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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泣不成音,亭梨连忙小心翼翼的问:“云蜜,你一个人先别瞎想,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外滩!”
……
(二)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白老太太,她正坐在客厅里跟凤乔婶说话,看见顾亭梨拎着小包下楼,她疑惑的问:“快要吃饭了,你又要去哪?朱先生呢?”
“哦,他在卧室,我出去趟,晚点回来。”亭梨说。
“站住!”白老太太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说清楚,去哪,做什么,见什么人?还有,朱先生他知道吗?”
“对不起,白太太,我真急,”有些莫名她的态度,但是这会罗云蜜正在等她,她真没时间详细说清楚,罗云蜜的情绪不稳定,所以她有些担心,急急忙忙的又补充了句,“这样,他要是下来了,麻烦你跟他说声。”说完,亭梨赶紧着出门。
这个白老太太,什么事都要她跟朱先生说下,弄的好像她是被禁锢在这似的,令人费解。
半个钟头后——
顾亭梨已经站在东方明珠对面,罗云蜜就在她身边,明显哭过,眼睛红红的。
“亭梨你知道吗,我现在还这么冷静,我刚才还眼睁睁的看见他们肩并着肩嬉笑着从这里经过,我竟然什么都没做,就放任他们走了。”
“云蜜,你会不会……”
亭梨正想说她是不是又误会了,不过她却直接摇头,继续道,“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让你做那道选择题吗,呵呵,因为他跟我坦白了,他说,‘你不是一直怀疑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你的直觉从一开始就没错,我有女人,对了,其实与其说她是我的外遇,还不如说是你,她是我初恋,大学同学,也是我同乡,我们一直保持联系,现在我很后悔,所以我打算离婚,请你成全。’呵呵,他说的轻飘飘,甚至跟我说了他们的出租小屋,我今天来看了,躲在角落里,看着她们像正常夫妻一样出门,我突然觉得我就像个小丑一样,亭梨,你体会过这种深入骨髓的悲凉吗?这样的无奈,不甘,屈辱……”
五月了,黄浦江边的风,还有些大。
她的声音,吹在风里,像是水的嘶鸣,让人觉得压抑,心痛,烦闷,沮丧……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总喜欢跟女人开开玩笑,偶尔提醒一下她们曾经忘记了的伤疤。
人与人之间,必定存在某些相互吸引的磁场吧,就像她跟罗云蜜,真正的不打不相识,然而她的境遇,却正好跟她相反,完全的相反。
很多年前,久到就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
那时候她刚大一,年轻气盛,阳光挺拔,大一还有体育必修课,年轻的体育教练似乎尤其看好她,不仅特意拜托班导挑她做了体育委员,还让她负责运动会事宜。
周末的一个下午,她跟一帮舍友路过门卫传达室,正巧碰见一个别系的女朋友,正要招呼,不想视线却突然对上一个男生,正骑着单车载她的男生,那时对着身边的舍友们,她不禁摇头叹道:
“为什么这世界的帅哥,都是别人的男友呢?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属于我?”
当然,她是故意的,说笑的,也可以说是逗朋友们玩着的。
不久后,学校秋季运动会开始,她报了消防,这个项目说起来有点好玩,也就是拎着红色消防拴快速奔跑一百米,到目的地扑火,一团铁锅里的火,不算旺,不过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当她跑到目的地,打开消防栓的时候,白色的干粉不仅没有灭掉铁锅里的火,反而顺着风势,它猛的蔓延,迅速窜到她的身上。
只片刻,她就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浪,然而想要逃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一片惊呼声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倏地冲进火里,飞速拍掉她身上的火势,那会她真怕的不行,浑身都在发着抖,但是很快,一个有力的拥抱,把她紧紧的圈住……
那天,她的长发烧了,眉毛烧了,甚至是睫毛,也烧了,不过奇迹般的,她全身安然无恙,只除了惊吓。
(三)
后来知道,他竟是于洋,大学里的学生会主席兼足球队队长,也就是她那天口中的帅哥,那天晚上在学校体育馆,他笑着问她:“你还记得我吧?”
她点头,“在传达室门口啊!”
“不是!”他却摇头,“更早!”
“更早?”她疑惑。
“小样!不记得大学第一天报到,是谁帮你拎的箱子?是谁送你进宿舍?是谁还给了你瓶矿泉水?”
“难道是你?”说实话,她真的不信,大学第一天的印象,她仅限于自己的激动,至于遇见过什么人,她完全没有记忆,直到今天,她仍然不能想起。
他点头,重重的点头。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冥冥之中,任何一个无意的擦肩,都可能成为下一次的回眸,在校园,也许她跟他,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擦肩,却在某一次,终于让她,注视到了他。
第一学期放假前,他终于说:“顾亭梨,你真够没心没肺的,从开学第一天到运动会,我默默关注了你大半年,你身边的朋友都认识我,是人都知道我暗恋你了,不信你问我们足球队,你要觉得还算感动,从下学期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她考虑了半天,想来想去,回答了句:“那就试试吧。”
就是这句试试开始了他们的恋爱,恋爱过程,就像一颗镶嵌在椰蓉里的蜜枣,像大多数校园情侣一样,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打水,戴情侣戒指,穿情侣套衫,煲情侣电话粥,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又和别人不太一样。
因为他们的爱情,在学校,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朋友们都祝福,对她来说,也可之谓轰轰烈烈,感情在不断磨合中持续升温,直到四年后,她大学毕业,那时他已经在证券公司上班,而她,到一家贸易公司实习。
有一天下班,他突然说:“我们是不是该把酒办了?”
