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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乐怡这才发现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们忙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她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你休息一下吧。”
“还是沏杯咖啡吧,”他指指门边的柜子,“那里有。”
“好。”
乐怡拿咖啡包和杯子到了茶水间,饮水机亮着红色的加热灯。她坐在旁边等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出机房,下了楼。
才出大厦的旋转门,一阵大风挟着尘土劈头盖脸地袭过来,她捂住嘴,又返回门里,望着外面灰呛呛的天地,塑料袋和落叶飘悠悠地如魔乱舞。
秋雨到了强弩之末,竟也来势不小。
乐怡犹豫了片刻,护住口鼻,还是跑了出去。
马路斜对面有家7…11,可需要绕远通过天桥。她跑得极快,能感到沙粒糙糙地刷过面颊,眼睛眯得只留了条缝,仍有微尘钻入,磨得难受。
到店里,她买了一盒脱脂牛奶和两袋曲奇,拿纸巾揉了揉眼角,又往回跑。快下天桥时,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电梯上行,乐怡对着光可鉴人的金属门把脸擦干,又散开淋湿的头发,甩了甩,水珠溅到鼻尖,晶莹透亮,她用手指沾上送到唇边,居然温热。
楼层一到达,她直奔机房的茶水间。
牛奶包装撕开,倒进杯子,微波炉加热,再将冲好的咖啡缓缓注入,搅匀,苦涩与香甜融为一体。
一套驾轻就熟的程序。
沏好后,她和以前一样凑到跟前闻了闻,浓香入肺,她满意地笑了笑,端着热腾腾的饮品走向办公室。
临近虚掩的门,她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语气焦虑,“承伦,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次的机会多难得……”
是沈瑜瑶,他的现任女友,乐怡记得这个声音。
她于此刻进去显然不合适,留在外面听人家说话更不合适,只得端着杯子又回了茶水间。
饮水机的绿灯转红,狭窄的空间内,水声咝咝,再次灼烧至沸点。
透过落地的玻璃隔断,她看见沈瑜瑶打着手机经过走廊,“妈,你怎么还没睡?我刚才有点儿事,这就回去……”
休闲款的军装裤,短夹克,中性的打扮倒很适合这个眉宇间有英气的短发女子,亮丽又精神
,内外兼备的人啊,和贺承伦一样,确是很合适的一对。
乐怡反观自己,裤脚溅得都是泥点,长发凌乱地打着绺儿,脸上不需照镜子也知道,肯定面色苍白,眼底的黑眼圈说不定也冒出来了,她熬夜的症状总是很明显。
新人旧人,对比真是鲜明得很呢。
乐怡等了等,确定沈瑜瑶离开了,才又端起杯子,发现有点凉了,便放进微波炉里又加热,然后回办公室。
贺承伦见她进来,摁灭烟,“你去哪儿了,刚才也没在茶水间。”
“出去一趟,买了点东西。”她被空气中缭绕的烟雾呛得咳了声,眼一扫,烟灰缸里算上刚掐灭的有三截烟蒂。
贺承伦推开窗放空气,有风猛地灌进来,夹着雨点,落到他手上。
他把窗的开口拢小,回身打量她,“下这么大的雨你还出去?”
乐怡没回答,把杯子和曲奇放到桌上,“趁热喝吧。”
他瞅了一眼,知道里面加了牛奶,还是看着她坚持问,“你出去干嘛?”
“饿了,买点吃的和牛奶。刚才没人给我打电话吧?”她拿过手机察看。
“你不是带汉堡和牛奶了吗?”
“你啰不啰嗦,再不喝可凉了啊。”她把包装撕开,塞了两块曲奇进嘴,满满当当地嚼着,又递给贺承伦,“嗯,真好吃,尝尝。”
他接过来,并没吃,坐下,仍看着她。
平视的目光与她相对,迫得她透不过气。
她撑不住,只得实话实说,“我带的牛奶不是脱脂的。”而且,他不爱吃汉堡。
语气如何轻描淡写,也抹不掉过去那一笔浓墨重彩。
所有饮品中,他最喜好咖啡牛奶的味道,她为他沏了三年,还特意查了好多相关常识,比如要把咖啡倒在奶里,而不要把奶倒在咖啡里,而且最好用脱脂牛奶,这样比较健康。
他常常在旁侧,满足地看着她细心冲制的模样。
杯子送到嘴边,贺承伦喝下第一口。
奶香的甜腻中和了咖啡的苦涩,他曾经恋极了的味道,只不过……
她听到他低低地说,“乐怡,我现在只喝纯咖啡了。”
再喜欢又如何,如果这甜香注定不属于他,那他宁愿独饮一杯苦涩,至少不必承受失去的痛苦。
屋子里安静而温暖,佟乐怡却恍如身处刚才的疾风狂雨中,雨点噼啪,冰凉透心,全数朝她砸过来。
她强挤出笑,“是吗,我不知道,要不再给你重沏一杯吧。”
贺承伦抬手表示不必,“你沏得很好喝。”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乐怡不解,瞅着贺承伦,他继续一口口地饮着,表情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乐怡眼光移到那三截烟蒂,突然有抽烟的冲动。
她迅速打消掉这不正常的想法,从包里掏出牛奶,问他,“我去热奶,你确定不用再沏一杯了?”
贺承伦摇头。
她才站起来,门被人推开,“承伦……”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过多,还是分成了两章看着顺眼~~
☆、第十六章
沈瑜瑶看到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乐怡也楞了一下,然后主动打招呼,“沈小姐。”
“你不是那个……”
“佟乐怡,你叫我乐怡就好。”
“噢,对对,乐怡。你怎么在这儿?”
