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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别说,这水潭确实有点儿不对劲儿!
按说不管是在野外的草地上,还是在水塘中,都应该是生机勃勃的,到处能看到各种生物,听到各种声音,蛐蛐的响亮鸣叫,蛇的嘶叫,蚂蚱呼啦呼啦飞起来,鱼在水下吃草的咀嚼声,青蛙扑腾一下跳进水里,钻进水底下的淤泥中不见了,等等。
这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水是一潭死水,草地也是枯黄色的。我用棍子使劲儿敲打着水潭、草丛,非但没有什么东西,甚至连一点儿生命的迹象也没有。
这里就像是一块与世隔绝的死亡之地,所有生命都不存在。
我抬头看看苍茫的天空,这时候已经临近黄昏,天空上也是一派青黄色,惨淡淡的。我眯着眼看了半天,连天上也是光秃秃的,别说是常见的一团团飞虫,连只鸟儿都没有。
嘿,这可真是邪门了!
我爬起来问猴子:“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只鸟都没有?”
猴子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看着远方的草原。
我问:“这草原里多沼泽,会不会这样的地形就是没有生物的呢?”
猴子摇摇头,说:“沼泽也有沼泽的生物圈,蛇、蛙、各种虫子……你没读过红军过草地的故事?老炊事员还能在草地上挖出蚯蚓,给战士们钓鱼吃呢!你看咱们这里的水潭,像是有鱼吗?”
我挠挠头,说:“还真他娘的奇怪了!”
猴子沉吟着:“这样可能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这片草原根本就是个死地,什么生物都没有——不过这个不大可能。不然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我见他吞吞吐吐,忙问他:“什么情况?”
猴子说:“这水潭中隐藏着一只巨兽,牢牢霸占住了这里。凡是来这里的野兽,都被它给吃掉了。久而久之,就没有什么野兽敢过来了。”
我问猴子:“这水底下最可能有什么动物?”
猴子猜测着:“看来这附近应该有一只比较大的动物,以这里的环境来说,应该是蟒蛇一类的爬行动物。”
我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也犯怵,但是嘴上却强撑着:“小小的长虫崽子,有什么要紧?咱哥儿俩在太行山可血洗过大蟒,大不了咱们再出手一次,给它留下点儿记号!”
猴子没有回话,只是担忧地看着水潭,催我赶紧走,要是在天黑之前还走不出它的势力范围,在黑暗中被它攻击,那就危险了。
我咬咬牙,不管脚后跟钻心地疼,狠狠心套上鞋子。鞋跟磨到了伤口,疼得我直咧嘴。我将鞋子在地下使劲儿一蹬,却蹬掉了一大块草皮。
我有些奇怪,蹲下身看。这里的小草很古怪,根须很短,都贴着地面生长,并没有往地下深扎,所以一踢就踢下来一块。
这就更奇怪了。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发现草皮下的土壤呈一种砖红色,就像是被人烧制过一样,摸起来像是一颗颗的沙粒,很坚硬。难怪连草皮都长不扎实,用脚一踢就掉下来一片。
猴子看着这片草皮,“咦”了一声,又在各处看了看,发现附近都是这样的草皮。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草地,又看着远处的雪山,催着我走。
我看他神态不对,忙问他怎么了。
猴子的眉头皱紧了,说:“这里的土色不对。”
我说:“是不对,这些土像是被人烧过一样!我猜测,会不会是这里发生过山火,大火把草地给烧光了,连地下的土都被烧红了。”
猴子却说:“不可能。草原大火能烧多久?你看这底下的土色,像是几天就能烧出来的吗?”
他沉吟着:“除非是……”
我说:“除非是什么?”
猴子说:“除非是这里曾经坠落过一块陨石,陨石带来的大火将这片草原烧成了这个颜色。我以前听人家说过,陨石落下的地方就是没有什么生物,光秃秃的,像是一泡子臭水!”
我说:“不能啊,你看这片草原都是光秃秃的,也没有陨石坑啊!”
猴子转过头看着我,缓缓说道:“老白,你还记得若尔盖草原的地形吗?”
我说:“什么地形?不就是个盆地吗?”
猴子点点头,说:“你有没有想过,若尔盖周围都是高高的雪山,那里怎么突然塌陷了一块,出现了一块盆地?”
我说:“啊,你是说这里本来都是群山,这个盆地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给砸成的?”
猴子阴沉着脸没说话,只是催着我快点儿走,说:“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正常。要是这里连一条蛇、一只蚂蚱都没法生存,肯定大有古怪,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猴子用脚踢踢草皮,见草皮结结实实的,下面终于不是红色的土壤,才停下来。
天已经蒙蒙黑了,太阳一落下,温度降得很快,风飕飕刮过来,冻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边搓着胳膊,边在周围划拉了一堆枯草灌木,生了一堆火。
临走前,宋姨给我们包了一些食物,有一大块风干的牦牛肉,有几块糌粑,还有一个封得紧紧的陶罐,打开后酒气扑鼻——原来是一罐青稞酒。
我乐得直咧嘴,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得腿肚子都抽筋,还真得好好补补。
我先把牦牛肉切开,又把糌粑在火上烤得焦黄。青稞混着牦牛肉的香气溢出来,馋得我直流口水。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一边大声叫猴子,让他赶紧来,过时不候,午门斩首。
叫了一会儿,猴子连个屁都没放。我看着奇怪,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过去一看,猴子蹲在草地上,撅了根树枝,正在使劲儿挖土。
我讽刺他,说:“嘿,这土里没什么吃的吧?那么积极,这地底下到底是埋着金元宝还是金箍棒?”
