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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立刻放开怀里的少女,翻身拜倒,“儿臣叩拜父皇!恭贺父皇龙体安康!恭迎父皇回朝!”
“唔……”皇帝看着太子,好一会儿才平缓地说,“太子——平身罢!”
“谢父皇恩典!”太子起身,微微垂首,恭敬地立在马车前。
“原来你是太子?”一旁的白衣少女一脸好奇和崇拜,“看你温文尔雅,身手却好利落……”
“宓儿——”紧随在皇帝马车后面的一辆车子也掀开帘子,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美妇的脸,微蹙眉头对少女说道,“上来!叮嘱你不可骑马的,你偏不听!瞧瞧——几乎出事了不是?”
“姑姑,我没事了!太子救了我。”叫宓儿的少女笑道,方才的惊恐似乎已经消散了。
“皇上,这马——”一名侍从将刚才的惊马牵过来。
“高力!”皇帝沉声唤道。
“臣在。”
“此驽马妄然欺主,苟活于世遗害无穷,送它上路吧!”皇帝口气沉郁而平淡,仿佛在安排一个好归宿。
“是!皇上!”高力恭敬地应,把马牵到一旁。
“皇上,你要对它做什么?”宓儿看着神色语气都奇怪的皇帝,又惊又疑问。
“宓儿,这畜生几乎摔坏你,朕不能让它再伤害你了!”皇帝柔声对少女说。
“你……”宓儿还想再问。
“咻……咻……”
路旁忽然传来马儿几声悲鸣,宓儿立刻转过眼去,骇然发现——马儿轰然一声扑倒在地,顿时激起一片尘埃飞扬,随即马嘴边缓缓淌出血来,腿脚跟着扑蹬几下,然后……不动了。
马儿的旁边,高力捏着巨钵一样的拳头,冷漠地站着。
“啊——你把它打死了?为什么?可怜的马儿……你们怎么能这样?呜……”宓儿惊叫一声,泪水涌出眼眶,声音哽咽起来。
“宓儿,存心不良者,朕——岂能容许它存活于世?你放心,朕定然好生保护你。”皇帝又柔声说道。
“不!我不要这种保护……”
“宓儿!”后面车子上的姑姑声音严厉,“不许对皇上放肆,上车!”
“我不!”宓儿跺跺脚,甩掉眼泪,转过身,跳上一匹空背马儿,用力踢了下马肚子,疾风般穿过重重排列的御林军,驱马直往京城方向驰去。
太子不禁愕然——真不巧,宓儿骑走的,正是他的马。
“高力,跟着她——起驾!”皇帝急忙吩咐,语气中有些没好气,有些无奈。
“是!”高力的马如箭一般直窜出去,立时追赶跑远的宓儿。
“起驾!”随行太监也立即喝道。
“太子,马——”太子的贴身侍臣迅速将一匹马牵到主子面前。
太子微微摇首,跨上马背,跟随在父皇车驾边,返回京城。
父皇还朝,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太子本不愿探究,但,仍然忍不住要想。
第 84 章
她怎样了?
她的声音隐隐从房里传出,像是控制不住的哭泣?她不是爱哭的女子,哭得这么凄惨,一定——很痛吧?
“女人生孩子都要痛的!”所有人都用这句话来安慰他!这——算什么真理!
他不要她痛!一切——能不能快点结束!
这个调皮的孩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肯乖乖落地不再折磨他的娘亲?
“还没生哪……快啦……快啦……”三五个接生婆轮番进进出出,就是没有一个肯报好消息。
这群混饭吃的!
再等下去,他要急疯了……
赵隽在紧闭的卧房门外走过来……走过去……走过去……走过来……如果不是局促在这斗室之中,只怕绕着京城走上个三五遍也不止!
