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柔弱的小花儿,让人只想采撷。
万大同不忍再看,再看怕自己傻笑个没完。对着红花的爹娘行了个礼,朗声道:“请二老放心,红花决不会给人当姨娘!我也决不纳妾!”
红花的爹娘还没有醒过神,宝珠开心地道:“好!万掌柜的,那我就放心地把红花给你,”情意涌动,宝珠温柔上来:“她陪着我长大,就如同我的姐妹一般,我要好好的办这亲事。”
“奶奶,”红花紧紧抱住宝珠,泣道:“您才是我的家里人,是我唯一的家人。”红花娘在旁边干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
因为旁边人的话,把她要说的话给淹没。
卫氏取帕子拭泪水:“红花啊,这是你辛苦一场,你算得着了,也是你跟的人好,也是……”
在这里不自觉的想到红花娘的话,卫氏带泪笑道:“也是你的娘卖你是地方,咱们家啊,没有爷们,你红花就当成姨奶奶,但掌柜的却是有,你呀,你就将就着当个掌柜娘子吧。”
梅英也是陪哭的,在这里“扑哧”一笑:“妈妈你…。”本想说你说话真有趣儿,到嘴边就变成:“你说话有道理。”
卫氏也想笑,这世上哪有夸人家的娘卖女儿卖得对这话,她故意绷紧面庞,道:“自然有道理,为红花的亲事,夫人奶奶办下许多家什,但可惜的,让火烧了一半,又烤了一半,”
梅英是知道下文的人,故意的找岔:“这可就不好了吧?红花,你这门亲事,你别成了。”红花在宝珠怀里扁扁嘴,她这会儿是让她成亲她要嘟嘴儿,好在不像以前出声反对,不然小尖嗓子一大把儿,至少吓到万大同。
但不让红花成亲呢,她可是要扁嘴儿的。在红花心里,从万大同在福王府中救她出来,和苏赫破镇那晚,红花尖声大叫:“万大同,你不护好奶奶,红花就不要你了。”
在红花的心里,万掌柜的早就她的人,只差这个形式。
在梅英嘴里,这个形式不要也罢,红花能不扁嘴儿吗?
她要是这会儿不害羞,一准出去和梅英理论理论,为什么你成了亲,你能嫁给孔管家,而红花就要不成亲呢?
换成以前的红花,能把梅英说恼了。可这会儿,红花只能乖乖听着,那心里新嫁娘模样已经出来,甚至早把万大同的话翻来覆去在心中掂着,甜滋滋上来。
红花是跟着奶奶的人,对奶奶不容房中有妾再清楚不过。那王府的世子妃,她好威风,在苏赫到的时候,敢抡刀子对着他,但她敢说她房里没有妾吗?
世子妃都不敢,但奶奶敢,而如今红花又和奶奶一样了,红花好喜欢,红花心头儿滚烫,红花好……。好想出去把那对着自己开玩笑,让红花你要成亲的梅英嫂嫂打一顿。
怎么办?红花可怜兮兮的想,她这会儿出不去,她这会儿怕别人笑话,也就只能老实听话了。但老实听话这事儿,和红花不符是不是?
让她难过不已。
好在卫氏又接上话,梅英的话也就是为了引出卫氏下面的这一段话。卫氏喜盈盈,红花跟着宝珠长大,也就是在她身边长大,当时小毛丫头来的,全是卫氏一手带出来她,后来出息了,也有卫妈妈一份儿功劳不是?
这就如同自己的女儿要出门子一般,卫氏乐得合不拢嘴:“好在啊,夫人奶奶给你挑了个好女婿,万掌柜的重新又给你买了新家什,这就不是现打的,但是奶奶说先用着,不要误了吉期,等再过上几天太平日子,再重新赏下来给你。”
万大同让夸得搔脑袋,嘿嘿笑个不停。
孔青又要大笑:“老万,你今天傻了,你这是让红花给骂傻了,以后见天儿这就跑不掉骂,我等着你成个傻子。”
“你才是个傻子呢!”红花大管事终于没忍住,从宝珠袖下探出头来对着孔青回上一句。满街的人乐声中,梅英更要打趣:“有的骂,骂你男人去,我的我自己会骂,不要你红花说话。有一件啊,你红花天天叫我嫂嫂,这回可就算让你叫着了。万掌柜的和我们当家拜过把兄弟,你呀,这就成了我弟妹。你自己说说,你是伶俐嘴尖的早看出有这样的姻缘,所以才一直叫我嫂嫂?”
