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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豪沉吟道:“在这里杀他不是不可以,但还是在山里杀更好。”胖兄弟们点头笑得遗憾:“虽然不是亲手杀,但杀了他省一道事情。”
简短的做个商议,这一回更简装上阵,除去盔甲兵器,用来御寒的东西,别的一概交出去,带出来的人手不多,也打发三十个人给宝倌带上先行离开。
“宝倌,接应是大事儿,交给你!”胖兄弟们郑重。
宝倌在军中已有数年,就不会说出来什么他留下的话,一直身子:“交给我吧!等你们早早回来!”把自己的箭袋送过来:“我用不到,给你们。”
余下的人也把弓箭留下来。
霍德宝带着重要的公文,大家不多的辎重先行离开。张豪带人用积雪收拾出一个小防御,吃过干粮,天色也黑下来。本就应该走,但谁跟着胖兄弟们去起了小小争执。
孔青顺伯都要去,张豪说顺伯有了年纪,让他留下。顺伯吹胡子瞪眼把张将军一通臭骂。张豪尴尬:“我从军的时候,顺将军你还没有走,那时候离得远,只听说您的名声,但等我随当年的郡王世子去梁山王中军,辅老国公倒是在,您已不在。恨未拜谒是我憾事。”
顺伯一语揭破:“你就是说我年纪大了不是吗?”
张豪轻敲头盔,双眼对天:“啊啊,这个啊,啊啊,”
孔小青提醒:“再吵就晚了,拦不下那个布和。”顺伯这才肯让步,恼怒地把张豪盔甲就差钻两个洞出来,直到张将军身影在北风里见不到,也还死死盯着。
……
布和在巴根的身边说话,布和道:“梁山王又裁军了,将军,咱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和他再战呢?”
巴根狡猾地捻捻焦黄的胡须:“咱们得让中原京里的官员不相信大战将起,梁山王就得苦着脸继续裁军。小布和,你也看过中原的兵书,兵不厌诈,这一计很好。咱们把这个冬天过了,春天再去偷袭梁山王,直到他以为咱们出的人马不会多,再给他来个引蛇出洞,大杀四方。”
布和垂下脸。
巴根见到:“到那时候梁山王不得不挪动中军,苏赫将军的棺木也就到手。”
“好吧。”布和也没有好办法,勉强答应。又有不甘心:“只恨这一回没有抓住袁执瑜袁执璞,”
话刚到这里,有人快马回话:“将军,右翼有敌将来袭。”
巴根狞笑:“这里怎么会有敢袭的敌将,只能是让打散的兵马,找死来了。”
布和的喘气加快,厉声道:“让他们报姓名没有!”
“只有两个人,一个自称袁执瑜,一个自称袁执璞,声称前大将军袁训之子。”
“哇呀呀!”布和一声吼叫,想也不想打马就冲了出去,他的家将奴隶约有上百人跟去。
巴根无奈的咽咽唾沫,似对布和也似对自己道:“不是让你多看兵书,多用计谋。两个人就敢偷袭,一定有伏兵。”
他会不会让大军压上来?这是他的地盘,他用重兵包围两个人,不担心影响名声,这位将军也不会这样做。
就像梁山王大军回营,路上遇敌,小王爷会带着三军儿郎冲上去吗?有个差不多的人就行。
巴根只让大军在风雪中停驻,因板凳城就要到,本想夜行军的他在这里等候。
派人前往打探,等布和不赢,再增兵不迟。
这举动不仅是大将的威风,也有历代彪悍的自负在内。
雪地无垠,出现在两匹马前的人,就只有布和的一百来人。
……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离开一箭之地,布和扬刀而来。
胖兄弟拨转马头就走,奔出片刻,一回身,乌光一闪,数道分出。布和舞的刀成一个圆在面前,“叮叮当当”,几声动静,布和是见识过的,也再一回脱口:“好箭法!”
再就嘲笑:“比你们的力气要足!”
接下来他可就笑不下去,他左右的人让胖兄弟打落马好几个。旧仇又添新仇,布和似愤怒的狮子下山,打马紧追不丢。
胖兄弟一回身,他的人就左闪右避。这一回一只箭也没有,把布和又气得一个倒仰。
胖兄弟又回身了,这一回乌光闪动,枝枝中的,又倒几个人下来。更激起布和万丈怒火,大叫给自己鼓劲:“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个时候后面的大军已成一道影子,大军看他们也应是风飘无形。雪地里一跃而出张豪等人,张将军力拔泰山兮,咆哮一声:“给老子下来!”
他一左一右两匹马,让他一把揪到地上,一脚踏中一个,又一拳打倒另一个将起未起的,打得那人颈骨发出格格一声,再也回不来。
别的人也不客气,纵身一跳,硬生生把马上的人冲到地上,也不要他的马,再紧跟一跳下来,在落马的人身上践踏几脚,还不行,就补一刀。
再加上执瑜执璞放箭,布和的人转眼就没有一半。
有一个人打马回去报信,执瑜执璞也放他离开。弓箭掩护得张豪孔青上马,奔向积雪而成的小小防御地。
半人多高的地方由雪堆出,夜晚一不小心就看成平地。布和吃亏吃红了眼,血染得性子发作,跟着胖兄弟们太近,胖兄弟纵马而过,他的马一头撞将上去,把布和颠到地上。
“腾!”
“腾!”
胖兄弟跳出来,弓箭已负好,铁棍握在手,面庞上毫不放松:“来来,咱们真功夫比划比划。”
“哇呀呀!”布和猛虎翻身似的起来,随口就装声势来上一声狂吼。但另一声“哇呀呀,谁敢欺负我老”,顺伯叫声把他的压住。
头往前一顶,顺手拔出他腰中没有用的短刀。那人滑出去,短刀飞掠划出一道寒光,把他钉在地上,就此这才停住。
又是一背,把后面的一个士兵摔倒,一肘带身子落到他心口上,这一个也吐血而亡。
张豪知道得罪他,赶紧奉承:“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
“我呸!干你的活计,再说好话也没用,记恨上你了!”
