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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家同时又高价向他们购买良驹,目的再明显不过。不出三五年,陇西所有小牧户都会因为马种太劣而遭淘汰倒闭,最后陇西牧业就全在乌家手中,价格任其自订,谁也制衡不了他。
这些淳朴的小牧户们没深想到这一层,可总要有人出言提点提点吧?
“峻少……”米素馨正欲开口,但严峻却对她轻浅的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他自有考量,并不愿在这些牧户在没有足够的时间深思时,就提出乌家的手段做为恐吓,以达成自己能顺利合作的目的。
结果,当然没有说服到什么人,那些牧户们都说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给他答案。
这一天的市集,算是无功而返,而且前途非常“无亮”。
“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早知道这事就让我来说好了,包他们马上点头同意,连合同都给签下了。”
“这样不好。总得给他们时间想一想。”严峻一边回应她,一边帮金霖做钓竿。
离开市集后,金霖玩得意犹未尽,也突发嘴馋,吵着要吃鲜鱼。所以严峻便带他们来到严家旧宅后头的山丘上钓鱼。
“来,霖儿,你拿好,可以钓了。”
“好,我要钓一只好大的鱼分大家吃!”金霖开心大叫,甩着钓竿在空中盘桓了好几圈,然后“喝”地一声,长线抛进池子里,非常有架势的样子。
“这里还有鱼儿吗?”米素馨不抱希望的问。
“有的。虽然环境不利鱼儿生长,但还是有存活下来的。”他走到她身边帮她升火。
她转头看到奶娘与程风都跟在金霖身边,不怕那好动的小子把自己给玩进冰冷的池水里后,才放心专注与严峻谈话。
“峻少,你今天没说动那些牧户同你合作,日后想要说动,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你想过乌家没有?他们知道你的计划后,一定会想法子阻挠。”
“这点我已经想过。”严峻说着,把火苗挑旺。“你烤烤手,看你手都冻得发紫了。”
“还不是那个池水太冰。”米素馨喃喃抱怨。刚才帮满脸沙上的金霖洗睑,不得不沾水,结果手都冻麻了。“没关系,如果那些牧户不支持你,我的财力支应你完成初步计划还不是问题,就算得大老远赶到陕西买马过来育种,我都能替你筹到所需钱财,严家还是可以兴盛起来的。”
“素馨,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钱财。”严峻很温和的拒绝。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自尊只允许我提供力气上的帮忙,却不许拿钱砸你就是了。真是见外!”米素馨轻哼。
“不是这样的。”严峻轻道,“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与你见外。振兴严家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希望可以以这样的合作方式去改善这里人的生活。在这里,生活是很困难的,常常一个天灾下来,辛苦养了好几年的牲畜就死亡了。所以我当年才一心想学医术;当时只想着要如何养出更好的马羊,如何减少牠们因疾病而亡故的情况;而现在,除了那些之外,我还希望这里的人们有更好的生活。”
米素馨温柔的看着他,所有牢骚抱怨都消失不见,觉得这个严峻,这个她今生最好最好的朋友,真是个很棒的人!让她感到好骄傲,好以他为荣!
“阿峻,你真棒!”
她又叫他阿峻了!严峻心中一荡,耳根微微发烫,无言的看她,看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有满满他的模样;他也是,看着她,眼里心里也只有她。
“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想要振兴严家吗?”
他没回答,静静的看她。
他的眼神太侵略,她想躲开,却又因为被串丰抓攫住视线而动弹不得,只能看他,任红晕泼了满面。气氛怪怪的,还……还是……还是继续说话好了,虽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老爷子担心以后乌家坐大,其它人都活不下去了。不希望严家这些爷儿们净……净只看着眼前的利益……嗯、嗯图自己眼前的利益……也不管以后陇州会怎样……所以希望有人出来振兴严家……那个……那个……”羞急转气怒,她终于扠腰发出尖声的质问:“我说峻少!严峻公子!你究竟是在看些什么呀?!直瞅瞅的盯着我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我早挖了你一双照子喂鱼去啦!”
“素馨……”
“你别以为我只是在虚言恫吓!”
“我没敢这么以为。”他轻笑,眼神终于稍有收敛。
“笑什么笑?!”她作势要捶他。
不料伸出去的拳头却教他一掌包住,而且,没有放开的意思。
……呃……他握得有点久,久到好像忘了男女之防……哦?这样可以吗?
“素馨,我想问你……”
她悄悄挣扎,这人却不肯放开她。太失礼了吧?只好直接开口道:
“你问就问,抓着我做什么?我手还冰着,要烤火啦!”
其实她的手已经被他厚实的大掌给握得生热,还热到发烫啦!
“让我问你一件事,请你仔细考虑后再回答我。成吗?”
“好啦好啦,你快问,问完就放开我啦!”如果非问完话他才肯放手的话,那就快问吧,别慢吞吞的净在这儿耗时间啦,没看到她窘得快死掉了吗!
