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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本地人,我有用处。”
“忠心办事,不得二心。”
“是。”
林公公抬抬手:“送他去见小爷。”等到房里的人都出去,林公公走到一旁的衣架旁,摸摸上挂的衣裳袖子里一道硬轴喃喃:“又给我送回来了。这姓范的,腿不行,手却快,敢趁我洗澡偷我东西。原来是玩这一手儿。也罢,本地官员把姓何的得民心说上一大通,也是的,他要是真得民心,就不能坐视这城让攻破,他得帮一把才行。”
“公公,送茶进来。”随行太监外面回话。
林公公回去坐好,让太监进来。太监边倒茶边絮叨:“井水里湃到这会儿,小爷们都有了,就赶紧给公公送来,您凉快凉快吧,这天热的,边城敢情是热,四处无挡,城外大老远有个树林,那也远不是。”
林公公半眯着眼听着,好似打上盹儿。
太监见到,知道侍候上他满意,可以多说几句,陪笑进言:“公公,您是护送小爷回京的人,怎么也在这里安坐着?咱们洗过换了衣裳,不应该赶紧的离开这里,回京去见太后?”
林公公低叹:“真的要走了,这城交给谁?张将军一怒血溅当地,咱们假传圣旨,这才进城。梁山王再派人来容易进吗?再说了,这城和附城全归咱们了,定边郡王的旧封地,当年这得有个郡王才能守得住,小爷们守住,大功一件,这功劳可不能白白便宜梁山王的人。从他王爷本人到他的小兵,都是瞒哄咱们的,我一个也不喜欢。”
太监小心翼翼:“公公,我觉得您跟小爷们学会了,”学着二袁小将军的腔调:“抢功,这是抢功。”
他学得太像,林公公扑哧乐了,笑骂道:“滚你的吧,这是守城!”
……
同一天,陈留郡王回到太原,和孙子见头一面。
去年一对小人儿出生,二胖兄弟丢了,郡王没有心情看望孙子,今天看个痛快。
见生得眼睛黑亮透足精神,郡王大喜过望。二位公主请赐名字,郡王还要上城巡视,一时想不好,说打完这仗好好的起。
又过十天,在这中间长平郡王等都回到封地,打开梁山王给的锦囊,按里面写的清算城中的奸细。又都写信给梁山王:“诸事周备,可以发动。”
估计信送到也得半个月一个月的,王爷到来也有时日,大家整理城池等待。
……
京中依然繁华。
自长城上出现小小的风波以后,这一段日子似没有凶险。
下午的时候,六月天气炎热如火在烤,街上的行人不多,铺子里伙计的吆喝声也打蔫庄稼似的有气无力。
顺天府尹周京的轿子从城门进来,街上有的是空余,衙役三班省了事,倒不用开道。
前面出现一行人时,衙役三班都吃惊。这大热的天,谁家出了事情出来这些人站街上?
正要看时,想到挡住轿子去路,让热的脑袋发晕的衙役才有了一句:“让开,顺天府周大人的轿子。”
一个黑小子走到最前,腆胸挺肚:“让开,镇南王世子在此!”
人往两边让开,几匹小马过来,头一个雪白肥胖,正是胖队长元皓。
周大人得报:“王世子挡住去路。”周京不情愿下轿,对回话的人道:“咱们让让,换条路走。”
回话的人喊一嗓子:“轿子调头,给小王爷让道。”
“慢着!”胖队长脆生生叫停住,黑眼睛张得大大,傲慢道:“轿子里是哪个不长眼的,我在这里,怎么敢不下来见我?”
衙役又去回话:“王世子寻晦气来的。”
周京动了怒:“对他说本官有要事在身,等我回衙门后,再去王府请罪。”
他想到自己真的有事,不能在这里和王世子对嘴。
王世子听完回话,胖拳头一握,只有一个字:“打!”
小黑子补全话:“不长眼的东西,眼里没有我家世子,打他个稀巴烂!”
“住手!”周京被迫出轿,忍气吞声上前见礼。大日头照下来,刚一出轿他还有些犯晕,加上气,人糊糊涂涂的说不好场面话,直接问道:“请问世子在这里作什么?”
胖队长抬起下巴,大大咧咧道:“我夜巡啊。”
周京又让气噎一阵子,有一会儿才顺过来气,怒气在胸口翻涌:“世子,还没有夜呢。”
“是吗?那我就巡视吧。”胖队长带着这会儿好商议。
周京以为抓住理,正色道:“请世子回府,不要搅和我的公事!白天巡视是我顺天府衙役的差使。您全拦下来,我的衙役们还有饭吃吗!”
说完又看天,表示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们,吃饱了撑的抢人饭碗。这是大白天。
元皓听完,哈地一声,对身边小马上人乐颠颠儿:“看他看他,又来欺负我们了。”
小马上的人,小十义愤填膺:“自从董家伯父丁忧,你到任后没有一天跟我们是好好说话。”
小红都对周大人早早一肚皮火气,尖声道:“我们夜巡拿贼,偏是他派人从中间打岔。”
好孩子道:“还等什么,拿下他!”
韩正经认为“拿下”这话不应该讲,补个漏:“让我们看看你办的差使,给我们瞧瞧!”
周京面皮上闪过一阵慌乱,眸光中闪过一道愤恨。
他十年苦读熬成官员,以后,还是熬着。董大人要是不丁忧,还轮不到他当家作主。对着夜巡的孩子们轻易就有游走京中的权力,又能拿人又能缉盗,最气人是去年这个时候,太子妃生日过后,他们开始赚很大一笔钱。周大人也有不服。
从他到任,就是没有安王的话,也和夜巡的孩子磕磕绊绊。安王也在里面感叹几句朝廷不用官员,却只疼爱权贵之子,周大人的不服又转为忿忿。
他今天的“差使”也不敢给别人看,周大人勃然大怒中走为上,一指旁边的小道:“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小十高声嘲笑:“他害怕了,留下他!”