她很自然的点头,相处四年,她早就认定跟他,迟早是要结婚的,她也认定跟他,肯定是要过一辈子的,她很难想象,如果生活中突然没有他,那会是什么样的混乱,几乎完全是没有这个可能。
问题,先是从一张照片开始的。
一个瘦瘦的小女人,扎着马尾,拉着他的袖口站在山脚下,娇小的身材,配上他一米八的身高,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惹人怜爱的美感。
他说:“她是公司里的小同事。”
后来,在QQ的聊天记录上,她突然发现他的好友中,有个女性头像的个性签名竟然跟她一模一样,那是她写给他的,对未来婚姻的宣言。
再后来,有一个双休日,他说公司里要旅游,他去了,半夜她给他打电话,许久没人接听,她正要挂掉的时候,那头却忽然传出“喂”的一声,一个女人,细声细气的声音,很悦耳,却又像一柄锋利的剑,猛的刺向她的胸口,她闷哼一声,一句话也发不出,一句也发不出,喃喃的,心口闷到一阵阵发酸,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揪得她喘不过气来。
回来后,他没有隐瞒。
也可以说,他连谎言都懒得编,直接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亭梨,我父母离异,我从小跟我爸一起长大,整天看着他喝酒,发牢骚,拿低保过日子,我恨过,恨他这种看不到头的小市井日子,我压力很大,买房,工作……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梦到自己在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狭小的破柜子里,真的,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他的话,让她仅剩的一点侥幸,也在瞬间打破。
“我知道我很现实,但是跟她一起,至少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现在这样的机会就在我面前,我没理由拒绝,我需要机遇……”
“是吗!”她记得那时,她唯一剩下的就是强装的自尊,“那么,我就祝你早日摆脱让你觉得愤恨的市井生活,祝你早日腰缠万贯!”
……
(四)
现在想起来,似乎已经是云淡风清。
然而那时,她真的伤过,痛过,甚至疯狂过,时过境迁,如今她唯一不后悔的,便是女儿茉茉了,当时租房时认识专门做代孕生意的房东,她几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怀了什么样的心理,现在已经说不清,也无所谓了。
唯一的遗憾,她狠狠的伤害了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她是代孕,只以为她在外面跟某个男人鬼混,背叛了即将新婚的于洋,他们恨的不认她,不认她的女儿,到头来,所有人都还以为是她背叛的于洋,真是可笑啊。
错了,就已经错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好好的努力,等女儿回来,给她所有的幸福,哪怕自己一辈子单身。
……
“云蜜!”从伤感的情绪中抬起头,顾亭梨的眼中,突然多了坚定,“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原谅他,并且请求他为了家庭放弃他的初恋情人,这条路很漫长,你会走的很累,最终的结局很可能他并不领情,反而耗了你的青春,你的精力,即将你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换来他的感动,而你也不可能完全的忘掉这段痛,经常的,你还会不甘,不服,这样也许,你伤的是一辈子,二,直接离婚,痛在当时,但是你还年轻,你没有孩子,我的建议,你离婚。”
“离婚!”她转身面向顾亭梨,像是喃喃自语道,“离婚……我结婚的时候,就决定一辈子不离婚的……从来就没想过……”
“遭遇打击前,没有女人会想着离婚!”几乎所有女人都渴望着跟自己结婚的男人白头偕老,除非,她开始结婚的动机就不良。
“离婚……离婚……”说着,她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眼泪逐渐变成发泄式的大哭,“离婚,我凭什么怕离婚,他却可以毫不珍惜的一再提离婚,凭什么我在这里难受,他们却手牵手的散步逍遥……妈的,一对贱人,我凭什么这么难过地……我诅咒他们,她妈的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罗云蜜半趴在栏杆上,边哭边骂,边骂边吼,脚下,已经湿了半片,亭梨站她身后默默的轻拍她的后背,她能了解这一瞬她有多痛苦,整个心,仿佛都被人撕裂开般的痛。
第八章朱印的赢利定律
(一)
隔天晚上。
亭梨回到大宅,已经是半夜十点,一直陪着罗云蜜,不知不觉就是一天半,这种时候她自然需要朋友。
亭梨回来的时候,浑身都觉得酸累,老杨给开的铁门,宅子里工作的人大部分都年纪不轻,习惯早睡,走廊里灯还亮着,楼上朱印的卧室也亮着,白老太太肯定也已经睡了,亭梨摸着黑上楼,开着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当然,最左边卧室的门已经关了,否则楼上不可能漆黑一片。
好在,她轻轻摁下门把时,“啪嗒”一声,门开了,顿时,里面的灯光顺着门缝跑出卧室,射向外面走廊,亭梨进去,没看见朱印,不过里面的卫生间里正不断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他一定是在淋浴了。
亭梨坐在沙发上,近三十个钟头没怎么合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