说过,梅英先笑得前仰后合。
而红花跺着脚,又不能和以前一样真的有还不完的话,就红着脸扶上宝珠:“奶奶咱们进去,这起子人不好,就拿我开心。”
眼角儿,终于还在家人身上打上一个转儿,低低有了一声不可闻的叹息,道:“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
十月初的一天,小雪下了两、三天,辅国公夫人在丫头簇拥下,坐到镜台前面,笑容不自觉的浮在面上,柔声道:“不要你们了,我自己个儿收拾。”
跟她的丫头奉承道:“夫人不管怎么收拾,都是这府里头一份儿,但老姑奶奶要回来,哪有不收拾的?”
这是个跟久国公夫人的人,从她到这个房里,就看着国公夫人的难过境地,但又看到国公夫人的转变境地,从坏看到好,总是个喜欢事情。
国公夫人却只喜欢她后面的那句话,对镜欢畅:“是啊,老姑奶奶要回来,是得好好打扮,得让她看着喜欢。”
抬手捡起一个赤金镶宝石寿星的簪子,听后面的丫头又悄声凑到耳边,低声道:“老姑奶奶归宁了,离姑奶奶回来还能远吗?”
国公夫人一怔,挑首饰的手也就滞住。是啊,陈留郡王进大同城的时候,还往这府里来亲看了看,但郡王妃到来,却大同的城门都没有进。
但国公夫人不怪她,反而对丫头道:“城外烧得更厉害,她得在那里看着才安心。”
丫头陪笑:“您说的是。”
国公夫人没受影响,继续去看首饰。她先取一个如意簪,又嫌喜气不足;再换一个蝴蝶簪,又嫌不够稳重;又是一个缠珠簪,又是一个……
在她的心里,没有去想本府的姑奶奶陈留郡王妃,而想的是袁夫人婉秀。
喜气洋洋,又换衣裳,金棕色的好不好?婉秀喜欢高淡文雅,那就换云白的吧,那就换水青色的,那就…。
穿客人喜欢的衣饰,既是一种尊重,也是想讨她喜欢。
等到国公夫人换好衣服,她的人都跟着轻灵起来。带着丫头们往外面走,国公夫人打心里冒喜欢,这可是婉秀头一回归宁而自己在当女主人,要好好的招待,要好好的让她喜欢,要好好的和她说上几句话……国公夫人忽然很想哭,她生出一种豆蔻年华背着父母见情郎的患得患失,无事儿闺中长盼穿,就要见到了,就泪水双流。
情意这种事情,不是只有女人对男人,女人对百合,还有这种改过自新,能续前缘的自新情感。
八奶奶也是打扮一新,国公府虽也受战乱苦,但时日不久,又有抵抗,浮财没有失去太多,火没有放到二门里面来,只是零星小火和烟薰,各人的衣裳首饰还有,八奶奶是一件大红出风毛的雪衣,膝下带着两个孩子,都打扮得粉妆玉琢,出来见到婆婆打心里满溢的喜色,八奶奶也为她喜欢。
上前道:“母亲今天打扮的好,姑母见到必然喜欢。”
新衣正容相迎,从来是待客的礼节之一。
人家总为见你花了许多的功夫去收拾。
国公夫人心花怒放,让媳妇再看自己侧转和发后:“可好吗?你姑母在家的时候,最喜欢这花样了,我存着有两个,还是有你丈夫那年有的,这个我自己留着,可就没有你的了,另一个装好了,等下她喜欢,就给她。”
八奶奶忙说好,但心中酸上来。
有自己丈夫的那一年,就打了两个姑母喜欢的首饰,一个准备留给自己,另一个给姑母大人,这都哪一年的旧事了?也从中可以看出母亲早有后悔之心,又能看出她内心的怯懦。
当年为了自己爱情的圆满,而后来要用一生去弥补亲情的圆满,八奶奶装着给女儿整衣裳,把湿了的眼眶避一避开,不让国公夫人看到。
国公夫人哪有心思看她,兴冲冲往正厅上去:“老八媳妇,好早晚了,就要到了,还有世子妃呢,还有客人呢,当主人的哪能出去晚呢?”