“大哥,我的眼睛快要晃花了……”赵倩忍无可忍地哀鸣。
“丫头,少说两句!”孙王妃敲敲小女儿的头,制止她的不知好歹。这时候最忧心最急躁的——当然是做丈夫和父亲的,最好别去招惹,过来人都晓得。
赵倩的抱怨没招惹来大哥的怒气,运气好得很——因为,她大哥像是没留神她说了些什么。
赵隽压根儿没空注意谁!他的心神,全都穿透那扇仿佛能够阻隔千山万水的可恶房门,凝聚到房内的妻子那儿……
她生了多久?哭了多久?
她还要生多久?还要哭多久?
他的心,还要揪多久?还要跟着痛多久?
三个时辰……五个时辰……八个时辰……
他听着她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想象得出她受苦的模样……如果女人生孩子必须如此惨痛,他,再不要她生了!再不要了!
赵隽紧皱眉头,用力揪紧头发,焦躁得眉头、头发都像要烧起来,数番想要冲进房里看个究竟,都给拦了出来——咳!咳!咳!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产房!自古以来皆如此。晋王爷、孙王妃、接生婆……扯的扯,推的推,甚至是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妻子,也嘶叫着不许他进去——那个骄傲的丫头。
这一天,比一年还长!
晨光乍泄,又一天来临了!
煎熬一夜等候消息的人都困倦不堪,东倒西歪了,赵隽仍然直直挺立……
“哇……”
终于,新生婴儿一声宏亮的啼哭冲开了笼罩住整个“兰薰院”的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气。
她——生了!
他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恭喜王爷、王妃、世子!贺喜王爷、王妃、世子!是个——小世子!小世子安好!少夫人安好!母子都平安!恭喜!恭喜……”接生婆喜滋滋地抱出小婴儿给候在门外的众家长看,一个个轮番道贺不止——或者说,讨喜头。
“呵呵……”晋王笨拙地从接生婆手里抱过孙子,低头凝视新生婴儿,困倦一扫而光,眉毛眼睛笑开了花,“乖孙子!本王的宝贝孙子哟——来人!看赏!重重有赏!乖孙子,爷爷抱抱——日后爷爷带你去打猎……”
“王爷!给我抱抱——快点!”晋王爷抱着孙子呵呵直乐,一旁的孙王妃可是着急得不得了,几乎想要动手去抢了。大男人哪晓得怎么抱孩子嘛?抱孩子呀……当然是她这个做奶奶的最内行咯!
“也给我抱抱啊……”赵倩伸着两只小手可怜兮兮地叫,爹娘都抢着抱她的小侄子,呜……可怜她连小侄子的脸还没有看到哪!“给我看看好不好?像大哥还是像大嫂啊?可不可爱嘛……”
赵倩真是很可怜,求了半天,小侄子硬是轮不到她抱……呃,连脸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到底长得像……谁?
外面一干人高兴得喜气直冲云霄时,赵隽早已闪进房里,伏在爱妻的床边,执着她的手,庆幸,感动,欣慰,喜悦……
她很好!她没事!她安然无恙!这是上苍对他的厚爱!
“夏儿,谢谢你!”他轻轻抚摩她比白衣还要苍白的脸颊,心安的同时却又发紧,发疼。
她疲累得昏昏欲睡,在闭上眼睛之前嘟哝,“隽,你……输了……”
这丫头!
赵隽低头吻吻心爱的人儿,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夏儿,你放心!我——赵隽愿赌服输!”
其实,他这一生,早就输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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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返回京城,第二天一早即上朝议事了。
金銮大殿上,群臣三叩九拜之后,竞相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恭贺龙体安康,轮到尹丞相时,皇上微蹙着眉头瞅了他好一会儿,龙颜总算没有勃然变色,最后还算平和地颔首,也教他平身了。
太子监国,起用皇上下旨停职查办的尹丞相,某些人其实不以为然。如今皇上重又君临天下,那些认定皇上还朝之后必定重新腾空丞相职位,对此心怀希冀的人始料未及且失望万分地发现:皇上,似乎已经扫尽之前对尹丞相的种种不满,依旧任他在相位上为所欲为,而且,尹丞相经历罢相风波之后,愈加小心翼翼,兢兢业业,一时还真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
也有某些自认犀利的人认为:皇上……咳!其实……似乎有些疏于国事了!否则,又怎会任由自己亲手罢黜的尹丞相重振旗鼓身居高位坐享荣华?
