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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差点儿爆笑。
宝珠来就是好,把家里的大小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不完。红花成亲的笑话,当天就告诉袁训,夫妻大笑一回。
弄得袁训第二天见到红花就想笑,强忍下来的。心里有个强忍的根儿,袁将军这里才又忍住笑。见红花好希冀地等待着,可怜巴巴,眼巴巴……
摸摸鼻子,袁训正色道:“这是夫妻私事,我看我不成。你要缺钱用,让奶奶给你。”红花幽怨的长长叹息,她著名的话再次出来:“我不缺钱,小爷,主要是,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袁训赶紧安抚几句,离开红花。这是个忠婢,笑话她不好。
又去嘉奖辛五娘,孔青。到万大同这里,袁训颇能理解,不但不帮红花讨要私房,反而低声道:“你办得好,钱是不能都给红花。”
万大同感激不尽,总算有人理解他模样。“小爷,您说我年纪比她大,红花儿又生得好,跟着奶奶小爷,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尊贵的养大,我要把钱全给了她,就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袁训拍拍他肩头,还帮着万大同出主意:“不要全放家里,就是红花一直的要,你也要拿得住。”
万大同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边,辅国公已经上车。作为世子,龙怀城跟随送回,也不能事事全交给宝珠。但这个行程,龙怀城萧瞻峻韩世拓都退后,都肯承认是宝珠送回辅国公。
龙家兄弟就来谢宝珠。
弟兄几个全是盔甲,盔甲总带着威武整齐。
盔甲在身,不能全礼。龙二龙三龙六龙七,对着宝珠行此时的最大礼节,单膝跪倒。宝珠慌的哎呀一声避开,袁训闻讯赶过来,嘴角上勾有了笑意,揽住宝珠肩头,明明知道,也柔声相问:“怎么了?”
宝珠正对龙家兄弟摆手:“这样不行,这样可不行,”你们全是兄长们。
龙怀城是送父亲回去的人,见到也过来跪下。龙家兄弟随着宝珠转过方向,龙二朗声道:“弟妹不要躲,请受我们一拜,为兄们才能安心。”
宝珠慌乱躲闪,好在有袁训在背后,才没有因乱了步子而摔倒。
半闪半避中,受了龙氏兄弟三个头。
辅国公由一个贴身小子陪着在大车里,小子把外面的事情告诉他,国公也道:“这是应该的。”小子也道:“这次多亏训大奶奶送药和医生来得及时,咱们城里两个有名医生,可不是好请的。”
不捆着不来那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对付他们,还是要手腕的。
辅国公喜欢的笑着:“是啊,不容易。”他也应该笑。患难才知真情,在他受伤后,他的儿子们忽然就团结就孝顺。
国公要的,不就是儿子们孝顺。而且和袁训关系也像好转。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亡父的外甥。国公总算可以放心,这兄弟们以后不见得大好,也就此有一心的时候了。
他没有提过龙怀文,再没有提过,但他有没有想过,别人就不得而知。
寒暄已过,准备上路。
辛五娘对儿子摆手:“跟着小爷好好干,奔个前程,把祖宗的贼名儿洗干净。”孔青对天豹不多的牢骚消失不见,袁训单独会过他,问他要不要前程,说跟着宝珠办事,也是太子殿下的差使。但如果孔青要留下,袁训也迫切需要。
孔青内心交战一天,第二天回袁训的话:“天豹说我就会守家,我还真的是守习惯了。不守着家,总担心家门别人看不好。我还跟着奶奶,就也外,也能时常的回去守着家。”
两个医生,回去的路上是喜欢的。
多少士兵们出来相送,泪洒的都一堆。约好:“打完仗回大同,去你家买药。”正骨张又悄悄告诉人:“贺家的药是臭的。”小贺医生也一样的告诉人:“张家的药是馊的。”
草药大多是晒干的,生虫倒可能。放久了药性消失也可能。这臭的和馊的,除非是煮好的药放坏的,干草药倒不太可能。
借机就要互相贬低,贬低完了,各坐在大车里。
回去的车多,一个人一辆,再也不用面对那个臭了或馊了的人,而且每个人收获很多礼物。当兵的银子带走不少,欠条还打下一堆。抱着欠条数着银子,说军中的酒更暖,手边放着羊皮袋,喝一口酒,眯着眼看张欠条。
这两个人乐得不行。
褚大昨天就给宝珠一个小小布包,里面是两个小小宝石。是他苏赫城里分的东西,一个赠送宝珠,一个带给方明珠。
红花也有一个。
褚大只有两个,和天豹商议,借了天豹一个,说好以后还他。天豹顶顶鄙夷褚大不是贼出身,但人不小气。
他和关安回家催草药时,走得急,忘记带给母亲。这次来给了母亲一个,另一个借给褚大。一处当兵,并不愁他不会还,褚大也就一个不少的把宝珠红花全谢了。宝珠看重红花,是不会计较谢红花的和自己一样。
红花在同万大同算账:“五两银子换个宝石,几十倍不止,我这个生意做的比你精吧?”万大同千依百顺:“你最精明。”红花喜滋滋儿,但也不白要:“回去,给方表姑奶奶的表公子打个金锁,份量重些,也就还了礼。”
“这事情你当家。”万大同继续附合。
众人的手掌招起来,宝珠萧瞻峻韩世拓龙怀城等人上马,陈留郡王发兵去截断定边郡王的不轨心,梁山王当时气得要郡王第二天就走,但冷静下来,还是又考虑两天,又有宝珠要离去,基本有一半左右的顺路,陈留郡王也随行,也上了马,后面跟着他带去的人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二爷顿时有威风之感,笑盈盈自己自豪。二爷这一次带着兵更多,数万人呢。黑压压的一大片,二爷豪迈在想,再遇到定边郡王,直冲进去,才叫一个痛快,再不用同他装天真卖傻痴。
卖了一回,二爷一直觉得亏吃大了。但当时情形,也许有更好的办法,但有时间限制,卡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主张,只有那一个装天真的主张。
和丈夫的离别,就让这想着的痛快冲淡不少。笑脸儿相对,要和袁训道别。却见袁训也上了马。宝珠又惊又喜:“怎么,你这是送我们?”
