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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发誓要成为一个杰出的女人。
她不断鞭策自己要上进,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悲哀的女人。她告诉自己,男人大都是负心汉,天底下难有永久的爱情。
当然,东健哥是例外,而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信任他的……
东健哥的出现,彷佛在她孤单的世界中带来了无限的温暖。两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崔东健对她很好,每次到元家作客时,总会刻意找她跟妹妹聊天,妙语如珠地逗得她们两姐妹哈哈大笑。
她拚命用功念书,好不容易才申请到位于伦敦的学院,还考上全额的奖学金,风光地去留学,为的,就是证明给父亲看,让父亲知道她虽是三房之女,不过却是他所有后代中脑筋最灵光的。不像那个骄纵的元霏莉,考了N年大学都考不上。
她更要证明给东健哥看,证明自己是优秀的,可以匹配得上他。
不过,一切都碎了。东健哥居然要迎娶元霏莉?!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背叛她?怎么可以联手撕碎她的梦想?霏君几乎可以听到元霏莉那得意的笑声。
太残酷了!
茫然地握着白色的栏杆,霏君泪眼迷蒙地看着脚下的海水,哽咽道:“妈,我知道您一定在天上守护着我,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往后要如何面对东健哥?”
霏君由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把项链拿在手掌上,凝视着炼坠上的玉佩,晶莹泪珠掉在玉佩上,一滴、两滴……终于,她忍不住趴在栏杆上痛哭。
这一辈子,她有两样从不离身的首饰,宛如护身符般地珍藏着。一是留学前,东健哥送给她的珍珠耳环;另一样,就是母亲病逝前,由脖子上解下来交给她的玉坠项链。
她也曾经以为这两个人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未来会守护她一生的丈夫。不过,此刻她却必须叫东健哥一声“姐夫”!
好讽刺!她觉得上苍跟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可她笑不出来,只想尖叫、只想痛哭。
母亲是海葬的,在临终前,她吩咐要将她的遗体火化,将骨灰撒在故乡的海边。她含泪照做了,从那时候开始,每当她遇到伤心的事,就会独自到海边对母亲说话,告诉自己,母亲仍旧守护着她。
“妈,我不想叫东健哥姐夫,一点儿都不想。但,我还能怎么做?请您告诉我……”
倚着栏杆,霏君尽情地痛哭,让泪水释放她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愤怒,把必须斩断的情愫都化为滚滚热泪。
哭了许久,几乎把嗓音都哭哑后,霏君噙着泪水望着脚下的浪涛,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放弃!你可以做到的,元霏君,你必须放弃!把那对耳环扔了吧!忘了他,忘了曾有过的记忆,忘了一切……”
泪眼婆娑的她想起很多画面,很多跟东健哥在一起时的记忆,包括两人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每次在学校考到好成绩时,总是第一个告诉他,而他总会摸摸她的头,笑着鼓励她。
还有,他曾经到伦敦找她,那时的她快乐得宛如一只小麻雀,挽着他的手逛遍了伦敦的大街小巷,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别想了,她必须遗忘!霏君狠狠地咬着下唇。不管她曾经多么地喜欢崔东健,现在都必须忘了他。也许,她还无法把他当成姐夫看待,但她不能再继续想着他了,她不允许自己成为那么悲哀的女人。
对于爱情,她要求忠贞,所以她绝不让任何人介入她的婚姻。相同地,她也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
因此,尽管心痛如绞,对于崔东健、对于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她还是必须遗忘。给她一点时间吧,她相信自己做得到的。
“妈,请您帮助我,请您在天上守护我,别让我再继续做错事了。我可以忘掉他的,一定可以的……”
抹去一脸的泪,霏君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举高右手,想扔掉手中的珍珠耳环。不顾身子严重地颤抖,她硬是狠心地把手往前用力一甩──
再见了,她的初恋;再见了,东健哥……
咻──当!珠宝以拋物线向前飞,坠落时刚好打到岩石,霎时,霏君听到碎裂的声音传来。
咦?耳环掉落在崖边吗?霏君很疑惑。她原先是想把它扔到海底,强迫自己结束这一段感情的。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儿不一样呢?
她举步上前想看个仔细,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尖叫出声。
“啊──”老天,怎么会这样?完了,真的完了!
掉在石头上的不是耳环,而是玉坠项链!链子挂在半空中,随风摇晃,只剩玉坠卡在石缝上。
原来她听到的碎裂声就是玉坠发出来的,玉坠从中间裂开,几乎裂为两半了。
老天!霏君一个箭步扑向前方,愤怒到恨不得杀了自己。“我好笨、好笨!我居然把妈妈留给我的项链扔出去,还碎裂了!天啊!”
她蹲在地上,拚命伸长手想捞回项链,可恨距离太远了,她构不到。霏君不死心地又站起来,想尽办法要爬上栏杆,可这栏杆好高,任她跳了老半天,还是攀不上去。
“气死我了!该死的臭栏杆,欺负我长得矮是不是?”就在霏君气得火冒三丈之际,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哈啰!你在忙什么呀?美丽的小姐,容我提醒你,人生很美好,千万不要想不开喔!”
