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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卜心想这是你先动手的,再说我话里把你我矛盾全表白。有殿下在呢,有我家老王爷在呢,老子今天陪你过过招,出出平时的恶气倒不错。
正要还手,一道人影飞上来,一拳捣在揪白卜的人手上。这一拳力道重,那人猝不及防,他主要防白卜,就没有想到,痛得他大叫一声把手松开,那道人影又是一拳砸在他胸口,大骂出声:“反了你这狗东西!”
反手一拉,把白卜拉到他身后,他挡住白卜半截身子。
只挡到白卜胸口,是他不是大人。这是小王爷萧战,梁山王府的得意人儿,下一任的梁山王。
主人都知道护家将,白卜是跟过萧观的人,眼睛朝天长大的小王爷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挨打。
萧战这就出手不说,而且他站到前面去,微一仰视,和江强等人视线对上,眼神儿挑衅,小表情嚣张。
那意思,咱们试试?
江强将军在此处横行好几代,以前是辅佐延宁郡王的家臣。延安郡王一倒,他出头是必然的事情。几十年上面没有郡王,只有一个远在天边的梁山王,和一个看似路程离得不远,在他没有大罪时,管辖他却要先和梁山王知会的兵部。
在他眼里,在此处本没有怕的人。
防备梁山王削弱他的地头蛇地位,江强对白卜的到来使尽手段。白卜忠于萧观,自然不跟江强一心。江强转而对他百般欺压。
也遇到过白卜的抵挡,但今天让打了手下这亏,头一回。
把江强气的大骂:“姓白的,我是你上司,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手一挥,就要让带的人冲上来,“慢着!”
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孩子,一左一右走上来。
执瑜执璞比萧战稳,没有喧嚣,看上去顺眼的多。
执瑜和萧战并肩,一手按按萧战肩头,一面对江强正色道:“这位将军!你是当官的人,自有官体和约束。我家伯父,”
一指白卜:“他如果有罪,你可以拿他!这一言不合就动手,你想欺负人,我们兄弟不答应!”
执璞附合的管拍胖胸脯,和萧战一起把眼睛鼓起来。
执瑜再厉声道:“你今天要是不讲理,我们兄弟打完了你,还要和你打这场官司!”
说完,和弟弟、萧战一起,眼睛瞪得更凶。
太子皱眉,他是贵人,袁训把他往后扯扯。江强对着这兄弟三个,一黑二白三个魁梧孩子,疑惑的想这是白家的孩子吗?白家的孩子倒有这么厉害?
一旁,又有人过来。
元皓骑在祖父肩头,见到热闹就上,是表弟小王爷的本性。见过夜巡打架的他拍手助威:“大表哥二表哥战表哥威风,打他!”
江强疑心尽去,从这句话就听得出这是一家子表兄弟。打消他亲身前来的一个猜测。
他往这里来,是担心白卜与他不和,梁山王派密使来跟他过不去,或搜集对他不力的证据。
现在认定这是白卜的亲戚,江强阴险的想了想,心中生出一个主意。他是上司,这是在白卜的军营里,和他公开动手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伤了他的人,江将军哪能放过?
送这行人去打官司,江强都觉得不过意。
他忽视三个孩子,越过他们头顶对白卜冷笑:“行啊,你白将军家里出人材,半大孩子敢打我的人,”
萧战打断他:“打了怎样?”执瑜执璞拍拍他,让他不要说话。
江强更怒,对白卜道:“从你来就不服我,我看在王爷面上一忍再忍,你屡次犯上,我也不必客气!”
有小王爷在,白卜本来就不软,这就也反问:“你要怎样?”
“你要怎样?”萧战和他一起问出来。
两声叠一声,白卜不由得笑逐颜开。
跟江强的人再一次忍不住,骂着冲过来:“老子教训你们这小兔崽子!”
袁训和张大学士把太子扶退又是两步,袁训还好,太子和张大学士见到嚣张到如此地步,全面色铁青。
梁山老王总算想起来这江强一回没有见过萧观,见过他一次也是延宁郡王生前,足有几十年,未必记清自己是谁,打算抬头过来时,那边拳风呼喊声起,已动起手来。
执瑜执璞和萧战,夜巡中练出来丰富的对战经验,过来的人虽然也是功夫不错,但三个人加上一个斜刺里出来的孔小青,应付不慌不忙。
“我来了!”禇大路大叫一声,对着江强就跃去。江强眼睛一花,禇大路到了他脖子上。往下踹他头盔,小红花热烈鼓掌:“哥哥好呀,哥哥打他!”
“擒贼先擒王!”禇大路觉得占尽上风,特别是小王爷萧战在地上,他在人肩膀上,感觉良好。
元皓也为他鼓掌:“好呀好呀。”跟说元皓你好好念书是一个回答。
又去看表哥们,地上打得呼呼风生。萧战为父亲的人出气,拳头狠又重,见胖舅哥打得一个人踉跄后退,这姿势个头儿矮下来,小王爷跳起来一巴掌,打得他嘴里吐出血。
加福拍巴掌:“好呀。”小红花又赶紧帮福姑娘拍,崇拜揪出“柳家小爷花心鬼儿”的萧战小王爷:“小爷厉害!”
小红花很伶俐,上路以来没有叫错过。
加寿和香姐儿挑剔:“打得太难看了,把地弄脏了!”继续和母亲收拾鱼。
胖兄弟歉意:“对不住!你们别看。”
萧战歉意:“对不住!你们看鱼吧,死鱼都比他好看。”
元皓开始向着表姐:“打得太难看了,弄脏地!”
