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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粥,无我躺在床上小憩了会儿,听见屋外不时传来的声响,他知道白净就在屋外。
只是,她又在忙些什么?
才想着,便看见白净捧着一堆东西走近他。
“无我,该起来换药罗!”她一面说,一面温柔地将他扶坐起来。
无我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居然全是她处理、医治的!
“你会医术?”
“师父教会我很多事,所以,凡事我都懂那么一点。”白净朝他一笑,俐落地为他换上新药。
无我看得出这只是她的谦虚之词,再看她此刻专注、认真的表情,他的心竟莫名地漾着一股淡淡的骚动。
她是这般靠近自己,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令他不由自主想更接近她,更别提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柔柔的抚触,带给他一阵阵莫名的酥麻感……
“你怎么了?”白净一抬头,便看见他怪异的表情。“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无我望进她清澈坦然的双眸,不禁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他连忙别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不堪的神情。
“我没事。”无我艰涩地开口。
该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呵!更何况,她是这么的纯真、善良,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那种下流的绮念?!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白净面露关切之色,伸手就往他额上探去。
“别碰我!”无我一急,连忙转头回避。
白净一愕,她微蹙着眉,怎么也想不透他此刻怪异的反应是因何而起?
“你究竟是怎么了?”白净不明所以地缩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抱歉,我真的没事。”无我歉然地看了她一眼。
“算了,没事就好。”白净耸耸肩,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底。
她快速地替他换好药,收拾换下的脏污布巾。
“你别生气,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无我见她不语,担心自己惹恼了她。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白净笑了开来。
“谢谢你。”
“别这么客气,我会不习惯的。”白净摇摇头。“现在你只要安心养伤,其他的你就别多想了。”
无我点点头,感受到她真切的关心。
在这一刻,他脑中居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就算他永远想不起从前的事,也无所谓了!
在白净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无我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只是,他仍无法行动自如,事事仍得依赖她的帮忙,而她从未有过一句怨言,甚至,她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这教他明白了一件事——其实,白净是很寂寞的。
不过,这也难怪,她一个人生活在这绝谷中,本来还有她师父的陪伴,如今她师父过世了,她连想找个人说话也没办法。
而他的出现,无疑是暂时让她摆脱了寂寞的纠缠。
这时,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他几乎能感受到白净心中的那分孤寂。
为此,他不免为她感到一丝心疼。
“净儿,你在哪里?”他就这么唤道,丝毫不觉得不妥。
等了半晌却不见她有所回应,他打算下床去找她。正当他挣扎着起身时,白净回来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你不可以随便乱动!”白净大吃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桶朝他奔来。
“你不见了,所以,我想去找你。”无我一见到她,心便安定了下来。
“我没有不见,我只是去提水罢了。”白净扶着他靠坐在床头。“再说,我怎么可能会不见呢?这儿可是我的家,我不会随意离开,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你。”
“你去提水?!”无我这才发现,她方才提的木桶里装了满满的一桶水,以她这般娇小纤细的身子,怎么做得来这么粗重的工作?!
“是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白净有些不解。“家里没水,我出去提水有什么不对?”
无我不语,抓起她的双手仔细察看。这一看,他的心又是一疼。
“你提了多少桶水,怎么手都红了?”
“我只提了一桶,手会红是因为我走了一段路,不过我早巳习惯了。”白净一笑,心里为他的反应而开心不已,他和师父一样疼她呢!
无我蹙起眉,看着她粲然的笑颜。
伤重的他不曾踏出茅屋一步,是以他全然不知道屋外的情形与环境。
他只知道,有很多事得由她自己动手,没人能帮她。
可现在不同了,如今有他陪在她身边,他绝不让她再吃半点苦!
他暗忖,他非得尽快养好自己的伤不可!
“你醒了正好,来,我帮你脱掉这身脏衣服。”才说着,她已开始动手。
无我先是一愕,随即抓住她的小手。
“昨晚不是才换过药吗?怎么现在又要换?”她不知道她每次替他换药,他的心便起一次骚动。
倘若她再这么常常接近他,只怕他将很难控制得了自己的心。
“是谁说要替你换药来着?”白净失笑看着他的反应。
他还真好玩,每次只要她稍微靠近他,他的反应便十分怪异。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看她的眼神似乎越来越复杂难懂。
“不是要换药,那你脱我衣服做什么?”无我诧异地问,仍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当然是要替你擦澡啊!”白净理所当然地道,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
“净儿,之前我让你替我换药是情非得已,可擦澡这事,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无我的俊脸霎时浮现出一抹赧红。
他想,她师父应该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吧!就算没有,他也不该乘机欺负她。
“瞧你现在这模样,你若能自己动手,又何需我帮忙?”白净没好气地道。
真没想到她一片好意,他却不领情!
