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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她不知该为自己感到可笑或可悲了……
「你冷静一点,别再这样子了!」制不住,到末了他只能箝著她双肩的猛力摇晃著她只求她镇静点。
然後,她真的安静了下来。
「放开我。」她说。脸上有著股风雨欲来的特别沉静。
看著她倏然冷锐下来的眼眸,他犹疑著她是否已恢复理性。
不多废话,她一扭身脱开了他箝在她肩上的双手,却在下一秒令人愕愣的朝男人脸上甩出一巴掌。
那一巴掌力道之大几乎把男人的脸庞打偏向一旁。
他讶然的回过神来看著温素萍。
「呵,算我白费心机了。」说著,她一脸笑笑的往後退了一步,「你以为我骗你的事就这麽一件吗?」跟著,她的脸上的表情倏忽充满了豁出去的感觉:「不过,不管我说的是纯粹的真话还假话,你的亲生儿子都只有一个。」
「你说什麽?」她说什麽?她的意思是什麽?
「我说的是什麽意思,难道你还会猜不出?」她反问。
那是股莫名的非理性的冲动──原本她是打定主意要蒙骗一辈子的,若非李振璧那番教她恨到极点的实话。不管是惊讶、愤怒或其他的什麽──说出真相她为的只是想看到他除了一脸木然以外的表情……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一直以来认定不是你儿子的人才是亲生儿子,而相反的,一直你都以为是你亲生儿子的人才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一脸恶意,温素萍眼里的神色简直可以说是怨毒的──
而此时在门外的所有人则全不由自主的把眼光调到连宇堂的身上……
「连丰堂才是你跟婉臻的宝贝亲生儿子,宇堂他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当温素萍这一句喊出来的同时,连宇堂的人也如同他射出的箭矢般飞快的冲了出去──
62
「宇堂!」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竟然是冯友宜。情急之下喊了出声,他也如同追射出的第二支箭般追了上去。
馀下的两人则是来不及追过去,因为在听见这一声喊的同时,连振璧及温素萍已偕连闯出门外。
一时间,四只眼对四只眼,门里争执的人、门外偷听著的人,在此尴尬的时间点面对上了面。
「丰堂……你…你们在门外都听见了?」在看见门外人时,连振璧有著一瞬间的狼狈。在获知实情的那一刻他就曾过不知该拿什麽脸来面对这个被他故意忽略了这麽多年的亲生儿子,没想到他会这麽快的同丰堂对上面,而且还是在这麽样混乱的情况下让他知道了所有的最不堪的实情……
「嗯。」同样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的,连丰堂只垮著脸的点了点头。旋即想到什麽的看向一脸冷笑望著他们父子两人的温素萍:「阿姨,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宇堂他真的…他真的不是爸爸的……」
「呵,我说真话时倒比撒谎时还要教众人质疑呢。」半倚在门边,她一脸嘲弄的说道。
这时,连振璧似乎想到什麽似的喊了一声:「对了,宇堂,」说著一脸急的看向连丰堂:「丰堂,你快去追宇堂,他突然之间听见了这种事,我怕那孩子会受不了冲动的去……」
「你不需要多此一举的为了那孩子烦恼,宇堂比你更早知道实情。」她笑得讽刺。就因为意外的过早让宇堂那孩子知道了实情,那孩子才会从此瞧不起她的把她当成个仇人看待。
她的丈夫不爱她,她的亲生孩子则是极端的鄙视仇恨她──想想,她是个多失败的女人哪!
「宇堂他知道……」父子两人同样的意外,但将心里疑问问出口的却是连丰堂。
阿勒,既然不是兄弟,他们的眼睛怎麽长那麽像啊……啊,忘了这两人的娘长得爆像的。那麽现在那个可怜的臭小子和小堂堂不就全没关系了──想到这一点让郎律日突然有点警戒起来……呃…跟臭小子一下没了兄弟关系的那个桎梏,小堂堂不知道会不会变心勒……
「没错,他一向都知道。」可笑的是她那笨儿子明明知道却还要把自己的感情投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哥哥。而且为了怕有一天让这个「哥哥」发现实情而失去这份感情,而让自己随时随地都处在一种担心惊怕的情况中──
突然之间,连丰堂能够明白了宇堂对他的那种强烈到几乎独占的感情了。
可怜的宇堂。
「爸爸,阿姨,我要走了。」他看向两人说道:「就算宇堂早就知道实情,但我还是为他担心,我想追他去。」看著他们,连丰堂突然觉得很难过。不是为了自己而难过,但他只是心里觉得难受,却说分析不出来他究竟是为了什麽或为了谁而难过?
没有说话,连振璧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表示默允。
「呵,儿子倒跟老子一样都挺重情重义的啊!」
把阿姨最後出口的那句讽刺给抛到了身後,连丰堂拉了郎律日转身就走……
怎麽……会是这个样子呢?怎麽会是这个样子呢?
出得门时是连丰堂拉住郎律日的,但在步出门後,只一迳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放开郎的手茫然而迷惘的走著,连丰堂只能在心中不断的这麽想道。
在出了连家新宅之後,没有拦车的,两人就相偕的一路走下那道直通往一片高级住宅区的长斜坡。
只小心的注意著不让小堂堂冲出马路或一头撞上电线杆,没有说话的,郎律日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他难得的细心总偶然会在很对的时间点上出现。真是好狗运的小子。
一个几乎是漫无目的的乱走,一个则是压根不在乎目的的紧跟,两个人一直走著、一直走著……走到最後,郎律日终於因为连丰堂的伫足而跟著停下脚步。
像是然发觉自已不知何时从床上转移马路上地,终於回过神来的连丰堂在瞪住眼前的公车站牌足足有分多钟後才抬头看向郎律日──
「怎麽……会是这个样子呢?为什麽竟会是这个样子呢?」他真的是越想越不能明白了,明明是互相相爱的两个人,为什麽他的父母之间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还有,他跟宇堂之间的兄弟情感……如果宇堂一直都知道的话…难道一直都只有自己把他当弟弟看待的,而他对他从来都不是同样心思的吗?
