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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观还不乐意:“以貌取人是怎么着?没看过史书上写的贤妇人,无盐嫫母,全是我这德性!”又要对着袁训晃,袁训赶快让开,吓得摆手:“我不看。”
“姓袁的,这辈子我恨死你!”萧观也是这样的说。
把女人衣裳全解下来,外面人拎的衣箱送进来,袁训负起他的强弓,大家各取兵器,萧观着了急:“我的锤呢,姓袁的你说进了城就给我兵器,你放哪儿了?”
进城以前,袁训让小王爷不要带锤。
使锤的人近来不多,萧观是梁山王之子,名气就大,怕让人认出他的锤,萧观无奈地丢下趁手兵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见大家全有了,就他是赤手空拳,萧观直奔袁训:“给我家伙!”那粉白的脸又过来,袁训吓得一猫腰,从他手臂下钻出去,道:“有有,等我们杀了苏赫就给你。”
萧观气怔住,又想来扼死袁训:“你存心让我没有功是不是?我没有趁手兵器,我怎么能杀他!”
“除了锤你别的不会?”
萧观闭上嘴,眼睁睁看着袁训等人收拾重整衣装完毕,重走到自己面前。袁训卷起衣袖,半带讨好半带安抚:“我还有把短剑给你,”正要解手臂上缚的短剑,萧观沉声道:“不用了。”
沉着脸:“我有!”
转过身子走到另一个墙角,背对着解腰带。古人腰带多系外面,里面衣服上还有称之为汗巾子的东西,萧观解下他的汗巾子,重把衣裳系好,转过身来,不知他怎么弄的,汗巾子一面直直挺起,萧观随手卷上几卷,就笔直的成了手指粗细的一个钢刺状东西。
再细细的捋上一角来,寒光透出,看上去锋利程度不亚于任何一把好剑。
这里的人,包括苏赫要是在家,都知道梁山小王爷擅使的是锤。太子党们和他在京里打斗多年,从没有见到小王爷使过第二种兵器。
双锤就是萧观的标志,也因此袁训劝他不要带进城,免得让人发现,把小王爷瓮中捉鳖。
但见到他取出这个来,连渊忘记他要恨袁训一辈子的,附到袁训耳边:“这是?”袁训用目光阻止他说出来,但两人心中已然明白。
再和别的人对对眼,大家全心中凛然的明了。
这个,才是小王爷趁手的东西吧。哪有人随身汗巾子上面也做手脚?他这防的不仅是战时被擒,还有……防皇帝吧?
不约而同的,太子党们心中闪过这句话。有时候直觉会给出一个答案,而此时太子党们全相信这个答案才是真的。
随身内衣中也有这种利器,只能是防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大家默而无话,在袁训手势下鱼贯而出。
天底下所有的宅院,都有巡逻护卫的。天底下防卫最严的地方,应该是皇宫内院。这里从萧观到太子党,都对京里宫中的巡逻有所了解,并不见得完全懂巡逻时辰,却是了解一些的。
苏赫府里,是和皇宫不能相比的。
轻松的来到最里面一层,萧观觉得不对,对袁训道:“人数不多?”袁训也觉得奇怪,对萧观道:“小心为上!”
总感觉哪里不对的袁训,在和萧观等人摸到一间房内后,才想到:“苏赫不在?”主人不在,护卫自然没有那么严密。
萧观压低嗓音:“而且他带走不少人!”这里护卫才不足。
袁训等人面面相觑,是应该喜欢苏赫不在呢?还是喜欢他这城里人手少了一截。
大家低低的商议。
“护城有一万精兵<;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们进来几天,没看到彪悍的人马!”
“他国不是死了人,举国举哀,不许开战!”
“也许是诡计吧?”
都没有想到苏赫带着他的一万精兵去了大同。
袁训还是道:“小心。”
大家认认方便,一般军营里,最中间最大的帐篷是主帅的。宅院里,最深处的院落房间是主人的。
而在这里辨认,袁训叫出一个人:“周机,”周机做了一件事情,用鼻子闻上一闻。手指几间房:“那里!”
萧观奇怪:“你闻的是什么?”
周机肃然回答:“杀气,还有脂粉气!”
萧观恍然大悟,苏赫是有很多女人的,女人脂粉最浓的地方,有可能是苏赫的睡房。但萧观不服气:“他的女人全用粉,你不怕闻错房间?”
窗户微开,有北风进来,周机顺手抓起一把,嗅过,板着脸回萧观:“这里脂粉里混着杀气的,就只有两处。一处是那里,”手指窗外。
“一处是这里!”手回来,点在萧观面上。
萧观:“哼!”
“是与不是,去看看再说。”连渊嫌他们废话,指指天色,提醒我们没多少时间。
萧观看得懂,也就不说话。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他们一共近两百人进城,进城后各贩子们贩的不一,家将们和他们分开,到了时辰,就要放火。
而城外的沈谓,到了时辰,也有动作。
这就不耽误,见院落深深似无人巡逻模样,但也不敢大意。“啪啪!”几块问路石投出去,有一块重重打在窗户上。有人惊醒,是女人的声音,说的还是汉话:“今天风大,去把窗户关紧。”
有脚步声极重的走来,带着主人让惊醒的不情愿。
窗前出现身影时,又一个太子党一挥手,“唰唰!”有什么风中去了,打破了窗纸进去,有人惊叫,抚着脸全是异邦话:“风大,窗户破了,风沙划破我的脸!”
