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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拍拍门,说是我的电话。”
“施长官,人有三急……”
“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 哦,你不相信我? 以为我瞒着你杀了他? 那你应该相信在场记者。石勒和新闻界的关系有名臭,没有人会为他说话。你认识《维港报》的采访主任‘记者余’吧? ”他向那些忍着笑的记者招招手。“余大侠,请过来和施长官聊几句。”
空气中的施顺思尴尬地说,“不,不必了,我不是不相信你……”
里间的房间就在这时候打开,石勒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的人一起松了口气,不少人作出无声的鼓掌欢迎他回来。
记者余微笑道:“施长官,我是阿余,我替你去叫他出来听电话吧。”
石勒扬起一边眉毛,汪孝尔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肘进里间解释。
“谢谢。”
施顺思说。“我等他——”
愉快的记者群似乎一起看见这个被耍的高层那副如卸重负蠢样,高兴得相互虚拟拍掌庆贺。
过了一会,石勒和汪孝尔出来,拿起电话,说道:“长官,我是石勒。对不起,一早肚子就不舒服。”
施顺思有点不满地问:“你一直关上手提? ”“节目采取直播,一定要关上手提。长官。”
“等一下,甄长官在我身边,他有话跟你说。”
“史提芬。”
电话里换上甄重鲜的声音。
“有什么指示? 长官。”
“你知道手下的进展吗? ”“知道,趁在里面‘办公’时候了解情况,他们去了海洋公园。长官。”
“为什么是海洋公园? ”“这里不能多说,但它符合谜语的条件。长官,你有什么吩咐? ”“现在是上午九时,汪孝尔这里已有三十个第一流的记者保护。拿破仑说过,一支笔胜过一师军队。他房间里收藏着大军,外面又有尖沙咀区警队和机动部队守卫,已经固若金汤,谁也攻不进来杀他。你应该赶去海洋公园亲自指挥重案组,尽快营救章子盈博士。”
“长官,你说过……”
“汪孝尔先生比张飞还厉害,他那张嘴巴不但能喝断长板坡,需要的时候可以过五关斩六将。你说得有理,章子盈的处境最危险! 不要浪费唇舌了,每一秒钟都是宝贵的! 执行命令吧,督察。”
“是的,长官。”
第七节
十时三十分,两辆日本丰田面包车准时地从摩斯集团中心的大厦地库车道上出现,一前一后缓慢地驶到大厦门口,停在泊车位上的房车迅速离开,丰田面包车灵巧地驶进去,就耐心地等待着。
一个街口之遥,石勒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中环商业区永远是这样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没有人知道身边这两辆平凡不过的车子里,装的是无法揣想的十三亿五千万巨款,在这些适逢其会的人们面前,正进行着香港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交易。
离开半岛酒店的时候,石勒立刻打电话给古福成,得知疯子的命令很简单,他要古福成在十时三十分把两辆车停到大厦外面,有人来的时候交出车钥匙。
督察叮嘱警长继续率队逗留海洋公园,尽力让赶来采访的记者知道警方的搜捕行动还没有结束。然后,他开车到这个可以看戏上演的地方停下来。
王启德打开前座车门坐进来,然后,是他的助手坐进后座。他接过从后座递上来的追踪仪,放到一直保持缄默的督察大腿上。
“讯号只在昨天晚上移动一次,然后一直保持在原来位置。”
王启德说道。
“十分钟前也没动静? ”石勒注视那双布满红筋、睡眠不足的眼睛问。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好不了多少。
“没有,讯号一直正常,没动。”
老王说。
“坐好,看他妈的葫芦里面卖什么膏药。”
街道上继续人来人往,从人影闪动间隙之间,他们看到那两辆丰田面包车像雕塑品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由于距离太远,见不到方向盘后司机的神态,监视者只能设身处地假想,他们一定不比自己轻松。
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好奇地弯腰朝第一辆丰田里瞧了一眼,然后,露出诧异的神色连连后退,掉头就走。
石勒微微一笑,他当然可以揣测到,这个好奇的胖子看到摩斯集团保安部经理那副竖眉瞪眼凶恶嘴脸的恐惧反应。
“石长官,这个讯号是跟踪谁的? ”王启德终于忍不住了。
“这件案子里的最关键人物。”
石勒再次微笑说。
自从顺利救出章子盈之后,他知道拿回了主动权,第一次知道疯子不知道的东西,才体会到笑是在生者的一种多么美好动作。
“是不是疯子? ”“比疯子更大。”
王启德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正在这时候,石勒手指前面,提醒他们。
“来了。从左面来的两个人。”
那是一西一中,一胖一瘦,一边走一边在轻松交谈的很普通路人。王启德和助手不知道上司从哪里看出个中跷蹊? 而且能够一口咬定? 因为,他们没有参加海洋公园的搜捕行动,不知道靠外的那个西人就是海洋公园保安经理威尔士。
远远的,他们看到威尔士突然伸手拉开第一辆丰田司机座这一旁的车门,朝司机说了几句话,那个司机——摩斯集团保安部经理班纳动作缓慢地从车里钻出来。
“石长官,有点不对,”
王启德提醒上司,“那个司机好像不愿合作,是被迫出来的! ”姜是老的辣,真是老差骨! 石勒在心里赞叹。“对,那家伙插在袋里的手有一把枪。”
