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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人家中收藏了一件莫腾兄的兵器,姑娘若不嫌弃,可鉴赏一番……”
寥函函
“莫腾兄制作的这柄长剑是在下费了好多工夫才得到的,不仅斩铁如泥、锐利如电,且难能可贵的是其刚柔并济——其刚足以杀敌破石,其柔亦可随使剑者的攻势而弯曲如水。鞘柄处甚至包覆著稀世珍宝鲛鱼皮,以其鱼皮上的颗粒特点,利于握剑者的持剑沉稳……”
宋天远详细地道出爱剑的点滴,未曾注意到秋枫儿的眉头早在看到这柄长剑之时,就已紧蹙了起来。
她不能见莫腾!
莹亮的烛光间,雕工精美的木桌上慎重其事地铺著一层上好的丝绸——
一柄乌黑长剑被安置于丝绸之上。
剑身的乌亮可拟如镜,俯近一瞧,脸上眉目清楚可见。剑尖自有生命地在烛光间闪动出妖惑的杀气,那杀气笔直地射入秋枫儿的眼中!
这柄乌黑长剑不是一件物品——这东西有恶灵附身其上!
那杀气是要见血方可平息的。
秋枫儿放下手中的兵器,一个不慎却让那剑刀在背上划了一道血口。
吱!剑脊传来嗜血的声音。
她望著手上冒出的血滴,快手用丝绸包住了这柄凶器,却无法阻止恶灵的声音飞入她的耳中。
她闭上眼,等脑子的晕眩过去。
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她这少了一丝魂魄的躯体,很快便会魂飞魄散。
今儿个是几日?
“秋姑娘,你的手……”宋天远紧张地看著她沾了血的柔荑,忙叫唤仆佣们拿上最好的刀伤药。
秋枫儿没理会他,走到窗边推开窗——
一轮甫升起的圆亮明月半隐身于云朵之后。
果然,今夜是月圆时分,是她最容易魂飞魄散的时机——难怪她如此容易晕眩。
她不怕死,只是不喜欢责任未了的感觉。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某种程度地承诺了她会将鼎带回。
“可否让在下看看姑娘的伤势?”宋天远担心地走到她身边,并不自觉地放柔了语调。
秋枫儿将手背缩入衣袖间,算是回答。
她徐徐地以单手合窗,轻雅的姿态让宋天远看得目不转睛。
“姑娘,请留步。”
“我要走了。”
“姑娘为何匆促要离开?”他一时心急著要上前,不慎撞倒了一盏银制长灯。
她顺手扶住了灯座,嫺雅的淡唇不曾张开——不想解释,也不清楚这人干什么要像猴子一样地在她身边跳来跳去。
“你不是想见莫腾兄吗?”宋天远将手掌压在门板上,不让她开门。
正巧一只迷路的飞蝇,停在他的肩上。
——秋姑娘的去留可是至关要紧之事啊!我正想请莫腾兄为我打造一款君子软剑的希望可不能落空哪。
秋枫儿清幽的眸子轻轻看向宋天远脸上的诚恳——利用,当真是世间人的唯一心思?
——但是,莫腾兄必然喜欢著秋姑娘,若他来了定会将她带走。秋姑娘就该与自己这等才貌才算相称哪!不甘心啊。
宋天远和莫腾喜欢她?
秋枫儿听见了宋天远心里的声音,不免有些诧然。
“太阳已下山,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在外头行走,请你务必待至莫腾兄到来,在下届时再派人送你离开,如此可好?”宋天远挥开肩上的蝇,斯文地问道。
秋枫儿并不应答,因为那柄长剑的杀气已开始朝她冲来,她咬牙忍住一个寒颤,敛起心神不去感应其它事物,莲步轻挪向门口——
务必在月亮升到最高点前离开。
她要见那个莫腾,因为他拥有鼎。但,不是今天!