袁训等人露出笑容,砸过去的,真的是沙子,不过是细微的铁沙子,就是放到灯下面看,小小的坚硬的一粒,也会认为是沾上泥成黑色的风沙。
这样的叫,院子里也没有人出来。
大家比划手势:“空的?”再互相点着头。静候半个时辰里,褚大和天豹佩服的眼光一直就没有丢开,以天豹来看,这真是一群积年做贼的。
以褚大来看,这真是一群人才。
院中重新寂静下来,先出去几个人。萧观要先出去,让袁训一把按住。在这里受到保护,但萧观大为不满,提起他的兵器来,在空气中戳上几下,像是这样才能出气。
几个人出去后,很快打开一间房门,一个手势过来,袁训眯起眼,低声道:“就这里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褚大天豹和几个人留在这里接应,而余下的人过去那边。
借着月光一看,这是苏赫办公的地方。
有公文之类的羊皮卷,有写字用的东西,散乱堆着地上,并无桌子。
别的人四处搜寻的时候,袁训和萧观认真在看羊皮上写的什么。小王爷总会露出一些他粗中有细的地方,在这里也是一样。
他们为钱来的吗?不是。
为的是苏赫的脑袋。
没来以前,是寡不敌众的,也没料到苏赫和他的精兵都不在。说着洗劫,其实只想杀一人,再就全身而退。
能到这城里全身退出,杀不杀得了苏赫都足够让他暴跳的。
但现在苏赫不在,老实不客气的,袁训和萧观看起他的来往信件。
连渊走来,搬过一堆信件,袁训和萧观眉头一紧,这些是真的信件,是汉人们写的那种信件。袁训打开一封,萧观打开一封,就着窗外雪光,这真是够勉强的,但也能看个大概,看到一半,两个人面色大变,相互使个眼色,把手中的信放到一旁,又去看另外的。
翻动的飞快,很快看完,至少有一半分出来时,尚栋走过来面有得色:“这房里还真有他的藏宝。”
萧观和袁训都不奇怪,就是萧观自己,有宝贝东西也是在常坐卧的书房里安有暗格。
见尚栋请他们去看,萧观和袁训都先抓起信,又把腰带放开一些,把信完全塞到深处,肚腹那里,就鼓出一块。
比珠宝要紧的,却是这些信。
尚栋也没有过问,不问也能明白。见他们收拾好,带他们到一处地毯打开的地方,下面是个暗格,暗格很深,一人多高,一人多宽,里面晶莹一片,映得这一方出现幽光,怕外面看到,两个太子党用身子挡住,不让光散到外面。
红绿宝石、大珍珠、绿松石、红珊瑚珠子、碧玺、白玉应有尽有还不算,还有一套上好的黑色盔甲,杀气腾出。
这盔甲不是露脸的,是罩住半个面庞,下面咽喉处也护住,打仗的时候不容易伤到脸。
“东瀛来的?”萧观红了眼睛:“好东西啊!”、
东瀛人的盔甲,总有这种从头护到脚的。
袁训抿抿唇,将军都爱盔甲,也让震撼住。见小王爷爱不释手,弯腰就去取,一堆手臂挡住他。
无数晶亮亮的眸子瞪过来,全是低声骂。
“想独吞?”
“不行!”
“见者有份!”
萧观眼馋的不能放开:“宝石全给你们,我不要了!”
怒目全变成咬牙切齿:“休想!”
“宝石我不要了,盔甲我要<;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加意铸造的盔甲,一眼可以看出坚韧度高,见到的人没有一个不心动的。
在他们的争论中,袁训有了主意。让他们不要再争,小声道:“看见没,苏赫像真的不在?如果在,也是还睡着,来不及穿盔甲的!”
自然苏赫起来穿盔甲,穿的也不是珍藏的这个。
“我有个主意,这盔甲小王爷穿上,”袁训兴奋上来:“像不像苏赫?”
大家一愣,随即都兴高采烈:“只要不看脸,还是能蒙人的!”
萧观也喜欢,但是道:“假如苏赫在这里呢!”袁训正撩袍子,从腿上解下缚的一个小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堆的铁箭头,黝黑沉重。
衣箱里带进来的,是一堆的长杆子,袁训又取出另一个小包,里面装的是箭羽。三下里一装上,就是短棒似的一枝子重箭。
袁训胸有成竹:“把他留给我!我用弓箭会会他!”铁弓,也是带过来的。
萧观得了盔甲,还不忘记调侃他一句:“别跟在京里似的,十战十负,最后把人耗没了力气,还是一拥而上才拿下的他!”
袁训对着他:“哼哼,你不想穿,这里有的是人能穿!”才把小王爷吓跑。
窗户轻轻打开,铁弓架上去,这个角度能对准院子里随时出去的人。两边出来的人,就由连渊带人去挡。
尚栋带人除去一件衣袍,把宝石包上一大半儿。小王爷早穿上盔甲,神气活现,精神抖擞,此时苏赫出来,小王爷自信没有双锤也能和他一战。
志气十足,又要取笑别人。
“小尚,你真贪财,这能带走吗?还是先想想怎么跟上我,带走你的命要紧!”
尚栋摆摆手,跟打只苍蝇似的:“不要你管。你说你不要宝石的,出了城别耍赖!”见余下的包不走,也就作罢。
去和袁训等人会合,大家又取出东西,把脸涂的更黑,夜里看上去,颇像游牧民族。
气定神闲,一起候着。
天将明未明,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