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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儿惊喜的打量着大厅里的摆设,一系列的米黄色调,有一种清爽又典雅的感觉,看得出来是经过专人精心设计的。
丝儿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有离开于家的一天,父亲在世时,是她惟一的靠山,父亲去世后,则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没有朋友,当她寂寞时,面对的惟有父亲的信,和母亲送给她的小皮包;当她需要倾诉时,陪伴她的是银河上的星星。
袁濂将她带离于家,丝儿内心虽然感激却也觉得不安,毕竟她的根在于家,她们平常待她虽刻薄,但她深信只要用她的真爱便可以感动她们。
可因为袁濂的出现,因为他不顾一切的带着自卑的她离开了于家,情况全变了。
她不知道于夫人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亲自到袁家来把她带回去?
也许于夫人会怒不可遏的找上袁濂吧!但她出现的原因并非因挂意她,而是担心袁濂被她抢走吧?深吸一口气,抛开心中那股莫名的忧愁,丝儿发现这儿挺宽敞、漂亮的,令人心情充满了惊喜与期待。
“你叫什么名字?”
“丝儿。”
“丝儿?”袁濂喃喃念着,仿若在玩味着她的名字,“你的名字更美,和你的人一样美。”
“我美?”丝儿很惊讶他的用辞,美丽和她永远搭不上的,不是吗?
“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很美的女孩吗?”袁濂很想解开存在心底的疑惑,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浓烈到让他忽视不了。
“没……”丝儿一直闪躲着他伸过来的大手,她害怕被他看穿她内心的忧虑与不安,况且她再也受不住他炙热的目光,他目光炽烈地仿佛要燃烧了她的身心。
“我不是坏人,你毋须如此怕我。”袁濂径自将她带上二楼,手却不自觉地用力一握。
“啊!你做什么?”丝儿吃疼地想抽回手。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带你参观你的卧房,没有其他的用意。”袁濂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太粗暴了,进了卧房后,连忙松开她的手。
丝儿望着眼前这间十来坪的雅房。和煦的阳光斜照进来,点洒出一室的柔美。化妆台的深蓝,衣橱的浅蓝,窗帘的淡蓝和那柔美的粉蓝床单,呈现着深浅不同蓝的绚丽色彩。
“好美的蓝。”丝儿叹息般地赞赏着色彩改造空间的神秘与力量。
她还记得化装舞会那晚,她穿的礼服也是像这般和煦的蓝。
难道袁濂特别钟爱蓝色?
“还满意吗?”
“我怎有资格住进这么漂亮的房间里……”
“我说你有资格就有资格。”袁濂不满的蹙起剑眉,是什么原因造成一个美丽的女孩自卑感如此的重?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
“从现下起,你的家就在这里。”袁濂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我会给你一份比女佣好上千倍的工作,就是不准许你再回于家去自取其辱。你个性太柔弱了,竟违反驳都不懂。我甚至可以想见她们是如何把你当成玩具般的戏耍,把你当成泄愤的工具。”
丝儿凝视着他炽热如焰的炯眸,心底激荡着。
他懂她,天哪,他竟可以透彻所有的一切!
“你……你父母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他们已经搬到加拿大定居,过年过节才会回来一次,就算他们和我住在一起,也不会管东我的生活,他们十分的开通、明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待我这么好?”
“你问倒我了,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袁濂刻意将声音放得柔和,“我见过你,是吗?”
不安的眼波似乎溢满了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地逗留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丝儿摇摇头,她没勇气承认,不敢诚实回答他的话,毕竟他们的身份悬殊太大!
“但你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甚至怀疑你就是海丝蒂亚。”袁濂把手伸进西装外套里,掏出了烟盒,并拿起一根烟点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丝儿蓄意忽略袁濂眼中的黯淡,心虚地垂下头,强忍住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但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袁濂还会记得她吗?就算记得也是枉然,她这丑小鸭、她这灰姑娘怎敢自抬身价,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也许在前世,也许是梦里,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绝对见过你。”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袁濂扬起刚毅而性感的唇角浅笑着。
他好看的笑容使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嗯……”丝儿淡淡的回应。
“你今年几岁?”