袁训笑道:“送你!再送舅父。送他们作什么。”宝珠皱起鼻子取笑他:“哈,还好你没有把舅父忘记,不然可是要笑话你一辈子的。”
辅国公的车离宝珠最近,小子听到这话,告诉国公。国公得色上来:“阿训从来不会把我忘记。”夫妻恩爱,也还能记得舅父不是?
马车驶动,萧观走上几步:“一路顺风,亲家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脚上一痛,让沈渭铲倒在地,沈渭泰山压顶,直扑上去:“谁是你的亲家母!靠后!我表哥来信,说架没有打完,让我帮忙。”
萧观把沈渭翻到地上,拍打身上的雪,道:“好!我今天就放过你,只揍你表哥!”两个人扭打起来。
没有一个拉架的,全是喝彩起哄的。
宝珠频频回头,想把这热闹再记在心中。要知道下一回就是全家郊游去,也不再是这样的热闹。
看得多了,袁训以为宝珠担心:“没事儿,他们见天儿打,”宝珠鼻子翘起,亲家公全不在,可以自我吹嘘:“这是我们家的女儿好。”笑颜灿然,又忍不住去看。
肩头一紧,身子随即腾空。不及惊呼,已落到袁训马上。她的丈夫体贴地道:“这回好好的看吧,看你独自在马上回身子,我的心快让你吓出来。”
宝珠娇滴滴抗议:“我是驰骋江湖的二爷呢,二爷的马术是很棒的。”袁训用大笑声回她:“哈!……”
把宝珠的黑貂皮披风围紧,用下巴压下来,在宝珠发髻后面。
温热熟悉的气息,暖暖的拂在宝珠耳后。披风外的手臂,坚强有力保护如山。瞬间回到新婚时,回到新婚的那个晚上。回到新婚一同去厨房偷吃的那一刻,何等温暖。回到正月十五花灯下面人潮乱,也是同样的让护在这手臂下面,稳稳的没受任何伤害。
从此情系他身。在此时翻滚上来,似云团翻腾更浓重。
宝珠忽然没了看热闹的心,装装样子似的去看后面。因她在袁训怀里,这个姿势,让她身子压到袁训的另一个手臂上,那暖暖的感觉又在心头更浓。宝珠这就舍不得坐直,巴不得后面的热闹越久越好。
良久,看的只是黑点子,宝珠也舍不得起来。索性的抱住身前手臂,嘟着嘴儿耍赖似不起来。那手臂强得跟山石一样,足可以依赖一生一世。
袁训也不催促,也不把马速放快。辅国公的车也不能纵马狂奔,这就方便他一心一意的,虽然没有语言,用身体给宝珠无尽的情意。
宝珠百般不情愿的坐直,也不忍久趴,往后懒懒的依在袁训胸膛上,自己嘀咕:“早知道这样的好,应该让你带我出来骑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送你一整天。”袁训下巴在宝珠脑后蹭蹭。二爷是男人装扮,这就不用担心脑后有首饰划到袁训。
宝珠是喜悦的,但还是愁眉苦脸:“明天就只能自己骑马,而且你送我这么远,你晚上回来,我担心呢。”
“明天一早我才回来,晚上不陪呆子小宝,不是我也犯呆?”笑意盎然的语声滑过宝珠耳边,袁训呢喃:“可好不好?难得你来了,不多疼一晚,可怎么行?”
“嗯……”宝珠拖长了嗓音,重新欢喜起来。
没一会儿,袁训这匹马闪电般的疾驰出去。宝珠欢快的笑声划破长空,还有拍巴掌声:“快,再快点儿,再快……。”
她缩在披风里,耳边是风声呼呼。由着视线让遮住,只躲到丈夫怀里,好安宁好安然。
这一刻,岁月娟秀,山河静好。只有这一对人在随行人的目光中,相拥奔在前方……
陈留郡王笑了笑,稀奇宝贝,可不就是要什么就给什么。
龙怀城笑了笑,弟妹喜欢,他敢不跟着喜欢?
……
新年的前一天,袁夫人请国公夫人过府。国公夫人欣然而来,看了两个小小子,又看了香姐儿,最后才看到袁夫人面容郑重。
奶妈,把孩子们带出去。国公夫人预感上来,心头一僵,静静等待。
“哥哥明天到家,还有怀城。”袁夫人竭力想说得轻松自如,但这是受伤,难以放开。
辅国公夫人一下子就哭了,她生长在边城,嫁人在边城,见的听的太多。这不分时候的回来,也没有听到王爷结束战役,只能是出了事。
“别哭,你相信我,怀城没事。”
国公夫人随即要晕不晕,袁夫人又让她感动一回,总看得出来不是假装的。在国公夫人颤声问过:“国公他……”
“受了伤。就是前几个月宝珠办草药,就是为我哥哥。”袁夫人也心酸的流下泪水。先有一个府兵半个月前回来,说已在路上。又有一个人是今天刚进家门,说明天就到。国公瞎了,袁夫人闻讯后就痛苦不已。
国公夫人强忍悲痛,该寒暄时还得寒暄:“多谢你,多谢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