八奶奶跟上。
国公夫人却停下脚步,寻思一下,喜笑颜开:“咱们还是大门内去候着吧,不然王世子妃,她能不怪我们怠慢,你公公呢,也只是个国公罢了,和王爷哪里能比,”袖子甩动:“走走,咱们外面门内去等着。”
八奶奶微笑,却又控制不住的涌出一汪泪水,忙又擦拭了。
就八奶奶来看,国公夫人此时的期盼,比盼公公国公还要深浓。
初雪不大,石径又见天儿扫,薄薄的只有一层。大门内安置不重要客人的小客厅上,女眷们并没有望眼欲穿,宝珠等人也就到了。
先是一顶大轿落下,按尊卑计,这应该是梁山王府的世子妃。见扶下来一个鹅黄雪衣的人,面容娇媚,但就是略胖一些,但更显雪白,这是世子妃。
第二个才是主人,宝珠有一年没有见到,她去年在京里不是,见宝珠又出落好些,面上丝毫没有战乱苦,要知道大同城里的传闻,袁家奶奶宝珠已经成了女英雄,什么带着人夜半厮杀,什么手使双刀,使双刀的那是世子妃,这就错安到宝珠头上。
第三个,这就按长和幼来落轿,是连夫人出来。
第四个,是尚夫人。
第五个,是卢夫人。
最后一个轿帘打开时,国公夫人的手颤抖起来,她扶的是八奶奶,八奶奶就竭力地装不知道。
她们已迎到大门台阶上,而下面呢,只有最后一顶轿子没有开。目光,“唰!”全投过去,不管是奶奶还是姨娘,其实都和国公夫人一样,盼着是袁夫人回来。
她们还没有好好地道谢呢,她那天就走了,走了以后,重建小镇,重建大同,就是现在,街上还有一多半儿没整理好,只先修的是外城和城门,还带着痕迹,国公府也就请帖发得晚,先打发人来问过宝珠,再定下日子。
这最后一个轿帘子,就成了国公府目光的焦点,也是希冀的来源。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走到轿帘前,国公夫人先疑惑了,轻声问儿媳:“忠婆怎么不在?”八奶奶对这一点儿倒不疑惑:“抱着哥儿呢吧?”国公夫人释怀:“是啊,”就目视家里人,含笑:“可备下钱没有?加寿没有回来,就不给大红包儿钱了吗?”国公夫人自己是备下一兜儿的钱。
宫姨娘嫌她罗嗦:“不要你交待,有呢。”
宫姨娘的儿媳,二奶奶就忙提醒:“姨娘别插母亲的话了,那可是弟妹在下面,”宫姨娘赶快噤声,她抢国公夫人话,国公夫人不会生气,是那下面的,那表亲小凶神她要不答应。她一缩头,姨娘们全窃笑起来。
宫姨娘自己也好笑,低声道:“你们笑话我?那你们来个有胆子的给我瞧瞧,我一准儿也是笑话你们。”
就在这个时候,轿帘子打开,一只桃花嫣然的长袖子递出来,国公夫人先心头一紧,失落上来。
不对,婉秀也上了年纪,又有了孙子,她再爱俏,也不会这年纪穿这桃红的衣裳。
失望如潮水,一面想强压住,告诉自己也许婉秀就是今天要打扮好,一面却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