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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7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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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训瞪眼:“你这是看笑话的吧?”

    “不是。”葛通收回心神。忽然就心胸开朗。把衣角在手指上卷着,他不知道这代表他虽然想通,但内心还有不安。有这动作,就安定许多。道:“我知道了,夫妻这东西,不互相磨着性子可怎么行,”

    袁训大不以为然。

    葛通忙改口:“是互相让着。”

    “这就对了,她不好,你让一让也就过去。都不是那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人,你我娶的又不是小沈老婆那种。”能说通葛通,袁训自得上来,又把宝珠想起,笑容再次若飞扬到青空上,人都站在云端里那般悠然。

    他的话匣子也在这里打开。

    “我家的宝珠,初管田庄子的时候,虽然件件问过我和母亲,也是青涩得很。训斥人什么的,一概不会。我当时对母亲说,不怕宝珠惯纵了人吗?母亲骂我,说不经过事情,怎么就会,现在看来还是母亲见识高,不然你当我一开始是件件顺心的吗?”

    葛通含笑。

    “我家的宝珠,哈哈……”

    宝珠要是在这里听到她在心中的若干糗事,一定会和袁将军发飚的吧?

    葛通离开袁训帐篷的时候,嘴角微勾,步子都又轻又快。三月的山风带给他寒凉,却挡不住心头涌上的充实。

    这充实融融的,让人暖洋洋。

    踏着月光,葛通想,原谅与不原谅,其实只在自己一心之间。

    ……

    第二天,葛通带上几个人,带上分给他们的人马,和袁训分手。走的时候再也不说,如果我战死,你帮我给老婆留话。这是气话,有话你不会自己写在信里留给她?

    相隔遥遥后,送他的袁训也能安心。整天看到兄弟中有人表面有笑,心中郁郁,让别人也不好过不是?

    ……

    三月的春风,吹拂在大同的宅院里,远比袁训等人所身受的要暖。宝珠在春风里,却在和儿子们生气。

    她嘟着嘴儿,脸色有点儿像身上豆绿盘金绣团福的衣裳颜色,绿了脸。

    对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小子。袁怀瑜垂着胖脑袋,下巴紧贴下去,以前是双下巴,现在是三下巴挤在在一处。

    两个小胖手对着,看上去好乖巧。

    袁怀璞也差不多,但袁怀璞偶尔还敢和母亲对对眼,用他孩童的天真无邪眼光去觑母亲是不是不再生气。

    儿子们难得的老实,宝珠就竭力的不笑,要把儿子们把这场气多生一会儿。

    悦耳的嗓音对的是自己孩子,再严厉也透着亲切。

    “以后还学不学骂人的话了?”宝珠鼓着腮帮子,好似气呼呼。

    兄弟两个齐声回话:“不学了。”把大脑袋摇上几摇。似摇到当母亲的心里,让宝珠心花怒放。袁二爷面对一干子草莽可以号令,也不如此时教训儿子觉得更威风。

    这就走了神,宝珠笑嘻嘻。晚上要把这威风写在信里,让表凶好好眼馋眼馋。看看儿子们多听宝珠的,一不小心,就要把当父亲的挤到一半的一半去吧?

    只顾着自己笑,就忘记两个儿子已会看人眼眉。袁怀瑜就走上来,抱住母亲裙角,把个小胖脸贴上去,嘿嘿几声。

    袁怀璞不甘示弱,揪住母亲袖子,在手里把玩。

    袁怀瑜见到就不乐意,小手一扯,把母亲的裙角拖得更多在手里,而袁怀璞拉着母亲袖子就走,把宝珠袖子绷得紧紧的。

    “这是我的!”袁怀瑜跺脚!

    “也是我的!”袁怀璞跺脚。

    “你是……”才说到这里,宝珠哼上一声,沉下脸,把瑜哥儿下面要说的混蛋或坏蛋给堵回去。再瞪袁怀璞一眼,阻止道:“都不许再说了,再说……就告诉父亲,父亲回来打你们。”

    宝珠窃笑,表凶来信是满心里想疼爱儿子,疼爱不到,总担心跟加寿似的,以后见到孩子们全把盘子碗往他身上扔,要知道宝珠这样的说,会不会不高兴?

