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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8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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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外宫的暗道口,就是在民居中。暗道口或者让发现,或者没有让发现,但房屋烧毁倒塌遍地狼藉,哪栋房子对哪栋都认不清,只凭方位找都不好找,更别说进去。

    黑烟由皇宫外围升起,原来一片民居。

    进内城,也是暗道。眼见皇宫近了,从宝珠开始,全目瞪口呆。对着那一片犹有袅袅的黑烟傻住眼。

    鄙夷尽在面上,小侯爷扬起马鞭:“走,我送你去内城。”

    阮梁明又指永宁门,忍无可忍地笑:“那一个为保证出入,是咱们的。定边郡王援兵从那里进来,就分出五千人守着,嘿嘿,他能个什么事,城都到不了手!”

    宝珠含笑,真的是不用担心。也难怪太子殿下要把别的城门全给定边郡王,四下里一分,他兼顾的地方可就长了。

    “只有永宁门是咱们的,弟妹不用担心,定边郡王共八千人马,加上事先鼓动叛变、临时起意叛变的人,不到一万五千人,分散在内城外城七个城门里。”在这里向宝珠挤挤眼。

    出这小院,阮梁明把地势简单解释。

    掌珠在给宝珠的信里,说不大喜欢她,又对她钱的来路早起疑心,宝珠劝她稳重持家,钱不够用,铺子上的钱可以多支。到这会儿宝珠暗叹,这下子证据确凿,表凶袁训说的没错。

    窗户开着,宝珠由长廊下过,看了一眼,见是个杏黄衣裳的美人儿,面容好生熟悉。向脑海中搜索一下,宝珠想起来,这个不是和掌珠走动的杨夫人。

    事情出来时,有的人逃命,有的人占城门攻打皇宫,不是所有的院落都遭到抢劫。这一间房中就不凌乱,仕女图好好挂在墙上。

    小院寒梅数枝大放,满院扑鼻喷香。

    宝珠溜圆了眼,太子殿下走私?随即失笑,太子殿下是掌握到走私的路,他怎么会走私呢?见路重新干燥,速度也可以加快,直到一处又是斜斜往下,洞口早打开,有人接应,来到一处民居中。

    “应该是进去很多兵吧?”宝珠自语,阮梁明听到,回头笑,他一直走在前面:“不,这是走私的路。”

    路上蹄印脚印交错,像是走过不少人。

    这一段路是新奇的,虽有灯笼,但阴暗潮湿不算好走,宝珠在心里尽情地开着阮梁明的玩笑,尽量不去管沁出水的道,和马踏一脚,就陷进半个马蹄的凶险。

    这玩笑过了头,对不住丈夫袁训和膝下孩子们,宝珠又很想问问,弟妹这般的好,当初你也没相中我家大姐是不是?

    宝珠和阮小侯爷成亲前见过不好,成亲后是通家好,往来频繁。见阮梁明这样的夸,忽然很想问问,弟妹这般的好,当初你也没相中我不是?

    阮梁明含笑:“弟妹好见识。”翘一翘大拇指,又道:“弟妹好胆量!”宝珠抿唇正在笑,阮梁明又道:“弟妹好威风。”宝珠轻轻笑出来,正要说话,“啪!”一滴子水打在额头上,她乖乖的不再作交谈,只向阮梁明调皮的眨了眨眼。

    “这是护城河?”宝珠明白过来。

    一气下到一段平稳的路,阮梁明重新上马,带着宝珠主仆奔出有一箭之地,在外面时,离城门本就不远。在地上到这里,宝珠估摸着也到城门,见湿润扑面而来。

    阮梁明说得没错,是个斜斜往下的洞口,他说着陡,其实就宝珠来看并不算陡。二爷驰骋江湖,哪能不会骑马,宝珠抽功夫儿学会,陡路山坡全练过。想着自己也能骑进来,听后面马蹄声响,在地道里回声重,更为明显,是跟的人都进来。

    她就用心看马下的路。

    洞口不太大,都可以容得人骑着马进去,进去后,里面也不黑暗,点起一排油灯,上面为防失火,皆有灯罩,每个灯下面,都有一个人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英武笔挺,让宝珠对太子殿下说指日可灭反叛更生信心。

