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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对他没感觉喽?”“是啊!”“OK,我懂了,掰。”许岚岚似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了,露出友善的一笑后,神情愉悦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加入另一群三姑六婆的谈话里。
典雅吁了口长叹,提醒自已得离殷尚恭远一点,省得自己也沾了一身的八卦。而且别说看到他的人了,她就连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没来由地神经紧张,摸摸手腕上的佛珠,她再次提醒自己要排除杂念,将他邪恶的影子踢出脑子外。
像“艺术概论”这种通识科目,对学生而言是最标准的营养学分,通常在开学初是高朋满座,但过了一段时间,逃课的学生会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有良心的、用功的、老实的学生努力挡住场面,让教授这门课的老师仅存一点颜面苟活;直到期中、期末考日子将近,学生才会开始回流,等到火烧屁股时便座无虚席,良心发现的他们乞求老师给点考题提示,只求成绩能低飞通过便感万幸了。
离期中考只剩三个礼拜,学生已开始回流,典雅一向坐在第一排,趁着还有点时间,她打算将重点温习一遍。
然而不知怎么着,身旁一个巨大的存在感逐渐压迫着她,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
她一向不会这么敏感的,一定是错觉!
摘下眼镜,她揉揉微酸的眉心,十指交握朝上伸了个懒腰,稍稍活动筋骨,再扭扭僵硬的脖子。
扭扭东啊扭扭西的,才一转头,美眸就这么毫无戒备的对上了右边一对玩味的眸子。
殷尚恭单手撑腮,微偏着头盯着地惊吓太过的表情,邪酷的正经模样有如一尊威武的雕像。就知道每次见到她,一定有可供娱乐的事情发生。
瞧!多么夸张有趣的表情啊!
“午安。”充满笑意的俊目性感魔魅地瞅着她。
“学、学长?”“原来你不戴眼镜是这么可爱。”看到她镜框下的素颜,他沈敛的黑眸闪着惊艳的璀璨,毫不避讳地打量她这一面。
平日恶劣有余又老是板着脸孔的人,突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赞美词,着实教人不知所措。
她忙戴上眼镜,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暗骂自己上课前忘了看黄历,今天肯定是出门不宜日。
“那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上课。”“可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我有空才来。”也就是说从开学到现在,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席。
典雅心思混乱,每见他一回,血压便升高一度,她低下头,硬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反正人这么多,他不至于敢对她怎么样吧?问题是……目光炯炯,视线灼灼,她的头皮发麻!
“有事吗?”他那专注不移的目光令她忐忑不安。
“没事。”他耸耸肩。
台上的教授开始讲课,典雅强逼自己专心,并努力催眠自己旁边坐的是木头人,然而……眸光刺刺,盯视折折,她的双颊燥热!
她觉得自己好象曝晒在X光下,连骨头都被透视得清清楚楚,在这种情况下,她是别想听课了。
“学长,请别一直盯着我看。”她方寸微乱地抗议。
“为什么?”“你一直这么盯着人家,会害我分心的。”他不但不愧疚,反而露出诡谲的笑容。
“笑什么?”那模不着头绪的反应令她发毛。
“没什么。”看到她越紧张,他就越想逗她,不过这么好玩的游戏要慢慢玩,他选择移开目光,这回先放她一马。
典雅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提醒自己必须再沉着冷静些,适才被他一搞,害她听漏了老师所教授的重点,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她赶忙在课本上做记号,决定下课后再找别的同学问问。
只可惜,这份宁静维持不了一分钟。
“哟,你的字挺美的。”他偎近她,两人的脸靠得很近。
“还好啦!”她语气不稳地敷衍,忙移开脸,尽量保持距离。
“每个字都一板一眼,跟你的人还真像哩!”他语带调侃地笑道,言下之意是说她这个人太过死板。
她不服气,回了他一句:“那么我猜你的字一定杂乱无章,就跟你的人一样。”“马马虎虎啦,至少还看得懂。”“哼,是很难懂才对吧?!”她翻开他笔记,本想乘机取笑他以出心头之气,没想到却意外地看到他雄厚俐落的字体,字字浑劲有力,一笔一划蕴藏内敛,那字体俊逸得毫无缺点可非议,让她开了一半的口,霎时怔愣得说不出一个嘲笑他的理由。
“不知学妹有何批评指教?”扬着眉,他恭请指教。
“哼……尚可。”与他的字相较,她的字反而显得幼稚。她心虚地还给他,不禁难堪地低斥。“别吵我听课……啊,糟了!”她忙抄下老师正要擦掉的重点,潦潦草草地勉强跟上了速度,字反而变丑了。
可恶!她暗斥一声,负气之余决定不再理他。
“你可真勤劳,看外表就知道是乖乖牌,你一定常吃五香乖乖对不对?”专心!专心!懒得理他。
“我赌你从来没跷过课,是吧?”听而不闻,忽略!忽略!
殷尚恭剑眉微蹙,冷眼旁观她特意冷漠的神情,不一会儿又展眉而笑。她的心思浅显易读,想故意忽视他,可惜用错了方法。
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也挺浪漫的,沟通并不一定需要言语,手语也行。
他撕下一张纸,折了一只鸡和一只鸭,将纸鸭悄悄放她面前,纸鸡随后跟来,鸡嘴朝鸭点了好几下。
“你猜,什么意思?”他低问。
她不语,瞄了一眼,望着有模有样的折纸,心里暗暗猜着:鸡同鸭讲?
“你一定以为是鸡同鸭讲对不对?错了,是鸡点鸭,季典雅,呵呵。”哇咧……她真想揍这个世纪霹雳无聊人!
