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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让出来的时候,也看到里面的情景。倒是没有人受伤,但是孩子们全愤怒的鼓着眼睛,从小六开始,都拿着武器对着外面围的人。
小六也红了眼睛,见到袁训进来,气的也是眼泪汪汪:“爹爹,他们打了好孩子!”
一行人下马赶紧问一问,却原来是他们走以后,城里出来一股子灾民,好孩子心肠软,给了一个孩子大馒头,余下的孩子把好孩子围起来讨要,好孩子让吓倒,说没有了,让人推了一跤。
韩正经和元皓气不过,把其中的两个打了一下,就让灾民团团围住。
袁训等皱起眉头,内心也是气的。张大学士提议来看看好孩子,见到好孩子在马车的后面,正由宝珠和姐姐们包扎伤口。
她摔倒在地,雨水湿地弄脏衣裳也就罢了,手臂上擦破一层油皮,最外层的那个肌肤。这样受过伤的人都知道,油皮擦破最疼不过。好孩子的眼睛不住的掉。
宝珠叹气也气愤的不行:“新来的这灾民里孩子多,好孩子怜惜他们,特意问称心如意要了馒头,结果呢,就成这模样。”
袁训等还没有说话,元皓从后面跟过来还是呜呜:“坏蛋舅舅,咱们不管他们了吧,咱们去苏州吃好蜜饯,不管他们!”
好孩子忍痛回了他:“你又多事了!摔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管姨丈管不管他们呢?真的不管他们,你忍心吗?”
“我忍心!”元皓愤然回好孩子,当然他的气恼不是对着好孩子。好孩子张张小嘴儿,手臂上痛上来,闭上嘴没有回话。
元皓知道她是太痛了,更有一串子泪水噙住。转身到最外着,他自作主张的当了家,对着灾民们瞪眼睛:“不给就是不给!战表哥在哪里!”
萧战小跑到他身边,一面取弓箭在手,一面奉承:“表弟我到得快吧?”
元皓胖手一指灾民们:“给我挡住,从现在开始,一样东西也不许给,谁叫他们打了好孩子!”
萧战也生气,虽然好孩子从来是战哥不怎么上心的人。萧战不是不明白有时候做好人反而没有好对待,如果换成是萧战这样事情,他的家教决定他会不当一回事。但这时候是表弟在说话,萧战凛然把弓箭举在手里:“表弟你放心,有表哥在这里,谁也别想再进一步!”
黝黑的铁箭头,也确实能吓唬住人。
元皓对这里放下小心思,迈着小胖腿又回到舅母身边,同样发号司令:“舅母舅母,不再帮别人!”
胖脸上泪水花花,还有一个人跟在他后面,也泪水花花,是韩正经。两个人带泪的小面庞,让宝珠不得不重视他们的话。虽然宝珠也知道帮别人的时候,不会件件都好。但舅母这会儿要给元皓面子,也气愤外甥女儿摔得狼狈,宝珠脆声答应:“元皓,听你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梁山老王说故事
袁训往城里去的时候,把蒋德和天豹等人留下来,在他们回来以前,这里不是没有大人。但在元皓的心里,舅母是女人,别的人全不是长辈,只有他最不敢惹的坏蛋舅舅回来,元皓算安下心。
见到舅母答应以后,元皓没有什么可说的,和韩正经又去安慰好孩子。宝珠走到丈夫身边,把元皓的话告诉他,也有问问袁训怎么说的意思。
“帮个屁!”袁训骂了粗话:“打了人还给他们东西,我们又不傻!”
他这样的说,宝珠听过倒愕然一阵子。随后根据丈夫的性情,料想他不是个长久能冷淡的人,低声道:“等明天再帮,兴许元皓消了气,好孩子也不再疼,你看可使得?”