    宝珠把手中那段马缰握得紧紧的,回答一声好了,身子一斜,和阮梁明、马一起进入洞口。

    “啊呀,殿下英明天纵,无人能敌。”宝珠吃惊的夸出来,阮梁明先不做解释,跳下马,把自己马缰绳给别人,他到宝珠马前,手握宝珠座骑马缰,先没有走,望向宝珠:“弟妹坐稳当,初进去路陡窄,走一路也就平坦。”

    宝珠对柳树狠瞪两眼,诧异的模样把阮梁明逗笑。宝珠又喃喃:“这里怎么进?”阮梁明笑起来:“跟我来。”当先绕进雪柳中,宝珠主仆随后跟上,见阮梁明揭起一大片雪,整个儿的全起了来,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口。

    护送宝珠的是阮梁明。

    雪光把盔甲下面的阮小侯爷面容衬得更英俊出群,似他手指着的一丛雪柳,在单纯茫然的雪地上,身姿夺秀与周围不同。

    见官道一头古朴城墙近了,宝珠打马就想往永宁门去。护送的人叫住她:“表妹,咱们从这里进城。”

    可能二爷当习惯了,能中用的事情,宝珠都喜欢。

    太子殿下在这里,看似表面上赞赏宝珠,其实是暗暗的捧了她。宝珠对于中宫可能遇难的担心放下一大片,对自己此行添上喜悦。

    真的去了,心情和宝珠向太子提议时,想的大不相同。太子殿下明明白白告诉宝珠:“不要担心反贼,指日可灭。让你去,是你忠诚守信,皇上信任你,你说的话,比大臣们说他还要相信。”

    冰雪还是满地,满目还若琉璃。宝珠裹紧黑貂皮披风,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顺伯,一个万大同,前面是一小队不到十人在护送,往京城里去。

    ……

    他虽然不知道皇帝太子胜券在握,也没有落难的感觉。

    小二对加寿堆上笑容,把她秀丽小脸儿看了又看,“哈!”,把这里别人吓了一跳,小二狂奔出去:“慧秀,快把孩子抱出来,袁兄还没有抱过我的孩子,装钱的东西准备好,”对着加寿就要想到她的大红包儿,阮小二成亲袁训不在,一直以为是个遗憾,他妻子成亲后就有了,当年生下,到这正月有数月,阮小二发足出去,寻妻子做红包好拿钱。

    追着小二问:“爹爹以前俊的吧?”小眼角瞄香姐儿。

    “袁兄回来了,”阮家小二乐得手舞足蹈,加寿见他这样的欢喜,和加寿的心情一样,小二叔叔本来就是加寿玩乐的知己,这会儿就更有推心置腹之感。

    ……

    向哥哥们走去,要他们带着玩。加寿嘟嘟嘴儿,在她身后自语:“明明就是俊爹爹,二妹你乱说话。”

    香姐儿笑嘻嘻,一句足可定乾坤:“长俊的!”

    “你昨天睡着没见到,你怎么知道是长俊的?”加寿代袁训受一回伤。

    香姐儿固执如牛:“长俊的!”

    加寿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反驳道:“爹爹本来就俊。”

    香姐儿跟上来:“长俊了的!”

    都穿好,送她们去见袁夫人。袁夫人刚给小小子收拾好,加寿走上前炫耀:“祖母,爹爹昨天夜里回来哄加寿睡觉。”得意泛滥,到底还小:“只哄加寿一个人。”

    加寿顿觉跟二妹说话梗住,又向母亲笑眯眯:“爹爹真的回来了吧?”她快乐的像个百灵鸟儿,宝珠笑盈盈:“回来的,抱到加寿睡着,加寿你不记得了?”加寿开心的小鼻子翘得老高:“记得呢。”

    香姐儿欢快地摇摇小手,房里进不下许多人,她在等母亲给姐姐穿完给她穿,坐在锦被内笑嘻嘻:“好啊好。”

    宝珠忍俊不禁,加寿微张着嘴,啊啊了两声,纳闷道:“爹爹一直就俊呢。”

    爹爹在香姐儿眼里实在地位不高,又小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她以前说过的话翻出来:“长俊了没有?”

