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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元皓一张嘴,把刚才听到的土话学出来。
初学别人的话味道和中间转折不够自然,但一个音也没有错。
他一直在说话上面有天份,同年龄别的孩子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就试着呜噜半天,吐出好多音节。学的这段话又不长,小王爷展露的不错。
“舅舅,姑丈,我问他讨肉,他说了这个。是什么意思?”
袁训听不懂,萧观也听不懂,但偌大军中,能找出听懂的人,而且不用往东安世子那里寻。把话翻译过来,梁山王气的跳起来,把元皓往怀里一抱:“咱们找他去!”
王爷是气糊涂了,忘记可以把人叫来。往东安世子篝火前一站,惹得好些人来看。
梁山王破口大骂:“哪个混蛋混骂你祖宗,给老子滚出来受死!”元皓和家人一起指认:“是他!”
元皓洋洋自得:“别看我小就乱说话哟。祖父说过,陌生听不懂的话都是拐子,要赶快寻长辈。你骗不住我。”在姑丈怀里扭来扭去,把显摆的模样全做完。
把那个人揪出来,梁山王的将军们也生气,这哪里是骂世子,分明眼里没有王爷,也不用亲兵,几个人上去就揍。等到东安世子赶来,虽然来的不慢,家将已奄奄一息。
东安世子悲愤交加,但理亏又惹不起梁山王,痛心家将又不能不管,可怜巴巴的对着梁山王后面的镇南老王看去,这是为你的孙子不是吗?
镇南老王止住大骂的萧战,对女婿冷淡地道:“别打了,不能为了孩子就打死人!他是个孩子,别人眼睛里没他没什么,有你就行!”
东安世子心头冰凉,知道求镇南老王没有用,下意识地对长平郡王等看去,眼里已有了威胁。分明在说私下议事的时候你们用得着我,这会儿不帮也不行。
长平郡王等人居然没回应,面色比梁山王还要难看。
东安世子也不能真的在这里胡说,把他们得罪光,见威胁无效,急中生智,来到太子面前。双膝往下一跪,哭道:“殿下,他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怎么就说出这句话呢,请殿下容我细审……”
长平郡王等支起耳朵,把太子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太子平平静静:“军中的事情我不懂,我不过是来看看,跟镇南王世子一样,逛一逛,我们就回去了。”
长平郡王等直了眼睛,而东安世子总算回过味来。一旦明白过来,三魂走的精光。跳起来到家将身边,对着他一通猛踢,状若疯狂的骂道:“谁叫你眼里没人的,怎么敢没有人……”
太子眸中闪过三分寒光看着,张大学士也面如寒霜。最后是梁山老王发了话,留了那人一丝生气。大家散去,梁山王把元皓抱在怀里疼了又疼,元皓不爱多呆,可劲儿推开,逃也似到舅舅怀里去。长平郡王等各自在无人处发了脾气。
“不省事的人,惹事的家人!”
正骂着,东安世子见附近没有人,跌跌撞撞寻到长平郡王:“他不是有意的,这不是有意的……。”
长平郡王喝住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揪起他的胸甲,咬牙切齿低骂道:“别再提了!太子已认为我们打心里小看他,已经起了疑心,你安分些吧,让这事情赶快过去。”把胸甲狠狠推开,世子也跟着推开,长平郡王又骂一句:“太子到这里不容易,咱们只有这一个机会,生生让你搅和!”
……
太子的怒气到晚上回城后,已是三更,在夜风中平息。
单独抚慰郡王时,他们的笑脸成了个笑话。他们背后可以辱骂元皓小小孩子,同样也不会把没有任何建树的殿下放在心上。看似客气,不过自己是殿下罢了。自己要不是太子,是个普通皇子,他们的笑脸只怕也打折扣。
本就没打算因为自己到来,一时的见识打扰梁山王的太子,虽然不会就此放弃对梁山王的警惕——这和他对百官的警惕如出一辙。但对郡王们表忠心的好感已消下去。
不是现管难说实政,太子睡下来时,这是最后的心思。
……
新城住上十天左右,元皓等时常打猎很是开心,小六,正经和他都有长进。好孩子和小红也能射中靶子,离去时收获丰厚。郡王们浑身解数用尽,也没能挽回在太子心中失去的那点和谐,离去时灰头土脸。
梁山王虽不需要元皓为他解危机,但内侄无意中解开小小的疑心,梁山王把元皓夸了又夸。
元皓还是得意的小人儿,日子还是在宠爱中度过。对人的警惕他已表现出来,他的祖父满意之余,继续时常的教导于他。
他们是正月过了十五离开大同,于二月下旬回到大同。
……
二月的京都,夹衣裳还不能去。但冬天的摆设已可以更换。柳夫人一早吩咐家人收拾。放学的时候,柳云若来见母亲。
“为加喜生日做准备是不是?又是为加喜收拾?”他梗着脖子。
柳夫人再次让儿子提醒,但一样没看出来,对着儿子就要打,骂道:“收拾又怎么样?”在这里想到梁山王府。自从柳云若“讨加福”的话出来,就没有见到过梁山老王妃的好脸好话。柳夫人不是恼儿子,自然是气梁山王府霸道。
忿忿地道:“独她家能接吗?我家也能接。”
柳云若撇嘴:“至少先收拾是吗?母亲,您在收拾上还是可以和梁山王府比个高低,”柳夫人把他轰出去,转脸儿就叫过管事的来说话:“加喜四月三周岁,不知道忠毅侯回不回来,”
管事的笑道:“自然是回来的,夫人您忘记了,齐王殿下四月里大婚,日子在加喜姑娘后面。”
柳夫人颦眉:“东西已备下送过去,我怎么能忘记?只是疑惑加寿以后再也不能出京,忠毅侯又是个胆大包天的,会不会玩足三年再回来。他是加寿十二岁生日过了以后,加喜满月再走,已近六月。他会不会六月回来?”
