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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夫子幽默的道:“没事儿,今晚全吃到了,侯爷夫人对不管哪一个孩子,可都不含糊。”
张大学士露出心服口服,喃喃道:“这,真动人心。”隐隐的,张大学士有一拳打空的失落。
他一直防范的,是侯爷夫妻仗着有太后,要让加寿姑娘独霸太子府。
但眼下看来,就从这一次出行来看,忠毅侯夫妻处处让孩子们开开心心的,欢欢喜喜的。
原来,忠毅侯是这样一个心思啊。
月光明亮,似乎也把张大学士心思映得渐渐明亮,把袁训也想得明亮起来。甚至扬一扬脸儿去看月儿,月儿上也有忠毅侯明亮的心思明亮的面容。
他却是明亮的。
大学士失笑,收回眸光,打算请赵夫子回屋,再去吃几杯。肩头让赵夫子一碰,赵老先生笑指房中:“快看。”
……
“碰碰,”
堂屋里的小王爷元皓,肃然小脸儿,郑重的举起面前的小木碗。下午的时候,张大学士听说过,给孩子们备的是蜂蜜水儿。
但见到他们煞有介事的举起小碗,碗后是稚气的小面容,大学士轻轻的笑出了声。
“不错吧,”又有两个嗓音出来。一个是梁山老王,一个是镇南老王,也来看看元皓请客。
四个人争一个窗户,都凑得紧紧的。
……
“我说我要走了,舅舅带上我,舅母二爷带上我,大姐姐带上我,二姐姐带上我,三姐姐带上,我带上战表哥,带上祖父,带上所有的人,我们要走了,你们就得说,一路顺风,好走好走。”元皓很认真。
屋外的四个年纪不小的人悄笑成一团。
镇南老王啼笑皆非:“我这就算明白,原来是孙子带上我。”
“好走好走,”渔村的孩子们真的这样说着。
元皓很满意,按他见过的长辈们跟人碰酒,把手中的蜜水儿跟同桌的人碰着。碰完这一桌,对身边照顾他的加寿说了句什么,加寿笑靥如花起身,带着表弟到另一个桌子上,也跟这桌的孩子们碰碰。
这一桌负责的是韩正经,韩正经教客人说:“多谢,走好。”小客人们很开心,这种让当成大人对待的感觉,对他们来说是头一回。又菜好,还有“酒”,他们也吃不出来这不是酒,反正甜蜜蜜的很好喝,小客人们都听话,乖乖的说着:“走好,一路顺风。”
元皓得到很多祝福,更加的殷勤待客,让他们吃鸡蛋:“可以吃了,刚才太烫,用手肯定不行,你们要用勺子。”
二蛋子在元皓的桌子上,但回身对元皓道:“你们炒菜用的油太多,油多,就烫手。”
“油多才好吃哟,舅母二爷给元皓做菜,从来不会少放油。”元皓晃动胖脑袋。
堂屋外的镇南老王大大的惊奇:“这个孩子,居然知道放油多才是好吃。”梁山老王微笑:“咱们路上见过不少穷人饭食,就是那什么蛋子、牛、妞儿的家里,小元皓也去过,这就是民生疾苦,他这就知道了。”
“是啊,”镇南老王下意识地道:“一直呆在王府,这孩子上哪儿能知道油多菜好吃。”他到现在喝的酒不多,但悠然的似醉意上来:“这坏蛋舅舅啊,带着他的儿女们上路,真不像话,不带上我们。幸亏我的小元皓聪明又机智,伶俐又能耐,没让他落下。”
梁山老王斜眼取笑:“亲家,你想说的是,所以你才得已跟了来。”镇南老王让说的语塞,半晌道:“看来我得再敬坏蛋几杯?”