这也算是宝珠的性情,他们夫妻相得,是在很大一部分上看法相同。
袁训听过,嘴角想勾一勾,却又放下来,淡淡语气是他也在为好孩子的事情生气,抬眸对妻子解释:“咱们没有带多少吃的,先得管够自己的。在万大同买粮食回来以前,一样东西也不给出去!也正好让这些人知道知道!”
一般来说,“也正好让别人知道知道”这话下面,会有一句“谁是应该帮人的”这类的话。袁训只说前面一句,还是为好孩子出气。后面那一句泄愤更足的话不说,与他的身份有关。
从他朝廷官员的身份,和受到爵封的身份,还有出来游玩也按月领一份儿钱来说,遇到任何事情都应该照管。
谁叫他是食朝廷俸禄的官员呢?他无怨无悔的要去城里帮泥人县官出主意,弄来的粮食他到现在一粒也没有。他还要去看看几处的桥,只要有主意,不吃不睡也要应该把桥修好。没主意就继续想。
但是袁训现在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就是他带着二位殿下等人,在粮食没有后续的时候,他可以暂时的不管。也就刚好又出一口恶气,也让宝珠没有发现的悄悄松一口气。
并不是一直不管,宝珠放下心。
身为忠毅侯夫人的宝珠不是糊涂蛋儿,先不说她的丈夫,只说从她开始到她的亲戚,受到太后多少的恩典。“莫非王土”的地方出了事情,宝珠也认为不管对不住太后和皇上。
“暂时不管”,宝珠又有解气之感,又有了底气。对着袁训甜甜一笑,下一个身为好孩子姨妈的礼儿。
……
这个晚上,袁训命把马车换了地方,挪到离城有五里左右,有一个废弃旧庙里面。
前面有人放哨,后面是个大院子,本是没有门的。趁着夜色,袁训让蒋德等悄悄开了个门,真的有灾民这几天为吃的结伙而来闹事,从后面马车一赶飞奔而走,用脚的人别想撵上他们。
安排好以后,让宝珠做晚饭,香气飘出去多远,引得不少灾民过来,但见到黝黑的弓箭在弦上笔直对过来,有些知道白天事情的人停下脚步咽着口水,并不敢过来。
也是这城里刚到一批粮食,城里有几处在发放粥米,虽然不多,但焦虑有所缓解,灾民们也没有饿到极处。这一夜,算是平静。
这一夜,袁训和大学士、老王等人几乎没睡,说话直到天明。眼见到天亮,胡乱倒头一睡。
宝珠叫孩子们和家人用早饭,还不想叫醒袁训等人。但袁训等自动醒来,饭扒拉得飞快,放下碗就叫上苏先出去。他指望借着苏先的好水性,如果洪水缓下来,早早把桥接上。
他走以后,孩子们跟平时一样,看书的看书,习武的习武。大些的孩子们故意把拳脚打得啪啪响,对不远处的灾民们是个震慑。
胖元皓看完书,也来练拳脚。边舞胖拳头,边瞪着几个人。就是他们昨天推倒好孩子,元皓早就记在脑海里。具体是哪一个推的,当时好几个人把好孩子围住,等到大人带好孩子回来,她已经摔了跤,倒分不清是谁伸的手。
但有一个黑黑瘦瘦,衣裳又是雨又是泥的人,是看到一眼也印象深刻。
胖孩子不时瞪眼他,那黑瘦孩子转开眼光不看他。
……
雨水有加大之势,天色近了中午。宝珠走到好孩子面前,疼爱的在她脑袋上轻抚着:“你要吃什么,咱们还有好些湖里的特产。”
好孩子有些心不在焉,悄悄的瞄一瞄外面的人,他们大多没有避雨的东西,都在外面淋着。好孩子的眼光里有点点怜惜。
宝珠看在眼睛里为玉珠骄傲,但依袁训的话,在万大同没有回来以前,先保住自己人吃的要紧。而且还有一件是二位殿下在这里,灾民们源源不断的到来,数目远大于他们的总人数。虽然自己人不是身子敏捷就是有功夫,但让灾民们入住旧庙离殿下太远,而可能对殿下造成伤害,张大学士和二老王已否定这事。
