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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妃没住几天就离开,她还要去当她的家。留下两千府兵给宝珠,宝珠感激不尽。也觉得受到诸多鼓励,毅然的,给京中葛通夫人等人去了信件,此时就要天寒地冻,难以行路,邀请她们明春到来看菜花。
京里什么花都有,但是大片的菜花宅子里一定看不到。女眷们就是游春,也不往菜花地里去,要看菜花,这里最好。
这一天,沈渭遇到梁山王。
梁山王拔营,跟在陈留郡王后面过来。他来得不快,他沿途调兵,又要打听苏赫后面有没有大批兵马,又要一路扯开阵势,不放苏赫离开。
才扎下营地,晚霞自天边起来,挂起地图,让将军们在帐中议事,就听外面有奔马声,同时有人大叫:“王爷在不在,我要见王爷!”
梁山王等人都凛然,都以为是流动哨回来有了敌情,正要喝命:“让他进来!”外面守帐士兵已先争执起来:“小沈将军不许闯帐!”
随即有兵器相击声,沈渭的嗓门儿已能听出,他怒道:“滚开!”剑鸣数声,“哧啦!”剑锋进来,把梁山王的帐帘子割下一块。
梁山王皱起眉头,这小子犯什么混?闯帐有罪不说,你还敢切我的帐篷?
他知道儿子和沈谓一起走的,但还是没往儿子身上想,因为他一路行来,这方圆一片早在掌握之中,自以为儿子不会遇险。
沉声:“进来!”
沈渭一跳进来,手执长剑,果然是拔出来剑,对着梁山王狂奔而去。
他的姿势,如果有人说他不是打算杀王爷,这会儿都没有人信。
汗水在面上淋漓,急迫在面上流动,拎着剑,直奔梁山王!
将军们全跳了起来,“呛啷啷啷…。”一大片兵器出鞘声,不少人断喝:“沈渭,大胆!”喝得沈渭一愣,明白过来,把手上一剑往地上一抛,又刺穿王爷帐篷里的上好地毡,梁山王嘴里叽里咕碌几句低骂,沈渭又奔到他的案几前。
他要是不放下剑,不会容他跑到这里。
可他跑到这里,也就不能再绕案过去,梁山王的家将兵器齐出,把他拦下。
沈渭急得在兵器后面跳脚:“给我兵马!快点儿给我!”伸手就去案上夺令箭,嘴里也骂上了:“都不带我去!让我搬兵!我呸!”
这里全是身经百战的,一瞬间全听懂。梁山王虚抬抬手,让家将们收起兵器,沈渭一把抓起整个令箭筒,倒没有转身就走,反是松口气,抹抹面上的汗水,再不抹就流到眼睛里,嘻嘻笑了,叫一声:“王爷,给我兵马!”
大有你不给,我也有令箭在手,不怕你不给的意思。
梁山王沉声:“说!”
“单独说!”沈渭说完这句,左右看看,又添上一句:“不带抢功的!”将军们嘴里叽哩咕碌,开始骂他。
梁山王没好气:“就这里说!”
小沈将军紧紧抱住令箭筒,讨价还价:“说可以,前锋给我当!”
他闯大帐,割帐篷,弄坏自己的好地毡,过来就夺令箭,现在还要胁,梁山王一瞪眼:“混帐!”
面前这个小无赖,往地上一坐,只把令箭筒不松手,真的很混帐:“要打我军棍是不是?我不管,打完了前锋也得给我带!还有,你别打我太多啊,我是回来搬兵的,打多了占钟点儿,耽误我当前锋!”
梁山王啼笑皆非,但知道不是紧急军情,他不揣着宝,只仗着是自己亲戚,不敢这样大胆,喝道:“答应你!”
沈渭哈地笑了,跳起来兴高采烈:“他们去了板凳城,把我丢下来搬兵,我得赶紧的,你给我兵马,我这就要走了。”
又找军需官:“备粮草!备马匹!快着点儿,耽误军情打你军棍!”
军需官对这个张狂的小子往上使眼色,意思王爷还没有答应,你使唤不动我。
梁山王不是吹出来的三军主帅,即刻道:“听他的!”又喝命一个人:“点兵去!”不让沈谓走:“来来,点兵的空儿,你给我说详细些!”
再看帐篷里的将军们,早大惊小怪,议论纷纷。
“我没听错吧?小王爷走时没带几个人,就去了板凳城?”
“那是苏赫的库房,但没几个人就敢去发财,这也太大胆了?”
龙氏兄弟更是嗓门儿高,把金子往自己家脸上贴,对辅国公道:“这一定又是小弟在里面弄鬼儿,没有小弟,就不会有这主意!”
还真让他们说中了,这主意是袁训的不假。
但小王爷早就想撺着太子党一起去,梁山王也有耳闻。
听沈渭仔细的说了一遍,梁山王也急上来:“不到两百个人,他们就去了?”王爷想我应该夸我自己有虎子呢,还是有个傻大胆儿子?
沈渭还在笑容满面:“去了,就等我一个呢!”对着两边摆手:“你们都别去,抢功不好!”将军们对他嗤之以鼻:“我们去不关你事情!”
