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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袁训一个无奈的苦瓜脸儿:“小爷,这样行吗?”同时还不忘记夺步撞飞一个黑衣人,又截住一个人的去路。
袁训拿他没办法,又守着往船舱去的两边路径,也顾不上开导他。红花正在召集家人,还没进船舱就听到,恼得一心头火起。
万大同也不是红花什么人,万大同是想娶红花,但红花这里还没有过明路,红花却羞耻心大起,叉腰伸出头一步,大骂道:“万大同,我的脸全让你丢干净,杀人你不会吗!你不杀他,等他们来杀我们吗!”
“呼!”一道风声从红花头顶上掠过,是把钢刀,红花原地僵住,吓得一动不敢动,袁训一棍打出去他,怒斥道:“进去!”再一棍,把过来的人打倒一个。
那个人挣扎着还要爬起,红花动了,角落里摆着装饰用的瓷瓶,抱过对着那人脑袋就砸。“通!哗啦!”
瓷瓶碎裂一地,那个人倒地不起,夜晚看不清,看月色下能见到有什么从他脑后缓缓流出。
万大同才也要骂:“进去!”见红花大惊失色,肉疼的大叫:“这瓶一百两银子一个呢!”怒了:“还我的钱!”
黑衣人是趴着的,红花把他袖子翻过,又去掏他怀里,万大同又气又急,吼道:“杀完了你再掏不迟!”
红花已掏出一把子银票,这人也不好,来当贼像是家当全在身上,红花笑了:“够了!”一闪身,这才想到进船舱。
刚才英勇威风,这会儿生怕进得太晚,连滚带爬,好似晚上一步,小命就要完了。
万大同松口气,但又骂:“死要钱!”
方明珠是最慌乱中的人,其中一个。她晚晚看各处添热水睡得晚,睡得沉。外面打上一会儿才起来,奔出来找宝珠,宝珠是她的主心骨儿,就见到红花大砸人。把她提醒,这事关生死,什么害怕什么我是妇人什么没打过架都想不起来,奔进厨房寻东西,百忙中捡一把锅铲铁的,出来。
没有人到面前,也当空乱舞,东摇西摆,侥幸的还真有一个人过来,不知是袁训打飞的,还是蒋德打飞的,没死透,手脚乱挣,方明珠一步上前,一锅铲敲在他头上,顿时不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方明珠这时候才害怕上来,惊惧大叫:“宝珠,我杀了人!”狂奔入船舱,这里往下面去,袁夫人和宝珠带着孩子家人全在这里。
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见明珠过来,宝珠在这时候相当镇定,把孩子交到卫氏手上,抱住慌乱的方明珠,拍抚着她的背:“没事,明珠好样的!”
宝珠要是能,也想出去杀几个。
方明珠在宝珠怀里放声大哭,宝珠的耳朵还对着船外。她没有她丈夫习武而聪敏的耳力,也没有她丈夫在混战军中听援兵的经验,却还是听到呐喊声过来。
宝珠一喜,对袁夫人道:“母亲,有援兵来了。”袁夫人也听一听,也露出笑容:“这里并不偏远,附近有城镇,这来的必然是就地公差。”怕听错,就让一个人上去看看。
红花自告奋勇,她数完银票,胆气又壮不少,一梗脖子:“我去!”船舱口下面,忠婆手握两把切菜刀守着,忠婆都不怕,红花也不怕。
上面辛五娘母子守过来,母子们船上各自寻找家人,找到一个,就送下来,这才过来。不让红花出去,天豹道:“我去看!”早就想去甲板上打杀的天豹,父辈为混混,性有野蛮,握住兵器出来想这援手来的不是时候,这就不能随意厮杀,就见岸上数位官员到了。
远远的,灯笼高打,所以看到官袍,不怎么高,六品的七品的……还有一个应该是就地把总,他手中应该是正规士兵。
福王伤得不清,陶先生代替福王,拿印信上前去交涉。
蒋德杀得性子下不来,问袁训:“咱们怎么办?这一回再来的可是自己兵马。”刚才杀的,那是强盗。
袁训怒得早不能再怒,依性也就杀个痛快。但到底不能由性子来,沉声道:“上前去亮明身份,”又目视商船,咬牙道:“还有这不长眼的人,等会儿好好的算算!”
他们受到蒙蔽,居然摇旗助威。助的肯定不是袁将军。
蒋德关安走到船边,大喝道:“下面的混蛋听着!”官以为贼,贼却成了官!这两个气都不打一处来,哪能好好说话。
大骂道:“瞎了眼的!现在将军在此,梁山王府女眷在此,还不赶快把你身边贼人擒下,一同面缚前来请罪!”
陶先生在下面,对几个官员笑道:“看看,如今没了天理,可不能放松一点儿,他们一走,眨眼就顺水而下,去另一处祸害人。各位,我们公文在此,都看清楚了!”
管码头的人让揪出来,被窝子里扯出来的,他的上官全在这里,他怎么还敢屋里候着打完。见码头上处处血迹,江面上也变色,要是白天,肯定是血水一片,而且陶先生他们还在这里,管码头的人陪话道:“带好些女人,晚上男女混坐吃酒,正经官家哪有这样?”
官员们沉吟,六品的不说话,七品的不吭声。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里已死人一片,江上飘的全是,这已是件遮不住的大事,如果船上真是大盗,走了贼他们吃不起罪,如果船上真是将军,他们也吃罪不起,乌纱就此到头。
文官们全能沉得住气,把总经不过陶先生催促,道:“这样,他说他们是官,让他们下船来,我们才能验明。”
又到底怀疑不明,道:“抛下兵器,才能下来,得在我们的人看管之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陶先生赞叹道:“军爷好主张!”夸得把总对他又好感一片。哪有做贼的,在他来以后,还站在这里不走的,一直交涉的,把总更对袁训起疑心。
让人传过话,孔青上前一步:“小爷不要下去!”乌黑凛然的眸子扫视余下对峙的黑衣人:“他们有会暗器的,这距离伤人没救!”
