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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跺脚:“全是皇兄的亲戚,听之由之可不行……”他撸撸袖子,看架势他要上前。太子索性走开几步,避得更远停下来,张大学士来会合,避人眼光的地方都有一笑。
齐王也让开,刑部兵部官员让开,兵部侍郎荀川指手画脚:“都看到了吧?当将军没的说,当差,没有说。独做人上面太差,亲事件件他当家。我家尚书这人品啊……哎,柳大人左脚,哎,慢了不是,哎,用劲儿踢呀……”他并非大叫,不过也足够听的。跟花蝴蝶似的,东边说说,又往西边私语。
安王想关键时候真能看出门道来,难道你们有意做成我出头?真真岂有此理,这是皇宫内院,这对人一个尚书年前复职,一个捕快滋味没吃够?跟这里撒野来了。安王计算过无数次他出风头,万没有想到是在这里。
但袁家亲戚也好,柳家亲戚也好,一概避之不及。那应该管官员的阮梁明尚书,面色苍白呆若木鸡。那最跳脱的阮小二,傻子似的看风景。
找一找没有镇南王在,估计又西山没回来。自己虽是权贵跟他远不能相比,大朝会也能告假,像自己就不敢。
安王咬牙,好啊,都不出面,又偏应有个中流砥柱的,不是本王不让你们,你们太怂了。
进宫上朝没有护卫成群跟随,还是对心腹官员暗示,安王率先出面:“住手!有王法没王法,这是能打回的地方,二位官职不低,怎么……”
官员随着他话上前拉拽,巧了,出来的尽是文官。别说挤到拳风里面,就是一伸手,随后大叫连声,三个人让推出来,虚空退了几步,有一个重重撞上安王。
“扑通!”
倒地后安王两眼金星两耳嗡嗡,脑袋涨一圈似的。他的心腹武将们出现在耳边:“殿下您怎么去了,他们真打,招数高着呢,谁拉谁倒霉。”
安王府中也有教头,不会不懂真拳圈里勿进闲人的道理。心底不知该沉好还是喜悦好。试出真打是好事,包他们撕破面皮。但着实不好过,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又不是二人亲手所致,安王不知发怒对不对。
老天应该是来救他,他坐的位置又正确,无意中见到半明半暗的树下,独自站着一个人。
幽暗遮住岁月痕迹,哪怕他平时保养的也不错。明眸闪烁讽刺嘲弄,似长空变幻不断的流云不好捉摸,却清晰可见。
轮到安王呆若木鸡,这不是别人,是他的父皇,应该静鞭过后让簇拥而出的皇帝本人。
看着嘲讽不断给袁柳二人,皇帝看得气定神闲。安王不知所措的起身,实在弄不懂皇帝不呵斥反而观望的心情。如果皇帝不管,那他拉架仿佛出丑。
皇帝心里怒火团团,如暴雨前遮天盖地的滚滚乌云。两个无耻的内亲表弟无耻到了极点。为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再三试探他的宠爱。
纳不纳妾是当事人的事情。女婿要纳,岳父本管不住。女婿不纳,当爹的也休想插手。但空穴来风无中生有,昨天闹一天不算,今天又打算怎样!
他要是个暴君,早就把他们一锅端了。但他就是个暴君,也要考虑下太后的心情。皇后的心情虽不考虑,但历史上也有暴君在乎下帝后表面和谐。
当然他真是不管不顾的暴君,也就不想这么多。而一旦想了,历史上有没有君前打架而安然无事的,还是有的。而一旦想了,重回前太子府上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他的前太子党本就不谙章法,结果养成这段坏毛病。
以前觉得有趣真性情,不拘一格用人才。比奏对中规中矩的官儿顺眼。现在怎么看怎么恼火。
怒到不能再怒时,皇帝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悄悄离去。
……
一队侍卫跑来:“侯爷,国舅。往东些,一里地外空旷,那里打不给我们惹事体。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下值,行个方便请你们吃酒。一个时辰以后就归别人头疼。放我们一马。东边些。”
太监悄无声息走动,把官员们带走。金殿门大开,百官鱼贯而入。今天没有鼓乐也没有静鞭,大朝会权当小朝会吧,无耻之人不听也罢。
安王不服气以为皇帝让步过大,回身看看,见侍卫们留下几个照看,谈论声让风吹来。
“这一拳好,侯爷这是战场上练出来的?”
“以我看国舅最好,国舅,你听到没有?听到记得加顿席面。”
安王火大回到金殿上,很想看出皇帝心情。但大朝会金阶之上哪里容易看出来,皇帝一如平时不动声色,语声也和缓自然。
说到一半,袁训柳至垂着头溜进来。守门的太监没阻拦,皇帝也装没看到。朝会和平时一样直到结束,袁柳二人也知趣一言不发。
安王从没有遇到过这种说是宠爱过度还是福祸难料,回府和先生们商议半天难以揣摩上意,只能看看再说。他的先生们庆幸:“不是那么亲厚也是好事。还以为肯丢乌纱帽的亲事,必然情深意厚。”
安王觉得局势本就应该看不清道不明,但是他掌握中的迷雾而不是这种……太子府上来人把他打断:“太子殿下有话问张大人,听说在您这里。”
让张大人去,安王烧着般的精神抖擞:“这是怀疑我上了,也是,拉架的时候我说了一些话,各位小心才是。”像忽然有了方向,总比摸不到看不清楚的好。安王喝一碗参汤精气神全足,在房里踱步等着回话。
……
文章侯府从来没有人这么齐全过,下午还要去衙门,但二老爷三老爷都露出长谈的神色,让亲戚们以为出大事。
“不年不节的,这是说什么话?”城外特地接来老太爷,有一位抖着嗓子问道。
文章老侯负手,此生从没有这样有气势似的沉面沉心,缓缓从左扫一眼往右,眸中笃定扫平说话声。声调从他口中扬起时,就让人觉得力量权威。
“我回来了有几天,歇息了,也反复想过了,和二弟三弟也商议过,有件事情还是要让你们知道。”
二老爷三老爷点头。
老侯面庞柔和,把身边正襟危坐的韩正经扯到身边,往前推一推:“从今天开始,京里侯府一言一行只为正经。为正经,不能说的话不说。为正经,不能做的事不做。侯爷也答应,老太太也说早该如此。亲戚中不是自夸,我们没少伸手。旧事过去了吧,从今天开始,我们也管不到亲戚。但亲戚们要跟上来我们愿意。要跟上来,等下听正经好好说话。”
正经就站出来,怕说错说漏慢吞吞:“从今天开始不许有怠慢学业的人,”
他的三祖父点头。
“不许有花天酒地的人。”
亲戚们眼珠子快瞪出来,你小人儿知不知道三祖父加上外省那祖父以前什么德性?
