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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也是一样的情形;上午的课程结束后,观禾芹和几个同学依照惯例,偷偷跑上顶楼用餐。那时已经有几组也是常客的学生们,为了不防碍彼此地分散在四周的栏杆边坐着。
用完餐后,所有人都不会立刻下楼,而是会继续待在原地,天南地北的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直到有一组人发现午休时间快要结束,而准备整理餐具下楼时,其它的人们也会因她们的举动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跟着开始起身。
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刻。
因为太靠近边缘低矮的栏杆,观禾芹在大家起身走向大门时,自五楼楼顶坠下,当场死亡。
这个事件也引起大众媒体的注意。
由于是以升学率高而著名的女子明星学校,死亡的又是学校成绩顶尖的资优生,所以这起校园内的意外被不断报导。
许多报章杂志用着耸动的「明星学校疏于安全管理 资优学生意外坠楼致死」标题大肆喧染,新闻台也派了记者在意外现场附近做现场联机,讨论批判着学校居然没有发现坏了两年多的大锁,任由学生进出顶楼而毫无所知,明显的没有尽到保护督导的责任。
意外发生后,学校虽然立刻封锁了所有通往顶楼的楼梯,还在所有的顶楼大门加装了新的大锁,但听说还是有一些校外的学生想要偷偷的上去观看这个沸腾一时的现场。
事件吵的火热,甚至有记者不顾死者家属哀伤不愿多谈的情绪,硬是想要采访他们对这整个意外的看法。
突来的打击,让观禾芹的母亲受不了刺激而昏倒,现在仍躺在床上;观禾芹的妹妹观禾宜也哭肿了双眼,却还是得帮着强忍悲伤、红着眼的父亲,一起准备姐姐的后事。
「朔意哥,谢谢你来……」带着浓厚的哭音,观禾宜低着头说,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
她的哭声牵起方朔意的情绪,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向他冲来,方朔意的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是的,他也不能相信、不想相信……
但是……
观禾芹真的死了……。
「禾宜……」哽咽着,努力把话自口中吐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告诉我……」
「谢谢你……朔意哥……」观禾宜说。
一直到方朔意回去前,她仍是边哭着边整理观禾芹的衣物,观禾芹的父亲则除了必要的谈话以外,其余时间便坐在一旁默默不语。
方朔意回到家中时,母亲和弟弟坐在客厅内。
虽然他今天翘了一整天的课,不过现在没有任何人想责备他。
「阿意……你还好吧?」母亲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煮点粥……」
「我不饿。」
他应了一声,独自走回二楼的房间。虽然知道母亲和弟弟很担心他,但他现在没有办法整理自己的思绪。
连灯也不开,他只是坐在床上看着笼罩着夜色的窗外,呆呆的瞧着没有任何变化的黑暗。
好像过了很久的时间,事实上方朔意也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久,朦胧地听到一道敲门声响起。
「我可以进来吗?」
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方朔意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大门。
门外的人似是知道他不会拒绝,说完没多久便自行开门。
「阿意……」司秉恒看到一室的漆黑,没说什么,关上门,凭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些微灯光,走到方朔意的身旁坐下。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并肩而坐。
平时尖嘴利舌的司秉恒,在方朔意烦脑或伤心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默默的陪在他身旁。
时间缓缓流逝。
许久,方朔意才发出声音。
「小恒……」
「嗯?」
他流下眼泪。
「我喜欢她……」
司秉恒没有转头去看。
「……我知道……」
「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知道……」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语调没有激昂,泪却不停地流。
「为什么她就这样死了呢……?」
眼睛还是直视着窗外。
「阿意……你不用忍。」
司秉恒静静地说,那语调彷佛平稳,却又充满悲伤。「你可以哭。」
听到他的话,方朔意终于忍耐不住,将头靠在司秉恒的肩上,让自己的伤心随着泪水而出。
司秉恒没再说话,一道泪水自他的眼中慢慢滑下。
虚伪的真实.中
过了五天。
再怎么沸腾的事件也会有落幕的时刻,这起校园意外事件在炒了三天的新闻后,就被后来的社会新闻所取代,开始在人们的记忆中淡出。日子依然要过,哀伤的情绪只能藏在心中,留下来的人必须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
方朔意除了意外发生隔天没去学校外,之后便没再翘过课。
自从那天在司秉恒的陪伴下尽情发泄过后,方朔意没有钻牛角尖般的颓丧不已,转而振作起精神上学,不想让大家为了他而气氛凝重。
虽然事情发生后两天刚到学校时,因为媒体报导的关系,不时有人探头探脑的在一旁偷觑,却没人敢跟他说话;就连同班同学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安慰他,而不像往常一样围在他身边。