看进那双写著惶然困惑的脆弱的眼眸,郎律日很能明白他想不通透什麽。
「成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而倘若有利益关系牵涉在其中的婚姻关系,那就更是份外复杂了……我想,不仅是臭小子她妈的介入而已,你老爸跟你老妈之间可能早在之前就有些别的问题存在著了,所以才会这麽容易的让一些小事彻底的破坏了彼此之间的信任的吧。」低声的说著,突横出一只长臂的,郎律日一把就兜过连丰堂肩头的将他圈至身侧。「不过,无论如何,这种事的发生都一概与你没有关系,更绝对不是你的错,你才是这些事实真相中的受害者……」
真是没想到啊。结果搞了个半天,被连老头认定不是他的血脉,且从小到大都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看待的小堂堂原来才真是他的亲生儿子,而让他一直当个宝般捧在手掌心里的连宇堂却是温素萍跟别的男人偷情所生。
想想……这可也真够讽刺的了。想著,郎律日面上不禁撇出了个谑笑。
他刚才对他所说的那些话……目的应该是想要安慰他吧?看著那家伙脸上那副仍是很欠扁的表情,但心底却无法不浮现出一股暖意的连丰堂只在心中想著。想著,被他拥入怀中正抬起头来看著郎律日的连丰堂脸上不禁扯出一丝笑容……
「……所以,在我们还没有变成那麽复杂的大人之前,我们就该好好的来过这种专属於我们这种未成年人的,简单又快乐的日子!」最後,说出了个简直是狗屁不通的结论,郎律日随即又朝著连丰堂抛出多个既邪气又灿烂的笑容。
看著他脸上那抹又坏又痞的笑容,第一次、很莫名的,连丰堂倏然间赧红了俊脸。而对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更是份外觉得怪异……
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的连丰堂忙想低下头以掩饰自己奇怪的脸红,但在下一秒,蓦地以掌捧起了连丰堂红透了的脸庞,郎律日在他唇上瞬地就印下了重重的一吻。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虽然在那深重的一吻完後,郎律日就随即放开了他,但他那大胆的行径教连丰堂为之气窒。
好不容易他才稍微的有让郎律日的举动感动到一滴滴而已,结果他就马上那麽不知分寸……,真是……这里可是随时会有人来等车,随时会有公车停下来的公车站牌前哪,这家伙也不想想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他怎麽可以那样随便的就在这样的场合做出那种不合宜的行举……
半有些懊恼半是无奈,更间杂著几丝自个都不自觉的嗔意的,连丰堂只小小的横了郎律日一眼。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退场了吧。」眼中热度乍现,就连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也因著他那别扭的「亲爱的」方才投给他的那一眼的风情而快速的苏醒了过来。
可他自是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口的,除非他是想自掘坟墓及自找死路──虽然他是很皮粗肉厚没错,可小堂堂的拳头可也不轻,要真放任他将自己当沙包打的话,看他大概要马上被打的吐血进医院了,可要他出手的话,自己可是会舍不得动到小堂堂的一根寒毛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唯一也最好的办法就是管好自己的贱嘴,别让小堂堂妄动火气的想对他开扁了。想来他这个当人家老公的,还真是当的有够委曲的呢。别人家的家暴是老公扁老婆,他则是当老公的老被老婆当沙包打,而且还不能反抗只能甘之如饴的接受,想想还真的是有够窝囊的。
可还真是要命哪,小堂堂那般能教人为之骨头一酥的娇媚神态,可很强烈的唤起了他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了呢。好,既然不能用说的,那他就只好改用「做」的来告诉他他那一眼可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吧!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可却也没忘体贴的伸手搂近连丰堂的肩头的半带著他转过身离去。
因为他可一刻也不想再让连丰堂继续的停留在这个会勾起他不愉快回忆的地方了,所以带他远离伤心地是最正确的做法。
再来哪……虽然很不愿意,但又不能违背小堂堂的心意,他也只得出发陪老婆去找连宇堂那臭小子了!
63
再来咱把镜头转向另一对据一直觉力超强郎姓人士断言「有谱」的未来准冤家这头——这两只仍旧处於一个是一路狂跑;一个是狂追一路的状态中。
没想到连宇堂个小归个小,脚一蹬起来直比飞还快——才追到偌大的连宅中庭,一向多动脑少动脚的冯友宜已感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再跑下去他怀疑自己真追得上?追出门来到那片斜坡,冯友宜原以为他会往山下跑,谁晓得他小子脚下一拐的反朝上坡方向冲了上去。
说起来这道斜坡他以前和朋友一道去泡泉时曾来过,想想往上通的路颇单纯,与其穷尽脚力还不一定追得上,倒不如回头骑车循上追去,横竖连宇堂再怎跑也只会在这条路上——在心中略思索了下,主意一定,冯友宜忙一个返身跨上机车,连安全帽也没管载上的直追了上去……
但有时事情并不一定会照著人所设想的那样容易简单——
当在骑了一小段路仍未见到那条娇小的人影时,很警觉的,冯友宜即时就调回车头往来时路回寻了过去,幸得最後总算让他眼尖的瞄到山璧间辟出的那道不显眼土坡梯。
呼,幸好,要再找不著,他恐怕真要担心那小子会不会乾脆脚步一跨的直接跳下山去了。
找个地方停好机车,冯友宜便朝那土坡梯一级一级小心翼翼地登了上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