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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终于被她给堵到了吧。
“我已经解释完了,幸丫头。”声音很无奈。
倏地,那双黑眸犀冷如箭痕,灼然定在于文脸上。
“又怎么了?”于文用力叹了口气。“我又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吗?”
“你……”迟疑了下,齐子胤撇了撇唇,很正经地问:“你刚才叫她什么?”
“幸丫头啊。”他装模作样地咳声叹气。“我心情好的时候,叫她多乐,心情不好时,叫她幸多乐,心情很烦躁的时候,就叫她乐乐,心情很无奈时就叫她幸丫头,行不行?可不可以,齐大爷?”
“你讲那么多干什么?要不要把你家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一遍?”他翻脸此翻书还快,听这男人故意在话语之中添加两人相识已久的各种匿称,让他不爽到快要爆!“你在炫耀啊?嗄?”
于文狭长美目直瞅着他,像是被他狂风暴雨般的火气给吓着,又像是颇享受他这火爆又不知掩饰的直率性子。
“性子多少还是会有些长进的。”他喃喃自语。“总算学会发泄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阴冷的表情微微扭曲了齐子胤俊美的外貌。“幸多乐,你家老板有病啊?说话老是含在嘴里,他到底是打算说给谁听?”
对上他暴跳的眸光,幸多乐只觉得超想笑。“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我家老板一直是这个调调的,他人很好,你何必那么生气?”
“你又知道他好了?天晓得他哪天把你给卖了,你还笑嘻嘻地帮他数钱咧,笨女人!还有……喂喂,我在说话,你在干么?”
“我?喝茶啊。”她拿起茶杯准备喝两口。
他话多不渴,她可不一样,随便说三两句都会让她很口渴的。
“别喝,有毒!”齐子胤冲上前拨开茶杯,烧烫的茶水却这么淋落在她手上。
幸多乐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瞬间烫红的手。“……其实你很讨厌我吧,其实……”话未完,她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再下一刻,人已经腾空出现在洗手间,手不再感到炽烫难耐,被水龙头汩汩冒出的水给浸得透凉。
“你是笨蛋还是白痴,烫到也不知道要赶快冲水吗?你老师没教过你冲脱泡盖送吗?”怒火轰隆隆、轰隆隆地贴着她的耳边,不断掷弹爆炸。
“是谁害我……”张口要开骂,却对上一双噙满着担忧和不舍的眸,瞬间冷却她方燃的怒火。
这个人嘴很坏,脾气很坏,她老早就见识过了,可,既然有心要坏,就麻烦一路坏到底呀,干么没事突然对她这么好?
“哪,还痛不痛?”问得粗声粗气的。
“……”
“干么不说话?”瞪她,却见她相当漂亮的眸子漾着雾气。“有那么痛吗?”
用力闭上眼,她闷声说:“谁害的?”
“我不是在赎罪了吗?”说着,长指动作俐落地分开她每根葱白手指,确定每个伤处都能被清水洗礼,而后目光落在小指上头,脱口说:“没事戴什么戒指?这样烫着时很麻烦的。”
想了下,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尾指脱下,戒落,指圈上竟遗留一道红。
“喂喂,想把我的戒指拿下来,好歹也先跟我说一下,我自己拔嘛!”光火的瞪他,却见他一双深邃眸子像是要暴突般,不由得问:“怎样?见鬼啦?”她煞有介事地在洗手间里看上一圈,而后确定,“没有啊。”
她有阴阳眼,看得见不该存在之物,所以很确定此时此刻,这洗手间干净得不得了。
“我也有戴尾戒。”他突地伸出左手。
她恍若早已习惯他急速转弯的说话方式,倒也不以为意,很随口地说:“嗯,左手嘛,防小人用的。”确实,他身边小人肯定不少。
他二话不说拔掉戒指。“你看。”
幸多乐瞪着硬是挤到眼前的刚健长指,瞧见他小指圈上有一圈红,很艳很艳的红,像是上头缠上了一圈圈的红线。
“胎记吗?”好特别的痕迹啊,竟然是烙印在如此特殊的地方。
“你也有。”声音是快要压抑不住的狂喜。
温热的气息,逼得好近好近,近到只要再靠近一步,就连眼睫都要相触了。
“我?”她开口,声音有点哑。
“对啊,你看!”
“嗄?”大掌对着小掌,他的左手,她的右手,小指上都有一圈红,两人之间像是无形地缠上了一条红线。“……我烫伤耶。”“红线,是红线!你是笨蛋啊!”他气死了,骂起人来向来口不择言又随心所欲到任性的地步。
她缓缓抬眼,看了他好一会,看到他俊美到有点吊儿郎当的脸微微发烫生晕了起来。
“看什么看?”他火气犹在,口吻却软了。
“齐爷。”
“嗄?”叫什么齐爷?
“你好罗曼蒂克喔。”就连她也无法做出如此欺骗世人的联想,亏他想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忍不住想要给他拍拍手。
“什么我罗曼蒂克?”喷火龙再次咆哮——
“他在求爱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丫头。”门外响起于文幽然的叹息。
“求爱?!”两人不约而同出声,一起瞪向他。
“嗯?还是求欢示爱?还是……”他很认真地思考起这古今中外最为困难的课题。“怎么这么麻烦?哎呀,简单一句话,他想上你嘛。”
对了,把文言文换成现代用语,就是这么说啦。
“上?!”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哇,你们真有默契,不当夫妻真是可惜。来来来,我替你们看个好日子啊。”说完,像个得道的顶级命理师,很正经地掐起了手指头,点了又点,算了又算。“奇怪,怎么时候未到?”
