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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在世田谷区。那里是高级住宅区,住在那儿的人都是日本社会的中上阶层。黑泽就住在那里的一个小型别墅里。日本警视厅的户籍资料显示他28岁,未婚,在大阪出生,京都大学毕业。据我们这几天的跟踪观察,发现黑泽是个生活非常严谨的人。每天一起床就会出门去跑步,一般会跑一小时左右,然后去一会儿凤凰珠宝公司,回到家里,整天就闭门不出,基本没什么社交活动,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口,只有一个钟点工会每天定时去他家打扫,帮他做饭。”
苏雨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一个正常的生意人肯定会有很多应酬,黑泽这样深居简出的确很古怪。欧阳,你觉得他像不像在会展中心拍走《东瀛仕女图》的那个日本人?”
“不像,我仔细看过他的样子,肯定不是那个拍走画的日本人,反而是个挺英俊沉静的年轻人。我和小莹本来还想在他家装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可是,他太宅了,我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现在只能在他家对面租了个公寓轮流监视着。”
“做得好,我还担心你们太急会打草惊蛇呢!这是一场和‘天堂之翼’之间心理和智力的较量,我们不要急,兵法上说欲速则不达,我们要等到敌人有所行动再行动。我一直在想,‘天堂之翼’组织如此严密,这些年来一直在世界各地作案,积聚巨额的财富,他们绝不会是简单地为了满足金钱的欲望而已,我看他们有更大更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了,欧阳,除了黑泽外,凤凰珠宝公司另外的一个董事是谁?有没有可疑之处?”
欧阳硕一边把车子熟练地拐进了一条小路停下来,一边答道:“查到这个人名字叫山口井,其实他才是这个凤凰珠宝公司注册的法人代表,也是大阪人,据说是黑泽的姑父,可是从来没见他来过凤凰珠宝公司。我冒充客户进过一次公司,假装要定一批珠宝要求见董事长,可是,接待我的那个部长说,山口董事长由于身体原因,长期住在海滨地区养病,公司的事都交给黑泽董事和几个本部长打理。他要打电话请示黑泽,我为了避免惊动黑泽,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苏雨和谢婉仪下了车,随着欧阳硕走进一家规模不大的温泉旅馆。老板很热情地出门招待,店内一如所有的日本旅馆,异常干净整洁。房间则布置成纯粹的日式风格,米黄色的屋顶,全松木的地板,简约的榻榻米,糊着白纸的日式灯笼。每个细节都令人感觉舒适和温馨。
“真不错,这儿闹中取静,住在这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这次来日本要不是为了追查案子,还真想好好玩玩。对了,宝莹现在在哪儿?”谢婉仪环视房间,颇为满意。
三人在日式的矮桌边盘腿坐下,欧阳硕帮苏雨和谢婉仪倒了两杯茶,递过来,悄声说:“小莹现在正在盯着那个黑泽。我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监视发现,这个黑泽没有其他的娱乐和爱好,就是每周末都会去向岛花街的奈良茶舍,风雨无阻。今天是周末,黑泽到了晚上准会又出门去那儿了。”
谢婉仪诧异地问:“茶舍?黑泽喜欢喝茶?”