    但不管了。母亲疼孩子,宝珠舍不得骂,总得有一个是黑脸,来当镇山太岁。

    袁怀瑜和袁怀璞这就扁着嘴儿,垂头丧气的不再争执。没精打采的站了一会儿,孔青带着人来接他们,袁怀瑜和袁怀璞才高兴几分。这是过那府里去看舅祖父的的时辰,舅祖父会说打仗的故事,虽然看不见起不来,也肯睡着打拳给小小子们看,百般的哄他们喜欢。

    踮起脚尖,宝珠盈盈笑着送上面颊。瑜哥儿香了这一边,璞哥儿香了那一边,当母亲的面上光辉无限,见儿子们摆小手:“不用等午饭,不回来了的。”

    这话是辅国公教的。

    辅国公最喜欢袁训,在孩子们中间也最喜欢袁训的孩子。袁怀瑜袁怀璞去看他,总要留下来午饭。

    袁夫人婆媳都满心里愿意辅国公喜欢,也是愿意的。

    “不要淘气哦。”宝珠目送儿子们挪动小脚步出去,支肘甜甜的笑起来。宝珠愿意给袁训生孩子,也就很享受这小短腿儿满屋子里挪。小小身子,一溜就跑了。软软的摔坐地上,也自己爬起来,怎么看怎么令人满意。

    卫氏走进来:“训完话了?这还小呢,再说你倒是出二门看看,辛家五娘子在训那起子混混,哦,看我又这样说,是奶奶的家丁,他们嘴里说话没轻重,小爷们去看热闹,就学了两句,偏又惹得奶奶生气,怀着王妃呢,可不能乱生气。”

    宝珠就要笑:“最近这是怎么了?改口上来就要说王妃,万一是苏大人的女婿呢?”卫氏胸有成竹:“我知道的。”

    “您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昨天菩萨托了梦?”宝珠取笑道。

    见追问,卫氏才说出,神秘地道:“您还记得怀着寿姐儿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宝珠一刹时以为是天降异相什么的,喃喃道:“没有啊,一般儿的冬有大雪,夏开荷花。什么瑞草灵芝都没有见过。”

    “再仔细想想,”卫氏殷殷:“多简单,也想不起来?”

    宝珠俏皮上来:“难道有惊雷腾云我没有听到看到?独奶妈您看在眼里?”

    卫氏板起脸:“又不是恶煞,什么惊雷腾云的,奶奶再不许说这话,别把王妃在您肚子里就教坏。”

    宝珠就抚肚皮,一脸的不相信这是王妃。

    卫氏忍无可忍,自己说出来:“怀寿姐儿的时候,不是逞威风来着?所以,加寿以后是个当家的皇后。”

    “啊?”宝珠微张了嘴。

    “现在怀着王妃,又要去当二爷,这不明摆着不是一般的孩子?”卫氏是一种这很简单,怎么就想不到,充满遗憾的语气来解释。

    宝珠一开始是喜欢的,以为这是奶妈夸自己。喝一口红枣茶,把话消化完毕,她明白过来:“这不是在夸我吧?”

    卫氏一本正经地继续逗她:“不是。我看着奶奶长大,奶奶几时会有这样的大威风,这是怀上有威风的孩子,也就跟着威风。”说过一笑出去。宝珠在后面气馁,可怜兮兮和肚子里孩子诉个委屈:“什么叫怀上有威风的孩子,你们的威风,难道不是母亲现在就开始教的?”

