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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北借机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安王哂笑:“总是有些事情,不然他也不纳妾,成了忠毅侯一流,竟然不知道丢人二字怎么写。为着什么呢?”
马北骤然紧张:“那那那,我来这里对了,我们冷眼旁观的,看齐王殿下倒似不敢分庭抗礼似的。”讪讪一笑:“没有挑拨的意思,就是觉得各位王爷各领风骚,似天下五岳各顶一方天地,本朝的根基稳固不是。”
安王半带讽刺:“我们不和,方便你们扮演功臣。”马北陪个笑脸儿:“不敢不敢。”
又问:“以王爷来看,齐王殿下出京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也怀疑他和太子从此并肩?”
安王打量他一眼:“怎么,你不知道安王妃的来历?”
“知道,忠毅侯的姐丈,陈留郡王府上的县主。但又怎么样?我们乡里姐夫和小舅子争家产见天儿打得头破血流,权势当头,更不会出来和气人儿。”
安王动容,这话简直就是他整个的心思。他喃喃地道:“是啊,权势当头,哪能出来和气人儿?”他要是不抓紧点儿,不弄点儿让太子动摇不得的权势在自己手上,只怕是那打得头破血流中悲惨的那个。
重重的叹气:“是啊,这话在理儿。我呢,时常的也想。齐王皇兄有梁家为后盾,又有母妃在侧,”
在这里心头一痛,让安王的语声有点儿变腔调,恨铁不成钢的道:“岳父又是本朝第一名将,军中有消息,他敢和梁山王争风。他倒敢,我的皇兄却不敢,真真可笑至极。”
马北小心翼翼:“难道伪装?”
安王也有过这种疑惑,但他没有证据不敢判断,茫然道:“也许吧。”
“那王爷您可不能慢了,后人一步差之千里,我特地托班先生到您面前,”
对扮成掌柜的那个看一眼,有个亲切感激的笑容,自顾自再说下去:“我们这些人全愿意效忠您,怕王爷您不信,刚才我不怕您生气也说明白了,太子府上没有我们的地步,齐王那里也是一样,只有王爷您,闭门思过的日子就要过去,您不用人吗?王爷听我说,赏花我全看明白了,京里的人眼皮子浅,两个瞳仁儿里只装太子,我们就不一样,只要您愿意,我们只有您。我们要寻个前程,王爷您要些效忠,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他唠唠叨叨的话,也算实在。既挑明他们效忠的真实性——太子府上进不去,齐王府上冷淡无门,也摆明安王的处境——是他一直在说的大家都要寻个稳固根基,这正中安王下怀。
安王起初是想和太子打成一片,但他想要的位置呢,不是太子师们占住,就是袁训和柳至可以代替。太子还没有冷落他呢,安王自己盘算下,不成,他不会有满意的位置,他要给自己创造满意的位置。
但弄一回手脚,“猜忌”扣到自己脑袋上,把自己弄成闭门思过。原先想好的,太子受到猜忌,安王何等友爱、帮忙等等等……统统飞走。现在是太子对他挺友爱,他十一殿下成了算计人的混蛋一个。
虽然他确实算计了,但这结局哪能甘心。
“猜忌”之局,一古脑儿是想把袁柳、齐王全扣进去,才会有齐王大婚的喜酒让换,辅国公龙怀城醉酒让引走,他就没打算放过齐王,但齐王现在是个没事儿人,安王眼红的要吐血,稳固他的根基就更重要。不然,骑上飞马也难追上太子和齐王。
以他的心思,难以追上,也就是让落下一大截儿,以后太子和齐王想捏他长就长,捏他短就短……。光是想想,安王冲口道:“想在京里立足,没有人不行!”
他说的是自己,但恰恰也能说到马北。马北欢天喜地:“是是是,”起身来到安王面前双膝跪下,仰面尽是诚恳:“请王爷放心,我们不敢不尽心竭力。”
安王不怕他不尽心竭力,明摆着的,郡公郡侯们的后人要有满意前程,朝中和宫里有人为他们说话才行。他们就相中自己,因为自己根基浅,需要多多的忠心。
有人说他们没长耳朵,不知道安王最近失宠吗?这些人哪里懂。在他们看来,父子总是父子,说不定安王一溜烟儿就到皇上面前,为自己这些人好话说上成山成海。
再说马北也是抱定安王会答应的算盘后,来到这里。他第二句话道:“凡是为王爷好的事情,尽管吩咐我们。坏人,我们有人去当。好人,您落下。水涨船才高,这个理儿我们懂得。”
安王大为满意,瞧瞧,他知道捧高自己他才有好处,自然的,自己失宠的时候受他们追随,自己得意时对他们也分外不同。
这是种想吃果子,自己埋个种子。天天浇水等到大树结果,他还愁吃吗?
安王不再犹豫,本来不多的摆架子也全收起。和马北交谈起来。对安王妃管“闲事”头疼到极点,说的钟点儿不多,家人刘三进来,把这二位原路带出府去。
有一段路上,听到隐约传来的大喊大叫声,两个女人的尖声气儿叫的鬼哭狼嚎。
一个大骂:“老货,现在是我当家,我见见家人怎么了?”
另一个反唇相讥:“这府里从来是王爷当家!王爷发过话才能有你!”
马北二人不知道安王妃和管家娘子吵架,也不敢打听。刘三更装听不到,把他们送出角门,说声再会道别。
目送两个人走出十几步,刘三拔腿往府中就跑,上赶着去瞧个热闹。见安王面色铁青也到了这里,手指安王妃大骂:“管家大娘子是我的奶娘,我吃她的奶长大,你怎么敢不敬她…。”
刘三寻个好位置,看得津津有味。
……
心腹的将军们又一次来见梁山王,恳切的请王爷不要再袖手旁观。
“自从小王爷来到军中,何曾有过好名声。”
“王爷您不管不行了,外面听听去,当兵的说来说去,全是小王爷就会围着福姑娘转。”
“就是,小王爷的帐篷扎在陈留郡王那里怎么行,更坐实对他的非议。”
忠心沸腾的时候,他们跪到在地,齐声道:“请王爷为小王爷洗清名声,为小王爷扬威!”