“几杯不行!来上几大碗。”梁山老王豪气上来,一手握住亲家老王,一手握住赵老夫子,嘴里招呼着大学士:“咱们走,今天晚上他就偏心孩子去了,孩子们在正屋里吃,咱们挤到一边儿吃。咱们不服,咱们跟他拼酒去。还有蒋德,还有那野豹子,能弄来喝几碗最好不过。”
“哈哈哈,”四个人笑着回去,见袁训跟蒋德关安都在,二位老王可乐了:“都在!换大碗上来。”
……
厨房里,太子来到这里。这里有几桌子菜,宝珠带着四个跑堂,执瑜执璞萧战禇大路,和两个小主妇称心如意,两个帮厨梅英红花,她们一桌吃饭。
孩子们出京的时候,除韩正经是后面追上,老侯兄弟不是不心疼孙子,是怕带着奶妈不方便,又韩正经五岁不吃奶也行,没带上奶妈以外,别的孩子们都各带一个奶妈和丫头,方便路上照顾,不然太后也不放心。
平时的时候,帮忙洗衣熨衣。这会儿,看桌上残羹,她们先吃过,在包送小客人的干果子和菜。
“哥哥吃好没有?近厨房的菜最香。”萧战卖弄他们在厨房吃。
太子笑道:“我吃好了,我来帮忙,不如,我也包果子吧。”他也干起来。
“小爷说再来一个青豆蘑菇豆腐干。”蒋德逃出老王们的灌酒,往堂屋里看过,来回话。
宝珠放下碗,别的人也匆匆把吃的咽下去。宝珠挽袖子到灶边准备锅,红花去烧火,梅英和称心如意去取菜。
执瑜执璞一个拿洗菜的盆,一个去取水。萧战和禇大路做好洗菜的准备。
太子又笑着讨事情:“我呢?”
宝珠嫣然:“大小爷剥葱来。”
太子欣然的取两根葱剥起来。
剥到一半,在烛光下笑起来,太子觉得这帮厨的差使,他出来玩的也不错。
耳边还有萧战的埋怨,禇大路的回话。
萧战道:“看看我这表弟,都会要青豆蘑菇豆腐干。这菜他能克化得吗?”
“你又多管闲事了,横竖他和正经不是早早吃过蒸的肉蛋羹,又有姐姐们和我媳妇儿在呢,不会由着小爷吃太多难克化的东西。”禇大路呛他。
“你媳妇儿?先看着自己不要乱吃就不错。”萧战主要是为了埋怨,并不是真的生气,这就逮谁埋怨谁。
太子笑得陷入自己心思,也有了镇南老王夸元皓的心思。幸亏自己跟了来,没让丢下。看看加寿玩成这样的好,如果不是自己亲身领略到,加寿写信来,一定当她是特大加寿大牛皮,再把自己气的不行。
随后,又想到自己的母后。太子不无遗憾,母后竟然不能玩这样的一回,母后看到自己的信,会不会也当成太子大牛皮呢?
“咚咚咚咚”,刀剁砧板的动静把太子打醒,太子又去看岳母怎么做菜。
见青豆,不是炒几下就送上去。而是剥开豆荚,上锅先蒸。蒸过,用凉水过几遍,把豆皮取掉,只用里面的豆泥。琐碎的活儿,执瑜执璞承当。
蘑菇,也是先蒸过,用刀剁碎,取汁水留用,再把残渣用筛子滤几遍,这就孩子们吃也好克化。滤下来的蘑菇泥用汁水和调料混合,做成蘑菇形状,摆在盘子里。这过筛的琐碎活儿,由萧战和禇大路承当。
豆腐本身就是熟的,卖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吃。宝珠也用刀切碎,压碎,取泥加上调料,堆放盘子里成型。这里的琐碎活儿,太子干的很开心。
表面上总和表弟过不去,其实内心很疼表弟的萧战乐了:“还是岳母手艺高,这样一弄,表弟也可以吃。”
禇大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不挑刺了吗?你不继续对今晚当跑堂挑刺了吗?”