她推开宋天远的手,迳自拉开了门。
“秋姑娘!”宋天远连忙又挡在她面前。
“让开。”
她微蹙著眉,在清亮的月光之下疾步速走。
所幸,这屋内的路全被一盏一盏的大灯笼照耀得极灿亮——鬼魅流连地总在暗处。
“秋姑娘,留步哪!”
宋天远试图阻止秋枫儿的手握上朱红门环,大门却在此时被人猛然向外拉开。
秋枫儿低呼了一声,身子不稳地向后跌了一步。
身形摇晃之间,她的眼对上一双鸷猛的深眸——
是他!
秋枫儿来不及多想,他健硕的手臂已经圈住她的腰。
第四章
“果真是你!”莫腾的粗厚双掌轻易掌控住她纤若细柳的肩头。
娉弱的她正站在他的面前,不是梦!
莫腾黑灼的眼瞳燃烧著入目的一切——
从她深琥珀的瞳孔,凝视到她象牙色的肌肤,及那张不论在何时见到都只显得漠然的藕色薄唇。
十指收紧,他满意地在她的脸上看到疼痛的拧眉,她是真的!
秋枫儿瞅睇著他,虽意外于两人竟在人间重遇,但肩上的疼痛传达的却是更真实的感受——
这男人总是要和痛苦带上一笔关系。
“放开。”她低吐了一声。
“不放。”他稍减手腕力道,却仍将她控制在他呼吸可及之处。
太过亲昵的贴近引人侧目,莫腾却只怕手下微冷的身子在一眨眼间消失哪。
“您来的正好,我们等您好一会儿了。”宋天远陪著笑脸,忍住心中的叹息。
莫腾火怒的眼射向宋天远,这个家伙胆敢和她并称为“我们”!
“你就是莫腾。”秋枫儿的话拉回了他的注意。
“你也在找我?”莫腾低吼了一声,疯狂的心让他忘了控制力量。
秋枫儿咬住唇,闷哼了一声。
“疼吗?”莫腾收回她肩上的巨掌,却轻易地将她的双腕困在一只巨掌间。
她摇头,仰起下颚直视他的眼,不解他脸上的激动何来。
“你的名字?”莫腾珍视地捧起她的脸庞,不许她朱唇吐出的声音传入别的男人耳间。
“秋枫儿。”她幽幽地说道。
“那我便唤你秋儿。”怕硬茧的掌心刮伤她,只用手背轻拂过她的脸颊。
没人这样叫她——她扬眸以对。
“我不和别人唤同一个你。”莫腾嗄哑地说道,双目不曾离开须臾。
宋天远看著这一幕的眼神悲喜掺半,原来这姑娘当真不认得莫腾!
早知道……唉。
罢了,即便是傻子见到莫腾那种焚烧的眼神,也知道不宜招惹啊!但,秋姑娘怎么好像对莫腾视若无睹?宋天远暗自纳闷地偷觑著她。
“再瞧一眼,就刨出你的眼珠去淬剑!”
莫腾头也不回地粗声暍道,高大异常的身影即使在白天都显得骇人,况且是在烛光摇曳、秋风飒飒的凉夜里。
“是在下疏忽了,您风尘仆仆赶来,必然需要先行休憩一番。”宋天远忍住寒颤,为自己的离开找了个台阶虚应一番:“我这就去遣人送上一壶热茶让您……”
“滚!”莫腾暴吼一声,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对他来说与臭屁无异。
“我担心的是秋姑娘,她一整个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急著赶路……”宋天远含蓄地将自己的功劳藏在话里。
“要我还你这个人情就明说,不必拐弯抹脚的!”莫腾皱了眉,只想尽快打发这个家伙。“得了,我会帮你的。”
“你的意思是答应为我铸剑?”宋天远胀红了脸,双手甚至不停地发抖——他即将拥有江湖人疯狂冀求的莫氏长剑!
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苦苦哀求数年!更不需要冒死闯入莫宅边那栋布满暗器的木屋里,用死亡的代价去抢夺屋内的莫式兵器!