梁山王还没有回话,外面有人高叫:“小王爷到!”帐帘子一掀萧战进来,粗声大气地道:“爹呀,对您说一声儿,加福要吃果子要吃烤野味儿,我们出营去,跟以前一样,三天不回五天回。”
定晴一看,萧战愣住:“这是怎么了?”
要是帐篷里有大事情,守门的亲兵应该知会。亲兵没有知会,是今天没有重大军情,而王爷早有交待,小王爷不是外人,只管进来,亲兵也不知道帐篷里开的是由将军们发起,针对小王爷“围绕福姑娘团团转恶习”的会议。
萧战瞪大眼睛:“爹呀,你们说话吧,我还是退出去的好。”再一想,他要说的全说干净了,直接道:“爹呀,我走了。”
梁山王忙命将军们:“起来”。再对儿子咧开大嘴儿:“呵呵,你肯来看老爹,多坐会儿不是,有什么会议是你不能参与的,战哥儿,你也坐。”
……
梁山王不禁止儿子随时出入,也有对儿子向日葵般围着加福转的忧心。他巴不得会议时萧战闯入,战哥儿听得有趣,他不就留下来了,总是少陪着加福,少让当兵的在眼馋以后诽谤他。
大会小会,梁山王都让叫儿子。但战哥儿挑剔,几个小会一开,气呼呼跟老爹大吵一架。
起因一:“没有加福,不开!”
梁山王苦恼,他可以不介意大会小会叫上加福,可将军们还不能相信加福是个能干孩子,他不能为着儿媳而伤将军的心。将军们随他出生入死这些年,加福却还不是真正儿媳,她还没有成亲。她住在陈留郡王营里,她是陈留郡王的内侄女儿。梁山王一百个相信自家老爹教出来的加福听到话不传,但将军们还不相信。
起因二:“这么小的会议也叫我!祖父知道会不高兴!等我写信安抚他,让他不要生爹的气,爹你让我从小兵做起,这是抬爱我!”
梁山王对儿子投降,他的老爹把一双小儿女夸得可以天上飞水底潜,他的母亲本在家里大闹,不想把孩子们过早给他。虽然让开小会,挨不着当小兵——当小兵的哪有资格到王帐开会?
但战哥的信写回去,老爹一定吹胡子瞪眼,母亲有了由头更要索要孩子——梁山王再也不敢让儿子来开小会,不是大会都不敢请他。安排于林等先生出席,回去把会议内容转告一双小儿女。
有时候王爷觉得这哪里一对小晚辈,活脱脱一对小祖宗。是以,他更不禁止儿子随意出入大帐,就像今天,这不,你碰上了不是?你也来听听吧。
当兵的议论纷纷,梁山王也灌满两耳朵。鉴于他在儿子面前为加福的事情碰壁多回,他知道和儿子再说没用。得有个事情酝酿到一定地步,让萧战明白过来。
王爷大撒手,由着他的儿子和加福形影不离——晚上除外。让当兵的胡说去吧,说的越凶,暴发的越早。战哥儿一定会遇上,像今天…。
……
热情招呼儿子坐下,快比对贵客还要亲切。以为这样就哄住萧战能听进去几句话,但将军们一说,萧战就炸了。
一跳起来,一句话噎死所有人。
“眼红!这话一定是没媳妇的人说的!”
将军们气结,有两个抱定“武死战”,这事儿已揭开窗户纸,就像战役已开始,哪怕是块硬骨头,不管怎么样也得啃下来。不然过了这个村,上哪儿还找这个店和小王爷深谈。
他们痛心疾首:“请小王爷听我们一言吧,围着媳妇转的没出息!”
“扑通!”,跪到萧战面前。
萧战比他们机灵,往旁边一蹿,瞪视帐篷里所有的人——想不包括他的爹也难。
“那咱们赌一回吧!要是你们看错,以后怎么样?”萧战大声道。
将军们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小王爷要是输了,他就得乖乖改正,以后按时出操,勤谨着开会,回到王爷大帐居住,而不是一早在陈留郡王那里操练,小会从不来,据陈留郡王的兵也快看不下去,说小王爷从早到晚寸步不离未婚妻。
军中赌博,在军规上是禁止银钱的,但却是常事儿。因为有另一种表现形式,叫军令状!
将军们和萧战在梁山王面前立下军令状如下:“小王爷有能耐,福姑娘有能耐,将军们从此唯马首是瞻,不对小王爷的言行举止说一个字。小王爷要是做不到扬威,搬回王爷大帐,三天见一回福姑娘直到成亲。”下面还有些请酒赔礼的话。
最后一个手印按下去,梁山王喜笑颜开,他觉得儿子扬威指日可待,哪怕他不扬威,从此不再粘着加福也不是坏事情。将军们和王爷想的一样。但是看小王爷时,也是喜笑颜开。
萧战的底气甚至比他们还要足,叉腰大笑得瑟满满:“敢跟我赌的,全是输成光屁股的傻子!”
梁山王一听不乐意了:“你把我也说进去了吧?”他虽是见证,但内心助长抹不去痕迹。
萧战不在意的甩甩手:“老爹不算!”
一指将军们,大笑声又出:“哈哈哈……你们输定了!”
转身就走:“爹呀,加福要吃果子,加福要吃新鲜烤肉,加福要吃新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