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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8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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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哦上一声,推敲下这话说得过去,吩咐他一句:“那你好生在京里,好生着寻个差使。”

    尹君悦没有想到初次见面,老国公会出来这“平易近人”的话,紧绷的心情也松下来,高兴流露出来不少,大声道:“是。”

    在一旁坐着先进来的人全是苦笑,这新来的还不知道老国公见谁都有这一句,见他欢天喜地按进来的顺序坐到下首,这些人又露出警惕。

    老国公、和谢长林说话的范先生都看在眼里,这是由第二个人进来就有的场面。他们为一样的原因进京,却互有防备。

    范先生就让谢长林坐到自己身边,这样方便问问他的母亲,当年的邻居小姑娘如今可好?

    跟尹君悦坐在一起的人露出嫉妒,而尹君悦露出笑容为谢长林喜欢。

    谢长林喜出望外,却没有把他忘记。对范先生道:“我们一起来的,大家很照应彼此。”范先生颔首,谢长林以活泼之姿,也包含一些显摆之态,对尹君悦招招手:“过来这里说话。”

    尹君悦愕然,但走了过去。在他左侧有两个人低低交换了几句话。“这是当年在兵部的谢家?”

    “另一个尹家倒也罢了,他要往刑部谋出身。”

    “也不得不防,我有消息,皇上不可能加恩许多人,这一回放出来的恩赏定额,咱们可不能让别人挤下去。”

    “是了,我想起来姓尹的往这里来的缘故,袁家今天大请客,刑部尚书柳至是他亲家也在这里。”

    “先下手为强。”

    最后一句消失在唇齿间后,有一个人见这会儿没有新客人到来,老国公悠闲呷茶,他拱一拱手笑道:“老国公,听说这一回放出来的恩赏定额?”

    低低的抽气声出来,老国公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反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他镇定的姿态可以说这消息虚假,但在有些人看来,或许是不动声色,不想声张。

    说话的人神情里有得意:“据说这消息可靠。”

    他不肯明说,老国公也不肯勉强他说,只是不经意地把各人神色看在眼睛里,见到有的人快要坐不住,有的人紧张满面,有的人对身边的人如临大敌,忽然很想戏耍他们一下。

    也可以说是考验,因为袁训有言在先:“来的人媸妍难辨,舅父您经手就挑下去一些吧,免得到我这里来,我得费功夫。”

    这段话再想起,老国公由不得好笑的自得。

    他自得他来到以后,袁训把会客的事情尽数推给他,让舅父大有作用。也自得可以帮袁训筛选客人,让袁训有功夫去写写字作作诗——这些是袁训自己说的。

    侯爷准备接老国公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在信中抱怨要见的客人太多,写一个字的功夫也抽不出来,好似他是天下第一大忙人。

    既有这些话在,老国公对新生出来的主意毫无内疚。他不打主意,这些人出门去只怕也是一样。

    眼角中,又看到尹君悦和谢长林听到话后都有过沮丧,再和范先生说话强打精神。老国公想想,骄傲的固然要挑出来,沮丧的也要给点儿压力才行。

    故意的,不理那有意放出消息,一眼看去,想让别人自相残杀的人。而是对范先生呵呵:“你们说的热闹,在说什么?”

    多年的知己,范先生只一瞄,就瞥见老国公心思,此时也随意就看出老国公不应该抛下另一边的人,足以验证他看的对。范先生帮衬道:“还能说什么,他们来寻我,为的不就是出路。”

    另一边儿的人不安增多。

    老国公笑问:“你们这就说上出路了?你老范是侯爷还是尚书?”

    范先生笑道:“我不是侯爷也不是尚书,但你问我说什么,我直接回答不就这句。小谢在和我说他母亲,他母亲的话儿,让我能指点的地方有一二的指点。”

    谢长林大窘,暗暗责怪母亲不应该让自己寻到这里。哪有当着一堆的人说破别人心事?我求到你,你是不难堪,可我难……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又把他吓了一跳。

    他总算见到对面一行人虎视眈眈,已不是好神色。悄悄的扯一扯尹君悦的衣角让他看,尹君悦早看得明白,在老国公和范先生的说话空儿里飞快道:“当咱们是靶子呢,咱们别在这里坐着吧。”

    用眼神示意,把他们树成靶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刚才还认为满面慈祥的老国公,及看似对谢母嘘寒问暖的范先生。

    谢长林从范先生对母亲的问候中走出来,即刻清醒即刻明白。对尹君悦会意,装着范先生和老国公谈话热烈不应该打扰,插个空儿起身,说厅下走走再进来侍候。

    范先生和老国公一笑,道:“凡是布幔围着的地方都可以逛,园子里也使得,如果不认得路,就近的厅上房屋里找个家人问一声。各处有吃有喝,如果没有,寻个家人问一声。只别出布幔就行。”

    尹君悦和谢长林道谢过走出来,见前面有十数株梅花林,不大,但梅花开得旺盛,树后是个说话的方便地方。

    两个人到了树后,谢长林头一个开口:“天呐,他们把我们放到火上烤?这是为什么。我母亲一定记错了,她和范先生不是邻居,是有仇吧。”

    尹君悦到这里雪清梅香,心情开阔起来。又听谢长林说话有趣哈哈一笑,取笑道:“我看也是,你没见到范先生叫你坐身边,你又能带上我,那些人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谢长林撇一撇嘴,只先烦恼一件事情:“怎么办?尹兄。原来有定额?你我无财无势,还能有份吗?”