随着时间流逝,现在大家又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但所有人都有共识,极力避免在他面前提起「女友」两个字。
方朔意自然明白,在心中为了同学朋友的体贴微微苦笑。
前一天,方朔意再去观家探望,观家有了不小的改变。
观禾宜已经回到学校上课,一点一点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观妈妈的身体好了很多,精神状态也恢复大半,主动整理起观禾芹生前的物品;观爸爸请了两天假后,便回到公司上班。
方朔意临走时,观妈妈还微红着眼说。
「虽然禾芹现在不在了,还是希望你以后有空时,偶尔可以来这里玩。」
方朔意忍着眼底的湿意点头。
一切开始慢慢的步回原轨。
这天,方朔意上完课,傍晚时回到家中。
「阿意,你要先吃饭吗?」母亲黄筱昭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不用了,我等大家回来再一起吃。」方朔意拉开嗓子回答。
父亲方冠成因为工作关系总是得过八点才能回家,弟弟方其语有社团活动晚归,所以家人常是各别吃饭。
方朔意原本想上楼放书包,随眼一瞥,看见客厅方桌上散乱着一堆夹杂着广告单的信件。
想来又是母亲懒得整理就直接摆在桌上。方朔意叹了口气,将书包放在一旁沙发,准备过滤掉不必要的信件。
把不重要的广告信拿在左手,翻到第八封时,方朔意停下动作。
那是一封收信人写着他姓名的信件,淡篮色的信封上,除了他家的地址和他的姓名外,并没有寄信人的地址。
方朔意疑惑的看着邮戳,时间是六天前。
再重新看了一次写着自己名字的娟秀字迹,感觉有些熟悉。
像是一种预感,他的心纷乱了起来。如果打开这封信,将会知道一些他永远都不想知道的事。
方朔意顿了顿,放下多余的信,拿起淡蓝色信封,拆开它的封口。
里面放着一张折迭起来,跟信封相同颜色的淡蓝色信纸。
他微僵着手打开那张信纸。
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看见那句话的同时,方朔意听见了世界破碎的声音。
# # # # # #
(喂?)
「禾宜吗?」听出在话筒另一边的人是观禾宜,方朔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是朔意。」
(朔意哥,有什么事吗?)观禾宜好奇地问道。昨天才来家里探望过他们,今天会为了什么事打电话来呢?
「……妳可不可以给我……那天跟禾芹在一起吃饭的那些女生的电话?」
指意外发生当天。
(咦?)观禾宜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却无法清楚他要电话做什么?(怎么了?朔意哥?……是发生什么事了……?)
语气中充满紧张。
「没有,妳别担心,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方朔意虽然这么说,但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要她不担心才是奇怪。然后他想起一个可以当成理由的借口。「她们不是说要办一个追思会?我和一些认识禾芹的朋友也想参加,想问一下时间是不是决定了,需不需要帮忙。」
(啊,)关于追思会的事,观禾宜也听说过,她理解的应了声。(你等一下,我去找一下连络簿。)
话筒被放下,一阵寂静后,话筒又被拿起。
(朔意哥,有一个叫陈淑莹的女生是主办者,你可以打她的电话,电话号码是……)
方朔意将听到的号码抄在一旁的空白纸上。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请她们不要客气。)
「嗯,我知道了,谢谢。」
挂上电话,方朔意好一阵子没有动作,直直地盯着那排号码看。
就在这里打住了吧,不该再继续追问下去的……
是啊,那件事只是个意外,只是观禾芹太靠进顶楼栏杆才会失足跌落,绝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后来胡思乱想所想的那个原因……
她还约好了要跟他见面的啊……
可是一想到那封信、那句话,「怀疑」彷佛一条黑色的蔓藤不断攀附住他,延伸、展开、将他淹没。
如果不弄清楚事件的真相,他一辈子也无法坦然面对观禾芹的死因。
只是确认而已……
深吸了口气,方朔意缓慢而确实地按下号码。
(喂?)一个女性的声音。
「妳好,请问陈淑莹在吗?」
(在,麻烦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另一个女性声音传来。(喂?我是淑莹。)
「不好意思,我是方朔意……」
(啊……禾芹的男朋友?)
「嗯,……想问一下妳们追思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似乎又勾起陈淑莹的情绪,她顿了顿。(……我们想借禾芹的房间来办,所以明天想打电话给观妈妈,看可不可以……)
「……应该没问题,禾宜也要我转告妳们,如果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请妳们不用客气。」
(嗯……谢谢。)
接下来要进入正题,方朔意闭了闭眼,谨慎选择措辞。「……我想问一下,那天意外发生时,妳跟禾芹在一起吗?」
没想到方朔意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又或是她不太想再想起那天的情形,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回道:(……是啊……)
「对不起,这样问可能很奇怪,不过我想多知道一些那天的事……,毕竟那是关于她的最后回忆,我没有要责怪任何人的意思,请妳不要误会。」
(……没关系……)
「……妳可以详细告诉我那天的情形吗?」
(……那天上完上午的课,我们跟往常一样四个人一起去……顶楼……吃饭……,禾芹跟平时一样,一边笑着一边听我们开玩笑……)
陈淑莹一边回想着,一边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