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并肩看海,镇南王稍后退一步,却是不论君臣的时候,说的又是多喜亲事,镇南王没有惶恐谢罪,而是笑容满面:“臣怎么敢说皇上,臣说的是,如果是儿子当别论之。多喜是女儿,太上皇盼着她过得跟臣对长公主一样。”
皇帝插话:“你的元皓也是一样,朕算看明白,全是忠毅侯惹的祸,元皓定亲好孩子,以后也是坏蛋舅舅一流。”
镇南王笑回:“但男人可以薄幸,女人就只能伤痛。元皓愿意当坏蛋舅舅一流,只要他喜欢,长公主和臣说好不加干涉。多喜却不一样,倘若嫁个女婿当时甜言蜜语,以后就始乱终弃,长公主和臣心里怎么过得去?就是皇上您也不能坐视,何况是臣夫妻。”
皇帝并不掩饰他年轻时是个风流鬼儿,在他的少年以至青年时光里,无数的人送无数的美人儿,没有人认为他临幸太多叫不对,反而他拒绝太多才是个问题。
但要说他还不能叫始乱终弃,还有更糟的。
闻言,皇帝眉头紧皱,仿佛看到多喜遇到他这样的人,他嘀咕着:“那可不行,朕一天也看不下去。多喜是女孩儿,要嫁,也是忠毅侯那样的人。”
突发奇想:“多喜要是早生几年该有多好?要是元皓是多喜,多喜是元皓,多喜亲事定给瑜哥璞哥……”
镇南王吓一跳,依着皇帝这样想下去,多喜将成夺人亲事的太平公主。王爷赶紧摆手:“皇上,现在的事实,元皓是元皓,多喜是多喜。”
他认为还是自己说下去的好,免得皇帝乱想起来,金口玉言让人害怕。镇南王一气说下去:“是以,往太上皇面前求多喜亲事的人不少,但皇上施恩与郡公郡侯以后,太上皇愿意关注他们中的年青子弟。”
经由祖上爵位的得而复失,他们大多过得贫寒。有一句诗“梅花香自苦寒来”,太上皇认为经过磨砺,而祖上曾有威风的人,血脉中有传承,风霜中有习练,懂得“珍惜”是何等的珍贵。
当爵位又失而复得,恩情在皇帝或太子手里而得,他对多喜郡主应多一份儿的敬重。当然,首先这个人得面貌英俊,为人才干,才是入选的翘楚。
还有一层意思,对于皇帝和镇南王来说更不难明白。
镇南王侃侃:“臣早就想进言边城之事,开国十大国公已去六、七,开国十大郡王到现下,也只余下陈留、项城、长平、汉川和渭北。东安世子已押回京中,靖和世子还待朝议。论功的规矩太多,只怕靖和世子都难袭爵,但边城可等不得什么人满足条条规矩,它们要有守城的人才行。皇上要加恩,除去原有的这二位世子以外,就是军中的将军,再就只能在满朝中从上往下撸选,郡公郡侯后人也在其中。”
多喜的亲事已不仅仅是件欢喜的亲事,反而卡在这国公荒、郡王缺少的关键年月里,带足笼络之意。
“是啊,”皇帝神色转为默默,对着海风负手于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后,有了就这事和镇南王讨论的心情。
“朝廷的规矩是开国时制订,可边城却等不得这些规矩全让满足。梁山王府的手段,一代笼络郡王打压国公,下一代又笼络国公牵制郡王,只要他们守得边城好,太上皇和朕都没有继续盘查之意。几代下来,国公府倒下,郡王府倒下,细究起来,就拿辅国公府来说,自家儿子不争气,要是有机会,能把忠毅侯这外甥也险些打杀,这不能怪梁山老王笼络郡王打压国公所致,这是国公府树大根深生出蛀虫。以此来推,钱国公也是这样,别的国公府也相差不远。至于郡王们,”
