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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都点头。走的时候,文章老侯和二老爷面庞上肌肤松弛,绝对不是此时神完气足模样。看上去年青不止十岁。
文章老侯和二老爷笑着,把韩正经的小脑袋抚摸着:“这是正经的功劳。不然怎么能跟上一路子?”又看向掌珠,言词恳切:“也是媳妇的功劳,有这样好的亲戚。把正经带出来了,我们也长进了,重有精神了,身子骨好了,哈哈!”
韩三老爷表示羡慕,人群中又过来两个人。对二老爷施礼,口称韩大人,是二老爷出京前衙门的同僚。
他们翘起大拇指,眼中羡慕如果可以铺开,能铺完长江也不止:“哎哟哟韩大人,您可真有福气,全京里谈了几年,我们后来才知道您居然撵上去,您是怎么想的,您可真厉害。”
韩二老爷寒暄着,有止不住的自豪。他为陪伴韩正经离京,告假一年。在路上他不能回去销假,告知袁训,说有幸能带上正经,他愿意陪伴到底,这官不做也罢。没过多久,袁训告诉他假已延长,由太子府上行文到衙门,声称韩二老爷由太子府调用,他的官职还在。
面对同僚的奉承,韩二老爷心思良多。几十年他们兄弟在当官上面手段没有少做,但远不如正正派派做人而受益。随忠毅侯一行在路上,可不是一路正正派派做人,何曾有过半点诡计?
一个心思浮上来,这个家里的门风真的要大变特变才行。
……
好孩子让家里人围住,看她件件也是稀奇。有一个姐妹和她年纪相仿,以前和好孩子差不多高,但今天一比,好孩子高出她一个头。祖母常夫人摩挲着好孩子不愿意松手,家人们问个不停,好孩子根本回答不过来。
正忙乱着,胖孩子过来嘲笑:“好孩子,到家了,你还敢骑马吗?”好孩子看过去,见到元皓骑在小马上,家人牵着马,小黑子跟后面。
他们的马和车另外有人到京里,早一天到,今天送出城。
好孩子看看自己的也在,当仁不让:“我也骑。”家中人吃惊不已:“你是个姑娘,别骑了吧。”常大人刚送老国公上车,过来听见后。这个出自于古板家中,性子原本也古板的人笑了:“看她身上男孩子衣裳,想来路上少骑马,让她骑吧,我想看看。”
好孩子就不用别人,自己上了马。家里人看她熟练,这才信常大人说的没错,好孩子在路上必然是习惯的。
“瘦孩子!”元皓又叫来韩正经,对好孩子歪歪胖脑袋:“进城了。”好孩子提醒他:“你有没有见过父亲?”元皓脑袋左一拧右一扭,再指给好孩子看:“在那里,他不理我!”
日光下陈留郡王和镇南王看上去双生兄弟似的,同样俊秀的他们投了机,说得痛快,镇南王把见过的胖儿子先抛下来。
元皓神气的扬鞭子,神气的说了句:“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咱们走!”
“烽火台!”好孩子和韩正经叫了出来。
别的人听不懂,元皓气上来:“叫什么叫什么,又乱叫了!”
没一会儿萧战过来,好孩子和韩正经争着道:“烽火台有消息,胖孩子又乱说话了!”把元皓刚才的话学出来。
萧战对表弟皱眉头没好气:“昨天交待你怎么说的?”元皓乖乖点动胖脑袋:“不乱说话,不说路上的话。”
“到家了,混帐话不能再说!”萧战低吼一声,元皓乖乖点动胖脑袋。好孩子和韩正经笑嘻嘻,好孩子对萧战道:“又一桌子席面,一件首饰!”韩正经对萧战道:“我的盔甲,我长大后的盔甲。”
萧战肃然:“只要把表弟看住了,让他不要胡闹。席面有,首饰也有。至于盔甲,那正经!我家的小盔甲你穿着入藏,到了西安岳父说还盔甲你就不想脱!我看你眼馋,说送你!你个出京时还体面逛一路子就学得不招人喜欢的,小的还不要,说你长大了穿不上!你那时候不想还我的不就是小盔甲吗!想哄我大盔甲,烽火台消息一百个!”