一旁僵化的两人,终于有人开口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你家老板有病?”伸起两指,在太阳穴边比了两下。
“他没病。”瞪他一眼,皱眉。“他只是偶尔……嗯,算疯癫吧,除此之外,都算正常。”
“这样还叫正常?我只是有点心动,他就可以直译成我想上你,你不觉得他病得不轻吗?”快快送进医院,免得哪天出事。
“心动?”她抖了下,连嘴角也跟着抖。“你对我?!”
天啊!谁!谁来打她两个巴掌,看她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是她现在还在咨询室里不小心睡着,跌进了梦中?
“不行吗?”态度嚣张的咧。“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应该去拜佛谢天地,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想比大是不是?你以为你比得过我?嘎?”
好大的眼睛啊,她甚至可以清楚看见瞳仁旁的血丝了。
不敢比大,比小好了。
“可、可、可是,你不是……很讨厌我?”莫非真正有病的,是池?
“你管我!”齐子胤逼得很近很近,黑眸眯得很紧,像是在掩饰什么。“说讨厌,应该是你讨厌我吧。”
“那你干么还要喜欢我?”既然知道,又何必如此?
“×的,你真的讨厌我?我随便说说,你给我回答得这么认真啊?”他吼了声,心揪痛了一下,平静的心湖震出一圈又一圈涟漪。“如果我能从讨厌到喜欢,你一定也办得到。”
“听起来好专制。”像是强迫中奖似的。
“对,我就是专制,我就是霸道,从小到大没变过,这辈子注定就是这样了,你忍得了就忍,忍不了也得忍,就这样。”像是个带有偏执倾向的法官宣读了罪名后立即定识,不得上诉。
“你认为这么做,我就会喜欢上你?”这人的自信是打哪来的,分一点给她行不行?
“你没听过日久生情吗?”啐,还要他教啊?
幸多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一直抖颤得快要冲出胸口的心跳到隐隐作痛,又悲又喜又狂乱。
她这是怎么了?一下子进出这么多情绪,她哪有时间一一厘清?
反倒是他,从初见面的淡漠轻蔑到暴躁挑衅,再跳到眼前的嚣张示爱,他没有发现吗?他的神情不再冷情,变得好鲜活,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是因为她吗?
是真的吗?他喜欢她?
“为什么?”声音有一点点的别扭。
为什么?“天晓得为什么?这种事需要原因吗?”
幸多乐蓦地抬眼,瞪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还回答得刚刚好咧。
“你自己说的啊!”他吼得更大声,比完眼睛大小后,开始幼稚地比起音量。
“我说出口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加道的?”这家命理馆有问题,待久了,每个人都怪怪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因为你一下午都没有跟我联络,我急得要死,跑来找你,外头那个八~~婆不放行,后来又遇到那个疯~~子,跟我啦咧了半天,天晓得我只是想要确定你安好而已。”
“担心我?”
“我见鬼的才担心你!”简直是自打嘴巴,但没关系,他向来不在意的,又继续说:“尤其刚才看见了红线,我认为、我认为……是你了,肯定是你,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我只是烫伤耶。”这是她听过天底下最可笑至极的告白了。
“管你是怎样!就算是烫伤也是缘份所致,缘份你懂不懂?你到底是不是命理师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天份的?
“你突然变得好宿命。”不是什么都不信的人吗?
“你管我!犯法啊?”他耍赖,将无赖一门的精髓发扬光大。“怎样?你到底考虑好了没?先告诉你,我这一辈子没追过女人,只有女人追我,要是有哪些地方不周到,还请你多多包涵。”
重视拐着弯跟她说,他从没对其他女人心动过?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吧。“那……要是梦中的女孩出现了,怎么办?”
“再说再研究啦。”很随性的,完全不当一回事。
瞪他。“好啊,要不要交往,我们也再说再研究。”就算她一见钟情,她也不会告诉他的!转身走出洗手间,不理这个莫名转了性的男人。
“喂!你耍我!”在他掏心掏肺地把话说完,她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第五章
慎远美术二馆
二楼,馆后方的办公室,门一开,是一大面落地窗,采光良好,格局方正。暖暖冬日下,催人欲眠,然而,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表情异常的严肃和专注地在桌上画东画西,像是正在安排极为缜密的行凶计画……啊,不对,是求爱计画。
“行吗?”齐子胤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董事长,包在我身上。”任达方用力拍了拍胸脯。
“……真的可行?”忍不住有点犹豫。
不能怪他,他实在是觉得那画面有点蠢。
可,若不这么做,就怕那女人根本不会亲自上门来找他。
她忙,他就很闲了吗?他也很忙的好不好!尤其古文物展已经逼近,他必须着手接待赞助集团和签妥所有海关文件,确定整个古文物展可完美的上演再落幕,为此,他忙得一个人当三个人操,操到没日没夜,却只要一得闲就想她……
×的!她到底想不想他啦!
几天不见,别说嘘寒问暖,连通电话都不拨,她是瘸了残了还是死……急急踩煞车,那最狠最毒的一句话,他还是怎么也骂不出口。
混蛋,被吃得死死、死死的!
“可行是绝对可行,但问题是,不会太快吗?”任达方忍不住问了。
他从不管董事长有什么计画,反正只要董事长要他去做,除了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以外的事,他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