天子……不愧为天之子,果然心有天宽啊!
尹丞相仍旧仕途亨通,别说许多朝臣脑袋里的乱麻理不通透,尹丞相心里也想不明白:难道说,皇上自己想通了?要不,干脆直说了吧!君王爱江山爱美人,江山辽阔,美人众多,天下绝色何止一二?有的是愉悦君心的绝代佳人!皇上恼他有意抗旨私自嫁女,也不过一时意气,期盼君王眷顾的绝色数不胜数,君王的心又何需他出嫁的女儿去填补,是这样吧?
不管众人如何作想,尹丞相如何猜测,总而言之,皇上现在的确像是宽恕尹丞相了!
尹丞相稍稍宽下心来:看来,皇上纯粹就是出于杨太师的挑拨才对他心生嫌隙,一旦身边有了合意的美人儿,自然无暇记挂他不肯送女侍君的小事——老实说,这真不是什么大事。
本朝这位皇帝,继位以来便以风流倜傥著称,好在尚知用人唯贤,手底下文官武将也算得力,在其位,谋其职,皇帝奉行中庸之道,宣扬孝治天下,除去边境外族不时蠢蠢而动窥觊国土,国内局势倒是一直安定祥和。
或许真应了古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要不,就是酒色财气蚀人。近些年来,志得意满的皇上言行愈加出人意表,最近,更是有些无所顾忌起来……
一切,还得从皇上到骊山行宫静养的事情说起。
皇上到骊山行宫静养,本意既为静养,因此撇开一众妃嫔,轻身上路。皇上到达骊山之后,不多久,即有人闻讯前来晋见圣皇,这人——就是居住在洛阳城里的前东阳侯遗孀郑夫人。
前东阳侯魏燮之在一次处理采邑子民的纷争中不慎为乱民重伤,终于不治,英年早逝,撇下夫人郑氏孤寡。郑夫人与丈夫不曾生下一儿半女,东阳侯爵位无子嗣继承,于是旁落,由郑氏另一房子孙继承,这样一来,郑夫人便失去了领地主权,由高高在上跌到与庶民无异。往日的荣光不复存在,郑夫人不甘心过着“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寂寞生活,天无绝人之路,皇上到骊山行宫静养的消息传来,郑夫人有了主意: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傍上皇帝的梧桐高枝,那么,什么荣华富贵不手到擒来?
在男人的世界里,女人想要有所作为,少不得要依靠有权有势的男人;而,想要将有权有势的男人把握在手里——容貌,便是最大的资本。昔日,不论是西施、貂婵还是赵飞燕、杨玉环,莫不如此!
对此,郑夫人有深切的体会。
郑夫人早年还做东阳侯夫人的时候,曾经与丈夫一同招待过来洛阳巡视的皇帝,也算有旧,可惜,她现今虽风韵犹存,却已徐娘半老,面对拥有六宫年轻貌美之粉黛的皇帝,不必愚蠢地心存妄想,想要翻身,只能另辟蹊径,最好是一条捷径。
郑夫人是颇有远见的女人,她的手心里,就有一颗非常好的棋子——郑宓!
郑宓是郑夫人哥哥的女儿。郑夫人的哥嫂可怜妹子孀居,无儿无女,于是把女儿郑宓过继给她,也好给她一个现今的安慰和未来的依靠。郑宓自小仪容出众,郑夫人心有所思,因此着意抚养,多年来养在深闺人未识,就盼着一朝选在君王侧——令她喜出望外的是,机会竟来得如此快,如此容易!
皇上到骊山静养的第二个月,郑夫人携带郑宓前去晋见,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皇上乍见郑宓,龙颜现惊为天人之色,当即把她们留在行宫里。前景乐观,郑夫人毫不怀疑——她的侄女儿郑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