韩正经觉得倒也合理:“一百桌席面也换不来一个你家的盔甲,成成!”扭脸儿对上元皓就要说话,萧战抢先一步:“表弟,你犯一百次混,表哥的盔甲就少一件!”
韩正经的话第二个出来:“赶紧犯错,一百次,我请你!”元皓眨动大眼睛回他:“不划算!”萧战大笑,在表弟脑袋上拍拍,把韩正经嘲笑道:“你改名叫不正经吧!”打马回到加福身边。
小红过来,拌嘴的在家人簇拥下上路。老国公拘着小十到车上,把他再交待几句。
……
最后走的是香姐儿,她让沈家的人围住。沈老大人夫妻数年中头一回见沈沐麟,又头一回正大光明见香姐儿,阖家齐至,南城大长公主也跟来。让催了又催,香姐儿等才动。
……。
这一行人走到京中,消息不胫而走,看热闹的人也出来不少,顺天府不得不出动衙役疏通道路。
最后停下时,是在袁家大门之外。
小十手指:“父亲,看,九哥家的大门真的很大。”老国公一眼看去有了疑惑,大门还是王府格局他早听过,但这种大门平时是不开的,因为没有人敢走。眼前这门,今天却是大开中门。
陈留郡王和龙怀城也在诧异,龙怀城诧异的还有:“小弟这门真的是旧模样?”镇南王陪到这里,微笑一语:“太上皇太后在这里。”袁训也去告诉老国公,他说的周全:“皇后娘娘急不及见太子,也驾临。”大家恍然大悟,难怪先不是进宫而回到袁家。
袁训先有信到家里,已知道老国公不用担架。一乘软轿进来,陈留郡王龙怀城象征性的赶过来,但还是袁训抱着老国公上了轿。镇南王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老国公不但身为父亲得到儿子的尊重,也必然是个好人,又能得到女婿的敬重。当然坏蛋舅爷肯接他,不用问他也不错。
又见孩子们簇拥过去。
为加寿做的准备,什么死士等…。是加寿定亲于太子的时候就做准备。加寿感念于心,走过来扶轿。执瑜执璞幼年陪伴老国公长大,有感情,也来扶轿。香姐儿加福也来。沈沐麟也在。萧战陪加福。人人看得出来战哥手碰一下轿子也不会,走到加福身边有说有笑。小六苏似玉走在最前面。
柳云若犹豫一下,旧事还有心结,没有上去。
韩正经好孩子跟上,元皓想去凑热闹,让萧战又吼一声:“拿镜子来,照照你的小王爷身份!”元皓一叉腰身一昂头,还想回几句,让表哥又吼一声:“你有心,多备席面,从现在请到明年也罢!不用献这个殷勤!”
回身又吼舅舅:“名将看花了眼吗!不值钱!看住表弟最要紧!”
陈留郡王笑的跌脚:“原来霸道是这样练成的,还真是自小儿就出来。”再看大家充耳不闻,忍笑的忍笑,失笑的失笑,老国公的轿子在前,太子和大学士在中间,余下的跟后面,往正殿来见太上皇太后。
……
太上皇和太后先是翘首往外面望,这会儿起了争执。先见谁才是?
太上皇急不可耐:“元皓。”
太后却在对孩子们的思念之上,想先见见老国公。她有这些好孙子,追溯大媒,一个是南安老侯,一个是老国公。袁训又亲自去接,太后想给老国公这份儿体面。
“慢慢的见吧,先见元皓,要说到晚上,兴许明天你还不放他走。别的人你就不见了不成?”
