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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足一个不长进的纨绔公子哥儿。今儿这一段,并不在他计划之中。是什么让他临时起意,将这一切展露在他喜欢的女子面前?
是男人的尊严。
是她一次一次撵他走,一次一次说着“不要见面”的绝情话。
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没她,他照样快活,左拥右抱……
章节目录 第98章 她也是庶女而已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风流倜傥,风姿勃发,有的是千娇百媚,并不会因为一片小小的叶子,而颓丧,而伤心。
这是郁亲王一再对自己的告诫。
事实是,他近来见不到花花姑娘,常常坐立不安。即使两位侧妃跟他讲话,他也是心不在焉,根本不知对方在讲什么。
他还一直在等她,等她亲自上门。数日过去,就在他异常烦燥之时,她来了。
她穿着暗色衣衫,一种近乎泥土的褐色。她的脚上,是一双同色的布靴。非常漂亮的样式,一边脚是梅骨朵,一边脚的梅花已然开放。
不是红梅,是腊梅的黄色,栩栩如生。因着这几朵鲜艳的腊梅花,她整个人便亮起来,仿佛踩着云彩而来。走路不是大家闺秀那样袅娜生姿,而是一个少女的娇憨之态。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因晒了太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来。那晶莹汗珠,让郁亲王一下子想起第一次抱她的情景。
那天她掉进水里,湿漉漉的,全身都是水。他用了他的披风,将她裹住。那一刻,他分明是喜欢她的。
而她,分明也是喜欢他的。他能感觉得到。
花花姑娘已经很规矩地行礼了,给王爷请安,给王爷这个王妃请安,给王爷那个王妃请安……这一切,来前她都是作了良好的心理准备。
所以她并不感到天大的痛苦,相反,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像是一条绷得很紧的绳子,忽然就断了。断了之后,竟是摔得没有想象的疼痛。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两张牛皮纸来,开门见山:“请两位王妃过目,这是小女子为王妃们设计的布靴。”
伶妃并没立刻看图纸,倒是细细打量起花花姑娘来。她可是早就听过“天煞孤星下凡”,也听过王爷是专门为了她而设计的选妃大典。
这个女子,其实只是相国府的庶女而已。
差那么一点,这女子就是亲王府的正主了。她何德何能?她长得比自己好看?她明明也是庶出啊!
更气人的,其实还不在这里。那是女人无比微妙的心思,无法言说。
伶妃和苏妃一前一后嫁进王府,说起来,已有三四年。两人表面和睦,私下里却是明争暗斗,都希望王爷能多宠自己一点,然后将自己扶正。
这几乎是她整个人生的目标。
可这个王爷嘴里的“小叶子”,竟然二话不说推掉了。起先她还在庆幸,觉得这女子是“天煞孤星”。而后听得宫里传出话来,说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只不过不愿当王府的正妃,而找的借口。
她趋之若鹜的东西,人家压根儿不在乎。
说实话,她很气愤。
花花姑娘被伶妃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侧过头问苏妃,对这款式是否满意?
苏妃很俏皮,也很好说话:“好看好看,我挺喜欢的。”
郁亲王淡淡启唇:“我看不好,这靴子的花纹太过淡雅,不适合过年的喜庆气氛。”
章节目录 第99章 绝对翻版
一句话,就否了花花姑娘画了几夜的作品。她设计的是一个抽象的荷花,一边脚是莲,一边脚是叶,颜色既淡且浓,在视觉感观上相当耀眼。
挺喜庆的,怎么就淡了?怎么就雅了?
苏妃怔了一刻,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是淡了点,不够喜庆。再说,这冬天的靴子上,印着夏日荷花,实在不搭调。”
得了王爷大人的鼓励,那伶妃更是挑毛病挑得高兴:“这个我也不喜欢,你瞧,这花都看不出来是什么花……”
花花姑娘在心里把这三个人的脖子通通打成蝴蝶结,用一根绳子串起来,挂在烈日下晒干。想着那画面,她愉快了,微微一福:“民女知道了,这就回去改,下次再送来给王爷和王妃们品鉴。”
她不再看那几个人,转身走了。身后传来娇娇的笑声,她的心渐渐冰凉。
她用力擦了擦脸,那里是他嘴唇碰过的地方。她更加用力地抹嘴,想将那些记忆也一并抹去。
那感觉就好似,还没恋上呢,就失去了。昙花一现,终是短暂。
仿佛她的命运,就该如此。这一次完全复制了前一世的爱恋,绝对翻版。她喜欢过丁俊浩,也如此时一般,渐渐认清那个人的本质。
在前世一夫一妻制的情况下,她都没感受过男人的忠诚。试问,在如今男人可以妻妾成群的时代,她要找个一心人,一辈子陪她看风景,那不是扯淡么?
那夜,花花姑娘收拾好心情,将图纸用信鸽传给吉言小姐看。这一次,她没有过多描述如何想念某男子,只是淡淡地说:我见到了他的两个夫人了。
吉言小姐看完图纸,回道:无比惊艳的作品,如果他们不要,给我吧。
花花姑娘心情好起来,“呵呵”笑着:不如我做成布靴后,送给吉言小姐当年节礼物。我与小姐一见如故,只当留个纪念。
吉言小姐淡淡的:弄得这么伤感,就好似我们要分别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是花花姑娘回复的话。
花花姑娘又花了好几个通宵,画出了一系列美妙的作品。那靴形也是越改越漂亮,越改越有味儿。
在这过程中,吉言小姐起了很大的作用。她常常是随手一改,就妙笔生花。
花花姑娘被这种创作热情,激得神采飞扬。
又一日,花花姑娘再次进亲王府。这天,出门的时候没下雨。快到了,却下起大雨来。
好在花花姑娘的靴子,上了胶底,不易进水,倒是身上和发上湿了些许。
这一次,花花姑娘是在书房见到郁王爷。
老远,就听到郁王爷喜悦的笑声传来:“好诗!好字!能娶到苏儿这样有才的女子,实是本王之福啊!哈哈哈……”
还是有吃醋的声音:“王爷,你好偏心!人家写字虽不及苏儿妹妹,但人家画得一手好画,王爷如何不夸赞一番?”
