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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大律师藐视督察,说道:“莫太太等很久了。”
莫应彪太太眼睛通红,恨意十足地盯着督察,“我知道你们不达目的,决不会放过我。”
石勒既疲惫又惶惑道:“职责所在,莫太,我想你也希望警察能尽快抓住凶手。”
莫太太眉毛倒竖,“猫哭老鼠假慈悲,你们就是凶手。”
石勒轻声且带威胁地说道,“大律师,如果莫太不合作,我可以带她回警局落口供。”
韦文忠表情忧郁,作了个勉强的手势,说道:“我相信警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欺负孤儿寡妇吧? 请大家坐下来,好吗? ”他们绕着饭桌坐下,石勒朝莫太瞥了一眼,她脸色惨白,但已经平静下来。
“好了,”
韦文忠说,“警察有什么事要问我的当事人。”
“很简单,莫太在什么时候知道丈夫遇害? ”韦文忠惊奇地说,“做梦! 当然是警察告诉她的。”
“不是,警察在三十分钟前才在坚道的一个住宅里找到莫应彪先生不幸罹难证据。就算现在,连记者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莫太应该是在今天上午,我来这里找莫先生,她说丈夫无故失踪之前就知道丈夫已经被害。”
这些话像给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身体加上猛然一击。她的脸变形了,闭起眼睛喃喃地说:“你们不是好人,是你们杀死他。”
石勒的声音在他自己的耳朵里听起来是那么冷酷无情。
“今天上午九时十八分,疯子在电台上宣称杀了一个名人。九时二十一分,莫太太走出阳台哭了三十分钟。”
他瞄了全心全意在记录的警长一眼,一字字地说道。
“现在,希望莫太能跟警察合作,说出真相。”
“你只是推测,推测不是证据。”
韦文忠又摘下眼镜,摆出一股敌意。
“我可以提供多一百个推测,譬如是因为沙子进了眼睛,是因为丈夫无故失踪,她为了不让儿子看见伤心出去阳台哭。”
石勒冷笑一声。“大律师,你再胡说八道,我有理由铐起你。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她们已经是孤儿寡妇? 如果我不满意你的解释,把你的话当真,可以推测你就是凶手。”
一声长长的、悲伤的啜泣来自受害者的妻子。一直垂着头的莫太说道:“是我告诉韦律师的。”
“莫太……”
她抬起头,紧锁的眉头没有一点生气。“昨天晚上有一个电话叫他出去。”
“是不是十二时十分打给你的手提电话? ”石勒问。
他们聆听过进出莫宅的三十五个电话录音,后来才发觉莫太的手提电话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收听的记录。当然,对方使用了没法追查的手提电话号码。
莫太的紧皱眉头显露出满腔恚愤。“你知道了还问来干嘛? ”“他是谁? ”“声音阴阳怪气,要应彪听电话。我看见应彪接过电话,面色大变。他说那个疯子要他立刻出去。”
“他为什么要听疯子的?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 ”莫太的样子像听见天底下最大笑话,“你不跟他穿一条裤子,不会把应彪迫上死路! 是你害死应彪的。”
她双手捂面又哭起来。
韦文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人害人的方法污秽龌龊,警察害人的方法更是匪夷所思。”