“十九。”
“明天,你就到我公司上班,我安排个职位给你。”他命今着,“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带不走你。”
“我没有工作经验。”丝儿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愿意花时间来栽培你。”
“你……你待我真好。”丝儿语音哽咽而艰涩,“但是我没工作经验,如果就这么进入公司,他人恐怕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甚至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怀疑什么?”袁濂饶富兴味的打量着她,发觉她脸红的模样真是好看。
“嗯,怀疑我们之间关系不寻常……”丝儿愈说声调愈低,最后几乎细如蚊蚋。“所以……我帮不上你的忙。不过,煮饭、洗衣、打扫……我倒是很拿手,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用劳力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袁濂从没见过这么爱做家事的女人,但他可不想糟蹋她。
“我把你带离于家,目的就是想要你脱离女佣般的生活,给你一个独立成长的空间,我希望你能有自信一点,现在你却跟我要求你想做的工作,这跟待在那个家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换个环境罢了。”
“可问题是,我只会做这些工作而已。”
丝儿思忖着,若让她这个外行人到他公司上班,惟恐会惹人非议,臆测她是否靠关系而进入袁氏集团,她不想让袁濂为难。再说,姐姐们也老说她外表不出色,是以她实在没自信去面对人群。
袁濂也不想强迫她,既然她如此没自信,那么就暂且依她的意思,日后他再好好的开导她。
“算了,那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必做,因为家里已请了三个佣人,如果你觉得在家里很无聊,那就给你一个管家的职务吧!你只要负责监督就行了。”
视线环绕了室内一圈,丝儿点点头,并在心里允许自己跟随他。
他给了她一切,带她脱离不愉快的人生,赐予她另一个全新的生命,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始,而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他……
不行!她怎敢提及爱!?她的身份是如此卑贱低鄙,是情妇所生的女儿,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她怎配得上他?这是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因为太奢求了。
翌日,在第一道晨曦迤洒了一室时,猛然睁开双眼的丝儿,急忙抬起手,看了一下腕表。
“啊!六点!?糟了!睡过头了。”
习惯在五点十分准时起床,然后准备早餐的丝儿,倏地翻坐起身,匆忙披上睡袍,冲进浴室梳洗后,急奔下楼。担心因一时贪睡而误了做早点的时间会挨一顿骂,丝儿跑得很快,丝毫没注意到四周的景象和以往已有所不同了。
娇小的身子很快就闪进厨房里,备齐了菜刀、锅子……打开冰箱,准备做一顿丰富的早餐。
“咦?冰箱里怎么只剩下鸡蛋和火腿?我昨天买回来的菜呢?”丝儿难以置信昨天买回来的菜会莫名其妙的不见。思考了片刻,才猛然忆起她昨天已离开于家了。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扉,探出小脑袋,四下逡巡着后院。
“好新鲜的空气啊!”崭新的开始,丝儿心情出奇的愉快,用力吸了一口气,感觉身心舒畅无比。
后院中绿油油的草地,衬托出花朵的娇艳,朵朵白云悠闲地飘浮在微泛红光的天边,象征着美好一天的开始。
袁濂和那些佣人应该都还在睡,丝儿决定给袁濂一个惊喜,趁他尚未起床,她要做出满桌可口的菜肴。
自觉没出众的外貌,更无惊人的才能,到袁濂公司上班只怕会带给他困扰,在帮不了什么忙的情况之下,丝儿只希望不要再为他添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她会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管家!嗯,这名词听来有点奇怪。
管家和佣人的分别在于“一个动口、一个动手”,她从没管束过他人,做管家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丝儿从冰箱里取出了火腿和鸡蛋,在微波炉旁找到了一条土司,动作熟稔的开了火,打了蛋,不一会儿,丝儿就弄出了几份三明治。
“我不是交代过你,不可以再做家事了吗?”身后传来低沈富磁性的嗓音。
丝儿回过头去,倏地迎视到袁濂那微泛怒意的脸。
他真是意看愈好看,五官如刀凿般深刻分明,她发觉每次一和他面对面,总是会心慌意乱的。
“对不起,我……那个……我只是想帮你准备早餐……”
凝望着她长满茧的手指,袁濂不满的蹙起眉头,“这些事佣人会做,以后家里的事都不许你动手。”
“那我不就变成闲人了?”他让她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丝儿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况且她已做惯了粗重的活儿,要她过得像少奶奶一样,她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别忘了,你是管家,管家也有支薪,怎会是闲人?”
“薪水!?”丝儿受惊的猛摇着小手,“你要我什么都别做,却又让我领薪,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别再说了,快上楼去换衣服,然后和我一起用餐。”
“和你一起用餐?”这多尴尬啊?她总是习惯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家人剩下的饭菜。
“有什么不对?”袁濂纳闷的蹙起眉。
“我没和人一起用餐过。”她小声的据实以答。
袁濂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一揪,怪不得这女孩如此自卑,原来毫无尊严与地位的封闭式生活是罪魁祸首。
“我要改变你的一切。”袁濂清清喉咙,大手出其不意地攫住她纤细的腰,一施力,便将她拉进怀里。丝儿柔软的娇躯就这么跌入他的胸怀里,她的双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慌张失措的双眸直盯着他魔魅的黑眸,无法预料下一秒钟他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袁濂一双鸷猛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瞅着她,性感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缓缓地低下头,热情地攫住她的红唇。
“唔……”丝儿浑身倏地窜过一股电流,体内翻腾起一阵热欲狂潮,她又惊惶又羞愧的挥舞着双拳,努力想推拒他的拥吻,然而他的力道却令她动弹不得,渐渐沈沦在他刻意攻陷的热情中。
袁濂蛮横地钳制住她的皓腕,紧紧的将它们困锁在自己的掌心中。
“从现在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作主张。”下了一道命令,袁濂恋恋不舍的离开她醉人的唇瓣,松开了她柔软的娇躯,旋身离去。
失去重心的丝儿像摊水似的滑坐在地,她唇边似乎还残留着他特殊的男性味道,她体内关起的热潮也尚未平抚下来,她的心怦怦然的猛跳着。
好霸道的男人哦!他为什么要支配她的一切?为什么要吻她?又为什么要掌控她的情绪?不准她做这,也不准她做那的,那她到底能做什么?
第五章
“少爷……我们……”女佣小莉惶恐不安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