太上皇板起脸,还是两个字:“元皓。”他们争论,皇后等不及,对宫女使个眼色,悄悄走出来,在正殿外廊下吩咐人:“我往殿后去,让太子先来见我。”
估计里面那两位想不到头一个见太子。他们想的不是元皓,就只能是加寿等。
宫中出来的侍卫知会太子,太子对袁家熟悉,不用人带路,只对张大学士说了,后面跟着四个侍卫寻小路绕往正殿的后面。
远远的见到散落开来的宫人中,母后不住看来的身影,太子红了眼眶。他在路上云荡风起的地方,想到皇后性情为她担心。在海风开阔之处,想到皇后性情为她痛心。总是思念,才会触景生情。三年分别的即将相见,更触动心肠。
皇后看到了他,情不自禁的加快步子走来,嗓音颤抖着唤他:“太子。”
“母后!”太子奔跑起来。
母子两个到了彼此面前,太子没有想到行礼,皇后也没有等着受礼的高高在上,而是泪水滑落面颊,手握到一起。
在泪帘之下,皇后把太子细细打量。三年前出京他十七周岁犹有青涩,二十周岁生日前回来的他,不但长高了不少在自己意料之外,眉梢眼角中明显可见的坚毅也让皇后不敢相信眼睛。
泪水还有滑落,皇后却换了心思。不再是一味的只有太子,毕竟已相见。另一个心思压住所有心思,使得皇后纵然千般话,忽然变无言。
她在想这是忠毅侯的功劳吗?
这心思早在第一年太子寄回来的信中就已发现,除去行程的奇妙以外,还有太子的口吻越发老道老练。帝后关系因此还算不亲近,也和气许多。要感激忠毅侯吗?要感激这门老丞相在世力主反对的亲事吗?要感激太后偏心娘家,堵住柳家女儿路吗?
太子在路上,皇后自己寻思还不愿承认。在这亲眼见到太子的变化,他沉稳了,内敛了,气势如飞扬之前欲起的雄浑。皇后的内心大受震动。让她感受到,这才一位太子该有的气势。隐隐的,似皇帝为太子之时。她看到熟悉感,也感觉出有种力量。
她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在太子回来的今天,由衷的承认。这门亲事定的好!
……
正殿之内,太上皇占了上风,头一个宣镇南王世子元皓。
元皓大步而进,身上行衣不变,外罩布斗篷。为显摆身背小弓箭,腰系断开的小木棍。别人进去应该低头弯腰,独他雄纠纠气昂昂,胖脸儿更昂得高高的,有意让太上皇太后先看到元皓长高了,元皓依然的结实,走进去。
太上皇眼神比那年还差,但朦胧中的结实和精神不用细端详才清楚。笑声当即出来,招手道:“呵呵,免礼,呵呵,快让我看看,到我这儿来,”
心腹的宫人们讨好的上前,把小王爷送到太上皇面前。元皓背着弓箭不好扑到太上皇怀里,但也尽可能贴近他,拿胖脑袋拱他:“您想我了吗?元皓天天想着您和太后呢。”
怀里满满的,太上皇泪落下来:“总算你回来了,怎么不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又让元皓站直了,从头到脚的看起来。
先看脸儿,跟原来相比大了不止一圈,还是雪白,还是乌黑骨碌碌转的灵活大眼睛。太上皇舒心地道:“看得出来没有受委屈,没有亏待我们。”
太后也拭泪,所以没有反驳。
又看个头,太上皇大乐:“比原先高的不止一头,不是亲眼见到,怎么敢说元皓三年就长这么高?”三年前走四岁,十足小小孩童。三年后回来,俨然小小少年。
又看他的弓箭,说声英武。又看他的木棍,说声派头足。看上一遍也舍不得给太后,还是留在身边摩挲不止。
太后也想摩挲,但已见到先解了渴。由元皓而想到袁训带他出去,出去的原因之一有接老国公这条,太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