督察瞪了他一眼,继续问悲伤的女人,“警方一次次假设、重组莫先生能够摆脱监视,离开大厦的案情,经过仿真,得到你们夫妇可以合作瞒骗警察的‘失踪’过程。警方是这样设想的:你们遵照疯子在电话里教导的方法,你开门送丈夫出去,重新上栓锁门。希望用一口咬定密室失踪的方法代他拖延时间,隐瞒去向。他沿楼梯向下走到大厦停车场,因为所有大厦楼梯都没有安装保安摄录机。有人已经撬开一辆停车场里房车的门锁,莫应彪先生依照指示驾驶这辆车去凌霄阁赴约。我们在凌晨的大厦停车场出口录像带里看到它离开的影子,刚才,警方在凌霄阁旁边的山顶道停车场找到大厦五楼业主报称被盗的房车。事到如今,已经证实莫应彪先生不幸遇害,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宁愿选择跟凶手合作也不信任警察? ”莫应彪太太继续悲伤地哭泣。
韦文忠同情地抚摩她的背脊,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当事人有权保持缄默。”
石勒摇摇头,“警察不会指控你。莫太,我相信你和莫先生都是受害人。如果你不肯在现在告诉我原因,希望你只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出去之前,曾用你的手提电话打了一个电话,他把去凌霄阁的消息告诉谁? ”韦文忠不高兴地说,“你知道他打电话,就有那个电话号码,问来干嘛? ”“那也是一个没有登记的手提电话号码,像疯子使用的一样,付三百块就能从街边摊档买来的。”
莫太太倔强地只管低声哭泣。
“我不会勉强你信任警察,”
石勒诚恳地说,“我们拘控莫先生是因为他一直采取抗拒心态,不肯相信警察。他因为不愿意把指纹去了璺璺乡的原因告诉警察丢了宝贵性命,就像你到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出他宁愿选择跟凶手合作的原因一样。莫太太,跟魔鬼交易是没有好结果的,莫先生就是这样遇害。你想清楚才好。”
第九节
露云娜是性格不羁的年轻女孩,没有固定的男朋友,银行账户有十多万元储蓄。
这种拥有独立生活能力,又懂得享受人生的女孩子眉精眼企,很会保护自己,不会染上毒瘾受人控制,也懂得如何远离黑人物。这种“世界女”会上当? 她遇上的一定是那种能叫聪明人死心塌地的信口雌黄能人——那种古福成口中的有甜美笑容,亲切坚定声音,能说动听微言大义的成功人物——现在的年轻人最信任的好人看来,露云娜又是一个被疯子看中的无辜目标,虽然找不到尸体,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一直凝神聆听的警区指挥官施顺思没有打岔,也没有点头。
“凌霄阁的门口录像中有莫应彪。”
石勒说,“他在凌晨二十三分离开山顶道停车场。四十二分去到凌霄阁门口,录像带中有站在那里等待的露云娜和他一起离开的影像。疯子诳骗这个女孩子把莫应彪带去凶案现场,我们正在找寻载他们离开的计程汽车。”
石勒合上嘴巴,等待上司指示。
很久,很久,沉思的施顺思才缓慢站起来,在部属前面踱来踱去,一会儿,他似乎打定主意,说道:“发新闻稿,让他们可以用莫应彪遇害作明天头条,告诉他们,警方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相信破案指日可待。”
这是警方从实践中得到的万试万灵“外交辞令”不但能消化大部分指摘,塞住媒体的大嘴巴,也满足了市民因新闻内容惹起的诉求。由于信息泛滥,事过境迁后,没有人会记得这段“预告”是否兑现。
石勒当然知道,上司所指的“破案的重要证据”就是疯子说的第二个线索。不过,他们到现在只找到一点端倪。
“线索一定藏在那块没有涂上油漆的涂鸦里,”
石勒解释,“鉴证科用尽所有技术也找不出花样。看来,疯子还是用那些数字和方程式跟我们玩猜谜游戏。”
指挥官站住了,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头。“你不觉得,他胆敢重复两次挑战警方,这样玩火一定另有所恃。”