皇帝眸中有恨意一闪:“定边郡王勾结福王,这不是针对梁山王的不满,倒是对太上皇和朕的不满。”
又一声低叹:“江左郡王战死,儿子走失在前,不曾回归,就又死在东安郡王手下,这与梁山老王也无关,这是霍君弈失了防范,东安郡王太过贪婪。”
又浮现怅然:“延宁郡王战死后,麾下由江强把持,这是江强为人聪明,延宁郡王后代纨绔所致,”
镇南王连连点头,他有儿子他有过这样的担心。元皓在四岁以前,在太上皇和太后的疼爱之下,镇南王暗暗忧心过。
他打算元皓入学后好好教导,但还没有完善,元皓随忠毅侯出京。
根据老王的信件来看,初到海边的时候,为赶海还是顽劣孩子。忠毅侯看不下去,嫌外甥拖后腿,设计把他一通教训,不久后韩正经又赶到,两个孩子比功课比学功夫,元皓一里一里变成能赈灾能捐银能开铺子的胖队长。
镇南王府对韩正经另眼看待,与老王信中的描述不无关系。对好孩子另眼看待,与元皓的成长不无关系。
生下纨绔子弟,就如延宁郡王一样,后代子孙让江强一锅儿端,他表面上还假装用心追找小郡王,贿赂上又足,把京里一瞒这些年。
皇帝说这些话还算论边城及梁山王府的功过,但镇南王听得入心,更生出多喜可不能许错亲事的心思。
再找一个忠毅侯是难的,但也不能寻个定边郡王那种抄家灭门之人,也不能寻个福王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也不能寻个江左郡王那样没看住自己儿子之人,更不能似延安郡王早早战死,落得后代子孙无人教导,死在家将手中。
为加喜挑的这个人,一定要能文能武,擅于应对各种场面。就像执瑜执璞一样,走丢了还能抱着大批敌国公文回来……镇南王想到这里,嘴唇动一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皇帝说了出来:“让尹君悦那一批六个人,前往梁山王帐下,守定边郡王旧封地,和郡王一样有治理之权,谁出色,就把谁定给多喜。”
镇南王眉头一紧着了急。
他刚才也想这样说,像瑜哥一样,在水军能行,在边城也名头儿不错,不如让六个人去边城吧。但再一想,边城苦寒,多喜不是加福那般能干,夫妻们也舍不得多喜离开京中太远,只怕多喜要过梁山王府女眷一生等待丈夫的日子,镇南王就没有说。
但皇帝想到,王爷苦了脸儿,嚅嗫道:“边城冷,又苦,太远,多喜娇生惯养……”
皇帝愕然过,面上涌出又好气又好笑,斥责道:“这还不简单吗!等到选出人来,再把他往近的地方调就是。如延宁郡王的地方,”
镇南王也错愕了:“您一直夸瑜哥,难道没想过给他?”
皇帝一下子让问的哑了嗓子,有一件海风也不能开解的纠结事情,本来让皇帝压在心底,只尽情享受海风,在镇南王脱口的话里翻腾出来。
……
边城缺少国公和郡王,梁山王处吃力,频频上公文问大战巴根的犒赏,都两年过去了,几时才下来。
他问的是新国公人选,与靖和世子袭爵,及葛通……因为王爷公文上把执瑜写成和葛通一样功劳,执瑜不能避免。
这事情要由皇帝来定,皇帝听多了上谏,海边吹风也为躲避一时,本想休息几天回京再议这事。偏偏呢,又遇上执瑜暂行使延宁郡王权力,把心腹大患班仁拿下。
公文回京后,针对执瑜的非议就更多。最有力的反对原因不是他有太后,这一回不说裙带关系,而说执瑜年纪不大,他今年十八周岁,哪能当郡王?
