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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亲爱的,”她的母亲有风度地接受失败,“希望明天能见到你。”
她很快地看了一下钟,发现快迟到了。她快速地冲个澡后,匆匆穿好衣服,省掉早餐,希望上班不会迟到。今天似乎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上衣的扣子掉了,没时间缝,必须重新换…件;然后她开车上公路后,那辆破旧的小车被困在一辆排出大量黑烟的卡车后,难闻的气味弥漫她全身。
她到办公室后,发现瑞格正坐在她的椅子上,还把双脚跷在桌上。她无奈地想着,今天真够倒霉,当她看到瑞格不怀好意的笑容时,她勉强挤出一个冷冷的微笑。
“嗨,小美人。你今天很准时嘛!”
“还好。”她快速地瞄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金表,那是父亲去世前给她的礼物。“现在是……”她停了一会儿,“9点整,如果你离开,我马上就可以开始工作。”
“没问题,没问题。”他放下双腿时弄乱了一叠文件。“我只是想过来问你,中午一道吃饭,好吗?”
“不,很抱歉。”她直视他,苍白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明天是我生日舞会,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承办餐饮的人商量,没有时间享用午餐,只能随便吃个三明治了事。”
“借口,都是借口。”他淡蓝的眼睛冷冷地眯成一条细缝。“不过,我明天还是会见到你。记住,你跳的每支舞的舞伴都会是我,晚一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缓步离开后,她轻吹口气坐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为什么瑞格无法了解她对他没有一点意思呢?当初她的老板,也就是这家小型室内设计公司的负责人把他的这个儿子介绍给她时。她以为他只是个讨人喜欢、个性不成熟的年轻人罢了。24岁的瑞格乍看还人模人样。刚开始凯西跟他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看过几场电影,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自从她搬到这个大都会之后,朋友减少了,所以偶尔出去走走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瑞格的占有欲愈来愈强。有一次她和他参加一群雅痞朋友办的无聊宴会,随着几杯酒下肚,他们闹得愈来愈不象样;之后在他的保时捷车后座,她还得抵抗他的毛手毛脚,自此她就发誓下不为例。
但他不理会她的拒绝,从那天起他就更紧逼不放。送温室培育的花到她的公寓;在上次不请自来的拜访中,更带来一只和他本人一样俗不可耐的戒指向她求婚。整件事变得很尴尬,量近更是转变得令人有点害怕。
也许在这样的情况下,见见马修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本来她把马修的邀请卡带到办公室来,是想要拨印在卡片一角的电话号码拒绝他的邀请,可是现在她却踌躇不前。没有什么比跟另一个男人约会更能使瑞格知难而退了,何况其他男同事也没办法对她伸出援手,瑞格对这点很有把握。就在昨天,一位女同事告诉她,瑞格警告公司的未婚男同事说凯西是属于他的,这令凯西勃然大怒。
凯西把卡片放回袋子里,心中已有了决定。毫无疑问地,马修只是想和故友的女儿叙叙旧而已,正合她的意。她虽然不想让马修称心,可是他不会知道她还有别的动机,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兴奋。谁叫他经常利用女人,现在轮到他尝尝同样的滋味。她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
那天晚上她穿衣打扮时,才发现自己非常紧张。刚才,她在电话里跟瑞格有过一段紧张的对话。他表示要过来,她则告诉他晚上要出去,这更扰乱了她的情绪。她的床上现在堆满了衣服,鞋子和皮包则散置在小小的地毯上。最后她终于决定穿上一套简单的黑色丝质套装,里面是同质料的淡金色衬衫。她让波浪状的金色秀发松软地垂下来,以软化外套刚硬的样式,再加上一副长长的金色耳环,以及一个式样简单的金手环,才算完成装扮。
“你绝不能打退堂鼓。”她严肃地对镜中的自己说:“不要…副好像被判死刑的模样,你的勇气跑到哪里去了?”她像生病似地发着抖,深吸一口气时,门口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噢,老天,我还没准备好哪!
“喂?”她把开关往后扳,让对方的声音传入。
“凯西,晚安。”对讲机嘈杂的噪音掩不住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她的心倏地往下一沉。她究竟是怎么了,竟会接受这个她讨厌且鄙视的人的邀请?突然间瑞格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她快速地对自己低语:“别紧张,凯西,也许他变胖了、言语乏味。或是……”
“我可以上去吗?”他很有耐心地问。
她深吸一下,马上回答:“当然可以,请上来,在3楼,14号。”只是一个晚上,一个晚上而已。
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时,不禁闭上双眼。一阵短暂的寂静,接着是沉重的敲门声,她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
“嗨!”门打开后,她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有一簇小小的火焰正在其中闪耀。她已经忘了他有多高,他一点都没变,只是更有魅力了。他修长的身躯显得轻松自在,线条清晰的脸庞依然英俊,冰冷的贵族式的五官气势逼人。她胃中一阵紧缩。
“你就像我记忆中一样的美,凯西,而且……非常成熟。”她故意忽视他话中令人迷惑的意味。他真的一点都没变!
“希望没让你失望。”她拘谨地笑笑,不敢移动分毫,双腿感到虚弱无力,“我现在是个职业妇女了。”她伸手示意他入内。
“哪!是的。”他慢慢走进来。她先把门关上,转过身再度面对他。“我知道,室内设计,大学所学的并没白费嘛?”