猴子不理我,继续往下挖。
泥土里全是一层层密密麻麻的草根,很难挖。挖出草根后,底下就容易了。猴子大概挖了一米多深,棍子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戳不动了。
猴子探身下去,用手清理掉下面的土,叫了声:“老白?”
我说:“嘿,还真挖到宝贝了?!”
猴子闷声说:“是石头。”
我嗤笑着:“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猴子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头,你过来看看。”
他把身体挪开,我看了看,底下是一块很平整的石头,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下。那石头颜色古怪,是土褐色,看起来不像是块石头,倒更像是大泥块。我特意用脚使劲儿跺了跺,确实是块结结实实的大石头。
我说:“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块石头吗?有啥稀罕的?”
猴子却说:“你看,这块石头被人打磨过,是一块大石板。”
我看了看,那石头有棱有角,确实像块石板。
可是这又怎么了?哪里还见不到几块大石板呢?
别说是一块,我们家后面盖房子,外面的石板堆得像小山一样,这一块又算什么?
猴子说:“你们家见到多少块石板都不稀奇,但是咱们这可是在草原。你觉得谁会把石板铺在这里?”
他用树枝做了个火把,朝下照了照,说:“这地底下一层,全是这样的石板。”
我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谁会那么无聊,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地下埋上一圈大石头?这里一定有问题!
我问猴子:“这,这些石板一共有多少?”
猴子想了想,找了根结实的树枝,用折刀削尖一头,拿它使劲儿朝地下插。草原上泥土松软,猴子使劲儿插到一米多的地方插不动了,应该是插到了石板处。
我们两人轮流试验,发现这些石板并不是像开始设想的那样,把整片草原都给铺满了,而是铺成一条线,把很大一块地给圈住了。
我疑惑了:“这他娘的真是邪门了!莫非有人要在这里盖房子打地基,所以把那么大一块地给圈住了?”
猴子看着远处的草原,半晌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透了,草原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冷风呜呜刮过来,把我浑身都吹透了。我冷得要死,想回去烤火。猴子却还像石雕一样站在那里,我不好意思自己过去,也不好意思催他,只能陪着他站在那里吹冷风。
猴子冷眼看着那几块石头,突然说:“老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说:“啥事情?”
猴子说:“老白,你有没有发现,这里从来都没有蛇?”
我想了想,确实。按说这草地泥泞,多水潮湿,肯定是最适合蛇生存的地方,为什么这里没有蛇呢?
我说:“会不会是冬眠了?”
猴子骂了句:“他娘的,大夏天的,除非你们家的蛇冬眠!”
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反驳着:“那可不一定!你看这里这么冷,附近还有雪山,说不定蛇真会冬眠。”
猴子说:“这才多高,青藏高原上都有蛇的。”
他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啊,老白,我想起来了!快帮我把石头弄上来!”
我气得直骂,这冷天冻地的,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去挖石头就很傻了,再费牛劲儿把石头从地下抬出来,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猴子却不管,一下子跳了下去,在底下使劲儿搬开石头,直喊着要我帮忙。那石头差不多有磨盘大,死沉死沉。我们两个人把吃奶的劲头都用上了,又是搬,又是扛,好歹给它弄出来了。
猴子围着石头看了半天,像捡到了宝贝,还专门去水潭里舀了水,把石头冲洗干净了,说:“老白,这石头有些不对呀!”
我说:“怎么了?”
他说:“你看看,这石头像什么?”
第八章 吃人的白雾(2)
我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这块黄褐色的石头上疙疙瘩瘩,看起来不像石头,倒像是一块疙疙瘩瘩的烂泥。我用手敲了敲,很坚硬,这确实是石头。
我也有些拿不准,这是什么石头,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儿?
猴子虎着脸看着,他想了想,用刀子使劲撬下来一点儿石头末,在手心里闻闻,惊讶地说:“这是硫黄岩!”
我问:“硫黄岩又是什么?”
猴子说:“火山爆发后,熔岩会流到外面去。熔岩凝固成的石头,就是硫黄岩。”
我说:“这可真奇怪了,没想到草地里还有火山呀!”
猴子说:“这里哪有火山?”
我说:“没火山哪来的硫黄岩?”
猴子想了想,说:“这里要是没有,那就一定是有人把它埋在这里的。”
我嗤笑着:“谁的脑子被牦牛踢了,好好地把石头搬到这里来?”
猴子意味深长地说:“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我觉得猴子的脑袋怕是被牦牛给踢了,那石头埋在地底下,又没招惹你,你管它干吗呀?
猴子神经质地走来走去,这边挖挖,那边挖挖,好一会儿才说:“老白,这里的草地恐怕是被人用硫黄岩给圈起来了。”
我问:“圈它干吗呀?”
猴子说:“蛇怕硫黄,这样做估计是因为这里的蛇。”
我问:“蛇?蛇怎么了?”
猴子说:“你傻呀!蛇怕硫黄,用硫黄岩把这草地四周圈起来,蛇不就不敢进来了!这就相当于,有人把这块草地圈起来,防止蛇进来!”
我一愣,忍不住笑了,说:“你小子就别扯了,谁脑子有毛病呀,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砌石头,还他娘的防蛇,我看防死人还差不多!”
猴子不住地往草地深处看着,说:“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恐怕有人在这里设计过什么东西,很怕蛇进来……”
我冷哼着:“管他娘的什么圈蛇不圈蛇,只要不把咱们哥儿俩圈起来就好办!”
猴子不放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