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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人!他记得在昏过去之前,有三个人在凌辱他。现在,难道又多了一个?他的心顿时抽紧了。
由于当时他还没有从受到致命攻击的极度恐惧中完全清醒过来,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马上睁开眼睛看看对方是谁,而是在心里迅速估计了一下说话人与他之间的距离。当他发现这个人离自己很近,并有可能正低头看着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虽然他的手指很痛(他知道也许已经骨折了),但他感到欣慰,因为他摸到了对方咽喉处跳动的神经和细细的骨头,他相信即便是受了伤,只要集中精神,他仍然可以徒手将对方掐死,只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耐心,他行的……那时候,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杀人,随便什么人!
“嘿!放手!放手!”那个男人惊叫了起来,他显然受到了惊吓,他一边喘气,一边挣扎,陆劲感到他正惊慌失措地奋力想拨开死死扣在他脖子上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这男人身后响了起来。
“陆劲!快放手!那是宋医生!”
那是王管教的声音。
他感觉有好几双手在拉他,但他仍没松手。
“陆劲!快放手!是医生!医生!”王管教又高声喊了一句。
医生?!这回他清醒些了,他好像朦朦胧胧是闻到一股酒精味,那跟他昏过去前闻到的味道不一样,他记得在他失去意识前,他是躺在厕所马桶的地板里,那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屎尿臭,其实他自己也尿了,他们有三个人,强迫他喝水,强迫他尿出来,再强迫他喝自己的尿,他觉得浑身都是一股臭味,快被熏死了,那种感觉他无法形容,他真怀疑自己到了地狱,在那里永远有比你更脏,更臭,更恶毒的人……酒精味,太好了,他喜欢这股味道……
“快放手!陆劲!”他听到王管教又嚷了一句。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被他掐住脖子的男人果然穿着白大褂,对方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于是他手指一张,松开了。
屋子里的人好像都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宋医生?”王管教关切地问那个正在咳嗽的医生。
医生喘了几口粗气,退后两步说:“没事,没事。”
“要不要喝口水?”王管教问。
“好,谢谢。”医生气喘吁吁地回答。
王管教给这位医生倒来杯水,他喝了一口,笑起来,对陆劲说:“今天我总算见识连环杀人犯的力量了。”
陆劲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隔了一会儿,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说话。于是,他开了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宋正义整理了一下衣服,但他的气仍然很急。
“为什么我在这儿?”他问道,很高兴自己仍然能说话。
“你说呢?你不觉得痛吗?”
“很痛。”陆劲点点头。
“那就对了,你断了两根肋骨,还有两根错了位,不过还好你的肺没事。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别乱动。”宋正义在他床边找了张椅子坐下。
王管教拿着手铐走过来,宋医生说:
“先别忙,老王。”
“宋医生,他很危险。”王管教好像仍处在紧张中。
“先让他松弛一会儿……他现在需要放松。”宋医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他说。
王管教跟随着医生的目光朝他瞟过来。
“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发起疯来可不好对付。”
“放心吧,老王,他现在没这能力。”宋医生很有把握地说。
王管教回头又盯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步了。
“好吧,宋医生,那你离他远点。”他提醒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跟他聊几句。你忙你的。”宋医生道。
王管教并没有离开囚室,他是在屋子的另一边坐下了。
“好吧,现在你感觉怎么样?”宋医生问他。
“很痛。”
“那很正常。”宋医生点点头,好像还想问别的,但是他抢了先。
“为什么?”他道。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肋骨会断?”
“你的脑部并没有受到损伤,你只不过是因为太痛昏过去了,所以你应该记得你是怎么受的伤。”宋正义温和地说。
他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只不过他现在想随便找点什么来说说而已,为的是闻一下自己嘴里的味道。很怪,没有尿味,也许他们已经帮他清洗过了。
“你是哪一科的?”陆劲心情稍微好了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医生,发现他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长得浓眉大眼,光看脸,会觉得他很英俊。
“外科。”医生答道。
“那肋骨的事也归你管?”
宋正义诧异地看着他,笑起来。
“问得好,的确归我管,我还负责你身上的撕裂伤。”
“撕裂伤……”
“你的肛门有严重的撕裂伤,另外大腿、小腿、臀部、前胸也有好几处齿轮型的割伤,另外生殖器也有明显的肿胀,你伤得很重,不过你放心,这些伤并不会危及生命,只不过最近你排便时会有些痛苦,至于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殖能力,就很难说了。”宋医生一边说,一边笑起来,好像在说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陆劲透开被子朝里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原先的囚服已经被换成了衣襟散开的病号服,他的腿上还有好几处裹着纱布。
“你给我缝过针了?”陆劲问。
“按照惯例给你缝合了伤口,作了清创处理,五天后拆线。这些外伤的恢复需要一段时间。护士会每天给你换两次药。”宋正义的手指间在动,陆劲发现他正在玩一把医用剪刀,“给你用过一点麻药,但麻药的药效很快会过去,所以你可能还会疼上好几天。但这很正常,很快就会过去的。”
日期:2008…6…26 10:16:00
“为什么?”陆劲又问了一遍这三个字。
宋正义皱起了眉头。
“什么为什么?你怎么会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玩那个?”陆劲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剪刀。
宋正义微微一笑。
“医生的习惯。”
“我的手指怎么样了?”