管事的想想也是:“这倒还真说不好。但,忠毅侯提前回来和不回来,咱们家都得为加喜姑娘生日准备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只是我担心忠毅侯提前回来,见到三年过去了,加喜和云若的亲事还没有一点儿起色,只怕以后我们家不出力,他会不会变心思?”她忧愁上来:“如今我还是接加喜的心,但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找你来,你们都是得力的管事,有没有好主张?”
管事的道:“忠毅侯难道不知道太后难说话?未必就会怪我们。要接人,一般是两个法子。一个是逼迫,一个是自愿。当年梁山王府的小王爷,是一手逼迫,一手自愿。一面强着把加福姑娘带走,老王爷和忠毅侯大打出手,京里都知道。一面是哄着加福自愿要去。咱们家上哪里能逼迫呢?只有加喜姑娘自愿要来这一条路罢了。只是她还小,可怎么办呢?”
柳夫人有了主意:“你们说的是,这事情只在云若身上。”让人把儿子叫来,当着管事的面告诉他:“最近听说你愈发的不如梁山王府小王爷,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柳云若一跳八丈高:“谁对母亲乱说!”
柳夫人板起脸:“这么说,你是不会丢家里的人?”
“当然不丢!我比他强太多太多!”
柳夫人冷淡:“哦,不知强在哪里?”
柳云若扳手指头:“我念书不比他差,学功夫不比他晚,我……。”
柳夫人微微展颜:“这么说,你刚才怂恿我和梁山王府比高下,我竟然不会输在你手里不成?”
柳云若拍胸脯:“那是自然,母亲看别的地方吧,我这儿不会让你输!”
柳夫人凝视他:“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柳夫人笑了:“那就好,我听说从加福到京里以后,小王爷就筹划给她过生日,忠毅侯本不答应,是小王爷往太后面前说好,这才不能阻拦。”
见儿子脸儿似乎木了,柳夫人快意的哼上一声:“这高下,是不是输你手里,倒有看头了。”接下来把儿子再训一顿:“十二岁了!没过生日就不算长一岁不成?甘罗十二为使臣,你十二岁呢?还天天输给别人!输给比你强的人我也服气。梁山王小王爷除去爵位比家里高,是相貌比得过你,还是看书习武你比他晚了?他有四个先生,家里对你也费尽心血。人家十二岁陪着加福走遍天南地北,你十二岁呢,还不懂事体!……”
柳云若受炮轰结束,答应在接加喜的事情上,他想想办法。他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原因,不会让母亲对他的转变起疑心而追问不休。
柳云若怒道:“母亲快别提他!说起战哥,母亲莫非忘记了吗?他带的那酥油……”
柳夫人应该陪儿子生个气,但她为了鼓动儿子,却乐了,看起儿子笑话来:“你呀你,我就说不如他吧,他弄来什么酥油茶,有酥油有茶砖。偏不一次给你,先给你酥油,咱们不认得,气的扔了。后来到了娘娘宫里,太子送回来的,我回来对你说,你还不信。出了正月,果然梁山王府又送来茶砖不是?可酥油早扔了,只能干看着茶砖罢了?那么一大块,可怎么吃呢?”
柳云若沉着小脸儿回房。
晚上柳至回来,柳夫人请他也拿个主意,把深怕忠毅侯多心的话说出来。柳至心想太后不让接尽人皆知,安慰妻子,但也赞成她说的,让儿子多出力气。在柳夫人的唆使下,把柳云若叫来又骂一顿,柳云若再次回房灰头又土脸。
……
野外的春天比起城里像是更早,一望无际的土地上,春风稍稍的一吹,绿草就钻出来一大堆。
老国公夫人带着媳妇们却无心看视,出城来接的她们眺望着远方,捕捉着随时会出现的大队人马。
余伯南也在这里,也是一样的盼望。自从宝珠来到这里,跟家里人热闹还来不及,余伯南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更别说私下的问候。越是见不到,他越是想悄悄问上一声。在宝珠没有丈夫和孩子在身边的时候,应该才是真心话吧?
在别人都认为侯夫人过得不错,余伯南却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是他思念过重,引动旧日爱慕山海一般,自己的心思。但却让他神魂颠倒,颠倒神魂。
骑尘出来的时候,余伯南头一个看出来,大声欢呼:“来了来了!”一双冰冷的眼睛看过来。
赵大人对他那点儿小心思了如指掌,从来看不习惯,适时地又出来警告:“余大人,我的拳头不想打你脸上!自重!”
国公府的女眷都会骑马,纵马迎接。余伯南跟上,借机把赵大人的话暂时摆脱。
天气和暖,老国公让车帘打开,含笑看着大同城将近。越近一步,与他离开的日子也近一步。就要到京里去了,这种感觉在今天格外浓烈。离开的又是他一辈子呆过的地方,老国公感慨着,竟然不知道想什么才好。
说留恋故土,他更愿意去和妹妹相伴,去接受袁训的奉养。他还得为小儿子考虑。留在大同长大的话,老国公自知老了,怕约束不住和耽误小儿子。交给龙怀城的话,老国公倒不是记得他们以前的事情,也许还有影子在,让他不能相信儿子们。他相信的只有袁训。
要说去京里,知道此生不会再回来,虽然袁训已说过将来灵柩回乡。但此生是不会再回来,离愁点点如杨花飞舞,拂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