“谢谢莫腾兄!”宋天远激动地说道。
“你找到了她,要铸什么东西都成。”莫腾简短的话,道出了她的地位。
他深深地凝视著她,而她也定眸瞧著他——不过两人眼中的情感不同罢了。
“宋某真是三生有幸!”手足无措尚无法表达宋天远的狂喜。
“一把剑也值得你像只九宫鸟一样地嘀咕吗?滚开!”
“我去让人送上热茶让两位暖暖身子。”
宋天远这回倒是学乖了,在莫腾还来不及开口咒骂之前,他带著笑容拢上了房门。多凉爽的秋风啊!
门外,宋天远的跫音踏得既响且亮。
门内,火盆中的炭火吱啵声,是莫腾与秋枫儿之间唯一的声音。
秋枫儿低眸看著自己仍被他握著的手腕,这就是缘分吗?
“热吗?冷吗?”他低语。
她的手握起来微温,反倒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有著一双冷掌。
“把那火炉挪到角落即可。”什么季节就该吹什么样的风,她顺应四时的天气而不作任何改变。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移动火盆可以,熄灭则大可不必。
莫腾握住她的手一同走到火盆边,一个双手合抱都嫌大的铜制火盆,他却轻松地用一个手掌就抬高移到一旁——不怕那烧热的盆,也不以为沉重。
只对她贪婪著双眸,逡回著她的眉眼,莫腾等待著她的反应——或许是惊叹,也许是惊慌,也许是厌恶他一身的蛮力。
秋枫儿的清妙美目与他对望,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忿怒与狂喜同时击上莫腾的心,他厚实的肩头重重地震动著,臂上的肌肉全因一波波的狂喜偾鼓而起——
她把他当成一个平凡人!
至小到大,从没有人把他当成平凡人!只有她!
从梦中走来的她,是他今生所求!他不放手!绝不!
“你找我做什么?”他低嗄的声音带著期望。
“我找的是一座鼎。”她坦然以对。
“鼎!”他的神情狞恶了起来,心口被她狠狠捅了一刀。
“你弄痛了我的手。”
秋枫儿轻扭著双手,挣不脱他的铁腕,就只能看著肌肤上浮出点点瘀青。
“说!你要鼎做什么!”他松开她的腕,强悍地拎起她的衣领,怒不可遏地逼问道。
她足不点地地悬在他的胳膊上,一时愕然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是时,天际的最后一抹云朵被夜风吹散,一轮明月莹亮地让那几盏照亮各宅院的大红灯笼毫无用武之地。
然则,就在这样的月光之下,他们雨人所在的房间却慢慢地笼在一片浓浓的阴沉之中,
秋枫儿微温的肩背顿起了一阵毛骨悚然,她能感觉在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股一股的邪恶正在成形。
“冷?”莫腾忘了自己的忿怒,只知道她正在发抖。
放她下来踩著了地,他单手飞快卸下身上的披肩,将她密密裹住。
她才摇头,整个人却已被包覆到只露出一双眼眸。
他的气息随著披风一古脑儿地朝她罩来,那浓烈如麝香的男人味儿,让她颇感不适地放浅了呼吸。
“还冷吗?”他审视她的表情。
她没听见他的话,慌乱的双眸扫过屋角的阴暗处——桌几的阴影之间,一只不知几头几臂的怪妖正缓缓地爬入烛光之间。
她才回头想告诉他,整个身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而不敢动弹——
他的肩上竟停栖了两只长著利爪的鸟面狼身鬼妖!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一阵腥膻之气从鬼妖的鸟嘴间朝她的脸面喷来!
“我不能待在这。”秋枫儿倏然回身,衣袂飞扬如蝶。
三头六臂的怪妖从桌几间扑向她的身侧,落了个空,黑影窜入树荫间蠢蠢欲动。
她疾奔至门边,耳边的风声早已全成了嗷嗷的鬼叫声,她知道身旁有著数不尽的魔魅正虎视眈眈著她的魂魄。
“休想逃!”莫腾发怒的大掌从她身后重重勒住她的腰,过重的力气让她原就雪白的脸更加惨澹。
秋枫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