“初步分析是一个组织严密,分工细致的犯罪集团。长官。”
“匪首是疯子? ”“嗯,这个人胆大博学,年纪在五十岁以上,自信心极强,谈话幽默,有炫耀学识的癖好。心理专家的结论是他衣冠整洁,身高超过一百六十公分,器宇昂扬。职业属于专业人士,不会是高级学府和从事传媒工作的知识分子。”
“是那位章博士的分析? ”“是的,长官。”
施顺思淡淡一笑,“你还记得那桩半山连环奸杀案吗? 案件胶着半年没有进展的时候,有人给我推荐个具特异功能的‘高人’。那家伙半合眼睛,装模作样地伸手在那些受害人的衣服上一圈圈虚转,嘴里弄神扮鬼的嘟嘟囔囔。说什么看见凶手穿深色西装,棕色皮鞋,性格内向,是年超四十的鳏夫。后来,我们出动女警化妆设伏逮住的凶手是一个有虐待狂的二十一岁青年。这些所谓‘大师’都是传媒吹出来的,善于利用机会诳骗无知妇人。”
石勒现出局促不安的表情。“根据受害者被杀经过,我们揣度疯子有三个以上手下,一个是懂鉴证技术的行家,一个对电子工程有极深的认识,第三个孔武有力,他有髹漆经验和负责毁灭尸体。”
“目的! 史提芬,目的。”
指挥官坐下来,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不是神经病,又不是恐怖份子,还是你说的那一句,他能够这样跟我们周旋、对抗,到底想干什么? ”“到现在为止,他没露出马脚,长官。我们会继续从莫应彪身上找。”
“古福成呢? ”“找不到异象。他把公司和住宅的护卫全换上新人,增加保镖数量。不过,自从几年前那个大贼张子强连续绑票勒索成功后,所有的有钱佬都风声鹤唳,一窝风地加强保安。古福成的反应跟他们一样,并不过份。”
“你们从那些数字和方程式看出什么跷蹊? ”“里面有一个连章博士也看不懂的方程式。大家同意像疯子这样喜欢炫耀学识的人,他用来挑战警方的东西一定不是普通游戏,这个方程式是我们的目标。”
“那是什么方程式? ”石勒掏出一早准备好的便条,上面写着那个不可知的方程式:RuV —l /2 guV R 一入guv=一
第四章 死亡方程式
第一节
早上七时,韦文忠大律师打电话给莫应彪的未亡人,莫太刚接通电话,他压低了嗓门说道,“我找到他了,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现在过来。”
他在七时二十一分抵达莫宅,七时五十七分离开。
从这一刻开始,韦文忠的行藏举止令盯梢的探员大吃一惊,也认定了对他的怀疑。他从柯士甸道走去弥敦道,懂得利用商铺橱窗里的影子观察是否已被人盯上。
走进地下铁车站后,漂亮地玩耍了一轮金蝉蜕壳方法。
进入列车后,他一个车厢又一个车厢地走,从车头走向车尾,在车门要关上的一刹那回到月台。去到金钟站的时候,他迅速地走下一层搭上回程,到尖沙咀站又坐上去香港中环的列车。离开中车站的时候,在梯间把大衣反转,戴上一副款式完全不同的眼镜,以全新面貌出现在皇后像广场。
刑事情报科的A 组是从事跟踪的“专业人士”整个行动的“狗仔队”不会被这些初级反跟踪方法难倒。
他们使用的是“立体”跟踪系统,三组队员像张开的鱼网一样把目标定在中央,使用免提通话器保持联系,跟目标移动而一起移动。
自从谣传手提电话的辐射会引致脑瘤之后,人们为了自保,把手提电话别在腰间,用免提通话器连结,靠耳塞和接近嘴巴的接收器讲话,目睹耳染、日子见功,再没有人会大惊小怪注视一边走路一边自言自语的路人。所以,盯梢队员只需跟上两三个街口,就可以不着痕迹地通知在前等待的伙伴取替自己。这种一层又一层的轮替方法,连老手都很难察觉。
韦文忠从皇后像广场走进太子酒店商场,一辆奶白色的宝马房车已经停在德辅道中出口等他。只是眼前一闪,他钻进打开的车门,房车迅速消失在装扮成夫妇的探员视线之内。
跟踪网中的每个人都同时听到免提通话器里的声音:“目标在AM39369 奶白色宝马里,从德辅道中驶向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