“这没的刺可挑,这菜做的,无可挑剔。”萧战趁机讨好岳母。
执瑜笑话他:“你可以说,这青豆本地不多,不便宜弄来的吧?快马送来的吧?”
执璞笑话他:“你可以说,这蘑菇是在高山上采的,不便宜弄来的吧?”
萧战有模有样教训他们:“果然你们笨了的,不知道这青豆虽然难得,价钱也不便宜,却是邻县弄来。只是产量不高罢了。蘑菇,也是最近的山上弄来,但并不是很远的地儿来,再说表弟喜欢。”
挤眉弄眼好生谄媚:“表弟喜欢,你们能怎么样?”
“哈哈哈……难得你也没有话挑,”执瑜执璞禇大路把萧战一通的笑。太子也跟着笑。
宝珠青豆泥下锅里炒,铺到蘑菇和豆腐泥上,勾茨水入盘,上锅再蒸。
因为是大锅,一蒸好些盘。等到出来,跑堂的不敢怠慢,把这道有侯夫人之功、有侯世子之功、有小王爷之功、有太子之功的菜,由侯世子、王世子,和普通公子禇大路一名送出去。
宝珠用布垫手,把一盘子放到桌上,招呼着太子:“趁热吃吧。”
太子却饱得吃不下去,说声散散,往院子里来。院门外有一些人站着,太子看了看,应该是小客人们的家人。
万大同和他们说话:“不放心,进来坐坐,也离他们近些?”
有人憨憨的道:“放心,只怕他们不知道走,耽误老爷们睡。”
堂屋外面,关安也逃酒出来,往小王爷面前讨差使:“还要什么?”元皓回上一句,富贵小爷元皓总是点得出来菜,关安高声一嗓子:“果子汤水。”
厨房里忙活起来,洗果子削果皮的人都可以看到。万大同示意大人们看:“还吃着呢,吃完了就送他们出来。”
“好好,”大人们还是不安,不肯回家,又怕打扰到万大同,四散在门外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站着。
太子走了出去,他的四个护卫跟上。
大人们先是一惊,见在黑暗里,这少年似光辉满身,压得他们动弹不得,就弯下身子不敢抬头。
“打鱼的收息好吗?”太子闲闲的跟他们聊起来。
慢慢的,村民们胆子大起来。见太子温和,也敢问话。
“您是私访的大人吗?”有人问道。
太子微笑:“我不是,但你们有话可以对我说说。”
“没苦处,守着这海,比种地的强。如今又没了渔霸,听说新来的县太爷是私访过来的,办案公正,以后打鱼的税也少交,明年日子一定好。”
朴实的话让太子有沉甸甸之感。
审江强等人的一些证据,太子全看过。那字字句句的贪污,让太子几时想到几时愤怒。但经历这相当于残虐的贪污,渔民却乐观的用一句话,明年日子一定好,就把这事情过去。太子面上微烧,有了羞愧。
他知道有刁民,对应的,有顺民也应当。但他们朴实的金子一样珍贵,不是亲自到这里,远非在京中长大的殿下可以想像。
在太子殿下学的功课里,还有对刁民的理解和镇压。对顺民是教化和约束。
这种自己出来的体谅和宽恕,给太子上了深刻的一课。
他沉着。
他冷静。
他也对面前的人有了尊重。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这过去如云消烟散,明年一定大好,这对本皇朝的信任。
“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有渔霸,也不会有官员敢贪污。如果有,你们要学会检举。你们中间有人会写字吗?”
有一个人道:“我会。”
黑暗里看不到面容,他们也没有往亮处去。太子没动,是这看不清脸儿,更有心与心的顺畅。
太子沉声转向他:“你记住我的话,真的再出来人欺压你们,过不得了,写信从驿站里寻邮差,投到京城这样一个地址。”
激动,在感觉上沸腾。暗影中的人矮下来,是他们跪下来。说认字的那一个嗓音都变了:“真的是你们,全城审渔霸,听说县太爷是私访来的,我们都猜是你们。虽然你们穿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