春天的花香拱得他的鼻子有些发痒。目不斜视的保镖们被方纯的美丽吸引,每个人的眼珠都在偷偷转动着,跟随着她的脚步。
身后脚步声快速响起,叶天判断出司马已经轻快地滑步追近。
“为什么不说话?”方纯对他的沉默保持着好奇。
“与我无关,有什么好说的?”叶天淡漠地转过脸,从方纯的头顶上望过去,蝴蝶山庄的广阔庭院已经尽在眼底。山水花草,皆被月光披了一层银白色的美妙面纱。
段承德行事非常低调,尽管他已经是大理地面上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山庄的外观却修建得非常普通,从外表看根本称不上豪华奢侈。今晚来的贵宾们中不止有一人发表过失望的抱怨,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奢华的段承德豪宅,接受的招待也非帝豪级别的。
叶天的心里还没忘掉小彩,她的倔强与孤傲,有点像记忆中的白晓蝶。不知道没有蝴蝶陪伴的她,会不会被雪兰哄得开心起来了。而那诡异死去的少年小文,因着段承德的铁血封锁,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记忆中,不复存在。
“白晓蝶?”视野之中,两只白粉蛱蝶追逐嬉戏着翩翩飞过檐下,浑然不解廊内江湖人物的明争暗斗,剑拔弩张。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方纯有些疑惑。
“受邀而来。”叶天简简单单地回答。
“江湖本是污泥地,没人能够置身事外的。”方纯长叹。
“是吗?”叶天向着蝴蝶微笑,神游天外,记忆拉回到遥远的少年时代。
在那一幕里,他站在街角,远远地看着欧式别墅里的三人,感觉自己的世界与白晓蝶一家的幸福时光永远没有交集,那种发自心底的自卑感重重地笼罩着他。他听见白晓蝶银铃一样的笑声朗朗传来,忽然捂住耳朵快步跑开。
他们只对答了四句,司马便以一个很帅的滑行动作超到前面去,洒脱地旋转回头,盯住了方纯,右手一扬,指尖弹出一张六寸的彩色照片,亮给她看。
“喂,别打扰我朋友好吗?”叶天迅速跨前一步,把司马和方纯的隔开。
“不是打扰,这只是一宗生意。”司马笑了,年轻的脸上浮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方小姐,我只说几个字,如果你不感兴趣,我马上退开——‘录影带、大角宝藏’。”
叶天皱了皱眉,他对以上两个词汇感到有些陌生,一时间弄不清司马在说什么。
“录影带、大角宝藏。”司马从叶天的表情上有所察觉,立刻露出嘲讽的冷笑。
那张照片拍摄的是一个荒凉之极的蛇形山谷,摄影角度为俯瞰,谷中怪石嶙峋,两侧是陡直的绝壁。从近处的植被情况看,叶天判断那应该是滇藏边界群山之内的某个地方。
方纯从叶天背后移步出来,轻轻回答:“好,我要那讯息,开个价吧。”
司马一笑,中指一弹,照片平展展地射向叶天身后,但被他迅捷地举手截留,用食指、中指挟住。
“巨宝无价,不过方小姐感兴趣的话,可以找机会谈谈。”司马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一路得意地笑着,步履轻快地抢先进了会议室。
叶天转身,把照片递给方纯。司马弹出照片的凌厉动作,无疑又是一次对他的挑衅,但照片飞行速度再快,又岂能快得过他的手指?
“谢谢。”方纯皱着眉回答,然后把照片放进口袋里。
后面又有人来,他们不再耽搁,继续向前。
“司马是个江湖公认的危险人物,前辈们说,他在古墓之类的阴邪之地待久了,自身性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似人似妖,不可捉摸。跟他做交易,千万当心。”叶天悄悄掩盖住内心的些微不悦,微笑着低语。
犹然如此,方纯还是看穿了他的思想:“抱歉,我知道司马是个什么样的危险人物,但他说的,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才跟他对答。”
交谈之间,两个人走入会议室,在后排角落里坐下。
小型拍卖会是在晚上十点钟正式开始的,拍品共有三件。第一件是顾惜春的血胆玛瑙,放在保险箱里;第二件、第三件都没露面,分别放在一个黑色的牛皮公文包和一个硕大的土黄色帆布旅行箱里。
顾惜春隔着几排座位回头向方纯打招呼,眉飞色舞,顾盼自雄。
方纯低头苦笑,又一次取出照片来看。她不想招惹顾惜春,但鲜花一开,浪蝶自舞,这是无法避免的小小麻烦。
叶天一直搜寻着司马的下落,但对方却踪影全无。他注意到主席台侧面的小门开着,司马应该是从那里离开的。他想帮方纯做些什么,对方不开口,他也无从谈起。
参加拍卖会的共有十人,除了叶天、方纯、顾惜春之外,还有一楼拍卖会中出手过的英国绅士、印度秃顶商人和沙特大亨。其他四位,分别是一个闭着眼睛搓着铁核桃的老头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一个垂着大辫子的中年女人、一个表情拘谨的中年男人。他们都侧对着叶天这边,暂时看不到更多情况。
此刻,站在台上的拍卖师他们也曾见过,就是出言讽刺顾惜春的那个瘦子。
瘦子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各位,本次拍卖属于不封顶、无级差的形式,自由叫价,直到无人出价十分钟为止。本次的拍品性质比较特殊,希望各位慧眼识珠,能够辨识出它们的真实价值。第一件是来自港岛顾惜春先生的血胆玛瑙;第二件是一卷录影带;第三件是一捆陈年信札。”
叶天觉察到,方纯一听到“录影带”和“信札”,情绪便有了明显的变化。
瘦子拍掌两声,顾惜春的保镖就将那个保险柜抬了上来,放在旁边的展示架上。
出乎意料的是,当顾惜春亲手打开保险箱的门,将血胆玛瑙展示出来后,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喜与贪婪。
那块玛瑙是一尺见方的立方体形状,整体颜色为淡褐与朱红相间,正面的中央有着一个直径三寸的椭圆形暗影。当顾惜春把它从保险箱里搬出来的时候,暗影晃动,显示出里面是一汪密闭的液体。
啪的一声,顾惜春打开了一支笔形强光手电,得意洋洋地向玛瑙上的暗影照去。顿时,暗影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殷红色,那种情形,仿佛是一只玻璃锥形瓶里荡漾的血液样本。
“血胆玛瑙,起始报价五百万人民币。”瘦子例行公事地进行介绍。
台下的人不为所动,只有那沙特人轻蔑地冷笑一声,嚓的一声打着了火机,点燃雪茄,猛吸了一口,喉咙里发出极其满意的咕噜声。
“这件宝贝的奇妙之处在于,血胆中会浮现出一个鬼脸来,狰狞逼真,阴森可怖。”顾惜春扫视全场,对众人的冷漠反应感到失望。他在玛瑙顶上猛击了一掌,把手电筒贴近那个露出血红液体的小窗。蓦地,窗口中出现了一个瞪眼张嘴、獠牙外露的青色鬼脸,随着液体的晃动,鬼脸也忽远忽近,更显得诡谲无比。
“血胆玛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