鹰荻尧以英文开口,他原本只想慵懒地躺在阳台上吹海风的,不过这女孩的行径实在是太怪异了,不但趴在栏杆下痛哭,甚至还企图翻过栅栏,看来恐怕真的是要自杀,他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你?”霏君错愕地回头,压根儿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冒出来。
她脸色不善,以最冰冷的语气回答:“我不是要自杀,只是要捡一个东西而已。总之,我的所做所为都不关你的事,请你离开。”
神经病!她只是要翻越栅栏,这个人居然说她要自杀?她讨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更讨厌的是──她此刻的模样好狼狈!进退不得地卡在栏杆上,这里的海风又该死的大,虽然她穿着长裙,但难保强劲的风势不会让她走光,届时就更糗了。
“哦?捡什么东西?也许我可以效劳。”鹰荻尧更感兴趣地盯着她。近距离接触下,他发现对方是个非常清秀的小美人,拥有一双清澈杏眼,以及无瑕的雪白肌肤。
闻言,霏君更加火大。讨厌死了,这个不识相的男人怎么赶不走啊?而且他的眼底为何充满戏谑?活像等着看戏似的,哼!
“不需要,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请你离开好吗?啊──”一股劲风凌空刮来,几乎将霏君卷落断崖,尖叫中,她紧紧抓住栏杆。
鹰荻尧立刻奔上前,大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命令道:“不管你想捡什么东西,都先下来再说。除非你想摔到崖下,跌个身首异处,粉身碎骨。”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但却充满威严感。
“……”尽管讨厌他命令似的语气,不过霏君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一瞬间,自己差点就要吓死了。她当然想捡回项链,可前提是不能愚蠢地掉到海底淹死,否则她就太对不起慈爱的母亲了。
“我……”感受到男人身上辐射而出的强悍气息,霏君不自觉地放软语气。“我下去就是了……”也许她可以去找根长木棍来捞回项链,不需要搏命演出。
“我抱你下来。”鹰荻尧仰视着她。烈日当空下,这个女孩全身好像洒满了金色的光辉,倔强的表情与清秀的五官形成一股矛盾的融合,很奇特,也很吸引人,令他深邃的蓝眸悄悄窜起火花。
“不……不用了。”迎接男人炽热而直接的眼神,霏君的双颊发烫,不争气的红晕开始蔓延。
喔,你真没用!她暗骂自己。元霏君,你脸红什么啊?镇定点儿,不要像个没见过男人的花痴好不好?别忘了你从伦敦来到希腊就是为了要遗忘一段感情,可别愚蠢地又陷入另一段感情中!
而且,她觉得自己也想太多了。这男人只是个陌生人,好心地要帮她一把而已,她实在不必有多余的联想,更不准……不准因为看见他深邃如海的蓝眸就心跳加快,甚至脸红不已。
“真的不必吗?别逞强喔!”鹰荻尧的俊脸闪过一丝笑意,风度翩翩地放开手,往旁边退开一步。“好,那么你下来吧,要小心。”既然小佳人拒绝他抱她,他也不好勉强,反正他离她很近,万一又有什么状况发生的话,他有把握可以牢牢地抓住她。
“好。”低着头,霏君发现自己脸上的潮红竟一路蔓延到粉颈,Oh~~该死、该死!她干么表现得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笨女人啊?算了,她还是赶快跳下去,赶快去找根木棍来捞回项链,然后远离这个男人才是。
反正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以后绝不可能再相遇的。
又吸一口气后,霏君往下一跳──
身躯接触地面的同时,一股痛楚迅速传遍全身。
“好痛!”该死的,她真的不想尖叫,但她今天的运气真是见鬼的糟糕!
好痛、好痛,她扭到脚了!落地时,上半身好死不死地坐在左脚上,脚踝随即传来巨大的痛楚。
“你怎么了?扭到脚吗?”
鹰荻尧立刻趋前关心。唉,上天明鉴,他真的不想取笑她的,尤其小佳人正痛得冷汗直冒,他实在是不应该笑的,不过……难以控制的笑意还是在他的唇畔泛起。好可爱,这个小女人真有趣,又迷糊、又冒失的,表情看起来很正经,但行为却一直凸槌,真是可爱透了!
“你笑什么?你还笑?笑什么笑啊!”看到他放肆的笑容,霏君气炸了。呜呜~~她好惨啊,今天真是衰死了,不但失恋,又愚蠢地弄坏母亲的项链,还倒楣地摔伤脚,更可恶的是,现在还要被这个痞子取笑!呜~~她真的好想哭啊!
“OK,我道歉,我不乱笑可以了吧?来,把手伸出来。你脚扭伤了,我抱你到上面的房子去冰敷。”荻尧敛起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道。
“上面的房子?”霏君疑惑地看着他,而后又看看上方的石屋。
荻尧解释道:“那是属于我的度假小屋。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鹰荻尧,来自台湾,拥有正当的职业,你不必担心我会把你卖掉。”
面对他坦荡荡的眼神,霏君反而先移开视线。罢了,她今天出的糗也够多了,如果不先到他的住处冰敷,硬要沿着弯曲的山径下山的话,恐怕明天她的脚踝真会肿成两倍大。这家伙虽然表情戏谑,不过眼神倒是颇为坦率直接,她应该可以信任他。
她红着脸指着前方的项链。“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帮我捡回那条项链好不好?那……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项链?荻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条卡在石缝间的项链,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冒着生命危险就是要捡回它呀?好,没问题,看我的。”
高大的他走到栏杆前,俐落地一翻身就跳过去,迅速伸长手勾回项链。
唉,长得高还真好……霏君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叹气。瞧瞧他,轻松俐落地就翻过栏杆了,哪像她,闹笑话闹了半天,不但没捡到项链还扭伤脚,真是气死人了。
她悄悄打量这个男人,发现他真的好高喔,至少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身形颀长、肌肉结实,身上只套了件格子衬衫,衬衫的钮扣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