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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我们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亚治责备地看了冷玦一眼,回过头来对她缓着语气道:“有件事我们需要你的帮忙好找到答案。”
“为什么?”
“原因你不必知道。 冷玦抢在亚治开口前说话。”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
“可以。”原以为面前这女子会刁难他们,但她竟然十分干脆地点头答应,这让他们不免吃惊地互望了一眼。
事实上,李绮梦的心里也有另一个算盘在打着,也许她并不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但只要在其中仔细观察,她相信自己绝对能推敲出事情的大概,更重要的是,也许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就是……
“说吧!”不多想,她只想尽快得知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我该做些什么?”
亚治看了冷玦一眼,看出他没有说明的意思,只好自己走上前。唉,有友如此,只能怪自己命苦。
今晚的夜不知怎么的,让渡边秀子感到心慌慌,总觉得在今晚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望向窗边的月,台湾的月总不如日本的明亮,原因在于台湾的上空永远罩着一层脏空气,让原本该是皎洁的月亮变得灰暗,看着台湾的月,她遥想着在日本的月亮。
她不是不能回去,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每一次到台湾,她总是会巧立其他名目,好让自己能顺理成章的留久一点,总是希望在久留的这一段期间能够让冷玦将心交予她,明明知道他对自己只是单纯的泄欲,但她就是会做着这类愚蠢的梦,就是会希冀终有一天梦会实现。
她不是不满足拥有他的身体,但即使她是美人、即使养颜有术,总也有美人迟幕的时候,当肉体的吸引力不复见时,她还能拥有他吗?她是这么爱他,为了他不惜做出她从没有做过的事,可是他明白吗?他知道吗?
叮咚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渡边秀子不悦地皱了眉。
“荒川,开门看看是谁。”她以日语下了命令。
荒川政则依言走上前开门,门外出现的人让他吓得大退三步,最后不小心跌倒在地直发抖,一只食指巍巍颤颤地直指前方。“‘你……你
“荒川?”渡边秀干被地的表情弄得一脸茫然,从沙发站起来转身正要迈开步伐时,“你……
你……裴……“鬼……鬼魂!是她的鬼魂!
“好久不见了,渡边小姐。”“裴月”微微笑着一张脸,白色的身影飘飘然地跨进大门,缓缓落至沙发端坐,温和的声有反客为主地道:“坐呀,我想我们该好好聚一聚了,是不?
“你……你……你……”渡边秀子和荒川政则一样跌坐在地上,两眼直瞪向沙发上的“裴月”。
‘十年前你为了抢走冷玦,所以派人杀我是不是?“她不愠不火的声音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是或不是?“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渡边秀子双手抱头,猛力摇晃着,语无伦次地嚷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了保护主人,荒川政则壮起胆子大声质问,同时也跑到渡边秀子身边抱着她。
“你说我是人还是鬼?‘裴月”站起身,向他们移近一步。“这世上还有第二个裴月吗?”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充满哀凄。
“为什么要杀我?渡边秀子,我跟你无怨无仇啊……”拉长的尾音停顿,一会儿才又继续:“我和你有仇吗?
“你……你不要过来!”渡边秀子害怕地大吼,更加抱紧荒川政则;。“你不要过来!
“我们有仇吗?”裴月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似乎坚持非得到答案不可。“告诉我,我和你有仇吗?‘”
“你……你抢走冷玦!你……不该……不该… …”渡边秀子支持不住,身于一后仰便昏了过去。
“小姐!”荒川政则抱着她,拍拍她的脸颊。
“小姐,醒一醒!他急乱了章法,一边看着”裴月“的鬼魂,一边设法叫醒昏过去的渡边秀子。
这时,合上的大门被人强行撞开,走进两个脸上布满怒气的男人。
“游戏结束了。”气到发寒的声音属冷玦所打。
当渡边秀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第一眼看到的是再熟悉也不过的身影。
“块?”
“你杀了裴月。”这是一句控诉一不是疑问。“你竟敢杀了她!”
“我没有!”渡边秀子高声否认。“我没有!块,你要相信我!
“如果没有,你何必吓得昏死过去?”亚治代替冷决问话,将“裴月”拉至床边。“还记得她吗?”
“裴……裴月……‘”渡边秀子吓白了脸。“你……没死……”
“你说呢?”裴月“还她模棱两可的答案。
“放开小姐!被绑在一旁的荒川政则大声吼叫着:”人是我杀的!冷决。人是我杀的!十年前那群小混混是我找来的!人是我杀的!那个女人哪里比得上我家——“
咻!话未完,一记银弹已正中荒川政则的眉心。
“荒川!”渡边秀子眼见待在身边二十多年的保镖惨死,害怕和惊慌无不表现在脸上,两行清泪潸潸而下。“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想杀。”冷玦的声音透着寒意,冷冷地向她侵袭而去。“你是下一个。”
也许是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也或许是刚才被裴月的魂魄吓得失了心神,渡边季子一反害怕,疯狂地大叫一声,之后,狠狠地瞪向床边的三人:
“你难道不记得我对你有多好、爱你有多深?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任涕泪纵横,渡边秀子像发了狂似的自顾自地说着:“你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在一旁安慰你,是谁提供你一切的?是我!都是我啊!就算你不爱我,你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痴心对你十年的份上放过我吗?你难道一点也不爱我,一点也不念及我们曾有过的情分?”