乐怡指指屏幕,没办法的神情,“工作呗。”
沈瑜瑶恍然大悟,“承伦就是给你做片子啊。”
乐怡点头。
沈瑜瑶笑靥甜美,“真是巧啊。哎,康行呢,最近老没见他。”
“他有事出国了。”明知她把自己和康行当成一对,乐怡也懒得解释。
“出国好啊,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成天累得半死。那你呢,过十一去找他吗?”
乐怡正寻思着怎么把话讲明白,听到贺承伦问, “瑜瑶,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剧本好像落这儿了,”沈瑜瑶扭头一瞧,在沙发上发现了剧本,拿在手里,“喏,找着了。”
“找着了就早点回家休息。”
“怎么着,赶我啊?”
“瑜瑶”,贺承伦无奈地提醒,“我们还得工作呢,你明天也要早起。”
“知道了,工作狂,我这就走行吧,”沈瑜瑶拽住乐怡,“对了,帮忙看着点我们这位工作狂,让他抽空也休息休息。你不知道,他最近活特多,都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简直不要命了,我也管不了他,就拜托你了……”
“瑜瑶。”
“好好,我不说了”,沈瑜瑶手一摊,“你看,唠唠叨叨的又招人烦了不是。”走出门外,她又回头叮嘱,“外面雨大,冷着呢,你们回家别冻着。”
乐怡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
“乐怡,康行回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还有事找他呢。”
“好。”
送走沈瑜瑶,乐怡去热完奶,回来边喝边继续盯屏幕。杯中的热气蒸腾上来,烘得唇畔鼻尖一层薄薄的水气,她吸了吸鼻子,里面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贺承伦停下手中的鼠标,对她说,“去洗个澡吧,淋过了容易感冒。”
乐怡想想也对,自己倒下了工作更没人做了,便没推拒。
办公室有独立的洗浴间,进去前,贺承伦从柜子里拿了新毛巾和一件衣服给她,“洗完换上吧。”
乐怡接过来,纯棉的质地,握在手里触感柔软,是她出差那次买回来的长袖T恤衫,朴素的黑色印着隐约的暗纹,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洗得很快,擦干后,取过一旁的衣服,套上头,满鼻都是淡淡的柠檬香。
T恤太长,盖过臀部,袖子也需要挽起来。
穿戴好,她站在镜子前,兀自想,上次穿他的衣服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他家里,缠绵过后,觉得饿,随手罩了件衬衫去冰箱寻东西吃。
那已经是多久的事了?
等再坐到屏幕前,乐怡身舒体爽,盯着画面的眼皮却
开始打架。
她后悔刚才洗了澡,过度疲劳后,这功用无异于催眠药。
她真是累了,最近连续早出晚归,虽然没怎么熬夜,可一直被工作的事赶着,神经揪得紧紧的,直到今晚坐在机房里,她才终于放松下来。
“你去沙发睡会儿吧。”贺承伦看出她的倦意。
她微合的眼皮马上睁开,“不用,这困劲儿过去就好了。”毕竟是她的片子,即使贺承伦一个人就可以做得很好,她也不能公私不分地把工作都推给他,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快去。”他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乐怡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你要想我早点做完,就照我说的做。”他似乎有些火气。
乐怡觉得奇怪,但为免闹得不愉快,她不想拗着他,还是听话地去沙发那边,嘱咐道,“你有问题一定叫我。”
“嗯,”他没转头,对着屏幕回应她,“下面的柜子里有毯子。”
乐怡裹进毯子里,热暖笼罩全身,鼠标、键盘、画面的声音都渐渐飘离遥远,思维很快陷入混沌,却难以睡得安稳。她记得沈瑜瑶的话,他都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她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独入梦乡。
她脑海中的影像定格在临闭目前的一眼,贺承伦上身前倾,专注地操作着电脑,背影写满疲惫。
沉睡与清醒在两个极端拉扯她,她睡了一小会又勉强半睁开眼,见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衔在唇边,正要拿打火机,手顿了顿又收回来,将烟扔到一边,接着工作。
她张了张嘴,声音出不来,坚持不住,思维重新陷入一团混沌。
就这样,意识模糊了又清醒,几经辗转,终于听到耳边叫,“乐怡”。
她仿佛得了特赦令,立马睁开眼就要起身。
嘴唇不期然贴上俯身的他。
贺承伦登时从头僵到脚,理智的弦绷到极限,啪地彻底断裂。
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撩动他,每多相处一秒,他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刚刚她洗完澡出来,穿着他的黑色T恤,小脸愈加白皙,两颊漫着淡淡的粉,眯着迷蒙的眸,浴后的幽香丝丝缕缕,是勾魂摄魄的绳索。
这个扰他心神的罪魁祸首,此刻近在怀中。
他只有一件事可做,只有一件,别无他选。
他俯首,吻了上去。
强势却不失温柔,还是这个男人,多了烟草的味道,佟乐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久违了的温存。
甘心情愿的意乱情迷。
她在阶梯教室的前面曼妙起舞。
她不以为意地眯起眼,翘着唇。
她歪着头跟他开玩笑,“师哥,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她病时迷迷糊糊地问他,“师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讲理地耍赖,“都怪你,我可不熬夜啊。”
她皱着眉抱怨,“承伦,沉沦,你的名字很容易把前后鼻音搞混呢。”
他沉沦了。
他向她求婚,可她几番躲闪,毫不回应。
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浪漫惊喜,却落得她一顿埋怨。
他对她全心全意,换来的是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牵肠挂肚。
他为她耐心守候,又眼睁睁地见她另觅新欢。
他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