顺带的,霍德宝让连累。七岁离京,回家祭祖,约在八岁上到军中的霍德宝,比加福小一岁,今年十五周岁。
对葛通不满,或者眼红他的人一拥而上,誓把袁执瑜压下去。压倒永国公世子,霍德宝也不用再提。
袁训甚至没想到让长子袭父亲爵位,也就不会对这打压有任何动作。前太子党知道皇帝并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事涉袁训和葛通,他们也只看着。
京里最近谣言多,风向也多变,由太子公文里一一写明。
……
皇帝宁愿听瑞庆长公主的指责,也不愿意给执瑜加官职,就是认为他太年青,官职徐徐的加不迟。但边城安危和霍德宝又当别论。
面对镇南王的话,他只能噎住。原来镇南王也这样想?皇帝愈发不知道怎么处置郡王之缺这桩大事。
君臣之间忽然就尴尬,镇南王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迭——执瑜现有太后,又有加寿,自身有能耐,官职不愁没有,这会儿说的太着急了不是?
于是,海风也似变得索然无味,君臣相对无言。
但好在没有一会儿,孩子们笑声传过来。
“老爷,您捡完东西了吗?”褚大花,关大牛,小豹子三个人,各自抱着小木桶嘻嘻哈哈跑来。
这是他们每天要做的玩耍,青山绿草之地比花草,在海边就斗鱼虾。
孩子们盖好自己的小桶先不给看,对皇帝希冀地望着:“这会儿比吗?”
对着他们的小面容,皇帝心情重又开朗,说一声比,单独有一个侍卫负责捡鱼虾,送上来,皇帝加上三个孩子蹲下,各取出一条鱼放到身后,嘴里说着:“大鱼虾呀小鱼虾,我的大!”
四条鱼亮出来,关大牛欢呼:“我的大,我赢一局。”老实不客气的,把四条鱼全收到他面前。
“小贝壳啊大贝壳,我的小!”
小豹子欢呼:“我赢这局。”把四个色泽中看的贝壳收到他面前。
皇帝没赢一局也心情愉快,忽然起身把镇南王一通取笑,低低道:“你怕多喜嫁的路远是不是?以后我偏把这地方给多喜,你和瑞庆可愿意?”
说过蹲下,往他的小桶里捡龙虾,这会儿比的是龙虾,只看褚大花小下巴扬起,就能猜出她捡到不错的龙虾。
“大龙虾呀,小龙虾,我的大。”比一比,果然褚大花赢了。她的龙虾鲜活不说,还长出约一寸。
褚大花欢欢喜喜把龙虾全收走,皇帝有了懊恼:“我这只不错了,怎么天天赛不过你?明儿我集市上买一只来,一定把你的比下去。”
“集市上买的不算哟。”褚大花鼻子翘得高高的嚷着。
他们的笑语声里,镇南王让皇帝的话震惊,随即喜欢如墨汁如水中,一圈一圈儿的晕染,传遍身子的四面八方。
远望海平如碧玉,起风时也有惊涛怒吼,但椰林下瓜果丰盛,季节不对,他们没吃到荔枝,却吃到好些稀罕果品。此时一一回想,鲜甜味道已到唇边。
不由得镇南王笑容绽开,把这地方给多喜?虽然瘴气重,毒虫多,文化也没有全开,但只这一道海风吹拂,镇南王不再嫌道儿远。
多喜能治理这里,避瘴驱虫又带来文化,又天天有鱼虾和丰盛果品,镇南王想想,真的这样,夫妻知足。
……
丝竹笑语声越浓,柳云若越呆若木鸡。他终于明白,太后不松口定亲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他望向眼前,让官员们簇拥在中间的是太子。加寿一早问柳云若能不能护卫太子,柳云若也就在这里。
在官员们中间夹杂着莺莺雁雁之声,面容秀丽举止娟好,却不是风尘女子,是宴请太子的官员们,他们自家的女孩儿。
面对这些笑靥,有如当头一击在柳云若头上。发生在太子哥哥身上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太后不放心的应该就是这一点。
太子哥哥以身份不同受官员们阿谀,受他们使尽浑身解数的方式接近。自己也一样,自己在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