“留下他!”
胖队长扬声说的最管用:“关门!放柳家的大狗!”
听到一个“柳”字,周大人更手足无措,轿子已没功夫回,带头对着小巷子奔去:“快走啊,咱们大理寺和镇南王打官司去!”
小巷子虽在侧边,但一转头间,把轿后也看到。见一行英气的人走出来,为首的人瘦削身材,容长脸儿,俊眉斜飞,让周大人魂飞魄散,是柳尚书的公子柳云若。
周大人敢和镇南王世子打几句嘴上官司,以后有个借口,他说王世子是孩子胡搅蛮缠。
柳云若就不是,还有他的父亲是柳尚书。他人在现场,回家一说,周大人有后怕。
周京腿脚一软,但强撑着还要离开时,耳边听着胖队长的家人大叫:“关门,放柳家的大狗!”
“啪啪啪”,两边街上的门板响,铺子关门。二楼上,有一家走出一个人,俯身往下望来。
柳至。
刑部尚书也在这里。
……
柳至刚一出来,就听到放柳家的大狗,顿时啼笑皆非,想退呢,却当差,只能当听不到。
往下一瞪视:“周京,你好大胆子!”
“扑通”,周京彻底没了力气,伏地跪倒。而在轿后的衙役们,一扬面庞,黝黑的异邦人脸儿,刀也拔出来。
柳云若带着人冲上去。胖队长等可就舒服了。他们上到铺子的二楼上,小黑子送上椅子,家人送上盾牌,大家坐着看热闹。
这条街上行走的人,不多,是刑部的捕快,这就加入战团。先把周大人送到柳尚书面前。
柳至还没有开审,局面既然不紧张,胖队长插话:“给我好好的审。”听上去俨然他是钦差,把柳尚书也纳入麾下。
小十也就跟上:“柳兄长,别放过他。”
韩正经真的献策之心:“他肚子里一定还有奸细。”
好孩子:“问主谋。”
柳至显然也不是最紧急,翻翻眼:“来人,有西瓜吗?送给小爷们,让他们解暑要紧。”
“我要果子露。”
“我要石榴果子露。”
“我要荷花香的果子露。”
这些人都不客气。胖队长也听出柳尚书嫌弃他们,最为刁难:“我要世上所有的果子露。”
柳至火上来,把周京一提,退到房里去审。
小十觉得不对,捅捅胖队长一记:“你又捣乱了,柳兄长办正事。”
韩正经一语中的:“只要姓柳,胖孩子都捣乱。”
胖队长晃晃脑袋扮得意,面前有个盾牌在,差一点儿撞上去。
他们舒舒服服观战,倒不会跟去房里骚扰。柳至得已安然审问。
“周京,你的衙役什么时候换成异邦人?”
周京面色成灰,他该怎么办才好。
供出安王让他带人进京城,据王爷说是与他的铺子生意有关,但异邦人面庞怕盘查,让周京帮忙。他怕对不住安王更惹祸事,而安王也不会承认。
他自己全担下来……他哪有这个胆子?这是全家株连的罪名。
周京的身子在地上一寸寸瘫软下去,他的前程似在眼前炸开来,十年苦读就此烟消云散。
------题外话------
错字再改
……。
仔今天没精力起名字哈哈哈
第八百二十四章,皇帝父子对决
周京晕倒,柳至让人带他回刑部,直到晚上,也没有撬开周京的嘴。他没有办法,只能先回皇帝,免得他等得着急。
“瑜哥璞哥送回公文上的消息是没有错,人也拿到。由周京带进城,倒在意料之外。周京运道不高,自从接管顺天府,总和夜巡的胖队长过不去,大矛盾没有,小事情不断。胖队长盯上他,也真没有盯错。他出城时衙役和进城时的衙役相比,相差近一倍。守城门的都以为是城外当差的衙役一起进城,却让正和我结伴巡街,寻这一伙子人的胖队长拿个正着。”
皇帝有了笑容。
“但周京不肯招。”柳至遗憾。
皇帝有了黯然:“不招也罢,不招这意思朕也明了。”让柳至回去,皇帝命人宣安王来见。
等安王的时候,奏章上的字,皇帝一个也没看进去。他心思混乱的想着这又是一个福王,一会儿是大骂他,还是直接撤下他的王爵,身为父亲和帝王都有心痛,一个囫囵心思也想不出来。
索性的,打算直接责问安王,由国法定他的罪也罢。当值太监进来:“席家的人宫门回话,席老丞相像是不行了。”
皇帝心头痛的就更厉害。席连讳虽不是一鸣惊人的聪明,却兢兢业业守得住谨慎。从他乞骸骨开始,皇帝也没有选好接替他的人选,对他的病还存侥幸。
闻听就要去了,皇帝噙泪:“备车取衣裳来换,我去见见。”
上得车后想了起来,处置安王的事情应该问问席连讳怎么说。一路之上,盼着席连讳还能说话。
席家的人接驾后,屡辞不掉,谢罪后请皇帝到床前。席连讳见到皇帝后生感动,说话倒又清楚了些。闲人退下,皇帝把安王的事情对他简单说了说。
临死的人心思明,席连讳哆哆嗦嗦道:“皇上以宽为政,钻空子的大有人在。这是有人鼓动殿下钻空子,还是殿下自己钻空子,务必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