王爷豪气万千,言语中尽是欢悦:“本王的王妃,自然不是普通女子所能及得,这又何需多说?”
章节目录 第100章 独一无二
一个普通女子便很识时务地站在门口问安了,那样恭顺的态度,身上和头上还沾染着雨滴。她看起来更小了,愈加水灵。
那种水灵让伶妃嫉妒得握紧了拳头,表面却是温和的:“小叶子……”
她的话一出口,就被郁亲王不悦地打断了:“她是花家小姐,名叫花花花。你们可以叫她花花姑娘。”
一种条件反射,这不管是在哪种状态下,都不能侵犯的隐私。
一个她和他之间,独一无二的隐私。
这个独一无二很快就被花花姑娘无情地打破了:“没关系,大家都叫小叶子吧。其实在千罗,很多人都叫我小叶子。刘大户家的赖子娃,张大户家的智障娃,都是这么叫的。”
“……”郁亲王那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苏妃眨眨眼,眼睫真美,弯弯的,密密的:“智障娃是什么?”
“哦,就是指脑子不好使的。比如他长大了,却永远像五六岁的小孩。”她讲解得很详尽。
彼时,她已经走进书房,将牛皮图纸展开。
没有悬念,又被拒了。
这在她意料之中,她的唇角勾出一个隐隐的鄙夷的笑容,那弧度一闪而过,像是从未有过。
郁亲王可以肯定,他是真的捕捉到了。那种鄙夷的笑容,像一把刀划过他的心间,很慢很慢地渗出血来。
他和她之间,似乎越走越远。可谁在意呢?他不是有两位美貌的妃了么?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立刻再娶好几个听话又好看的女子进府。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一个,看似温顺,其实从来没顺过他的意。
花花姑娘没有半丝留恋,走了。走的时候,她将图纸像宝贝一样卷好,然后谦逊又恭顺地说:“下次我再带些设计图纸过来。”
没有一丝不耐,很专业的表现。人家是顾客,顾客是上帝。上帝想折磨她,她又能怎样呢?
其实不要紧,在这重压下,她已有好多图纸,可以大规模做成成批的商品,然后赶在年节前,拿出去贩卖。
其实两个王府里下人的鞋子,都很好做。她收来的半成品,只要进行稍微地加工,就打上了“星府”出品的标志。
倒是这亲王府的王妃们不好侍候,嫌这个普通,嫌那个不出众。
花花姑娘这日正要出门去相国府,碰上了慌张来报的佐罗:“小姐,不好了,尹砚少爷被郁亲王给扣下了,说,说是要惩罚他以下犯上。”
花花姑娘咬咬牙:“走,看看去。”她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听佐罗说,这次尹砚少爷遇到郁亲王,什么都没做,只是行礼而已。其后就莫名被郁亲王关进了酒楼的房间。
这是一招引蛇出洞。问题是,亲王殿下就那么稀罕她这片不上道的小叶子?
做不成情人,也是朋友嘛。做不成朋友,还是客户哩。非要走到撕破脸皮的一步?
惹恼了郁亲王,今后要想在京都立足,怕是难上加难。花花姑娘头痛欲裂,恍惚间,已到了酒楼门前。
章节目录 第101章 太子殿下驾到
尹砚单独到“盛月楼”来谈生意,是花花姑娘指派的。那是一宗采买香料的生意,他们算是甲方。这甲方跟乙方谈生意,自该端着架子。
连端架子这种活儿,尹砚要是都做不好,那此子就没救了。
据佐罗描述,尹砚少爷这架子端得很足,虽是第一次谈生意,但因为小姐教得好,在家又演练过数次。所以,今天尹砚少爷表现相当不错。
只是从那雅间出来的时候,太不巧,撞上了郁亲王。而今天的郁亲王,不比往日的郁亲王那样好说话,三言两语就将尹砚给抓了。
花花姑娘踏进“盛月楼”之前,设计了各种开场白。谦卑恭顺的,卖萌打滚的,霸道娇纵的,撒娇发嗲的……种种种种,都让她感觉行不通。
她紧张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以致于没有发现冰寒气息正席卷而来。
是小二的声音敲醒了她:“太子殿下千千岁!”
花花姑娘骤然扭头,对上那双冰寒的双眸,眉心那粒鲜艳如泪般的红痣,蓦地让她没来由地心头一颤。她立刻乖巧地让道,行礼:“太子殿下千千岁!”
太子殿下冷眸微睨,从中间洒然而过,走了几步,才冷声道:“你也来。”
花花姑娘仍旧跪地行礼,目不斜视,只当他正跟小二讲话。
那小二也认为太子殿下在吩咐自己,颠颠弯着腰跟在其后。
倏地,太子殿下扭过头来:“叫你呢!”
“怦”一声,那小二的脑袋撞向太子殿下。人家太子没什么反应,那小二倒是“哎呦”一声,捂着脑袋疼得眼冒金星地猛跪倒在地,惶恐道:“太子殿下息怒。”
花花茫然抬起头,目光再次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