苏雨接过茶杯,一笑:“婉仪,向岛花街的奈良茶舍可不单纯是喝茶的地方,那里是东京很出名的艺妓表演地点。”
谢婉仪抿了一口茶:“艺妓?那可是很神秘的行业!那么就是说那个黑泽喜欢看艺妓表演了。”
欧阳硕点头:“看来他非常痴迷这个,每周必去,而且总是去那家茶舍。”
苏雨放下茶杯,眼光闪动:“从一个人的喜好能看出他的性格。喜欢看艺妓表演的男人一般控制欲较强,而且心思深沉,留恋逝去的时代。不过,为什么他每周都必去这家茶舍呢?不会仅仅是为了娱乐这么简单,从日本警方传来的消息是,黑泽的这个账户从接受到那笔来自罗子欣的捐款之后,就开始分期把这些钱转到一些东京的个人账户上,这些账户的主人身份各异,来自社会各个阶层,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共同点,与凤凰珠宝公司也没什么联系,但是,他们却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单身的男人,而且都爱观看艺妓表演。”
欧阳硕摸摸下巴:“也就是说,黑泽喜欢去奈良茶舍很可能是为了去和这些人联络,又或者是为了向这些人传达什么讯息。”
苏雨把手一挥:“我们先吃点东西!欧阳先跟宝莹联络一下,晚上我们也去那家茶舍见识一下日本艺妓的风采吧。”
※※※
暮色如愁云,开始一点点蚕食东京的上空。轻轻飘舞起来的雪花并不令人觉得寒冷,反而使古老而现代的街巷平添一丝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向岛花街两边的茶舍都悬上了古色古香的灯笼,和现代的霓虹灯箱交相呼应,闪烁迷离,暗暗点燃着人们心中的某种隐秘的欲望。
欧阳硕用手一指:“就是这家。小莹刚才说她已经跟着黑泽进了茶舍了。”
苏雨和谢婉仪驻足望了望那间不大的店铺,门前别致的红色鲤鱼灯笼上果然写着“奈良”两个黑色的大字。透出淡淡灯光的拉门里隐约传出些轻轻的谈笑声。
“刚联系过,小莹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我们进去吧。”欧阳硕说着,就率先一掀门帘跨进了店门。
苏雨和谢婉仪紧跟着走进茶舍,一进门就觉得这小小的店面其实别有洞天。走廊一侧布置成了西式的茶座,有几对恋人模样的男女正在边喝茶边聊天。另一侧则用拉门隔开,乘女招待往里面送酒菜的空当,苏雨从一扇半拉开的门里望去,里面是传统的榻榻米和茶几,配以精美的坐垫。也有四五个中年男子正围坐品茶。
“欢迎诸位光临奈良茶舍!我是这里的老板奈良美子。”随着一声温柔的招呼,一位着浅藕色和服,气质娴雅的中年妇人从后堂缓缓走出,朝着苏雨几人微微鞠躬。
三人忙还了礼,奈良美子很快就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幽静的角落坐下,并亲自为他们斟上了茶。谢婉仪凝神望着奈良美子,只觉得她斟茶的姿势优美无比,笑容恬淡清雅,眼角眉梢都透着股高贵之气,暗暗想,这位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位绝色佳人。
苏雨使了个眼色,他虽然能听懂日语,但是说起来却不是很流利。欧阳硕会意,他精通日语,马上用日语很礼貌地请求:“奈良夫人,您好,我是久居日本的中国商人。姓欧阳。这两位朋友从香港过来玩几天,久闻向岛花街的艺妓表演,今天特意过来,想一睹艺妓的风采。不知您能不能为他们安排一下。”
“这个……”奈良美子顿了顿,含笑望了望三人,“本来,我们的艺妓只能为熟客表演,一般不接待初次登门的客人。可是,几位是从香港来的,我姐姐就嫁给了一位香港人,所以,我也对香港人很有好感。而且,也算你们很有缘,今天恰巧为几位熟客安排了一场艺妓表演。几位可以一起观看。那么,几位就请在这儿慢慢品茶。等到十点后,我们的艺妓表演才会正式开始。”说完,奈良美子又微微欠身,才转身轻移脚步,款款离去。
“天啊,真是一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难怪男人都喜欢日本女人啦。”谢婉仪望着她的背影,感叹着。
苏雨环视了一下四周,悄声问:“欧阳,宝莹现在在哪儿?黑泽应该已经在茶舍里了呀,为什么我们没看见呢?”
“我也不知道,她鬼主意多着呢,哦,她身上带着微型通话器,等我问问。”
欧阳硕说着用手掩嘴,对着衣领处,轻声问:“小鸟小鸟,你现在飞到哪里了?”