“粉碎性骨折,需要时间恢复。另外,你现在还在发烧,这也很正常,已经给你用了药,过两天就没事了。”
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也会说——这很正常。
“我多久能好?”他问。
“肋骨至少需要三至六个月,其它伤在一个月内能好。这要看你本人的恢复情况了,但是在这里你当然不能指望在养病期间进行食补,这样吧,我会给你开些营养片的。”宋正义说话时,一直在笑。
“你觉得我很可笑吗?”陆劲忍不住问道。
宋医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
陆劲怀疑这个人在嘲笑自己。
“喂,你在笑我吗?”
“陆劲,我觉得你很可爱,哈哈。”
“可爱?”陆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刚刚说了梦话。”
陆劲的心往下一沉,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受到重创后会说什么,他相信自己在那种状况下说不出什么“可爱”的话。这个医生一定是在嘲笑他。于是他把目光对准了天花板,什么都没问。
“想知道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吗?”宋正义好像要捧腹大笑了。
“难道我管你叫爸爸了?”
“哈哈,没有。你说,强奸太辛苦了,你们不累吗?哈哈哈。”宋正义乐开了花,笑得身体乱摇。
大概是因为受到的侮辱太大了,这句话并没有让陆劲觉得有多愤怒或有多羞耻。他望着宋正义,不一会儿便跟着笑起来了,但这时,宋医生却忽然收住了笑。
“你会报仇吗?陆劲?”宋正义悄声问道。
“报什么仇?”
“我劝你别动这个脑筋,你太瘦弱了。”宋正义眯起眼睛,半带欣赏又半带怜悯地看着他,然后凑近他,悄声在他耳边说,“至少在六个月以内,你什么都不能干,你的肋骨需要恢复。这是一个医生对你的忠告。”
说完,他又格格笑着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陆劲看见他手指间又开始玩起那把剪刀来。跟李亚安一样,宋正义看见陆劲时吃了一惊,但他马上就笑了出来。
“陆劲,你是不是有亲戚在当高官啊?怎么你坐牢坐得越来越自由了?”宋正义施施然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望着他。
“我哪有自由?宋医生,我旁边这位就是刑事科的岳探长,我现在负责由他看管。”陆劲也笑着说。。
宋正义看了一眼岳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岳探长。”
“你见过我?”岳程马上问道。
“我在C区警署见过你的照片,最近还看见了关于你的告示,你好像被停职了,岳探长。”宋正义说,声音平静,话却有些刺人。
陆劲禁不住回头看了看岳程。
“我不否认,宋医生,我的确被暂时停职了。”岳程回答得很沉着。
宋正义笑着“噢”了一声,没有接口。
“宋医生,如果你认为我没资格向你提问,那要不你先等一等,我马上叫我的下属来,只不过,这可能需要占用你更多的时间。”岳程诚恳地说。
“啊,不必了。”宋正义马上说,“我不介意跟哪个警察打交道。今天一大早,你的手下打电话给我,说你要来跟我谈谈时,我就知道你虽然停了职,但仍在管事。好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等会儿还得出去。”他看了下表,好像随时准备结束这次还没有开始的会晤。
陆劲觉得,宋正义对岳程的态度远没有对他热情,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人更熟悉?
“我知道你很忙,宋医生,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岳程道。
“好。”
“你认识金小慧吗?”
“金小慧?”宋正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我认识她。”
“你们是什么关系?”
“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已经分手了。”宋正义表情漠然地说,陆劲发现,他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他正用两根手指灵巧地带着这支笔转来转去。
“你们是什么时候分的手?”岳程问。
“上星期,几号忘记了。”
“是谁提出来的?”
“是她。”
“为什么?她以什么理由提出分手?”
宋正义凝视着整洁的办公桌,想了一会儿才笑了笑说:“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女人的善变罢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她没说。”
“她没说?”
“那天晚上我去接她下班,发现她已经自己先走了,我打电话给她,她就说她想跟我分手,就这样。”
“没说理由吗?”岳程充满怀疑地问道。
宋正义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你没追问她?”
“没必要。”
“你曾经想过要跟她结婚吗?”
“当然。”宋正义很真诚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她不喜欢你身上的酒精味儿?”陆劲趁机打趣道。
“谁知道呢?”宋正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笑着说。
陆劲注视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道:
“听说你打过她。”宋正义皱了皱眉头。
“你听谁说的?”
“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跟她通信吗?”
“我有所耳闻,她跟我提起过一次,她说她是你的义工。”
“算是吧。”
“算是吧。你觉得她不合格?”宋正义盯着他看。
日期:2008…6…26 14:16:00
“当然,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她不适合干这个,她关注自己超过关注别人,尤其是当她特别为某些事烦恼的时候。这么跟你说吧,我基本算是她的心理医生。也许因为我在坐牢,她觉得我不可能跟别人谈起她的事。她在跟一个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