“没错。”尽管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仍然比他矮了许多,这事实引起她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恨。“你怀疑吗?”他已经激怒她了。
“从来没有,”他说得轻松,“你很聪明。”
“没错。”她冷冷地接受,恨透他轻松的,语调中所隐含的优越感。他眯着双眼。眼神挑战似地斜斜瞥向她,有好一会儿,她以为他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她真是讨厌透了这个男人。
“这间公寓是租的?”他锐利的眼神很快地扫视了一圈,透过半掩的房门,停在她堆满衣服的床上。
该死!她应该把卧室门关上的。“是啊,我没有多余的钱可挥霍!”他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但没有回应她讽刺的话语。话出口后,她也感到不好意思。他可能会认为她是个泼妇!然而,他的看法一点也不重要,他没有权力轻视她的小公寓。
“你做得很出色,我第一个住处只有一个房间以及一间与人共用的浴室。”他的宽宏大量让她更不舒服,多年以来她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为何要再和她联络?在今天以前她都过得好好的,可是忽然间她的世界全部倒转过来,完全不对劲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她这才想起应该倒杯饮料给他,可是已经太迟了。她僵硬地点点头,拿起皮包。情形比原来想象的还要糟糕,她不应该接受这个邀请的。
他长长的黑色轿车马力十足,与他本人非常相配,凯西优雅地坐进豪华的汽车时,心里这么想着。虽然每次她瞥向那双棕色眼眸,腹部就会紧缩一下,可是她的双腿已恢复正常,不再软弱无力了。
他坐进方向座后,并没有要发动引擎的迹象。“你知道吗?你已经让我神魂颠倒了。”她惊异地注视他,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他转身面对她,但双手放在驾驶盘上。“我说,你让我神魂颠倒!请别怀疑,我不是随便乱灌迷魂汤的人。”
“喔!”这是在几分钟之内,她第二次觉得手足无措,头脑一片空白。“谢谢。”
“四年前你就非常漂亮了,可是现在……”他缓缓地摇摇头,“我没想到你已出落得这么成熟、有味道,你今晚看起来风韵十足。”
他双眸灼热地紧紧注视着她,她的脸蓦地染上一片红晕。“也许是衣服的关系……”这是什么蠢话!笨!可是他却表现出该死的温文有礼及自信!
他突然大笑,使她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我害你不好意思了,是吗?我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你应该记得,我经常词不达意。”
“噢,是的,我当然还记得。”她的表情严肃。
他默默地凝视她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缓缓摇头。“是的!我想你还记得。”当相互凝视变成一种折磨时,她垂下双眼。“红发仍在,”他挑起一绺她垂落在肩膀上的金红色头发,用指头缠卷着。“我从没见过同时有两种截然不同颜色的头发的人。”
“显然是遗传自我的祖母。”她反射性地回应,并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放置在她头后的手而发抖,此时他又挑起一把浓密的头发,看着它闪闪的光泽。他的表情莫测高深,可是她的心已融化了。她恍惚明白为什么他的女人,会掉进他所设下的温柔陷阱。他致命的魅力令人晕眩且极具挑逗性,可是她不会被愚弄的!她知道真正的马修是怎样的人。安娜的影像仍然深植在她脑海里,他就像一把重型机枪般危险,玩不得!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他发动车子,检视后方来车后就开上车水马龙的街道。她闻到一股他独有的怡人气息,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恍如昨日。这次她是他生命中的女人,虽然只有一晚,可是她一秒钟都不会松懈防线。
尽管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脉搏急速跳动,外表上她还保持着镇静。“我刚刚在想,你是否还与安娜来往?”
“安娜?”他脸上一片迷惘,“谁是安娜?”
“那年周末跟你一道去度假小屋的女人。”
“她叫安娜?”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那重要吗?多年以前的事了。”
“而其间又有不少女人消逝在你的生命中喽?”她试图表现得漠不关心,他还是注意到她谴责的口气,他微微地笑着,双眼看着前方的路况。
“我想你指的是我的爱情生活吧?”她没有回答,他不在乎地耸耸肩。“过去几年我并不是过着和尚般的生活,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没错!我与不少女人约会过,你呢?”他停顿了一下,“有任何特别的人在与你交往吗?”
“没有。”她望着窗外迅速往后消逝的景物。他们已经离开繁华的街道,行进在灯光稀疏、荒凉寂静的道路上。“现在没有。”她的声音刻意地透着不屑。
“那么是以前有过了?”他依然是毫不感兴趣的语调,可是她意识到这个回答对他颇为重要,于是她小心地遣词用句。他凭什么管这么多!
“我跟一个同事交往过一阵子,可是已经结束了。我不把他视为特别的朋友。”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干涩,“那么我就不会被你愤怒的男友揍得鼻青脸肿喽?”她迅速地从浓密的睫毛下看了他一眼。“我看也没有人打得过你。”
“是吗?”他看了她一下,“那是表示很好,还是你比较喜欢软脚虾呢?”
“我没有特别的偏好。”不像你,她恶毒地想。
“真的没有吗?”他沉默地开了数公里。“你这位……一点都不特别的同事,跟你有同感吗?”
“不尽然。”她的脸红了起来,暗自庆幸黑暗遮住她脸上的红晕。“他曾经骚扰过我,可是久了之后他自然会放弃。”他为什么不能换个话题呢?
“可怜的人,”他不带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