    香姐儿眨巴眼:“爹爹?”

    一早醒来,加寿就喜欢的坐在枕头上就和香姐儿叽叽喳喳。伸着小手,让母亲给穿上玫红色宫缎面绣寿星锦袄,加寿笑眯眯:“二妹,爹爹回来了啊。”

    ……

    太子啼笑皆非,自语道:“刚才应该踢他两脚,看他下回还敢当面揭破!”他强笑着,但赌气这词实在不好听,笑容干起来。

    这不就是在赌气吗?

    这混帐说得也干净。

    赌气?

    太子没听出来,笑吟吟:“去吧。”袁训退出,太子向烛下想表弟比上一回进京又昂扬些,铁血将军威风不怒自出,倏地,袁训刚才的话,不必和屑小赌气冲上心头。

    袁训舒坦了,他快马来,不让他休息,就快马回去,他肯的。一夜不睡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越早结束这事,越早和妻儿团聚,能哄寿姐儿,他深深的行礼,带足关心:“遵殿下钧命,请殿下高坐安枕,不必和屑小赌气,后日一早,我必赶来!”

    眸光一紧,寒光凛冽而出。悠远似名剑光自炉间来,淬足了怒火。

    “扑哧”,太子跌脚笑道:“看看你这模样,”正想骂上几句,又见表弟这样子实在可怜,道:“好吧,不罚你,你不舒服,我也心里留个印子,罚你,现在就回去调兵马过来,最近明天后天,我要和福王清清帐!”

    太子微叹:“这事情由福王由起,你不必自责,起来吧。”袁训站起,还是垂下头表示没有面目见殿下,虽然他刚才已先见过,刚行礼,殿下就命他去看孩子,袁训在看到可爱女儿的同时,想到殿下对他不错,更羞愧于大同城破是龙五献城,这回来就赶快请罪,此时脑袋也耸拉着,乍一看,跟袁怀瑜袁怀璞做错事情时很相似。

    君无民不行,民无君也一样不行。太子这样想着,并没有责骂袁训。换成前两年,苏赫刚破城那年,太子在京里恼得顶门心冒火,烧到表弟身上才好。但在今天,他一天里经历过怨恨和体谅,也就体谅袁训。

    木几是房子本就有的,黑漆大案几给殿下现备下的,两下里摆在一起,一个名贵不凡,一个老实村朴。就像殿下和窗外歇息的百姓,一个是皇家明月光,一个是微弱清烛光,不能相比,却互为依托。

    太子殿下心不在焉听着,由一个笨粗的木几走回到他的案几旁。

    太子错愕,随即明白。就听到袁训口称:“请殿下责罚,大同城破,是我的过失。苏赫他是追着我才去,又有五表兄受华阳郡王教唆,做下错事,这一切皆由我而起,殿下,实实都怨我一人。”

    袁训进前一步,跪了下来。

    殿下在房中踱步,见表弟进来,带笑问道:“见到了?”表弟家的孩子,个个是心肝活宝贝。在母后眼里是这样,在表弟眼里也应该一样。

    袁训整衣甲去见太子殿下。

    宝珠黑了黑脸儿,又一笑:“好好,你是大将军,我们白交待了不是,”身子半隐入门帘,犹回眸轻笑,门帘放下,把最后的笑容也盖住。

    “嗯,你……凡事儿保重自己,”宝珠娇滴滴的叮嘱,换来袁训哂笑:“你丈夫百战都经过,在京门口儿能出什么事情,你太过小心。”

    将军微笑:“进去吧,没几天还能见面。”

    及到松开,夫妻眸光还不愿分开。是宝珠打个寒噤,袁训才看到她只着小袄。

    宝珠醉心的嗅着他的味道,嗅着久别重逢带着陌生又熟悉依就的气息,微闭上眼睛。

    挺拔的身躯微俯,向前扣住娇如花枝的个头儿,他顶着天,后背承受着风和雪,脚下生根般扎在地面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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