在见到好孩子又起同情的心,宝珠就只微笑而没有说出来。
好孩子流连着,可能昨天怕了的,最后也没有说。只懂事的道:“姨妈给我吃什么都行,倒是姨丈和苏伯父忙去了,给他们做些热汤水吧。”
“好,做一个都爱喝的,你痛喝两碗,伤处就好得快。”宝珠答应着,把一盘子给好孩子的点心,她一上午没有吃完的,取一块塞到她嘴里,余下的往她面前拖一拖,卷卷袖子走开。
点心是半上午送来的,已经放到好孩子面前。再做这个举动,不过是对好孩子的亲切。好孩子咧着小嘴儿吃着,但只下去一块,余下的又轻轻移到一旁。小眼神儿意味不明的,又对雨中的人看了看。
孩子们平时吃的就足够,一顿点心不吃没有什么。而且吃着点心看着外面的人境遇不佳,好孩子吃不下去,但再散点心…。她还是不敢了。
胖孩子和韩正经打完拳,已是满头大汗,肚子里也空。过来拿起点心吃着,好孩子同他们说说笑笑,直到午饭前没有再往外面多看。
中午是加寿奇怪,问太子道:“城里舍粥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去领?”萧战也还在同仇敌忾中,咬着一块肉含糊的道:“就你管的多,吃饭别乱看。”
太子和齐王也不懂,直到下午袁训和苏先回来才有答案。“本县是个谨慎人,不知道雨哪天停,又怕吃多了生力气,跟他闹事,他人手少收拾不了,每个人一天只舍一顿饭。吃过就命出城,就从城门外面一直到这里。”
不远处有个小树林,里面避雨的人更多。可以想像到,这一路上按里数来的长亭里,也一定都是人。
长亭有限,呆不下许多的人。上午出来两个衙役让百姓砍下路边树木,临时搭个篷子,地面泥泞也垫上树枝树叶。太子打发人出去帮了忙。情景依然不太好,但相对昨天好得多。
对着衣着脏污和单薄的人,二位殿下早就不为昨天的事情不悦,而是眉头放不下来,看一眼天,叹一口气:“这要是病了怎么办?会起瘟疫的吧?”
“等万掌柜的回来吧。”香姐儿回了话。
“怎么,他有什么好法子吗?”二位殿下都表示出关注。香姐儿先对好孩子歉意的看一看,好孩子不知怎么的就懂了,笑嘻嘻道:“表姐我已经不疼了。”
香姐儿还是有内疚的神色,但再内疚,也说出来:“万掌柜走的时候,我让他顺便办些草药来,到时候用大锅煮了,给来的人每天喝一碗。咱们还在这里呢,咱们也得喝。”
张大学士也有了赞赏的神色,夸道:“这是禄二爷办过这等差使,也就想得周到,我们都不能比。”
香姐儿谦虚的笑笑,亲手喂好孩子喝着热茶。好孩子本就只有小小的生气,这就顿时神清气爽,一点儿气劲儿也没有了。
张大学士也会意。心里早就烙印下这些孩子们全是了不得,大学士亲自走来对好孩子说上几句。
“呵呵,你如今吃着俸禄,就如同是个官儿。”
好孩子焕发出不敢置信的光采:“我是官儿?真的吗?”
“呵呵,有委屈就要受着,没办法,咱们食君之禄,要为君办事才行。外面这些人咱们可以避开,但还是朝廷的事情。朝廷是不能避开的,咱们也就不能避开。”
好孩子不知懂多少,但小脑袋点得很用力。又有小红走过来:“好孩子姑娘你不要再生气啦,他们说不好已经知道错了。”
“我已经不生气。”好孩子说到这里,元皓跳了出来:“不行!”胖孩子还在恼怒:“这叫不能纵容,咱们不能纵容他们!”
胖脸儿沉着,习惯性的寻找战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