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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精壮汉子,不过是没打过仗而且没有正规的学过功夫,但有一把子蛮力的人。
“一万零八百四十三人弓马骑射都上佳,分属各家郡王。”这是来投军时就试过,有功夫的人。
余下还有两百人,郡王们本就挺直的身子更是笔直,耳朵不用看也都尖起来。
梁山王缓缓而笑:“剩下还有两百人,分属各处总兵指挥司送来,上马能弓箭,下马能步战,念过兵书,家学也渊源。列位,我们还是用旧年的规矩来分派?”
别的郡王们还在沉吟,陈留郡王头一个起身,大声道:“我同意!”
项城郡王在亲事上输给陈留郡王,虽然他带兵的名次离陈留郡王远而又远,但遇事从来不肯服气他。
项城郡王随后一跃而起,反驳道:“我们是来点兵的,不是来打架!两百人分成八份,这也是旧规矩!”
陈留郡王瞪在他面上:“谁要先挑人谁就赢,比试才是旧规矩!”
“均分!”
“你胡扯!”
这两位又争起来,定边郡王对靖和郡王低语道:“怎么,他们去御前官司没打清爽,这每一次会议都骂,真耽误事!”
靖和郡王坏坏地低笑:“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两个人窃笑起来。
梁山王面带微笑听着争执有盏茶时分,微分开双手。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这就噤声,梁山小王爷见父亲威严如此,把胸脯高高的挺起面有骄傲。
梁山王抚须注视两边:“这事儿又不好办了,本王又从来不是独断的人,”英国公庄国公在肚子里骂,你这老匹夫就是太不独断了,所以我们受挤兑你一推二六五,不论从哪条根上寻都跟你这老混蛋没关系。
“呵呵,我们还是表决吧。”梁山王话才说过,项城郡王迫不及待地抢先:“均分!”陈留郡王不甘示弱:“比试!”
陈留郡王对着项城郡王冷笑:“你不敢和我比是吗?”
听到的人都愕然,大家虽然不对,但这类自高自大似街上市井汉子吵架的话,会议上一般不说。
军营里对着粗汉子,倒从不少说。
会议上都是体面尊贵的皇族一脉,说这话像是没品德,仗着你会打几仗就说嘴,也让别的人笑话。
而听话的人不如他,就要恼羞成怒。这样的话出口,没有怨仇也结下怨仇,而原本有怨仇的就更深。
项城郡王果然猫踩到尾巴一样的蹦了起来,手指陈留郡王鼻子人开始怒目:“你说什么!”陈留郡王摊开手满面无辜:“我说你不敢比试!”
郡王们都不是冲动人,项城郡王很快冷静。想我打仗不如你也不是今天的事情,你一提再提必有原因。
项城郡王狡猾地道:“比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这里大家说了算!”这话中意思,把梁山王也否了一把,梁山王聪明的装没听到,和他们计较,就像国公们对自己的怨气一样,都是有出处没去处,装听不出来最好。横竖打起仗来,你们都得听我的。
这就大家表决。
国公们早十年前就表示不参与,随便你们自己去争。
八位郡王一举手,一半儿赞成比试的旧规,谁赢谁先挑。一半儿赞成项城郡王说的,两百人正好均分。
鉴于陈留郡王在这里犯骄傲,排名在他前面的定边郡王阴冷冷地讽刺道:“战场上打还没个够,回来这太平地方是让大家修整的,还打什么!”
在定边郡王前面的靖和郡王也道:“再说好兵将是自己练出来的,不是挑出来的!”陈留郡王毫不客气还击:“两位说得是,可换成你是我,你也这样做!”
项城郡王见缝插针地问道:“那你说说你的缘由?”陈留郡王斜斜睨他一眼:“换成是你的妻弟在里面,你比我还着急!”
“哦,”大家释然。
释然过,可没有人因此对陈留郡王示好。定边郡王相反更加阴阳怪气:“是你的妻弟你怎么不早纳你帐下?”
“就是,自家人自然归自家人,你就是收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项城郡王也坏笑,最好你妻弟到我帐下,看我好好“照顾”他。
辅国公身后,八个儿子来了七个,七个儿子里三、四个变脸色。龙怀城和龙怀朴窥视兄弟们大惊失色,龙怀城是看笑话的,看看你们都怕了吧?
而龙怀朴则暗自想,小弟最先收拾的会是哪一个呢?不是二哥就是六哥。
再看台中央,让郡王们七嘴八舌一通调侃的陈留郡王不慌不忙地道:“我也想直接到我帐下,这自家人归自家人,难道我不知道?”说到这里,陈留郡王给项城郡王一个嘲弄的笑,气得项城郡王牙咬得格格一声。
陈留郡王说这话是有原因的,项城郡王总想让辅国公的八个儿子全到他帐下去,他和辅国公府也是亲戚不是。但辅国公至今不肯答应,他到哪里,他的儿子们就到哪里。辅国公疼爱他的过继长女,因为嫡长女而跟着陈留郡王,这又是项城郡王的一件恨事。
天下名将数第一的东安郡王也来了兴致,问陈留郡王:“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把内弟纳到帐下,也免得我们又要会议,又要等着你们两个争上来。”
陈留郡王装腔作势的叹气:“唉,我有什么办法!我内弟是太子府下出来的,大约你也听过他的名字,他的履历直接从兵部和吏部发出,公文直接发给王爷。说起来,都察院至今还在怪我,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倒情愿他还在当他的大人,还在太子门下效力。”
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辅国公府的公子们,包括见过袁训的龙怀城和龙怀朴都不知道这几年他的动向,听陈留郡王这样一说,公子们更是如滚油中注上水,心哗地就乱了。
他们在说的是小弟吗?
