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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装没看到,手还是指住沙盘,证据铿锵有力地道:“第一,这一个月内,我们不管做什么,请小王爷不要过多询问。”
萧观咬住牙:“第二!”
“第二,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去几天,请小王爷不要过问!”
萧观丝丝的吸冷气,从牙缝里迸出来字:“第三!”
“第三,请小王爷这就写信给王爷,请王爷以最快速度命就近的各家郡王,为我们打援兵!”袁训胸有成竹。
齐整端正的沙盘旁,他的面容齐整端正。他高挺的鼻子上面,两道睿智的眸子犀利如电,宝石般的黑亮中炯炯有神,给他的人也好,话也好,总是添上让人不能怀疑的信任。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的英俊里不但有清新如草原初晨的气息,还有坚定如山的稳重,让萧观由不得的相信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但小王爷到底是小王爷,虽然他和袁训相比,他的性子浮躁一些,但他却是从小锦衣玉食,先生幕僚们和老妈子丫头一样不少,陪着长大的金镶玉贵主儿。
在心里已经认可袁训的主意以后——虽然萧观还压根儿不知道袁训有什么法子——但他想了想,建立在心里那种让排斥在外的不舒服上,萧观冷哼着还是问出来:“你是要立军令状吗?”
袁训狡猾的反问:“小王爷要我立吗?”
他面上那种诡异的笑容,又给萧观一种袁训是势在必得的感觉。对于自己还是没问出来什么,萧观气得又哼几声,甩甩大手:“不用了!”
他不痛快地道:“你立下军令状,这功劳就白纸黑字成你的了,我调度的功劳也就半点儿没有,最后只落得把你带出来,成了为你作嫁衣裳!”
袁训鼓励他这种想法,嘿嘿笑着:“也是。”
看上去,袁训像是没有了话,萧观却还想再打听几句,讪讪地问道:“第四呢?”
“第四?”袁训闪闪眼神,在他心里已经没有第四,但小王爷既然主动的问出来,袁训就不能放过去,他脑子一转,第四就出来。笑道:“第四给我们弄点瓜果上来行吗?现在是产瓜果的季节,就地征运又不贵,什么西瓜哈密瓜葡萄无花果,不管什么都弄些来,天热,中了暑不是玩的,谁还跟着我们打仗呢?”
萧观皱起眉头:“你还真会提条件,”我问你还有没有第四,是想进一步听听你的主张,不是让你找我要吃的。
不过他也馋了,吸溜着咽下口水,道:“行。”心思不由自主的就回到京里。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京里兴奋可以来见他的爹,他的娘拦不住儿子,就见天儿给儿子弄一堆好吃的,什么西瓜海菜,螃蟹黄鱼,由着他吃了一个够。
小王爷微叹一声:“哎,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穿住上面,”他瞪瞪眼,大热天的帐篷里还套着盔甲,往这里站会儿身上汗水跟下雨似的往下掉落。他叹着气问袁训:“你脱一回盔甲能有多少水?”
这里是小王爷住的帐篷,一角有几大盆凉水,没有冰,就河里经常打些凉水来降温,跟觉不出来似的,但总比没有要强。
对水盆看看,这是才换没多久的,现在又有冒热气的感觉。
萧观眉头紧皱:“我晚上脱盔甲能有小半盆水,我要是对我娘说这些,我娘肯定跑来把我带回京去。”
“我嘛,没试过。”袁训在此开了个玩笑:“还是您悠闲,我们哪有功夫管身上流多少汗出来?”萧观没搭理他的取笑,茫然一下道:“好吧,我要点儿瓜果,热死也没有军功拿。”袁训听过就笑起来,又趁机地添上几句话:“请王爷为全军都要点儿吧,这是您的恩典不是吗?”
萧观听过高兴起来:“这主意算我的?”
“当然算您的,”袁训笑得诡异诡异的:“回头兵部说我们乱花钱,也算您的。”萧观哈地一声大笑出来,见袁训摆摆手:“您没话,我可就走了。”往帐篷外面走去。
已经全在胡扯吃的,看上去小王爷没有什么正话,而袁训却又还有事,小王爷可以悠闲地在这里闲扯淡,他却不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萧观也知道,就不好强留,干瞪着眼看着那挺拔的背影走出帐篷,一个人围着沙盘转悠几圈,自语道:“这个人啊!”
他回想到他的爹对袁训的评论,当时不是单挑出袁训来评论,是说所有的太子党。
像是只要说太子党,就不能抛下袁训,谁叫他是太子近臣,十分的出风头呢?
梁山王是这样说的:“这个人颇有城府,又灵活机变。他的文章我特意让人从京里发出来,我看过的,是胸中有沟渠的人,又听说是急才,时辰没到,头一个就交卷子的人,这就很了不起。”
萧观当时还不服气,他在姓袁的手里吃瘪不是一回两回,这瘪吃的全是回过头没处找的那种。就像有一回打着打着,他把腰牌一亮,这不是坑人吗?
小王爷就对他的爹不乐意:“不就能中举,我也能中,我娘不让我下场应试,说我不用去考场里住那几天,怕味儿薰到我。可先生们愿意让我去,没办法,就寻个折中的法子,等他们考完试题出来,他们单独给我做了一回,都说一甲是中不了的,二甲也看着悬,但三甲同进士却不在话下,同进士是不好听,可总比中不了的强!”