    尹君悦嗤之以鼻:“我就没有听说。”

    “可你又不是多宽的门路。”谢长林不无失落:“我不是讽刺你,只是咱们不是交过心,你也不能确定他们说的不对吧。”

    “这倒也是,但我虽没有路子,你忘记了我也算能打听,我进京后的消息,可全是我一个人跑来的,我还是没有门路的人。听我的,别灰心。还是那句话,胸中有诗,腰中有剑,怕什么好男儿没有出路?”尹君悦还是自信不减。

    带的谢长林鼓起精神,把身子挺一挺:“你说的是,咱们不愁……”嘎然止住话,身子直接绷直:“尹兄,麻烦来了。”

    刚才在厅上同坐的一行人往这里寻来,雪中有脚印不好躲避,谢长林和尹君悦索性等着。两个人甚至说笑:“说不好三言两语的,从他们嘴里又掏出些话来。要是打?这是忠毅侯府,他们敢放开拳脚吗?真动起手来,咱们先放开,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就寻人多的地方呆到晚上也罢。”

    出了这门儿的事情,倒没想的太远。

    ……

    “富阳郡侯谢家,隆平郡公尹家?”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带着见多识广的睨视,一开口就把两个人的来历报出来。

    尹君悦见带着来者不善,先声夺人的冷笑:“是,怎么了?”

    中年人一手指头送到他鼻子上,跟他一起来的人开始卷袖子,又扎衣角到腰带上。

    见人多,尹君悦就不乱动,只是淡淡微笑:“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外面可以随便动手。”

    “我们要是动手,自然寻得出理由罩到你头上。”中年人本来手指没点中,随着说话,更近一步,嚣张地把手点到尹君悦鼻子上,轻蔑地道:“我是清阳郡侯石家,特地来教教你,论当年的功劳,你一个郡公的出身,比不得我们。”

    尹君悦不吃眼前亏,虽然生气也忍下去。但听到他是郡侯,不由自主的眼珠子动几动,对身边的谢长林看去。

    虽不想小谢也出来吃眼前亏,但小谢和石家同等出身不是?

    他看到的却是谢长林面色苍白,手中拳头紧攥了起来。

    不等尹君悦吃惊谢长林怎么这副尊容,清阳郡侯石家的人已先一步过去,那根嚣张的手指又一回指到谢长林面上。

    不偏不倚点中额头的手指,让谢长林涨红面颊。眼看他要发怒,尹君悦忙使眼色,心想他们人多,打起来不是对手,作起伪证也不如他们嘴多。

    石家的话先一步出来,中年人看谢长林比看尹君悦更蔑视,眼神也更不带上正视:“富阳郡侯谢家,你还敢露头,找死吗?”

    尹君悦结结实实吃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小谢还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他去看谢长林,见谢长林怒目圆睁,跟踩到尾巴似的,一字一句回道:“我来了,你想怎么样!”

    “你以为这些代过去,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石家的中年人冷冷道:“要是有人参你一本,”

    猝不及防的,谢长林也不用拳,也摆的不是势子,跟个疯子似的,明明会些拳脚,却一脑袋撞上中年人。

    中年人没有想到他敢动手,也没有想到这人动起手不按拳路招呼,拿脑袋当兵器。

    让撞的往后就倒,身后是人,谢长林力气不小,一气两个人在雪地上滑出去。

    这种时候多想为什么动手没有必要,先保全自己为上。尹君悦应变不慢,飞起一脚踢倒一个,又一拳砸出去一个,拉起谢长林:“走。”按刚才瞄到过的路,过了小桥,去人多的地方。

    石家的人随后就追,很快把两个人围在中间。中年人骂骂咧咧:“姓谢,你小子罪官余孽还敢打人?”

    尹君悦正色:“是你先动的手,你不指我们,我们也不会还手。”

    中年人冷笑:“你帮他?是给我们看看败落的隆平郡公后人,曾和造反的人有往来?皇上虽然仁德没有清算几族,但你这也是漏网之鱼了吧?”

    “什么漏网之鱼,你血口喷人!”尹君悦一面狐疑一面反驳。

    中年人一指谢长林:“你问他!怎么,你帮他,他却没有告诉你实情。哈哈哈哈,你不知情的让拖下水了。劝你少和他在一起吧,不过估计你现在甩不开了!”

    他慢慢卷起袖子,慢慢地道:“就算是当年,我清阳郡侯一族,也远比富阳郡侯一族高,更何况你们家亲戚可真不少……”

    “住口!”谢长林怒道:“要打就打,不就为几个定额?哪有那么多废话!”一推尹君悦,对上他就有了狼狈:“尹兄没你的事情,你走开!”

    石家的人纷纷笑着:“晚了吧,谁叫他也来谋出路,偏又是你的知己!一起吧。”

    又有望风的人道:“要打快打,免得有人过来。”

    眼看一场争斗不可以避免,尹君悦抬起手:“慢着!我不走,但我得明白。”转向谢长林诚恳地道:“我不怕事,咱们一起来的,我与你共进退,但为什么,你知会我一声。”

    谢长林一直脸红到脖子根上,不敢看他的眼睛。石家中年人笑了:“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让你当个明白人吧。”指指谢长林:“富阳郡侯谢家,和定边郡王有亲戚。”

    “什么?”尹君悦一瞬间省悟。难怪小谢有安王妃的关系,又认得范先生,却肯夜晚自荐结交自己,又大大方方地有个约定。此时已不难明白,他早几天就注意到自己是独自前来,他想有个伴儿,怕别人看出他的来历不肯结交,就寻过来。

    独自前来的人也可能看出他的来历,但他是自荐前来的,结交不成还可以退回。而他还有个原因,新年夜,咱们一处过个年吧。把他刻意结交的心掩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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