最亲信的家将对梁山王附耳:“王爷,已经去了的,咱们还是赶紧跟上去吧。”梁山王苦笑:“是啊,这全是一帮好苗子,我不救自己儿子,也不能抛下殿下嘱托。”
当晚,小沈将军先带一万人离开,梁山王给各处写信,让他们协助陈留郡王拦苏赫。不是梁山王对陈留郡王打仗没信心,是苏赫他太了解。又留下一支队伍等候陈留郡王,命他不管有没有追击到苏赫,都作速赶来,梁山王第二天拔营,后军变前军,往板凳城去。
袁训等人,离板凳城还有一小半儿的路,都扮起客商来。
……
近十月里,北风肆虐,这是农历十月。陈留郡王妃走还没有几天,而往京里的信也还没到,指望不上回信,宝珠也把小镇修整的差不多。
红花抱着帐本子正在笑:“这可太好了,官家给我们出钱修缮,这好事儿,要不是有小爷,上哪儿去摊这样的好事。”
宝珠轻笑:“大同也是这样的,说是战乱里的,又是边城,官府出钱。”
女眷们旁边坐着,连夫人笑道:“修好了,也能帮着再挡挡敌兵不是?这是有先例的,官府出钱帮忙安置。”
红花眼前顿时银子乱飞,那这么说,这一回还赚了钱?但高兴不起来,想到老家人们大多因此没了,奶奶虽厚遇他们的家人,但好几天闷闷不乐,说小爷不在家,她没有护好人,红花也难开心。
卫氏走进来,笑得合不拢嘴:“外面来了一行车马,说是认亲戚的,红花儿啊,你的娘老子到了。”
红花撇嘴:“卫妈妈你真的老了,我的娘老子远得很,他们怎么来?他们就是肯来,也不敢走这远路。”
宝珠却欣然先下了炕,让红花:“去看看,也许真的来了。”炕上暖,娇气的小沈夫人和宝珠同坐,余下只坐下连夫人,再坐人也行,就挤。
世子妃和尚卢二夫人坐在椅子上,同都站起去看热闹,红花无法子,跟着出来。
嘴里还说:“不可能,”又让丫头们给夫人奶奶全披紧衣裳,外面风大起来。出铺子,就见到几个短打衣装的汉子,带着刀剑,由万大同陪着,旁边还有几个人同走来。
宝珠抿唇笑,万大同要和红花成亲,回过宝珠,瞒着红花,把她的家人接来。怕路上不太平,请的镖局护送。
“啊!”
红花大叫一声,原地傻住。那真的是她好几年没见面的爹娘,是…。
万大同有点儿得瑟,心想自己这事情办得不错,红花必然的喜欢才是。却见红花冲上来,当街大发脾气:“你们怎么来了?谁叫你们来的!”
宝珠和看热闹的人,全风中凌乱。怎么,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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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重重有喜
宝珠卫氏包括万大同等人,都曾听过红花说过她的家人。都知道红花恨,但也都知道红花按时给她的娘寄银子。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这话用在家里人身上也是一样。
无爱就不成恨。
但都以为红花几年没见到家人,见到应该是喜欢的,这才奇怪上来。
很快的,宝珠是头一个明白过来的,对着红花微笑伸出手:“不要吵闹,过来吧。”红花倦鸟归林似的小跑过来,对着宝珠泪眼汪汪唤道:“奶奶,”把面庞扎到宝珠手上,抽泣着哭起来。
卫氏对着梅英好笑,低声道:“这大管事的前几天死人手里敢抢钱,这今天怎么了?”又见到宝珠使眼色,用口型道:“她不知道。”
卫氏梅英万大同一起叹气的笑,是啊,红花还不知道她就要成亲,一定是以为她的家人要钱找到这里来。
卫氏笑了笑:“就是来要钱的,能到这里,也是心里想着你不是?”红花听到,哭得就更伤心。
呜咽道:“我没给钱吗?没少给才是!有了钱,还想着我作什么!你们乐你们的,别管我死活。”
她的娘听到这几句话,脸上火辣辣的,当着人就难以抹平。
本来下车以后,见到这里有夫人有奶奶的,全是绫罗绸缎的,乡下人怯,应该寻出主家来先见礼。
但让女儿这样的一说,红花的娘走上前来,气道:“不管你,我们才不来!正收着秋庄稼,来信儿让我来看你,我说庄稼怎么办?又说你丢下银子,你的话,庄稼不要了!我们容易吗?忙活一年,说不要就不要,这见到你,你又装的是什么相?”
卫氏等人劝着:“好嫂子,红花正在哭,不要这样讲话才是。”
红花的娘鼓着眼睛,也就不再说。
但红花却恼上来,对着她的娘嚷道:“庄稼比我重要,你不要来就是!我有让你来吗?”见她的娘后面,是她的爹,她的爹旁边有三个大人一个孩子,这里面有一个人是红花见到这辈子也忘记不了,几时见到他几时要生气——她的堂哥。
为了她的堂哥成亲,把红花卖了的那单传的堂哥。
这张脸儿在面前过上这么一过,红花就把前五百年的仇恨全想起来。不是为了堂哥,红花也不会让卖,侥幸卖到四姑娘身边主仆相得,又是为了堂哥,母亲一次次的来拿钱,没有一回是单独来看红花,全是来看钱的。
就在刚才,红花初见到母亲的时候,虽然吃惊,但依着大管事的头脑,迅速想到留母亲住几天,给她弄点没吃过的好吃的。
大管事的头脑太伶俐敏捷,在看到堂哥以后,也就迅速地转到母亲带着堂哥来,又是为他打自己饥荒来的。
大管事这就委屈得不行,你来就来吧,来了也有地方住,可你能不能只是来看女儿,不是为了他来的!
又有母亲说她装相的话,红花恼得一额头火星子,道:“这里没有地方给你住,你走你们走!”
红花的娘也委屈上来。
好好的家里来个人,说是什么镖局,说红花想她了,又说红花要出门子,让家里去个人送她上轿。
当娘的赶紧就要出门,偏夫妻两个都没有出过门,侄子自告奋勇送他们,侄子媳妇就要抛下在家。
侄子媳妇又爱热闹,抱着孩子一起跟来。镖局的人对于多送一个人,多送几个人没话说,反正人多,到地头上万掌柜的多付钱,也就应允。
就是这样,还是不能放心,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