梁山王就呵呵地笑了,同进士虽然有“如夫人”的称呼,但梁山王还是有得意之色:“这事情先生们写信给我,为父很是喜悦。你娘说得也没错,我们是什么门楣,用不到你去提考篮。但大倌儿啊,你能中,和眼睛里放着有能耐的人,这是两件事情。”
帐篷里小王爷只回想到这里,他围着沙盘打转转,嘟囔道:“我眼睛里还不算有他吗?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他不对我说主意,我也揣着呢!”
可揣着不是好过的,以小王爷性子忍到现在已经是十分。现在帐篷里没有别人,白不是早在他们说话就知趣退出,正在外面站着,听到里面咆哮的一声:“憋死爷爷我了!”
这一声好似空中打个炸雷,白不是一个踉呛,吓得差点坐地上。
他说到做到,果然不过问袁训行事。第二天龙怀武就跑来找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回话:“大热的天,方圆就这里有片树林子能遮日头,您出去看看吧,那帮子人正在锯树林子呢?这是打算先热死我们?”
萧观好奇的要命,但还装出满面严肃:“嗯,不错!”龙怀武怏怏而去。
没半天,他又过来,这次不是告状,是汇报军情。“城里都看到动静,出来一队人马往这里过来。”
“迎战!”萧观还是两个字,但这一回不是无动于衷,他心里正闷着呢,他要去打一架才能痛快,他提上双锤,不顾别人苦劝“小王爷千金之体”,萧观心想你就差骂我是姑娘了,还千金!
他自己去了,得胜而回。如是几番,龙怀武也失去告状的心情,出来进去见到袁训他们把树林子砍掉近一半还不收手,也是闷得无话可说。
……
太原府里,大雨在午后再次下来,事先没有征兆,这本就是火热的天气。雨下来时,陈留郡王妃先动容:“今年这算是风调雨顺,可今年这又有大雨了,和往年相比,却是反常的天气。”
袁夫人在她房里坐着,旁边是加寿的小木床,她轻轻推着,嘴角总噙着满意的笑容,像是宝珠只生一个女儿出来,先就把当婆婆的心填得满满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回着女儿的话:“这是我们加寿带来的,”郡王妃扑哧一笑,侧过面庞同母亲俏皮的道:“您这还只是孙女儿,如果是孙子,只怕打胜仗都是他带来的。”
“你倒不信?”袁夫人也知道自己说的偏心话,但不妨碍她笑吟吟的,和女儿说得有鼻子有眼睛:“因为我们加寿是有大福气的人,可不能热到,所以这就再下大雨,让加寿凉快凉快不是。”
可能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加寿睁开眼睛,勾勾小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的祖母这就欢欢喜喜,推一把她的姑母:“快来看看我们,她听得懂呢。”郡王妃挑挑眉头,都有点儿嫉妒上来:“我看到了不是,”
木床上裹着水红小衣裳的加寿听到语声,还不是能起来的年纪,也就不能转动脑袋看过去,但是小眼皮子明显的往郡王妃的方向动了一动,就是方向太拗过不来,只动上一动,就又收回去,清澈黑亮的眸子颇有精神。
郡王妃也就喜欢了,笑着摸摸加寿小手,让她握一握自己手指,夸道:“有力气呢,这个随父亲!”
当祖母的又含笑上来:“你说得是。”
院子里在这个时候,雨声已经是“吧哒吧哒”的。黄豆大的雨滴把院中泥土打出小小的洼来,雨水在中间有个旋儿,但没有等到人看清楚,就浸入泥中。
花草树木都舒展着身子,虽然在雨中叶片让打落好些,但留下的树叶滋润的好似无数笑脸,让人看到就心中舒畅。
清凉的风,随着大雨而来,室里虽然原来就不太热,但这就更加的凉爽起来。红花拿着一个东西,从厢房里出来,由走廊到正房里,面对袁夫人和郡王妃蹲身行了个礼:“没想到这就凉快,只怕小姑娘要盖,我送了这个来。”
她手中花花绿绿的,是给加寿晚上睡觉盖的小巾帛。
“这是你有心,”袁夫人接过来,但放到一旁没有用。让红花自己过来看:“这里放的就有。”木床上,加寿肚子上早盖着一个淡紫色绣花鸟的薄巾帛,加寿眯着眼睛,正又要睡。
见到面前又出现一张熟面庞,加寿小姑娘再弯弯小嘴角,像是给忠心侍候的红花一个奖赏,再就进入梦乡。
红花这就很开心,悄声道:“小姑娘又是对我笑呢。”郡王妃微微一笑,心想家里不管是谁,都为侄女儿牵肠挂肚的。想到牵肠挂肚,郡王妃就想到一件事,问道:“告示又贴出去三十张,万……”
话到这里,就见到院门上出现一个人,他打着油纸伞,隔着雨水也能看清他面容,是郡王妃得用的管家。
他冒着大雨过来,只能是有事情。郡王妃颦一颦眉头,她才从家事中出来,坐上这么一会儿,这就又有事情。
这就不和红花闲话,等着管家过来。管家走一半,又看出他脸有喜色。红花正出来在走廊上,无意中扫上一眼,心想难道是捷报过来,就停下脚步想听上一听。
“红花姑娘也在,”管家不但没有避她,反而主动的招呼一句,因为还要出去,就不收纸伞,在台阶下面哈着腰:“回王妃,舅奶奶要找的人到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郡王妃听过还没说什么,红花先大喜:“您看清楚确定是他?”
管家眨眨眼:“这怎么说呢?得舅奶奶自己去见见,才知道是不是他。”红花喜欢的道:“好好,我请奶奶去。”才要动步,袁夫人唤住她:“不必出去。”再对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