孩子们叫好声和埋怨声里,白卜眼中大放光彩,看自家小王爷这般厉害,白卜又忍俊不禁。
他的人跟到动静跑步过来,战场已结束。江强跺脚大怒:“走着瞧!”萧战在他背后大骂:“以强凌弱,你上司先不守军纪,有本事的,咱们衙门里走着瞧!”
江强再不想和孩子对嘴,对这话也愤然回身时,萧战对他挥舞拳头:“小爷不跟你在这里打官司,咱们去别的地方打,能说理的地方打!”
元皓拍巴掌:“好呀好呀,打官司。”元皓一听这多热闹。
小红花拍巴掌:“对呀对呀,打官司。”把个脑袋又点成鸡啄米。
江强怒气满腔,没有话好回,带着人出营。
营门二里地外,他勒住马,往地上狠吐一口,骂上一声:“娘的!”
他跟来的人不多,但受伤了九成九。他们对孩子们下狠手,孩子们特别是萧战,对他们也下狠手。
“将军!这姓白的家人不教训不行!姓白的也要教训!”
江强能占据地头几十年,有他的过人之处,他亲眼所见,还是再问一句:“确实是他的家人?”
“后面有人捞大鱼,要是梁山王的密使,不会贪几条鱼。”
江强想想也是,密使也不会带一帮子大大小小的孩子。有几个呼声娇柔,分明是小姑娘。
江强在离白卜营门二里路,不算远的地方停下,原因就在他接下来的话里。
他压低嗓音:“赵六钱四,你没有受伤,你在这里盯着。我安排人手,是亲戚总有走的时候。只要他们一出营门,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一个全杀了,把孩子抛到海里活喂鱼,解解大家伙儿的心头恨!”
按萧战说的去更高一层的衙门里打官司,江强不敢去不说,也更不能放这一行人离开。
安排停当,江强回营安排人手。
……
沙滩上,孩子们继续去帮忙。元皓放下地,相中海水新送上岸的一条小鱼,小的只有成人手指长,浑身没有扎人的刺,元皓揪起送给舅母,显摆道:“元皓打的,给太上皇太后。”
小六取笑他:“太小了。”
宝珠对儿子含笑:“小也是心意。”元皓学话:“小也是心意。”又去捡鱼。
大人站在一起,梁山老王对白卜黑脸:“你小子从一来到,就对上司将军这么横?”
白卜叫苦连天:“我怎么敢?来到对他客气着呢。他塞我钱,我不要。他带我去嫖,我不去。他就对我不好。兵不给,船不给,军饷也克扣。”
“你的船难怪全新的,你怎么从工部弄到手?”梁山老王没好气。
袁训接上话:“荀川代我官职,荀川批下来。他送我看过。”袁训对水军了解的不如北方军中,荀川催促:“要打海寇,给新船。正常调派来不及了。”
袁训不怕荀川骗他,答应下来,是真的有假,纸里包不住火,又有正常核查时间可以为监管。
白卜这才想到,这位是免官的前兵部尚书。他昨天前天还真的没想起来。见到袁训就记得这是忠毅侯,这是太后外戚。
在袁训说过,白卜对着袁训笑得白牙闪动。
梁山老王面沉如水:“你小子又干了什么?”
“这不是江将军扣钱,原来的好兵让他的人鼓动,想法子往别的营里去,一心安我一个不会带兵,逼走人的名声。我让逼急了,王爷远,我没办法,就地借了一库军需,才拢住如今这一营的兵。”白卜哭丧着脸:“我是没有办法啊,我打的借条,原以为有仗打就可以还。姓江的仗也不给我打,我有借条在那里。”
梁山老王震怒:“你怎么敢!”
白卜后退两步,话一个字没少说:“陈留郡王就是借的军需,把火药全借干净,打出来大捷,我跟他学的。”
这把戏一唱一和,只好蒙太子和在京里文官里呆久的张大学士。袁训跟没听见一样,才不劝老王不生气。镇南老王也暗暗好笑亲家护短,当着太子的面,把白卜的一点儿暗帐尽数过了明路。
太子跟张大学士背过身子商议几句,再回身对梁山老王道:“他的难处我们亲眼所见,别再怪他。”
白卜往太子面前一跪,连声道谢,心头不由得大喜。
他这暗帐是为了当好差才有,但到底不正当。如果不是他去信荀川,荀川名义帮他借出来,不然以江强的手段,早查出来把白卜送到京里受审。
顺便的,也给梁山王抹一脸黑。
梁山老王就此时帮他名正言顺,护白卜的心也有,护萧观的心也有,护荀川的心也有。
但袁训不揭破,张大学士也道:“事急从权,不能怪你。”白卜又谢过大学士,觉得背上一轻,包袱从此卸得干净。
接下来,太子道:“这事情到非解决不可的时候,白将军和江将军算撕破脸,我们在这里还好,亮明身份他不敢发难。我们下午就离开,江将军要是和白将军发难,他的人难道不比白将军多吗?”
袁训、白卜,二位老王异口同声:“您亮明身份,他仗人多,更敢发难才是!把咱们全放倒在这里。不然他哪能安心。”
张大学士怒不可遏:“此人当诛!”
太子面色唰的白了,人心险恶,他在此时深刻体会一回。随即,太子没有过于沮丧。他出京要历练的,不就是人心吗?
太子抿抿唇,正要说大家拿个主张出来,袁训招呼着一起蹲下来,又把儿子和萧战叫过来。
地上捡个长石头,很快划出需要的地图。
“离京里咱们走了半个月,快马几天就到,不到十天一个来回,江强他敢异动,援兵也快。这附近,这里,快马三天的路,六天一个来回,是镇南王驻扎在京外最远的军营,真的有事