“嗯?不好笑啊?”瞧瞧她,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浑身都像在冒火。
他装作没看见地撩起她身后一缕发丝,卷、卷、卷……放。
她毫无反应。
呵!她挺沉得住气的嘛,似乎是吃了秤硅铁了心,决意不理他。
他再卷起她的发丝,把玩于指间,顺便拉一拉。
忍耐!忍耐!典雅不断提醒自己,千万别称了他的心。
他就不信她能撑多久,没有人可以将他当隐形人,如果她执意忽视,只会惹得他更想逗她,也许是劣根性使然,也许是那一头柔亮的长发太吸引人,他索性移近鼻息,得寸进尺地闻香。
“你头发真香。”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佻逗。
这暧昧的举动吓到了她纯纯的心灵,季典雅不禁低呼出声,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这人竟然轻薄她的头发?!
她的低呼惊扰了旁人,也惹来教授的眼神警告,典雅十分羞愧地低下头,不敢面对任何人的目光。
教授仅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讲课。
都是你!她队嘴的气愤表情如是说着,可惜威吓不了他,换来的是他顽劣的笑容。
太可恶了!这人不但毫无悔意,还越来越过分了!
她索性撇开脸背对他,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看、不听、不理会他。
安分的一分钟过去……平安的两分钟过去……无事的三分钟过去……沉重的、昏睡的呼吸声呼噜噜地传来,魔音般地侵扰她的玉耳,她努力诠释“无动于衷”这个角色,感动着自己总算实践了沉着冷静的决心,丝毫未受影响。
但事情却没那么简单,她那信誓旦旦的决心还热腾腾的,可那殷尚恭就是有本事泼冷它。
他自己打盹也就算了,偏偏哪儿不好靠,却靠在她肩上,将她的香肩充当枕头。
她还是被打败了,遇上存心捣乱的他,想置身事外简直是异想天开,当了一辈子的乖宝宝,这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坐视不管,毕竟上课中再怎么嚣张也不应该在第一排睡觉,好丢人的!
“喂……”她没好气地推他。
殷尚恭半睁眼帘。“别吵,本大爷睡得正香。”“可是你靠在我肩上呀!”“借靠一下会死啊?”“哪有人这样的?”“小器!大不了你打瞌睡时我肩膀借你。”“我不要。”他突然眼神诡异地瞄着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暧昧模样。
“干么那种表情?”“原来你想睡在我的腿上,好死相喔!”“少臭美了,我才不要呢!”未经思考的把话骂出口,等到察觉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羞赧惨白的脸上。
完了!她又毁了!
“两位可能跑错了教室,现在上的是“艺术概论”,可不是“打情骂俏”这门课喔。”教授语毕,全班立即哄堂大笑。
典雅双手遮着辣烫的红颊,气羞不打紧,还丢脸丢到外层空间去了!
这下子要别人相信她和殷尚恭之间绝无暧昧关系,可是比登天还难,她恨不得立刻跳窗遁逃!
死殷尚恭!臭殷尚恭!都是他害的啦!呜呜……她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织梦方舟扫校“喝!”一个拦腰旋转,慕易扬轻轻松松将对手给扳倒在地。
“你没吃饭吗?用点力行不行!”“社长,是你太厉害了,社里没人扳得倒你。”躺在地上的二年级学弟苦哈哈地回答。
每周二、四的傍晚,是柔道社社员们两人一组对练的时间,偌大的室内羽球场场地,固定会排两个小时借给柔道、剑道和跆拳道三个社团的团员来练习,因此整个场地尽是男儿的吆喝声。
“大声点!娘娘腔的,像个女人似的!把你们的男儿本色给我秀出来!”慕易扬一一指正后辈们的动作,宏亮的声音威武有力。
大三的他,明年升上大四后就无法像现在这样常跑社团了,学弟是下一届的准社长,只要有时间,他便会给学弟来个密集训练。
“学长,休息一下吧,我快不行了。”“才练一个小时就说这种没骨气的话。”“话不能这么说,你是铁人,有十五年以上的柔道资历,我们哪能跟你比呀!”学弟摇摇手,再不休息会脱水而死。
“真是没用。”他冷哼,丢给学弟一瓶水,自己也拿起矿泉水灌入口中。
轮廓鲜明、脸部线条刚硬,展现出慕易扬沉稳内敛的一面,向来沉默寡言的他,总是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在每一次的柔道比赛中,他一出场,光是那凌厉的目光便让对手畏缩了十分,一出手更是横扫千军,威力无比。
他俊凛的长相看起来威严十足,凛然连鬼神也畏惧三分,令人很难想象他在国中时曾是不良少年。
沉默寡言的他总会吸引几个小女生偷偷爱慕,然而他全副精神都放在柔道上,自信“女人”这两个字不会让他平静无波的心湖产生水花,连个小涟漪都不会有,至少到今天为止,他仍旧信心十足地这样认为。
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上了他的肩,悦耳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请问跆拳社的人在哪里?”慕易扬缓缓地转身睨向声音的来处,神情依旧威严。
一张明媚动人的亮丽容颜对他绽出浅浅的笑靥,有那么一瞬间,他怔愣得忘了开口,只是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倪朵兰明亮灵活的大眼睛扫了室内一圈,体育馆内到处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吼声,入眼处皆是穿著白色功夫服的男生,使她一下子很难搜寻到目标。不等慕易扬开口,她又重复了同样的问话,心想一定是不够大声,所以对方才没反应。
这是什么感觉?慕易扬觉得心湖彷佛被投入一块巨大的石头,溅起了阵阵浪花,波澜壮阔地打在胸口上。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朵兰插着小蛮腰,微偏着头娇俏地看他。
“你要找跆拳社的人?在最角落的那边。”凑过来的学弟殷勤地接口,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眼前身材火辣的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