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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恶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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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是她天生眼力好,还足拥有菩萨心肠,横竖她几乎每次出门都会捡回一样东西,不管那东西到底是在车丛里,还是江畔、大街上,她部可以眼尖地看到。

善良是好事,但是要有所选择,总不能见一样便捡一样吧?他又不是开救济院的大善人!

“我知道,但是它受伤了。”她倔强地道,潋滟的眸子里藏着责怪的目光。

责怪?怪他不让她收留这只受伤的虎?

“待它伤好了,就轮到它伤人了。”别拿这种目光瞧他,他会心软的。

“我会将小虎带在身边,不会教它伤到任何人的。”

哎呀,连名字都取好了?“不成!它是只幼虎,说不准母老虎就在附近,你要是把它带走了,母老虎找不着它,说不准……”

“二爷,母老虎是不可能无故叼着小虎下山的。”她扁起嘴道:“它的身上有伤,说不准是有人把它抓下山的,或者是带回来要玩,教它逃了出来。”

“可不是?你就乖乖地把它搁在原地,说不准母老虎就要下山把它叼走了。”快快快!赶紧把那只幼虎放下,时候不早了。

“二爷,小老虎通常是不会离开母老虎的,它会独自出现在这儿,说不准是母老虎已教猎人打死了……倘若我不救它,它说不准会死……二爷!好歹将它的伤养好再将它放回山上,好不?”

啐!在这当头变聪明了……眯眼瞅着她柳眉紧拢、万般不舍的模样,一双潋滟的水眸好似会说话,仿佛正不断地央求他。

“上车吧。”他无奈地道。

“二爷答应了?”

不然呢?他能不答应吗?

只见她欢天喜地地抱着幼虎跑到马车前头,驾着马车一路直奔花满阁。

第二章

花满阁

进门便是一条长廊,长有百余步,两旁皆有不少包厢,通到底的南北长廊上头,全是华丽的房间,珠帘锦幔、灯烛闪耀……其奢华几乎和摘月楼不相上下。

文字征一踏进大门,花娘们便簇拥而上,左一句文二爷、右一句文二爷,吴侬软语,叫得他的心都快酥了。

“好好好!每个都有赏。”他笑眯了眼,自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打赏,享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艳福,却没忘了正事。“你们家掌柜呢?”

“掌柜在二楼。”众多花娘喜声道。

“我去找她。”哎呀……一干娇美的花娘啊!尽管不是天香国色,但是她们就这般偎上来,教他抽不开身。

“二爷,不同咱们聊聊?”

“这个嘛……”

哎呀,是谁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头胡来?

“啐!都不用干活了?”

娇斥声一响,大厅里的人不禁抬眼往楼梯处采去,见着夏九娘冷艳的美颜噙着怒意,围在文字征身边的花娘们随即作鸟兽散。

“九娘。”文字征缓缓定向她,笑意迷人。

“唷!不知道今儿个是吹什么风,把二爷吹进了花满阁。”夏九娘噙着笑意迎向他。

“你说呢?”

“我可猜不出你的心思。”

“啐!”他啐了一口,笑意不减。“你猜不中我的心思,就猜得中我大哥的心思?”

“我哪里猜得中你们姓文的心思?”听他提起他家大哥,她的纤掌毫不客气地就往他的肩头拍。

“啊……”他装疼地缩了缩肩,随即往她的肩上倒。“你弄疼我了。”

“啐!你爱在哪儿要风流,那可是你的自由,但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可别怪我把你丢出门外。”她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

“我岂敢打你的主意?说不准哪天你成了我的嫂子……”

“谁会成了你的嫂子?”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倘若你今儿个足来同我要嘴皮子的,请回吧。”

谁想成为他的嫂子?啐!

“不就是说笑罢了,你犯得着这般在意?如此一来岂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压根儿不把她的怒意看在眼里,迳自笑道:“别恼、别恼,不就是说笑?”

“哼!”

见她别过脸,他也不怎么在意,开口问:“听说花满阁多了个新花魁?”

唉!就说了,女子一旦上了年纪却末出阁,性子总会有些古怪……她之所以如此喜怒无常,全要归咎于他大哥。

连带着,他也跟着遭殃。

反正只要他识相,别把话题扯到大哥身上,九娘待他彷若自家人一般……倘若没有九娘的鼎力相助,自然不会有今日的摘月楼。

“是吗?”他往哪边凑,她便往另一边闪,硬是不回答他。

“九娘,这可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法子啊……你不是这样教我的。”当年他不耻下问,看中的是她多年的营生经验、花满阁屹立不摇的百年历史,以及教他心旌荡漾的百位花娘……

摘月楼里亦有最出风头的四大金钗,然而全是卖笑不卖身的,身为老板的他也不便下手,其余的,他也有些腻了,倘若不到外头尝鲜,他怕自个儿就会闷死在摘月楼里。

“待客之道是由着人心转变的,我今儿个若是心情不佳,一样关门休息去。”哼!她就是这种性子,他想怎么着?

“九娘……”唉唉!真是不该提到大哥啊,瞧瞧!一提到大哥,她的笑脸全不见了……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摸。

“哼!”她又冷哼一声,随即定上楼梯。“咱们这儿没什么新花魁,有的不过是个哑巴花娘,不少客人觉得新鲜才口耳相传的。”

“哑巴花娘?”那多无趣?

“而且,她还只卖笑不卖身。”

“这般稀奇?”他以为只有摘月楼的四大金钗才敢如此嚣张哩。

“定是不合你的味。”她定上二楼,回头睇了他一眼。“我知晓定是不合你的味,所以才懒得同你提。”

“唉!不就是尝鲜罢了,合不合味倒是其次,总要先见过人才会知道,你说是不?”听她这么一说,他确实是提不起兴致,但……人都来了,没道理空手而回,是不?