袁训破口大骂:“他让我下去,我就下去!”不屑对嘴,对关安道:“告诉他们,上船来验!”关安骂骂咧咧还没有说话,其它船上骂出来。
“瞎了眼的,认不清真假!”这是梁山王府,在京里都不服谁谁的,何况船上这位,又是镇南王府的娇女儿,带的还有镇南王府的管家。
两处管家几时吃过这种亏,听到传话下船去验,心想老子凭什么给你们验,就大骂出来。
他们一骂,沈家连家等骂声纷纷。
“官儿不想当了吧!”
“芝麻大小官员,却生个狗熊胆子!”
骂着骂着,就不是分辨,纯是骂人。关安更郁闷,他从京里出行前,受过娘娘亲自召见,又赏给关安一件刀枪不入的盔甲,又是一件好兵器,又在此以前,关将军认准跟着小袁将军,小袁将军吃半点儿亏,关将军憋屈欲死。
有周围助长,关将军回话也一个味道:“去你娘的,你敢让我家将军见你,去你奶奶的,你赶快把自己绑了,洗剥干净到我家船头!去你祖宗的……”
把总让骂得一个激灵,火气上头,手下有兵,腰杆子从来过硬,把手一挥,暴跳如雷:“给我拿下,这是一伙子贼,一伙子目无法纪的贼人!”
管家们反唇相击:“你才无法纪!”
“这官不长眼,不能再当!”
文官们见船上大骂底气十足,还劝把总谨慎,但这位拔出刀来,一蹿出去。
袁训冷笑,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如果说当他身份不明,那下面的人就身份明了?就这还当官?真假都不分!
但他们不分,袁将军不能再杀人。但不能杀人,下面的人又一拥而上。和黑衣人中——只死伤不到一半,他们全是有功夫不错——一起上来。
“不再杀人!”袁训暴喝过,手中短棍一摆,横眉怒目:“不长眼官运嫌长的狗东西,上来吧。今天本将军大开不杀戒!上来的包你残废!”
话沿江风出去,听得人人心头大震。袁训又是一声:“万大同,不杀人可以,你再给我心慈手软,我不要你了!”
万大同眉开眼笑:“好好,只要不杀人,伤人这事情我在行!”
蒋德双手一撸,手中原是个铁链,这就扯直以待。关安挥舞大刀:“哇呀呀!爷爷在此,都对着我来!”
孔青默默的从地上捡起一把子铁弹子,这是不知谁用过的,在手心里转着发出响声。
天豹跳出来,兴高采烈:“该给我杀几个了,让开,轮到我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隔壁船上,各管家们也大呼小叫:“二柱子,小棍子,抄家伙,打死不偿命!”
文官们凑到一处:“这像贼吗?”
“他比把总大人还要凶。”
“这事儿不对!”
“咚咚咚咚!”
数声鼓声,惊破天地而来。像雷神降临,又像乱石击开混沌。鼓声不强,透着击鼓人的手劲儿弱,又没有击过,用的不是力道,也乱。
但响的毫不怯弱,响的振奋人心,响的振振气盛,响的似在宣告。
宝珠在高处,满面凛凛,娇若藕节的手臂捶打着,很快就挥汗如雨。她用鼓声,来敲醒下面懵懂的人,用鼓声,来正告自己一行的真确。
袁训仰面看着,露出笑容。有时候,他很为有宝珠骄傲,夫妻不见得事事都看法一样,有时候你顺着我,有时候我顺着你,但这会儿,袁训相当明了宝珠的心思,就自豪起来。
有哪个当贼的,不是鬼鬼祟祟的,在遇到官府到来,还擂鼓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贼似的。
自是擂鼓以正身份。
鼓声稍停,娇声传下来:“红花儿,让各船高挂灯笼,给他们看看!”
那把总再混蛋,也停下步子看个究竟。
有小婢尖声:“是了,”尖嗓子高扬:“我家奶奶有话,请各船挂起本家灯笼来,给他们看一看也就是了!”
“好!”
“好!”
……
一迭连声答应着,一排排灯笼高高挂出。
白天那老学究惊呼:“兵部侍郎沈,这这,这是大官儿啊,”官不能比袁将军大多少,却是管兵部的,仅次于尚书大人。
再看另一个,更高升得更急的,几个大字,盆也似大,这就无人看不清楚。
梁山王府!
梁山王世子妃披头散发,她和萧观成亲,也是青梅竹马,为萧观学功夫,三拳两脚的能打倒个人,受袭时,女眷们找地方躲避,世子妃手持双刀出来杀人。
见血头一回,也是怕的晕的心悸的,但不杀不行,杀了两三个,这就血漆漆的溅上衣裙,反而不怕。
见宝珠让掌灯笼,世子妃怕不再杀,还不过意,她也是没吃过这亏的人,气得面色雪白,学宝珠也登到高处,手中钢刀一指下面的把总,杏眼圆睁,娇叱一声:“不要走了一个!府兵们听令,全给我拿下!摘下乌纱,送往省里受审!有要和我打官司的,我和他皇上面前打去!”
文官们脑子嗡的一声响,有人摇晃几下,几站不住。
把总也是脑子嗡地一下,眼前一黑,口干舌燥上来,对随在身边的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