窘得快死掉也就算了,心口还猛跳不休,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你别生气。素馨,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再……”
“严大哥!”突来的一声娇呼打断了严峻说到一半的话。“严大哥,你果真在这儿,奴家找了你好久哦……”
严峻神色蓦地一沉。除了因为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不悦外,当然还因为着米素馨用力抽回她的手,不再让他握住。他很不高兴,向来平淡温和的面孔当下刷成如他姓名相同的——严峻;非常非常的冷漠,连米素馨都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模样,无比讶异,有些心惊,不知道原来严峻这个她印象中脾气超好的人,也是会生气的呢。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方草,原来目光只放在严峻身上,目标只有米素馨一人;但当她眼光不经意看到一抹胖胖的身影时,却惊骇莫名的震住,一时形象全无,失声叫出来——
“乃凉!你是乃凉!你怎么会在这里?!”
目光很快的搜寻过所有人,最后目光定在乃凉怀中的金霖,再度一震,低呼道:“他……他……他是……他是不是……”
“他是我的儿子,金霖。”米素馨走到金霖身边,将他拉入自己怀中。
“儿子?是儿子!是你……你是?”方草瞪着米素馨,先前知道她是情敌,如今情况却更加复杂了……乃凉为什么会待在米素馨身边?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她是方草,”名叫乃凉的奶娘,低声在米素馨耳边说着,“方菲小姐的堂妹。”
米素馨闻言,神情凝肃的看着方草,想着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个叫方草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才严峻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方草与严峻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叫严峻严大哥的女人……与她的好朋友严峻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九章
乌家很快就有了动作。放话给陇州所有牧户道:想与严家有所往来的牧户,将被乌家列为拒绝往来户,永远不来往。
平地一声雷,震得所有人头晕目眩、胆颤心惊;向来平静的大西部被这个消息搅得鸡飞狗跳,每个人在路上相遇到了,都要长长的谈论上一番,却也谈不出一个所以然。乌家这种强硬作法,简直前所未见,虽引起普遍的抱怨,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形势比人强,硬与乌家作对,受损的肯定是每一个小牧户。
“这情况不利于峻儿。”严老爷子叹气说着。
“倒不至于,因为峻少早就料到这一点了;既然料到,自然就有他的因应之策。我是这么想的。”米素馨笑着安慰他。
这些天来,有一些牧户来到米家拜访严老爷子。除了诉苦外,也想问问这该怎么办才好。以前严家身为陇地的牧业龙头,从来都与人交好,并扶植小牧户与之合作,市场自由而活络,从没见过有人想主控一切,并以势力威迫别人屈从这种事。
“丫头,你觉得峻儿会怎么做?”
“这您该问峻少,怎么来问我呢?我自个儿也好想知道呢。”她知道今天严峻会过来这里向他父亲请安,所以趁他还没过来时,先来找老爷子聊一聊,安抚好他老人家的心,听完他所有抱怨与忧心,好让严峻过来时,不用听父亲一顿训,还得一路被训到天黑去。
“当然应当问你,你可是最了解他的人呀。”严老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没的事,我可不敢这么讲。再说这些年来,他也有些变了,不再是年少模样。”
“如果你都不敢这么自认为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了解他呢?”老爷子想到这里,叹气了。“以前大伙儿只认为他没志气、内向,生来胆子小,所以连偌大的家产也不敢吭声争取些好处,被亏待了也不能如何。我对他的才能没有任何寄望,只希望他娶个美丽能干的妻子帮他持家,平平顺颐的过完今生也就满意了,所以当初他没能娶到你,我生气极了,后来一直就没太理会他,反正他也凡庸得紧,想当兽医就去吧,好歹是个一技之长。却没想到峻儿并非是个无能的庸材,他只是少言,做的比说的多,看得远,心胸之大,不是他那些见钱眼开的兄弟们可以比拟的。”
米素馨只能微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丫头,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嫁给峻儿。”
“老爷子,怎么说到这儿来啦?这是不相干的事嘛,眼下最让人担心的莫过于乌家的抵制,还是把大伙聚集起来一起想个因应的好法子才是重要的,等会我找爹商量去……”马上换话题。
但严老爷对原先的话题无比执着、坚决不换,眼神严肃的看着她问:
“素馨,你还是不想嫁峻儿吗?”
“老爷子,这种事我已经不再去想了,这辈子都不打算再想感情方面的事了。”她轻声吐露心中早已做下的决定。
“我不懂啊,丫头。”严老爷子摇摇头。“我不懂一个女孩儿怎么可以无比维护一个男人,却又认为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不愿与之匹配成良缘?是你搞错了呢,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是我们所不能明白的呢?峻儿多年来一直没娶妻,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为了什么呢?你想过没有?”
严老爷的话把米素馨的心给搅得乱了,一股委屈的感觉蓦然冒涌而上。想起九年前,她满心一意爱着严峻,可严峻却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你搞错了,你不爱我,那只是友情。而今,她安心守护着这份友情,不作它想,别人却质问她: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样的情分理应是爱情才是。
错的是她吗?当年爱他是错,如今不爱他,也是个错?她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只觉得荒谬,只想远远躲开这个令她筋疲力尽的问题。所以她很明白的对严老爷道:
“老爷子,峻少很快就要娶妻了,他这回带了一位姑娘回来,想必是有所打算的。求求您就别再提这件不可能的事了吧!我是孀妇,他有对象,彼此都无意的,请大家永远别再提这件事增添我与峻少的不自在了,这种事再多说个几次,我们会连朋友都很难当下去的。”讲到最后,已然难掩激动,她站起身告罪道:“对不起,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