“净儿,虽然我有伤在身,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你为我擦澡啊!”
“替你擦澡怎么能叫委屈呢?”白净不明白他何以阻止她帮他?她会这么辛苦,可全是为了他呵!
“为了不让伤口碰到水,你已经很多天没洗澡。如今伤口好不容易结痂,再不帮你擦澡,你就快发臭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让我自己试一试吧!”看着她纯真的双眸,倒显得他扭扭捏捏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就让你自己试试看吧!”白净将沾湿的布交给他。
无我伸手接过,吃力地想抬起手擦脸,岂知光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努力了半天,就是做不到。
“我看你还是别逞强了,就让我帮你吧!”白净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接过他手中的布。
“这……”他还是觉得不妥。
“别这、那的,你乖乖地别动,让我帮你就是。”白净不再理他,径自脱下他的衣裳。
“净儿,你可知男女有别?”当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衣时,他忍不住又问。
倘若她对男女之事全然不懂,那么,他这样岂不是在占她便宜?
虽说她是自愿的,可他绝不能让自己成了无耻之徒!
“你别以为我住在这无人绝谷,便什么也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可是教了我不少知识,我当然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白净了然的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不肯让我脱你的衣裳?”
他果然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乘机欺负她。
不过,他还真是古板过了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顾虑那么多!
“这么做终究不对。”
“这时候你还管那么多,反正也没人知道,难不成你还怕我说出去?”白净故意开他玩笑。
“你……”有时他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别说了。你这么久没洗澡,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还是让我帮你吧!”白净提来木桶,重新拧干了布,仔细擦拭他略显脏污的脸。
两人此刻靠得极近,这么近看她,无我不觉看得入迷了。
早知她长得好看,可这么近细瞧,更觉得她美得勾人心魂。
她的双瞳澄澈晶莹,白玉般的脸染着薄薄红晕,那赛雪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教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她的气质清新,身上更隐隐飘着一抹清淡的幽香,他觉得自己就快醉倒在她迷人的气息中……
这时,耳际忽然传来她清脆悦耳的嗓音,教他自恍惚中清醒。
“你长得真是好看。”白净将他的面孔擦拭干净,又将他散乱的头发梳整一番,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我每回出谷都见了不少人,而你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她的坦白令无我不觉一笑。
“你也长得很美。”他很早以前便想这么说,只是,他始终不如她来得坦然。
“真的!”白净双眸一亮,听见他的赞美,令她开心不已。
每回出谷,总有许多男人盯着她不放,这类话她亦听过不少,只是,她从没放在心上。如今,她竟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开心不已!
这是为什么?
“真的。”无我加重语气,同时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是不是你见过的姑娘中,长得最美的一个?”没细想,她的话已问出口。
果然,他的眼神一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忘了你丧失记忆,什么也记不得了。”白净朝他歉然一笑。
虽然他不说;但她知道他很在意这件事。
“没关系,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想起一切的。”他反过来安慰她。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提及这件事时,他的脑海居然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人影分明是个女子,可就在他想看清时,那人影却越来越模糊……
那是谁?会是他所认识的人吗?
“无我,你怎么了?”见他神色怪异,白净的心头也闪过一抹不安。
“我没事。”他这才回过神,投给她一抹温暖的笑。
白净这才放心地继续她未完的工作。
当她除去他身上的单衣,灵出他壮硕的胸膛时,她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震,脸也跟着发烫起来。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脸红了!
她连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她的异状。
殊不知无我早将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
他不禁暗自一笑。这小丫头居然也会脸红,他还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呢!
不过,他倒是很高兴看见她对自己有这种反应。
“你的伤好很多了,相信再过不久,你便能下床了。”白净撇开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开心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是吗?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自小生长的地方有着何种景致了。”
“那么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绝谷的景致,一定会教你叹为观止。”白净的双眸更显灿亮,说明了她有多钟爱这地方。
无我只是笑着,心想,这绝谷再美,只怕也不及她在他心中的美。
“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梅林、杏林,还有清溪、虹瀑,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一切。”白净兴致勃勃地说,可她的双手却始终没有停过,仍轻柔地为他拭去身上的脏污。
“会的,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一定会喜欢。”无我低哑地开口,无意隐瞒他的心意。
白净一怔,她停下动作,直楞楞地看着他。对于他的话,她似懂非懂。
凝望着他深邃却又漾满温柔的眼,她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