而东安郡王谨慎起来,面带笑容对梁山王欠欠身子:“陈留的一番话倒勾起我兴致,久闻太子府上藏龙卧虎,来以前我还在想,听说京里出来好些人,太子殿下忧国忧民,理当有太子府中人才是。来的是哪些人,王爷想来是知道的,请出来给我们看看如何?”
定边郡王也跟着开口,对着梁山王,又是说太子,定边郡王把阴阳怪气去掉,但讽刺的意味犹在:“久闻太子府上三近臣,苏先、柳至和袁训,不知道这三位可来了没有?要是一位都没有来,那可真的是近臣。”
看台上一片嘻哈声。
太子府上养无数门客的事,郡王们在外也知道。他们血里刀里杀着,太子府上小曲儿近臣陪着,也难怪定边郡王取笑。
定边郡王也不是今年才取笑。以前取笑的是苏先和柳至,今年探花郎太有名气,就把袁训一块儿也加进来。
台下有人朗朗回话:“袁训在此,见过王爷,见过郡王,见过大人们!”
看台下面士兵们排着整齐的方队,其中一个方队中走出一个人。他昂首大步,身高体拔。他带着笑容,猛地走出来时,像一轮日头到校场。再看他的精神饱满,气宇轩昂,肩头宽厚,虎背下一把子小细腰,是俗称的蜂腰。
男人蜂腰是练出来的。伪娘和天生瘦例外。
郡王们全是识货的,相即把嘴闭上。定边郡王也收起取笑,把袁训上下一一打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个人,倒还有点儿意思。
不是那戏台上白面敷粉近臣郎。
武将中气足,他们又在高台上说话,四面空旷音传十里。而袁训等人方队就在看台最近的地方,这就听得一清二楚。
探花郎毫不忍耐,就此出列。
他正对着台上拱手行礼:“我是袁训!”
小王爷萧观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袁训这个出场挺出彩,这金子像是贴在他脸上。看看小爷我没有白相中他。
梁山王是只闻太子近臣的名没见过,而且和儿子日常通信中,听儿子说最会和稀泥,当时认为最坏最阴的那个,就是这个袁训,梁山王就认真的看了看。
见他大方展样,梁山王也点头。
陈留郡王满面含笑,他和小王爷一样,认为袁训出来的光彩。这光彩嘛,当然贴在姐丈脸上。
辅国公也是笑容满面,他的儿子们可就面色不一,有阴沉的有微笑,还有受惊吓的。
回想当年事情,再想想小弟如今是太子近臣。再有一个想法贯穿公子们心中,这生得英俊的人,还真的是小弟。
隔了这么些年再见到,姐丈陈留郡王并没有认错人。
几年没听过他和姑母的消息,有的公子们是当姑母母子俱已身亡。
袁训先对台上行礼,再拱手四面环抱,团团的行了一个礼。随即大步往旁边走开,在三步外站定。
别人还不知道他在闹什么玄虚时,又一个人走出,也在台下行礼:“太子府上沈谓,见过王爷郡王大人们。”
沈谓身后,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出。
“太子府上连渊。”
“太子府上葛通。”
……
一字儿排开二十来人,笔直挺立,不卑不亢直视看台之上。
郡王们由吃惊到诧异,再就平静下来。他们面色开始阴晴不定,而陈留郡王放声长笑:“哈哈,我们按哪个旧规矩来分人?”
东安郡王头一个回话,口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试,谁赢了谁挑!”他对着这二十来个太子党也流口水,东安郡王甚至不介意告诉陈留郡王:“你没能耐的话,内弟也保不住。”
梁山王不用猜就知道东安郡王的心思,东安郡王军功第一,早就想取梁山王而代之。梁山王更精明,把更多的仗给他打,造就他名将的名声以外,还绊着东安郡王没功夫在京里钻营。这一会儿面前掉下太子党,东安郡王他能不动心吗?
不动心的是傻子。
梁山王就道:“那老规矩,三招定输赢!”东安郡王脸色寒了寒,你这不是欺负老夫吗?
这老夫虽是第一名将,却上了年纪,脸上有一道破了相的刀疤,身上更是伤病无数。他气力体力都不足,三招内不会是年青郡王们的对手。
打仗与主将的功夫不成正比。诸葛亮坐木椅上摇扇子,一样打赢仗。
东安郡王暗骂梁山王老混蛋大坏蛋时,梁山王目视袁训又说出一番话:“袁训!今科的文探花,本朝最年青的监查御史,”
说到这里,东安郡王先吃了一惊。
监查御史?
他马上就转回心思,还是不要和陈留郡王争的好,让他自己把这御史收了吧。
不光是东安郡王吃惊,郡王国公将军士兵都在吃惊。
无数眼光打在袁训身上,本朝最年青的御史大人?御史多威风?将军威风是要流血的,御史威风是到处抓人的,你不当大人跑这送命的地方来,是不是书念得太多念的犯糊涂?
“袁御史,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梁山王像是一样的心思,就此喝问。
袁训躬身笑回:“回王爷,读书为的是明理,知道立身做人处事。读书求功名,是寒窗下梦。我已梦成,再无遗憾。武艺为保国,我蒙舅父辅国公、姐丈陈留郡王教导,又受太子殿下教诲,不敢不来!”
一干子目光又转向辅国公,原来是你的外甥。想想也是,辅国公嫡长女是过继他妹妹的,陈留郡王的内弟自然是叫国公舅舅。
龙怀城悄悄关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