凌离受一晚上的窝囊气,在这里得到发泄。展开身法一面打一面骂:“大胖二胖是坏蛋!”
又一剑刺中一个,再骂:“大胖二胖是坏蛋!”
阮瑛也和他一样,边打边吼:“大胖二胖我恨你们!”
大胖二胖没好气:“度量小。”
除去霍德宝带走的人,余下的人也有几个受伤的,但远超布和的人。布和报仇心切,但经过这一年的等待,不是昏头昏脑。见情势不对,夺一匹马就要离开。
按说好的,二胖兄弟没有追,大军就在附近,他们逃命要紧。战利品都顾不上拿,只匆匆解下箭袋,打马离开。
等布和回去点上人马再来,这一追就是半夜。布和的马匹是连日行军,胖兄弟的马匹也有疲惫,两下里在马上不占便宜。弓箭上,胖兄弟占便宜。大家把箭留给他们射,每当有人追的太急,回手就是一箭。
褚大路的暗器也大放光彩,他不再计较能比金子,把暗器打得如雪花凌飞。
一早见到雪峰,更不疼惜马力策马狂奔,而布和暗叫不好,也没命的打马。
中午的时候,雪峰几在身边。虽还有半天的路,但胖兄弟们得意的回头晃晃脑袋,已有胜算在握。
布和看着他们取出鲜艳的布条绑在身上,就知道他们也懂雪山追人的关窍。气得七窍生烟的布和,也一样取出布条绑在身上。
而马速都慢下来,还没有人想在这里把自己命送进去。
前面的人牵着马连蹿带跳,后面的人也差不多,这一回比上脚力。
胖兄弟们顶着盔甲过山川,力气又有增长,在下午的时候,也没让布和追上,倒见到宝倌等人的身影。
宝倌等拼命招手,没有一个人大叫。而跟布和的人见到又有伏兵,叽哩咕噜说出来:“看上去他们早有准备,咱们回去吧。”
布和爱护自己的性命,是为亲手报仇。但见到二胖兄弟又有准备,他心一横:“你们走吧,我陪他们葬在这里。”
眸光如聚天地间戾气,眉宇似带出无限凶杀。抬手阻止跟的人再劝时,见到前面又生变故。
无数条绳索从伏兵手中抛出,袁执瑜等人各握住一条后,扬鞭打马,让马儿对着伏兵站的地方过去。
布和与他的人眉头惊跳,都有了一声:“好。”见上百匹马狂奔已到伏兵之处,他们一闪身子放马匹进去,扬起手臂拽绳索,扯开喉咙放大声:“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经过山的回荡,这嗓音如雷震耳。而胖兄弟等人身子一伏,利用绳索的力量在雪地上滑行,他们也大吼不止。
滑,比深一脚浅一脚走的要快。他们箭一般的越行越远。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扬声还在。跟布和的人魂飞魄散,不管布和答不答应,把他的马缰一带掉头就走。
雪峰的上端,塌玉断银似的,雪白的气浪之后是蜂拥而至的积雪,雪崩开始。
……
“哧!”
“哧哧!”
最后几个人滑到山洞里,霍德宝尖嗓子更响亮:“快,堵上!”准备好的石头往洞口去,堆雪一般在下方,而他们在下方的这个山洞口不及时封好,雪挤进来多少还不知道,不见得是件好事情。
七手八脚的一通堵,孔小青不放心,带几个人取好刀剑削断好些钟乳石,尖端弥补住缝隙。堆的约有一里路长,大家互相看看一个不少,长长的出一口气,随即畅快的有了轻轻地笑声。
头顶震动声里,凌离开始发作,跳过来就是一拳:“大胖二胖,你们两个混蛋,吃我一拳!”
执瑜执璞边笑边躲,阮瑛也上来追打。凌离脸绿的回不去,那个膈应劲儿牙根都是松动的:“他还拍我屁股,小爷要能不要,不要了!”
顺伯劝他们不要打:“雪崩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咱们还是寻路吧。”
这路是他们来以前走过的,按记忆去另一个洞口。
走着走着,褚大路忽然正色道:“瑜哥璞哥,回去赔我一条好底裤。”
“嗯?”胖兄弟脑海里出来无数想像,但是奇怪:“你没有落单的时候不是?难道是城门混乱,你也让人……”
扮女人的可开心了:“谁下的黑手揪坏你的底裤?嗯,我们虽扮女人,但底裤护的还好。”
褚大路挑眉头:“是我自己揪坏的。”慢慢吞吞:“让我包珠宝,巴根这老小子,宝石太多,带的碎布不够,我就把底裤撕开包了珠宝。”
执瑜执璞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差点不能回去见小红。”
凌离等本以为有个伴儿,听完继续懊恼只有他们是让“侮辱”的。寻个大路的错儿:“你就不能拿里衣包吗?”
“里衣是我媳妇儿做的,不能撕。我还没有成亲,媳妇儿不给做底裤,能撕。”褚大路开始算帐:“我的底裤是苏杭二州的上好细布,银子赔少了,我家小红一定不答应。”
二胖偷偷对大胖道:“大哥,咱们别劝他。让他算底裤不值几个钱,母亲送衣裳来会有他的也就抵消。别不让他算,他想起来他的暗器还没有算钱。”
大胖吓一大跳的模样:“是啊是啊,他的暗器可全是金子计价。”
俩兄弟缩头缩脑袋,装出好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