好歹也让他瞧瞧对方的模样。

“随你!”夏九娘倒也不多说,伸手打开靠近楼梯第一间房的门,瞟了里头一眼,随即合上门,走向她的房。

“怎么着?”

都已经推开门了,不入内,为何退了出来?

“我想先同你聊聊,不成吗?”她推开自个儿的房门,见他站在外头,不由得微蹙起眉。“怎么着,难道我想同你聊聊也不成?”

“不是,而是……这儿是你的闺房,咱们两个共处一室,总是有些不妥。”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男人贪色也得守礼啊……再者,她和大哥的交情非比寻常,倘若他同她共处一室的事教大哥知道了……尽管大哥天天醉得不省人事,但也不能保证大哥会不会一清醒便找上他,狠狠地对他饱以老拳:

“你以为这儿是哪里?”她不禁发噱。

这里是妓院耶……在这儿也要同人说礼?他是这种人吗?他文二爷不是一见着美人便往前扑,压根儿不管什么礼仪吗?

“我自然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但……”他也很无奈啊。

他可不希望自个儿连上妓院都会惹人怨……大哥清醒时,是相当守旧八股的,对于有可能成为自个儿大嫂的女人,不管她再美艳,他也不敢乱动色心。

“你瞧不起本姑娘?你是嫌本姑娘已经年老色衰了?”她提高音量。

“没这回事。”她依旧风情万种、冷艳迷人,每每见着她,便软他心头发痒,然而一想到她有一日会成为大哥的女人,他是半点心思都不敢乱动的。

他不是个守礼的人,但有些时候还是得像样一些,总不能真出了乱子。

夏九娘瞪了他一眼。“不想进来同我聊,你干脆回去好了!”话落,她便打算将门关上。

他走上前去,方要挡住门,却突地听到二楼另一头传来骚动声。

夏九娘关门的动作掹地停住,随即快步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文字征尾随在后,心想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然而来到长廊彼端,还未瞧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二人便见着一只受伤的幼虎自右边拐着腿跳了出来。

文字征蓦地眯紧漂亮的眸子,瞬地一个箭步上前,往右一探……

“锦儿!”

混蛋!不是要她守着马车吗?怎会……是谁要她上二楼的?

许锦正襟危坐,吭都不敢吭一声,潋滟的水眸直瞅着脚上过大的锦靴,感觉背脊窜上寒意。

烛火敦风给吹得闪烁,在文字征的俊脸上照出几抹诡谲的光痕。

水榭内院的花厅里,文字征颀长的身子就立在她的身前,向来噙笑的桃花眼直睇着不发一语的她,敛笑的俊脸有着怒气,迷人的唇开了几回,却又乏力地抿紧,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你不认为你欠我一个解释?”

“嗄?”她装傻。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便会饶过你吗?”他大声咆哮,然而发觉她的肩头瑟缩了下,他不禁收敛怒意。“你倒是说说话。”

“我……”

要她怎么说?她不知道二爷是不定猜着了什么,或者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倘若现下说溜了嘴,不就等于不打自招?

该怎么说?是要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我同你说过好几回,要你守在马车上就好,是谁要你没事跑上二楼的?”一想到这回事,他便觉得一肚子火。

知晓她向来怕人大声咆哮,他自然也甚少动怒,当然她也甚少会犯下数他咆哮大骂的错,这一回他会气昏头,不是没有理由的,不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居然跑上二楼,要是一个不小心教人拖进房里,她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倘若他不是随着九娘上二楼、倘若他没有发现这件事,她是不是就要教人夺去清白了?

“没有……那是……”她嗫嚅着。“因为小虎跑进里头,我便追了过去,一个不小心便追上了二楼……我只是想要把它捉回来的,谁知道会那么凑巧地碰着了那个喝醉酒的客人。”

她也很无奈啊,她也不想碰着这种事……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尽管你穿着长衫、将发东上,但你那张脸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姑娘家……”他状似随意地道,轻轻地在她身旁落座,然而一说到重要之处,火气不由得又窜上心头。“你应该知晓我为何老是不让你去那种地方,就算让你随行,我也会命令你守在楼下、待在马车上,为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

这又不是头一回要她在楼下候着,却是头一回出了纰漏。

幸好他正巧在一旁,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我只是……”她把螓首垂得更低,眸子直瞪着锦靴,几乎要在上头瞪出一个洞来。

倘若她说,她近来勤跑花满阁,甚至还在里头干活……不知道二爷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只是如何?”浓眉一拧,他随即又咬牙压下怒气。“我是担心你啊!”

“二爷担心我?”她蓦地抬眼。

原来二爷不过定担心她罢了,九娘果真很讲义气,没将那件事告诉二爷。

“要不呢?”他不禁苦笑。

千万别同他说,她压根儿感觉不到他对她的重视。

“其实……我偶尔也会在前院充当跑堂的,对于客人也知晓该如何应对,今儿个我只是被吓着罢了,其实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常在前院充当跑堂?”他啐了声。

每回他打外头回来,便会见着一抹小小的身影逃向后院;摘月楼里以中间的摘门亭为界,他绝不让客人踏进摘月亭;然而能够那般大方地往后院闯的人,他算了算,只有她了。

真不晓得他是为了谁才设下那条规炬的……不就是怕有客人藉酒装疯,会吓着了她;然而他现下突地发觉,设下这条规矩,真的一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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