韩家三人点头。
“不许有贪赃枉法的人。不能给姨丈和加寿姐姐丢脸面。”
有一个当官员的打断他:“世子,你这也太心急了,加寿姑娘还没有大婚,你就是讨好也要个限度。”
“不是讨好。”韩正经乌黑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杂心思:“这是我们家以后的家规。本来不对你们说,是祖父说亲戚面上要说一声。没有让你守着,但有人过度,就不认亲戚。”
老太爷们耳朵不好,听话慢。直到韩正经说话慢才领会得差不多。想想这是个整顿,如果真的能守住的话。他们支持了一把:“正经你说下去,家里也该有个模样了,对的,我们一起守着,不对的,各家守着吧。”
“不许纳妾。”
小人儿话音一落,哄地一声笑声出来。“没开玩笑吧,你们家玩的女人还少吗,抵得上我们一堆人。”
文章老侯清清嗓子满面痛悔:“但从今天开始,以正经的话为准。”
“好吧,你们疼孙子,看在他和袁家有亲上面,把孙子抬起来我们无话可说。但不纳妾这话还能出门去说。”一个老成的中年人起身道:“难道皇上刚赏给二位殿下人忘记了不成?这是和皇上对着干。”
二老爷要回话,韩正经抢在前面:“没说大家一起这样,就是我们家这样,说出来给亲戚听听。”二老爷补充道:“就是,以后吃花酒的事情别找我们兄弟几个。”
“别开玩笑了,老二老三你们还当着官呢,上官叫你们去,你们敢说不去?”
韩三老爷提高嗓音一声:“嗯。”厅外进来韩世拓,满面喜色道:“我来晚了,有个消息我不敢相信,去打听一回。”
亲戚们有人问他知不知道世子说了什么,文章老侯打断:“什么消息?”韩正经说话韩世拓早就知道,腹稿还是他帮着理顺。先回父亲:“太子府上打发出一位姬妾,是安王殿下前日所赠,送给张大人为妾。”
厅上原本的哄闹龙卷风扫过似的平息,在这里坐的除去韩正经全是成人,就几乎每个人都想得通袁柳为不纳妾打得欢,太子府中发出来人意味着什么?
“天呐,袁家用什么**药,太子殿下声援岳父,而不顾国舅脸面?”
这消息太震撼,韩世拓所以回来满面春风。他知道家中儿子要说什么,刚好合太子殿下心意,差点韩世拓以为儿子问过加寿才说这些。
文章老侯三兄弟得了意,心思再回到推出世子上:“静静,正经还没有说完。”
韩正经听上几句也很开心,这解释不明说,八岁的他还得绕个弯子才能懂。这就明了,下面的话顺顺畅畅:“长辈房中原有的妾,依原样养着。再有新的不能。我这就是我们家的新家规。”
所有的疑惑不解在新消息下面不堪一击,老太爷们以为及时跟上新动向,颔首不已。当官的人也不再说上官的话,而是试图问出内幕消息:“正经这话是从哪里出来的?”
“袁家敢对柳家横,事先和太子商议过没有。”
“世拓,你给解释解释,袁家许给你什么官职,加寿姑娘就要太子妃,难道不为你动下官职?”
……
安王狂风暴雨似的震怒,瞪着不久前让太子府唤走的张大人:“太子说了什么!”
“就问几件差使上的话,下官问了。太子说好,又问下官是不是京里人,住在哪里,房中侍候的人有几个。下官回过,太子说侍候人少歇息不好。唤出人来让下官带走。又赏赐那女子衣裳和下官纳妾的银子一百两,殿下说今天好日子行乐正当时,晚上往下官家里吃酒。”
安王一口气堵心里不上不下,他精心准备的人,哪一个都是歌舞双绝,房闱高人。他不是为眼前这小官儿准备的,哪怕张大人是他的人。
太子什么人不好赏,偏偏拿自己的人给自己的人,不但声援袁家,而且…。显出来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他可是一晚睡一个,新收的女人睡的差不多。
安王闭一闭眼,狡猾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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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仔的新进士于长影198386亲,感谢尾号7403亲,感谢一路支持。见谅最近仔没脑力写小剧场。如果出不
来,先无限么么循环中。
第七百六十章,帝后旧事
皇子们夺嗣不需要理由,安王的理由也逃不出千遍一律。他的母妃已亡故,他并没有得力外戚支持。唯其没有外家照顾,在宫中的日子可想而知不太如意。
哗啦啦打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