“为什么? 不是双方商量妥当的交易吗? ”老王不甘心地问道。
这个交易场面和张子强勒索第二名亿万豪富的过程一模一样,“正常”的情况,应该是两名匪徒走到车子旁边,司机自动出来,把车钥匙交到对方手中,目送匪徒开车离去。
石勒解释。“因为司机知道等待的人不是他。他们彼此认识,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可是,面对拿着枪的人,就算知道他想趁火打劫,企图独吞十三亿五千万,也只能乖乖顺从。”
“是黑吃黑和窝里斗? ”王启德问道。
他和助手紧张地互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我们坐着看? ”“继续看戏,这么简单就不是疯子了。”
石勒又轻轻笑了一笑。他激活引擎,作好准备。
取得上风的两人刚关上车门,眼前就这样一闪,行人道上扑出来另两个人,他们的手刚沾到车门,丰田已经开动,第一个人被车子的冲势带动跑了几步,打了几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第二个人右手抓住了车把,身体被拖了约莫十多公尺,才舍得松开手,在马路上接连打滚……
行人顿时鸡飞狗走,在尖叫声、喇叭声中,车辆纷纷“嘎”叫着争先恐后地紧急刹车。
然后,一辆灵活得像狐狸一样的奔驰轿车从车丛里左拐右转穿过来,它来到现场停了一下,大约只有二秒到三秒,一定不超过五秒,让地上那个头颅淌血汉子和伙伴钻进里面,就尖叫着在人们的眼前一晃消失。
石勒是第四架及时离开现场的车辆。兔起鹘落之间,他清楚地看到那个班纳像他们一样保持袖手旁观态度,他告诉自己——你终于能够瞧见答案的影子了。
他们盯着奔驰车呼啸着过了一个路口,石勒保持在五至十辆车后面,他知道对方一定发现他的存在,就像前面那两辆丰田发现奔驰的紧追不舍一样。但他不想迫得太紧,不让奔驰里的人感到他的敌意。
很奇怪地,奔驰的速度逐渐保持正常,然后,他们看见两辆丰田一前一后上了东区走廊高速公路,挤进筲箕湾方向的车流里。
老王和助手一样,屁股一直不安地在座位上扭动。
石勒空出右手,接通了电话,说道。“施长官? ”“我听到你在搜查海洋公园? 史提芬。”
施顺思关切地说。
“甄长官在吗? ”“他回办公室了,你打他的直线号码。”
“我们刚找到了章子盈博士。长官。”
“太好了! 嗯,在这个时刻,他不应该让你这么容易找到她的,要小心他的后着。”
“他在章博士身上绑了一个定时炸弹,长官。最后限期是下午六时。”
“拆弹组专家到了吗? 是什么时候要求的增援? 怎么我不知道? ”“我想我可以应付这个炸弹,长官。”
“你疯了? 你那一点知识算得什么? 怎能拿章博士来冒险? ……”
“长官,所有精心部署的杀人计划只会设想成功后的一步步发展,不会浪费心思安排一旦失败要怎样收拾残局。”
“你这样想? ”“我知道想对路,长官。”
“噢,你有把握? ”“现在是上午十时三十三分,下午六时才是定时炸弹的最后期限,我有的是时间。长官。”
“好,你是指挥,你作决定。随时保持联络。”
石勒维持在车流中能够看到奔驰的位置。眼前的情况就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一层跟着一层,叫他惬意的是能够身处黄雀的最后位置,这是接办这桩案子后作梦也不敢想的事。十分钟后,东区走廊从北角的高楼大厦旁边向右一拐,奔向劁鱼涌的时候。他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是谁? ”利伯恒的声音。
“利长官,我是史提芬。”
“嘿,”
利伯恒似乎有点诧异。“总算还没忘记我,你在海洋公园干得怎样? ”“我们刚找到了章子盈博士。长官。”
“现在是上午十时五十二分,看来你没慌了手脚。”
“我喜欢紧追不舍的感觉,长官。”
“告诉我,史提芬,像你这种硬汉子……会不会像我一样,觉得世事变幻莫测,是非成败,就是那么一回事。”
“是哪一回事? 长官。”
“像炉峰电台会议室那副条幅。”
他抑扬顿挫地念道。“权贵龙骧,英雄虎战,以冷眼视之,如蝇聚擅、如蚁竞血;是非蜂起,得失猬兴,以冷情当之,如冶化金、如汤消雪。嘿嘿,我觉得木桑钦把这幅字挂在那里很有意思……”
“我从不去想他那种蹩脚的玩意,长官。”
“嘿,我想我们之间得重新定位了,你不是他们的最新盟友吗? ”“不是那么一回事,长官。”
“那你打电话来是怎么一回事? ”“章博士身上捆绑着定时炸弹,长官。”
“嘿,你不找拆弹组,找我有什么打算? ”“我突然想通了,长官。所有精心部署的杀人计划只会设想成功后的一步步发展,不会浪费心思安排一旦失败要怎样收拾残局。”
电话那头缄默了,或许他需要时间揣摩石勒这句话,督察耐心地一声不响等待着。
过了一会,利伯恒开口说,“这是你的选择,史提芬。千真万确,我觉得你这几天长大了。你开始明白这世界不是正确不正确那一回事,也没有背叛不背叛这回事。嘿,我觉得你总算是可以一聊的人了,有机会路经我家,欢迎顺路上来一趟。”
他挂断了电话。
石勒又咧开嘴角,听得一头雾水的两名部属利用倒后镜相互打着眼色。二十分钟后,经过筲箕湾的时候,蝉、螳螂、黄雀的位置和距离没有改变,鲤鱼门一闪而过,督察接通了第三个电话。
“喂。”
甄重鲜的声音。
“长官,是我。”
石勒说。
“史提芬,有什么好消息? ”“我们刚找到了章子盈博士。长官。”
“干得好,我没有看错人。对不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办这案子,因为你有像狗一样的嗅觉。科学家发觉人类鼻子的薄膜只有邮票般大小,狗的嗅觉比人灵敏四十倍,鼻子有多卷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