    见卫氏又兴冲冲进来,门边儿上就回话:“又有客来拜二爷,您的威风又来了。”宝珠扑哧一笑,摆个大马金刀的坐姿,学着袁训平时说话的口吻:“有请就是。”

    赵大人和余大人同时过来。

    ……

    送上一个七宝玲珑簪。

    簪子是赤金,带着陈旧色,但光滑圆润,像主人时时抚摸,而不是戴在头上。簪上七宝,镶的是翡翠、珊瑚、珍珠和各色宝石。

    组成的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又像是吉祥的图案。

    这是白天,房外透进的光泽把簪子映得光华流离,十足是件珍品。

    宝珠细细的看时,赵大人和余伯南全打量她的神色。赵大人看的是宝珠是不是能认出来,而余伯南却同时把宝珠丰润白晰的手指也看进去。

    赵大人是眉色肃然,余大人就笑容自如。难免要挨上赵大人一记眼风,这才知道收敛。

    宝珠把簪子翻过,去看背后。赵大人和余伯南笑出来,宝珠也笑:“怎么,你们当我这般粗心,还是当我没用过好簪子?不知道后面有字?”

    眸光凝注,现出几分刀刻般的光。

    后面刻着几个字,表明这簪子的来历,它出自宫中!

    这是供奉给宫中用的,上面出处明白。

    见宝珠看出来,余伯南抢先解释:“是想到四妹妹眼力必然高,才送来给你看。如今以妹妹来看,这会是谁的?”

    只要在宝珠面前,余伯南总是爱抢话,赵大人没好气又白他一眼。

    宝珠悠然:“还是先告诉我这是哪里来的吧?这东西给我看,只能有个故事。”明眸微转,笑容也似流云般飘逸。让心中有宝珠的余伯南看着一呆,回话不由自主温婉起来:“是,妹妹请听…。”

    “这是十天前盘查代州找出来的。”余伯南每每表露过多的温柔,赵大人就老实不客气的抢回来话。

    余伯南瞪了瞪眼,忍气吞声模样。

    宝珠装没看到。

    余伯南算是她的旧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宝珠以前没相中他,现在有可心的丈夫,可爱的孩子们,更不会对他有什么。

    他是什么样的心思,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宝珠全心来听赵大人说整件事情的经过。

    “那天全镇子里抓贼,那贼不择路的走,就掉进那家院中。衙役们去敲门,明明听到里面有人走路,却无人应门。砸开的门硬闯进去,就见屋子里凌乱不堪,是匆忙收拾匆忙逃走。后来那贼是抓到了,这屋子的主人却再也找不到。”

    宝珠轻抚簪身:“只有这件可疑的东西不成?”

    “别的全是衣裳,再就火盆里有纸灰,不是正在烧东西,就是下手快,烧得快。”赵大人笑了笑:“烧东西的人是个积年的行家,还加了油,没一会儿全烧干净。”

    一指簪子:“当地捕头是我们的人,”眼角对余伯南斜上一斜,宝珠会意,铁甲军具体是谁,宝珠也不能完全知道,余伯南估计更是只闻其名那种。

    事实上余伯南就连宝珠为什么要当二爷也不太懂,一心当差上面,他不方便过问太多。只知道听上面吩咐,再就帮着宝珠总没有错。

    打过眼风,赵大人继续道:“认定这东西眼生,不是寻常大户人家的东西,就给我送过来。还有衣裳,我看过全是行装。”

    宝珠在这里插话:“那屋主是个客商?”不然怎么件件全行装,这是常出门在外的人才是这样。

    赵大人呵呵笑起来,翘起大拇指:“二爷法眼,素来难瞒呐。”

    余伯南更是手舞足蹈的欢天喜地,一迭连声的来夸宝珠:“四妹妹小的时候就聪慧过人,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

    赵大人毫不掩饰的翻个白眼,看得宝珠又要忍笑。

    “我有个主意,本来是想直接来见二爷,但这位大人,”赵大人露出反感:“他又来掺和,他说他要去。”转向余伯南:“可你去也不像啊!”

    再对宝珠沉一沉脸:“我们争执不下,就来见二爷,请二爷拿个主意。”

    不说这事还好,说到这里,余伯南气不打一处来。宝珠安坐在那里,如兰似蕙,带着让人沉醉的那种高贵,沁到骨子里般,随处可见。

    余伯南都必须承认赵大人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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