“帅哥,能不能借个火?”一只温软的手搭上欧阳硕的肩,他猛地扭头,一个眼影浓重,带着金色假发的女子正手夹香烟,忽闪着眼睛望着他。
因为向岛花街也算是东京的著名娱乐场所,所以店铺里常有这样的风尘女子留恋,招徕外来的游客。欧阳硕刚想发作,突然发现女子的眼睛使劲眨了眨。
“你!”欧阳硕吐了一个字,立刻会意,马上掏出打火机帮女子点烟。
女子乘低头点烟的机会在他耳边轻语:“大鱼在里间。他今晚十点以后会看一场艺妓表演。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欧阳硕默默点头,随即女子吐了个烟圈,扭着身子,缓缓走出了店门。
一直坐在对面静静观察着的苏雨和谢婉仪这才哑然失笑,三个人心照不宣,那个女子自然就是古灵精怪的甘宝莹。在向岛花街自然是扮演成流莺才最不容易被人注意。
“黑泽就在里面!他今晚会看艺妓表演!”欧阳硕低声说着,眼角瞥了一下那几个拉着严严实实的隔间。
“沉住气,等着!”苏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墙上挂着的猫头鹰挂钟刚走过十点,奈良茶舍里的客人已经寥寥,老板娘奈良美子正在门前微笑着为每一位离开的客人赠送一只纸折樱花。原来此时已快到日本的除夕,所以很多茶舍都会赠送客人小礼物来表达感谢之情。
又等了一会儿,奈良美子迈着轻盈的小碎步来到苏雨三人桌前,欠了欠身:“让各位久等了!很抱歉,快要到除夕了,客人格外多。今晚表演的艺妓百合子已经准备好了。请诸位随我来。”
欧阳硕、苏雨、谢婉仪随着奈良美子一起顺着走廊走进茶舍的后院。这里原来还有个幽深的院落,花木葱茏,整洁雅致。院子是按照日本传统布局设计的,穿过天井,奈良美子把他们一直带到院子北边最大的一间正房前。她轻轻跪下,移开拉门,屋子里灯光彻亮,早就等待的十几个精瘦壮实的男人纷纷回过头来。
“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这几位是来自香港的客人,想和诸位一起欣赏今晚的艺妓表演。黑泽先生,可以吗?”
美子温柔的语气令人如沐春风。盘腿而坐,脸色肃然的几个男子虽面露不满之色,但都默默地把眼光投向最里面的一个垂头静坐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面容其实异常俊秀,只是眉梢里充满了落寞之情。
“好吧,就让他们进来吧。美子,请百合子小姐赶快开始吧,等得太久,最美的花也会凋谢。”
黑泽浩二的声音竟然格外地轻柔,他微微抬起头,望了一眼门外的苏雨三人,那眼光如海水,深邃而迷离,像要直射向人的心底。
苏雨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刹那间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
奈良美子答应着转身离去,苏雨三人道了谢,才脱了鞋子,轻轻走进了这间飘绕着一股奇异香味的屋子。
三人靠着墙角盘腿坐下,马上有穿着和服的女招待送上一个小小的矮几,上面摆着清酒和几样精致小菜。屋子里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新进来的三个人,而是都屏气凝神望向屋子侧面的一扇描画着樱花图案的大扇拉门。
还未等谢婉仪完全看清楚屋子的情形,刷的一下灯光骤然被调暗了许多。
不知是谁拍了两下手掌,门被徐徐拉开,一个梳着高髻,身着玄色和服的女子手执两把折扇从里面仪态万方地缓缓走出。
“啊,她的脸!怎么那么惨白!”谢婉仪捂住了嘴。
“哦,那是日本艺妓的传统化妆法,主要是以前表演时没有明亮的灯光。为了增加演出的效果,现在作为一种特色被保存下来了。”苏雨低声解释着。
玄色和服的女子这时走到屋子中间特意空出来的一块表演场地上才微微抬起了头。她微闭着双眼,脸沐在淡淡的灯光中,如沉睡的莲花,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
“切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