她这么费尽心力地让他开心,这么努力地在拥有他之余还记着不让他感觉到负担,并且极力地支援他所有的一切,她的用心难道不能感动他一丝二毫吗?
“你告诉我啊!”渡边秀子摇晃着脑袋,最后停下疯狂的举动,一双怨妇似的眼哀凄地投向他。“你告诉我啊!我爱你错了吗?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吗?你难道真的冷到绝情无义,不顾及我对你的爱?”
爱?冷玦持枪的手对准她的眉心。
“冷玦!”
渡边秀子尖吼他的名字。
“在你杀了裴月之后——”冷玦冰寒的声调打断她要讲的话。“我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了。”
他扣一下扳机,结束一切。
渡边秀子觉得一阵强烈刺痛自眉心划过,只知道自己的眼睛突然看不见前方的他,只知道她爱了他十年却什么都没得到,只知道自己的呼吸被突然夺走,只知道好像有一把镰刀砍下她的头——
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裴月!不,是李绮梦,她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幕。对上冷玦的眼,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究竟是什么。
那个叫渡边秀子的女人看起来很爱他,死之前所说的话应该是很令人动容的,就连她——虽然没有感动,但至少也感觉到她是真的很爱冷玦,那一番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可是他竟然恍若未闻!十年,十年来所投注的感情只换得他的一颗银弹!
一想到这里,她没来由地发寒,矛盾的是,在战栗于他的冷血的同时却又好像能理解他对裴月有多痴情,她为这一份痴情感到震撼,裴月在生前有个爱她极深的男人陪着她,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仍然用他的灵魂爱着她。李绮梦莫名其妙地露出像是……欣慰的笑。
“我们走吧!”亚治首先提出离意。“待太久对我们没有好处。”
冷玦望向亚治,因为背对着李绮梦,所以只有亚治看见他向来一贯冰冷的眼眸里隐隐约约泛着银光,眼白部位细看还微微泛红。
“结束了。”亚治拍拍兄弟的肩。“十年的债都结束了。”冷玦自责自己在当时没有好好保护裴月的心情他是知道的,但能怪谁呢?他那时再厉害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孩子,裴月是不会怪他的,况且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也替裴月讨回了公道,只是——回首看问已死的渡边秀子,他不禁摇头叹息。
她的算盘还是打错了,可怜的女人。
这天的深夜,一间寝室里两个人相望无语。
“好好照顾他。”
这是亚治离开前对李绮梦说的话。
真是好笑!她和他算是仇人啊,要她照顾他?哈!李绮梦撑着头,低低嘲笑亚治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晚上真是疯狂!她想。她看见一个痴情的女人死在她投注情感的男人手上,也看到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锁住自己的所有感情;在同时,她也得知自己一直在找却始终找不到的答案,原来是在这里!
这世界果真是小得可怜,什么事都这么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乱七八糟得连向来心思缜密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理出头绪,好把这乱成一团的麻絮给理个整齐,更何况,今晚的她合该是三个人里头情绪最为复杂的一个。
“你要藉着我的脸来想裴月吗?”
不知道李绮梦自己听不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她不自觉添了一种名为“介意”的元素进去。
“你还不够格。”冷玦抬起脸,对上李绮梦的是一双夹杂各种情绪、其中最多的是恨意的目光。“不准你提起她!”
“是吗?”她不够格吗?李绮梦不自觉地涩然一笑,不经大脑思索的话就这么出了口:“我以为我才够格提她。”
“不想死就闭上嘴。”他应该回冰室去告诉裴月,他替她找出凶手也报了仇,但是两只脚说什么也没有移动的迹象,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宁愿对着和他势同水火的李绮梦,也不愿意去看他爱深念深的裴月!
“能让我去看裴月吗!”李绮梦不怕死地再次提起这敏感的名字。“我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像我。”
“是你像她!”
即使面对同一张脸,冷玦仍固执地硬是将裴月摆在第一位,不愿任何人凌越一步。
“你肯带我去看吗?”
她想确认一件事。
“拿命来换。”
李绮梦笑出声:“我的命不早就放在你手上,任你捏圆掐扁了吗?”
她的嘲弄换来冷玦凶恶的一瞪,背过身不再看她,顿了一会儿才开口:
“跟我来。”
随着冷玦进入冰室,李绮梦交插双手握揉着手臂取暖。
“这里是哪里?”她问,一开口呼出的热气随即凝结成雾,让眼前一片白茫茫。
冷玦没有回答,径自摸索开关,打开机关门。
李绮梦自然跟着他走过那一道长廊。
接着,她的眼睛膘向长廊尽头,一口透明的冰棺落入眼底;至此,她终于知道裴月到底人在哪里。
不顾冷玦的阻止,她快步走近她。从上往下俯视,她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棺盖像面镜子,内外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躯体,只是一个死。一个生,一个失了魂魄、一个拥有灵魂。
真的是她!到这时李绮梦终于确定了。她伸出手想摸上那口冰棺,不意被冷玦在半空中抓住手。
“不准你碰她!”
他的口气很凶,因为他意会到自己在做出阻止的动作时,心里想的是不希望她的手被霜冻伤!
该死!他干嘛担心她!
李绮梦依言没有再伸出手,目光凝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